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多了一颗柔软心没错,不过那是给好人用的,对付张刘玉珍这种人,就是要够狠才行。
“那怎么行!”张刘玉珍立即大声抗议,并且第N次地提起张佳枫的牺牲。
“我们佳枫为了安安而死,难道就白死了吗?”
“爸,你这几年总共给了张家多少钱?”既然要算,那就算清楚一点。
蓝柏绅拿出随身的小笔记本,翻算了一下。
“连同先前张佳枫过世时给的抚恤金,总共已经给了他们一亿七千多万,我全部都是开票给她的,都有银行纪录。”
打从张刘玉珍第二次上门‘借钱’起,他就知道这件事没完没了,但他又无法硬下心不给,所以他给钱的同时,也记下帐,以备不时之需。
“一亿七千万?”蓝立雍被这个数字吓到。“拿了一亿七千多万,你还不知足?”
“我……呃……”张刘玉珍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每次都是一、两千万的拿,从没算过总额,哪知道已经拿了一亿七千万?这又不是她的错!
谁叫蓝家这么小气,一次只给一、两千万,如果他们一次就给一亿,她也不用经常上门啊!老是坐高铁南北奔波,也是很辛苦的溜!
“爷爷、奶奶——”安安快任书颖一步冲进大厅,兴奋地冲向爷爷和奶奶的怀里,没发觉自己闯进了战场。
“安安,回来啦?山上好不好玩?”蓝父和蓝母顾不得张刘玉珍,慈爱地摸着安安的头。
“好玩,我以后还要去!”
“好、好……”看到安安这么有精神,两老都很欣慰。
“安安,妈咪不是要你等我吗?为什么没有等妈咪?”随后进门的任书颖故意板着脸斥责安安。
她刚才在车库看到张刘玉珍的车,心知张刘玉珍又上门“借钱”了,这下子刚好碰上蓝立雍回家,正好可以给张刘玉珍一个教训,所以她故意慢慢来,原想找个理由跟安安等在外头,没想到安安却不听话地冲进屋,坏了她的计划。
“妈咪,对不起,安安想爷爷奶奶……”安安一脸可怜地道歉。
“好乖……”两老一听,相当受用。
“安安啊,我可怜的外孙女……”安安的出现给了张刘玉珍一张救命符,她立即冲过去,抱住安安假哭。“你妈妈如果不是为了生你,也不会死了。我苦命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妈妈……”每次只要她挑起蓝家对佳枫的愧疚感,都会有求必应,尤其是把安安牵扯进来,更是无往不利。
“你!”蓝立雍气急败坏地拉开张刘玉珍,蓝家两老和任书颖立即安慰吓坏的安安,他见安安没事才一脸铁青地怒斥。
“张佳枫不是安安害死的,是张佳枫的轻率害死了自己,不准把安安扯进来!”
张刘玉珍若是说他害死了张佳枫,他还不会动怒,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安安做文章,这是压垮他对张家耐性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绝饶不了张家!
“你……我……”张刘玉珍第一次看到蓝立雍发火,吓到全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不准你和你的家人再踏进我家一步,也不准你们再接近安安!”蓝立雍下达最后通牒。
“那怎么行!安安是我的外孙女……”一跟自己的权益相冲突,张刘玉珍当下顾不得害怕,抖着声抗议。
如果不能再来蓝家、不能再接近安安,她要怎么要钱啊?
“你什么时候尽过外婆的责任?”蓝立雍火力全开,戳破她的谎言。“你会想到安安,不都是因为想拿安安当借口要钱!”
“我……呃……”被人当场拆穿,就算厚颜如张刘玉珍,还是有些尴尬。
“我刚刚说了,从现在起,蓝家跟张家毫无瓜葛,你别想再从蓝家多拿一毛钱!别再让我看到你!”他的狠辣和冷情不比以前逊色,尤其是对张刘玉珍这种人,他更不会留情。
“你……本来就是你蓝家欠我的,你害死了我的女儿,难道不该补偿吗?”既然撕破脸了,张刘玉珍也来狠的。
“补偿?”他冷哼一声。“一亿七千多万的补偿还不够吗?”
“……好,既然你心狠,就别怪我无情!我会让所有的媒体知道蓝家的无情无义,我们走着瞧!”张刘玉珍怒气冲冲,扭头就走,经过任书颖时,还用力推开她,害她跌倒。
“书颖!”蓝立雍担心地看了任书颖一眼,随即冲过去抓住张刘玉珍,几乎要扭断她的手腕。“我原想留你张家一条生路,是你自己一手了断的,你就等着看张家败亡吧!”
说完,一个狠甩,让张刘玉珍摔了个狗吃屎,但张刘玉珍吭都不敢再吭一声,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第9章(2)
“怎么样?有没有摔伤?要不要去医院?”他快步走回任书颖的身旁,不顾两老好奇的眼光,紧张地检视她身体上下,就怕她受伤。
“别担心,我没事啦。”任书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那就好。”他安下心的同时,也点燃了对张家的怒火。“她竟然敢推你,我绝对要给张家一个教训!”
他决定要断了张家的每一条生路,让张家从台湾的市场上消失。
“别这样,我又没受伤——”
“她不该伤你!不该一而再地伤害安安!不该趁我不在的时候作乱!”三个不该,注定张家的灭亡。
“立雍,你跟书颖……”蓝母敏感地发现两人之间的举止亲密,不像一般的保母跟雇主。
“我跟书颖求婚了,等我熟悉公司的事务,并把张家的事搞定后,我们就会结婚。”蓝立雍大方宣布。
他离开公司太久了,必须花一段时间重新进入状况,等他得心应手后,才能将全部的心力放在书颖身上,所以他不想现在就草率完婚。
“太好了、太好了……”蓝母亲热地握着书颖的手。“书颖,我家立雍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呵呵呵……当初让书颖出马,果然是找对人了。”蓝父也是一脸喜悦。
由此可见,立雍不但摆脱了张佳枫死亡的阴影,还找到一个好媳妇,简直是喜上加喜啊!
“立雍,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她是安安的外婆,不要让安安以后为难。”
任书颖还是挂念着张刘玉珍,不愿安安长大后听到闲言闲语而难过。
“放心,我会让张家那些寄生虫忙到连说闲话的力气都没有。”敢惹怒他,就要承受后果!
就他这几天从左右手那边得到的消息,张家的家产早就败得差不多了,张家老总裁死后,更是能卖的都卖光了,最后竟打着蓝家的名号四处借贷,欠了一屁股债,再由张刘玉珍出面跟蓝家要钱去还债。
攀上蓝家这门亲事是张家最大的福份,结果,他们不但不感恩,拿了钱还认为是蓝家欠他们的,这是什么歪理?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知道蓝家究竟欠了他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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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狠狠的教训!
三天前,张刘玉珍召开记者会,身旁坐了好几个议员和律师,声泪俱下地控诉蓝立雍的无情无义。
说他,是害死妻子的凶手!
说他,妻子一死就要断绝姻亲关系!
说他,不让她看望朝思暮想的外孙女!
张刘玉珍从头到尾没有提到钱,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思念外孙女心切的可怜老人,成功赢得了外界的支持。
张刘玉珍还上过各大谈话性节目,纷纷以这个话题作为节目主题,因此舆论一面倒地挞伐蓝家财大气粗、不通情理。
事隔三天,蓝立雍才亲自主持记者会,各大媒体记者挤爆百坪大的会场,阵仗直逼总统就职大典。
蓝立雍的话题性十足,不只是因为张刘玉珍这阵子的炒作,还因为他先前隐居避世了四年,而最最让媒体挤破头也要前来采访的原因是——他从不面对镜头。
这可是他第一次——听说也是唯一的一次——主动召开记者会,当然要来凑热闹喽!
蓝立雍只带了一个人来开记者会,坐在桌子中央的他,无视于吵杂的大阵仗和此起彼落闪不停的镁光灯,利眼稳稳地扫视每个角落,直到没人敢再发出杂音才开口。
“最近有些不实谣言在媒体间流传,有人说我是害死妻子的凶手,现在坐我身旁的这位,是当初替张佳枫接生的妇产科医生,我让他亲自说明当时的情况。”
“蓝太太因为怀孕期间不当服用减肥药,导致早产送医……”没见过这等阵仗,医生有些畏怯地开口述说。
“当时胎位不正,孕妇的身体又很虚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强烈要求蓝太太剖腹,但她坚持不愿意开刀,因为她不要肚子上有条丑陋的疤痕。由于当时她意识清楚,我们只能遵从病人的意愿。”
听到张佳枫怀孕期间居然吃减肥药,还因为怕留下疤痕而不愿意剖腹,现场记者纷纷发出不认同的咋舌声。
“蓝太太后来陷入昏迷,我才紧急要蓝先生签署手术同意书,顺利将小孩生下来。”医生拿出当年那张手术同意书,证实自己所言不假。“但蓝太太在经过急救后,还是没能救回来。”
“蓝先生,你丈母娘说你太太生前曾大吼是你害死她的,对于这个说法,你有何解释?”一个记者立即提出质疑。
“我是个传统守旧的男人,想要自己的下一代,而她担心身材变形所以不愿意怀孕,最后是在金钱的诱惑下才同意生小孩的。”他无所畏惧,正面接招。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她竟然会在怀孕期间吃减肥药,更没想过她会因为怕留下疤痕而不愿剖腹,最后断送一条年轻的生命。”
他再度环视全场一圈后,才又接着说:“如果想要自己的孩子传宗接代是罪,那我承认自己有罪。”
“对于你丈母娘说你要断绝姻亲关系,也不让她看外孙女,你怎么说?”又有一个记者辛辣地提问。
“张佳枫过世这四年来,张刘玉珍上过我家二十三次,她的目的只有钱,从来没有一次是为了看外孙女而来的。”蓝立雍摊开一张明细表。
“这些是她上门的日期,还有拿到的支票金额,支票抬头都是开张刘玉珍的名字,所有金额高达一亿七千多万元,这些资料银行那边都有纪录。”
“哇!这么多?”
“真狠!”
“张刘玉珍怎么从来没说过她有上门拿钱呢?”
现场陆续听到一些议论声。
“张刘玉珍口口声声说这是‘借钱’,不是‘要’钱”,但是这四年来,我们给了她一亿七千多万,她却‘只’还了二十万。”他等到现场的惊讶声响都停了,才又继续说。“请问大家,这到底算是‘要钱’还是‘借钱’?”
“她每次上门都会一再地提起张佳枫是为了生孩子而死,利用我们的心软和愧疚来得逞,这也就算了,但她不该当着孩子的面,说她妈妈就是为了生她才会死的!”蓝立雍满脸愤慨。
“当你的孩子哭着问你说“是不是我害死妈妈的”时,你听了作何感想?你还会让孩子跟这种人见面吗?你还会想要这种姻亲吗?”
“吼!真差劲耶!”
“怎么这么过分啊?”
“关小孩什么事啊……”
不屑、忿怒的声音此起彼落。
“我在这里郑重宣布,蓝家已与张家断绝所有关系,不对张家负任何连带责任,张家的债务与蓝家无关,蓝家也不会再资助张家一毛钱。”记者会未了,他踢出致命的一脚,让想依附蓝家求生存的张家永不得超生。
“最后,这几天媒体和名嘴所发表的不实言论,我已委任律师搜证,我将会一一提告,绝不允许任何诬蔑蓝家的言论继续散布。”话一说完,蓝立雍转身就走。
被留下的众媒体纷纷紧张地掏出手机,打电话回公司报备。
他是故意让事情发酵到最高点才出手的,为的就是要让张刘玉珍和相关媒体全部得到教训,不敢再捋虎须。
老虎不是不发威,只是时机未到。
终曲
四年后
宜兰山区有间叫做“好山好水”的民宿,原本只是一间两层楼的欧风建筑,因为生意太好,后来又陆续在左右两边各盖了一栋风格类似但外观稍有差异的房子。
建筑物前有个大菜圃,除了民宿自给自足外,也提供住宿的游客体验农村生活,每逢假日总是挤满上山体验当农夫的都市人。
“妈咪,你看,这是我上次种的萝卜喔!”赤脚踩在土里的安安,手上拿着一根沾着土的小红萝卜,健康红润的小脸满是骄傲。
咚咚咚……
一个年约三岁的小男孩输人不输阵,也拿了一把绿色植物冲过来献宝。
“妈咪!我也有,我也有菜菜——”
“你那是草,不是菜啦!”八岁的安安立即吐弟弟的槽。
“不是草!是菜菜、菜菜啦!”平平不甘心地猛跺脚。
“平平,不可以耍脾气喔!”挺着五个月肚子的任书颖,温柔地告诫儿子。
小平平急得快哭出来了。“这是菜菜啦……”
蓝立雍摸摸儿子的头。“平平,这不是菜菜,这是很漂亮的草喔!”
他体贴地搂着老婆,分担她的重量,不想她累到。
“耶!这是漂亮草、漂亮草……”平平开心地拿着草,跑到爷爷、奶奶跟前献宝。“爷爷、奶奶,这是漂亮草喔!”
“平平好棒。”两老立即大为赞赏。“真厉害!”
“明明就只是杂草而已,爱现!”被弟弟抢先了应得的赞美,安安嘟着嘴咕哝,心里很不平衡。
“安安,来。”任书颖招招手,唤来翘着嘴的大女儿,在她耳边小小声地说道。“妈咪觉得你好厉害,比弟弟还棒!不要告诉弟弟喔。”
“嗯!”安安原本不平衡的心情立即平复,露出大大的笑容。
“弟弟还太小,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可以种出这么棒的萝卜,安安可不可以教他呢?”任书颖三言两语就化解姐弟间的争宠和心结。
“好!”安安忘得满意地跑到平平旁边,牵他到一块属于她的空地,教他如何挖土种菜。
“果然是有修过幼儿心理学的人,对小孩就是有一套。”
“你错了,我对大人也很有一套。”
“对对对……”外人眼中严肃、难以亲近的蓝立雍,在家人面前却是一个平凡的好儿子、好老公、好爸爸。“老婆大人永远是对的。”
“油嘴滑舌。”她娇嗔,嘴角微勾。
“你不就最喜欢我的“油嘴滑舌”吗?”他意有所指,暧昧地挤眉弄眼。
“讨厌!有小孩在,你还胡说!”她轻拍他的手臂,瞠他一眼。
四年前,当阿水伯准备盖新房子时,立雍提议阿水伯干脆开一间民宿,就不用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于是由他出资开了这家“好山好水”,交给阿水伯他们负责经营,扣除成本费用后的三成收入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