“大姊!”韦劭翎开心的奔向女人。“你回来啦?”
“嗯,我忙完了。小翎,你去找二姊吗?”韦劭妏对著小妹温柔微笑,再看向那牵著大妹爱犬的男人。
“姊,这是我男友。”韦劭虹走过来,亲密的勾住桑的手臂,一脸娇羞的小女人姿态。“桑,这是我姊姊,我们是双胞胎,我跟姊长得一模一样,但个性完全不同,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我们。”
“你好。”他露出阳光般的笑容,热情的打招呼。
韦劭妏看看妹妹,再看看桑,轻轻点头。“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你们,既然这样,小妹就先跟我回家,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韦劭翎在大姊的示意下,从桑手中接过阿布,牵著它上车。
这时,驾驶座的车门开启,走出一名身高一米九,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他身材壮硕得媲美健美先生,立体的五官一见就能认出是欧洲人。
“这位是萨米尔,我们的管家。”韦劭虹介绍著。
管家?!桑挑了挑眉,朝萨米尔点点头,这会已确定了她家境优渥的事实。
高头大马的萨米尔,对著他上下打量,像是在鉴定什么,可说出口的话,却娘味十足。“唔?小虹心肝,这是你的男人?”
“对啦对啦!”韦劭虹随口打发他。
“呜──有了男人,就不要萨米尔了。”萨米尔突然抽出手绢,轻按眼角,似是真的在掉眼泪。
“不要再演了!”她喷笑出声,忍无可忍的大叫,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一串流利的外语。
那是桑没听过的语言,他不能确定那是哪国语言。不是英语、法语、德语,那么究竟是哪国语言呢?
看来他这女友,比想像中还要神秘……
“好了,我们散散步,我送你去坐捷运。”韦劭虹打发掉家人,拉著男友走向捷运站。“改天我休假,你也不用打工的时候,我们去淡水走走好不好?”她小鸟依人的抱著桑的手臂,软声软语地乞求。
桑垂眸看著枕在自己手臂上的女人,心中不免拿方才她对待妹妹的保护者姿态和现下相比。
在他面前,她就是这么热情的小女人,他记得自己只说过一次,平时要打工赚取生活费,少有放假,而她就听进去了,从不吵闹或缠著他要去哪里。
只要每天碰面,一同在小吃摊吃碗便宜的阳春面或卤肉饭,再散步回家,这样,她就满足了。而现在,她甚至还很温言软语的征求他的同意,而不是强硬的说“下回你放假我们就去淡水”。
“虹,跟我在一起,你不觉得委屈吗?”
她长得美,有份高薪的工作,家境也很优,有得是挑男友的条件,可为何会钟情于他呢?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为什么委屈?”韦劭虹奇怪地问。
“我没办法讨好你。”他说的是真心话。
女孩嘛,多半从男人出手大不大方来看待男友真不真心,这是他来台湾近四年,从交往过的几段短暂恋情中所得到的结论,所以他从来不真心,也不认为自己和劭虹的恋情能维持多久,因为他的时间有限。
“讨好?”她好笑的挑了挑眉,“你想怎么讨好我?吃大餐、逛街购物你买单?桑,我什么都不缺,不需要你为我这么做。”她把话说得很有技巧,避免伤到男友的自尊心,“你啊,把你赚的辛苦钱,花在能让你开心的地方吧,我只要像这样每天见面,偶尔出去走走就满足了。我想谈的恋爱,就这么简单。”
是因为家境优渥,所以不看重物质吗?桑在内心分析著。
“在你姊妹面前谈论起男友,不会觉得矮人一截?”女孩子和姊妹、朋友谈论男友,莫不希望男友的条件优秀,不致让自己丢脸。
“我姊和我妹才不是这么肤浅的人呢,我也不是条件多好的人,而且我比较看重姊妹──桑,抱歉,我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但是你的事情得排在我姊妹之后,我爱她们,她们才是我生活的重心。”她老实招认,爱情并不是她生命的全部。
这……这么理智?桑挑了挑眉,笑道:“我懂。”就像他愿为兄弟赴汤蹈火,女友,也得乖乖排在工作和兄弟之后。
对于这一点,他和劭虹竟然有相同的默契,对她的好感不禁倍增。
“对了,阿布说它很喜欢你。”
阿布说?
他停下脚步,一脸狐疑的望著她。“它会说话?”
“是我能听见动物说的话。”她没有考虑的,就把秘密告诉他,“阿布很喜欢你,只是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以它的智商,你想要跟它说我的坏话,恐怕很难得到共鸣。”
桑讶异极了。“你能跟动物沟通?真的假的?”如果是真的,那么他刚才不就好险没对阿布透露太多?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帮你省医药费?”韦劭虹神气的朝他抬起下巴,“这件事我从没告诉过别人,你啊──不准泄露出去。”
“你能听见动物的声音啊……”桑沉吟,想著该怎么验证她所言属实,“那改天,我们去动物园约会吧。”真想知道那些动物在说什么?是不是在说人好多、天气好热、伙食很差?
“好。”韦劭虹小脸顿时一亮,“桑,这是你第一次约我耶……”心中喜悦的泡泡不停不停的冒。
虽然交往的要求是她提出的,但两人每天碰面却不是她要求的,而是他因为要到医院看小猫,就顺便一起吃晚餐。
就算是假日约会,也不能与他的打工撞期,以致交往两个月了,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少得可怜,一点也不像热情的情侣。
不知为何,桑的心里涌生出对她的歉疚。“我……”
他欲开口说些什么,这时一个男人撞上两人,害得韦劭虹踉跄的扑向他,桑反应灵敏的抱住她,没让她摔著。
他关心地询问:“还好吧?那个人怎么这么莽撞……”
“我的包包!”韦劭虹一摸,发现包包被摸走了,她立刻推开桑,二话不说就拔腿狂奔追扒手。
桑连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看著她如脱缰了的野马般,狂追趴手不放。“虹──”
“站住!还我!”远远还能听见她大小姐有力的怒吼。
他能做什么?当然是跟著追上去,对方可是个大男人啊,劭虹要是受伤了,怎么办?
当桑气喘吁吁的追过两条街时,竟看见他的女友以令人惊诧的姿态飞身扑向扒手,两人双双倒地,引起路人的惊声尖叫。
她勒住对方的颈子,将人压倒在地,将他的手反剪在身后用膝盖压紧,另一只手帅气的卸下束缚头发的皮绳,将他的双手绑起来。
“包包呢?还来!”她泼辣的质问扒手,并以高跟鞋踩著扒手的脸。
在扒手边求饶边说出包包被他藏在怀里之后,韦劭虹如高傲的女王,哼了一声,把包包拿回来,帅气的甩上肩膀。
“小姐……不过是一个包包而已……”趴在地上的扒手气喘不已。只不过是一个包包,有必要追他追了三条街吗?他怎么这么衰,扒到一个有练过的!
“证件丢了无所谓,这包包可是我男友送的!”她再度丢下话,走出人墙,帅气的离开。
走到她那脸色苍白的男友面前,对著表情呆楞的他挥了挥手。
“桑,哈啰?”
桑的表情变得阴沉,眼神充满了激动的情绪。他真不敢相信,她竟然这么冲动的追扒手!
“你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吗?一个女孩子──”
“他打不过我,我很强的!”韦劭虹自信满满的比了个大力水手的姿势,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莽撞。
“只是一个包包,有比你的安全重要吗?!”他忍不住大声斥责。
“什么只是?对我来说不一样!”她为自己辩解,“这是你送我的,我当然要拿回来!”
闻言,桑原本层层防备的心,顿时被击得溃不成军。
“你……”他一直在找寻结束这段恋情的理由,却没想到,竟让他找到了心动的原因。
只因为是他送的,所以她视若珍宝,不在乎那只是他偶然从路边摊买来的廉价包包,而且还不畏危险,也要把他送的东西拿回来。
“你这个笨女人,我真不知道要骂你一顿还是……”狠狠吻她?“可恶!”算了,他不管了!
惊魂未定的桑,伸手捧起她的小脸,倾注激情的一吻,像是要抹去心中的担忧,以及掩饰不断为她失速的心跳。
可恶,他爱上她了!
第三章
早上八点,阳光洒进窗棂,单人床上那对互相依偎的情人,不受打扰,迳自安睡,直到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
急促的来电铃声,是舒伯特的钢琴曲“魔王”,沉重有力的伴奏,完整呈现顽强魔王的诱惑力。
不过现在不是欣赏名曲的时候,偎在男人怀里的女人,倏地睁开眼睛,轻手轻脚的下床,随手拿起男人的旧衬衫披上,遮掩身无寸缕的娇躯。
她小心翼翼的拿起手机,轻手轻脚的躲进浴室里。
被留在床上独眠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翻身面向浴室门,静心聆听从浴室传出来的细微声音。
又是那个他听不懂的语言。
她在跟谁说话?为什么要特地躲著他?是男人吗?
桑的心中不禁醋味横生,打算再给她十秒钟时间,如果她再不出来,他就直接进浴室抢她的电话,看她是跟哪个野男人讲悄悄话!
“十、九、一!”他的算数不及格。他翻身下床,就冲过去扭开浴室门把。
“桑,你醒了?”桑进浴室的时候,她正好挂掉电话,坐在马桶上,抬头朝他露出冶艳的笑容。
“你在跟谁讲电话?”他一脸抓到妻子偷腥似的嘴脸,“男的?女的?”
“噗──你在吃醋吗?”韦劭虹走向他,搂著他的颈子,空出一只小手揉捏他僵硬的脸。“吃醋哦?”她小女人的淘气追问,硬是要问出肯定的答案。
她柔弱无骨的娇躯,此刻只穿著他的衬衫,宽宽大大挂在她身上,很能满足男人的虚荣还有──
欲望。
“洗澡。”他反手锁上浴室门,眼底闪耀著她再熟悉不过的欲火。
“啊,不行,我还要上班!”她脸埋在他怀里,娇声抗议。
可惜她的抗议无用,两人洗了个火辣辣的鸳鸯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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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环抱著亲亲女友,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执起她的手,细看那青葱般的玉指,轻抚那上头的动物咬痕及抓痕。
他不禁皱眉,心隐隐抽疼。尽管她能听懂动物的声音,能与它们沟通,可面对情绪不稳定的动物时,也难免被抓伤。
“虹,你排个休假,我带你出去玩。”忍不住想要她好好休息,当然,得在他的陪伴之下。
“干么乱花钱?”可韦劭虹却不同意,“你不如多跟同学、朋友出去玩,不要老是打工,就算是学生也要适度的休闲嘛!”
桑闻言叹息。把钱花在她身上,她就嫌他乱花钱,可他如果把钱花在跟朋友出去花天酒地,她就说这是休闲!
“虹。”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叹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体贴?”他多希望她能偶尔任性一回,别老是这么为他著想。
这样的她,令他的愧疚越来越深,不知该如何是好。
韦劭虹微微一笑,亲吻他的眉、眼,轻声道:“难得休假,你再睡一会儿,我晚上七点下班,如果你想我就来接我,我们去吃饭。”最后的吻,撒娇的印在他唇上。
他没有反驳,看著她下床,穿上衣物,走出房门。
他昏昏沉沉的又眯了一会儿,起床时,她已经去上班了。
两人交往半年多,然而他真正把她当成女友,却是近四个月的事。
虽然一开始主动的人是她,冷静看待这段感情的人是他,可一旦被触动了心弦,他就万劫不复的沉沦了。
随意梳洗一番,他套了件运动长裤和背心,背心的弹性布料极为贴身,无法掩饰他线条迷人的六块腹肌。
他一走出房门,原本瘫坐在客厅,握著遥控器不停转台的男人立刻坐正。
桑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太紧张,便搔著头走到厨房找吃的。
“尼奥,有什么能吃的?”
这层两房一厅的老公寓,是桑在台湾的居所,由于是在非常冷门的地段,房子也很老旧,房租很便宜,一个月八千含水电,很符合他外国穷学生的形象,所以一住就是四年,没有想换住处的打算。
“韦小姐帮你买了午餐。”坐在沙发上的尼奥立刻起身帮桑找吃的,“还有饮料、零食,她顺便去市场买了菜回来,叫你不要老是随便吃,还帮你洗了衣服,干净的衣服也帮你折好了。”
“你没阻止她?”桑看著那个超丰盛的午餐盒,再看看阳台随风飘扬的干净衣物,以及在柜子上折叠好的他的旧T恤,其中还有几件新的夹在里头,想鱼目混珠,以免伤了他的自尊心。
这个女人,为他做到这种地步,他怎么能不感动?怎么能不爱她呢?
尼奥一脸无奈。“我也不知道她会出了门之后又跑回来……”还提著大包小包的,让他很傻眼,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其实桑……
桑抚摸著她买来的新衣,眼眶湿润,心中满是感动。
“笨蛋……”他骂著,口气却是无奈和满足。
将她买来的便当丢进微波炉里加热,再捧著来到电脑前,他打开电源准备收信。
他刻意忽略心中那份愧疚,因为他怕,怕当她知道实情之后,会不会……气得不理他了?
当一个谎言说出口,就必须用更多的谎来圆,他深觉自己此刻的境地进退两难。
这时,一封加密邮件吸引了桑的注意力,看看那寄件者,他露出诡异的笑容,点开邮件快速浏览。
“尼奥,阿诺有麻烦了,明天银行一开就帮我汇钱给他。”桑放下便当,兴致勃勃的敲著键盘,那表情有邪恶到。
以自己对桑的了解,尼奥猜想他一定是又趁人之危,狮子大开口。
“汇多少?”
“五千美金。”桑大方地道,“再帮我转一笔钱到我在台湾开的户头,不多,两万台币就好。”
“是……”唉,他就是想跟劭虹小姐说,其实主子不缺钱。
他在脑中记下主子交付的事,知道另一位主子阿诺,收了桑救急的五千美金,付出的代价绝对会比之前那个借了两千美金的要惨。
尼奥比桑年纪稍长,同样以交换学生的身份来到台湾,名义上两人是同乡,因此同住一起有个照应,但事实上他是桑的随从兼保镖。
两人因为某些原因,过著低调、隐姓埋名的日子。
他看著主子开始上网和分散世界各地的兄弟们联络,一边处理事务,一边吃著韦小姐买来的午餐,脑中不禁浮现那娇美的女孩满身大汗,提著大包小包的食物和生活用品,爬上五层楼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