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诚惶诚恐地回答:“呃,是的……”他也担心顶头上司会因为他的多嘴而生气啊。。
“那个店长是谁?”董事长侧着头,问着身旁的楼管。
楼管向来欣赏波莉的工作态度,提起她,当然赞誉有加。“她姓姚,大家都叫她波莉,是个很认真工作的店长,本身还是个设计师,来‘The Kin’ 设柜之前,她都在网络商店贩卖自己设计的内衣,是位很了不起的女性。”
董事长皱起眉头。“姚?”
印象中,学泽好像有个感情很好的学妹也姓姚……他这儿子的外表和工作能力都没话说,不过学泽和其它有钱的公子哥不同,他一点也不滥情,能和学泽看对眼的女生,可能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有没有全名啊?”
“全名叫姚得男,我看了下资料,姚小姐还是总经理大学时期小两届的学妹。”
“啊!就是她啦!”董事长大叫了声,大家都吓了一跳。
楼管拍拍胸口问道:“董事长认识姚小姐?”
董事长一脸笑咪咪。难怪儿子这么勤快地跑去探病,那孩子果然很专一,这样很好,如果情事发展顺利,他要明年抱到孙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啦!
“姚小姐来上班时,叫秘书通知我一下。”
楼管和秘书面面相觎。任谁也想不到,董事长竟然要亲自接见专柜店长?看来波莉和袁总敬神时的亲密举止,绝对不是炒作新闻……
另一头,袁学泽来到得男家中,他按了下门铃,等了老半天,她才缓缓将大门打开。
“又是你?”老天,她的脸又绿了……她长发披散倚靠着门框,全身病慷慨的,半眯着眼睛,鼻音很重,声音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
袁学泽皱眉。“是我,不好吗?”
“不好,很不好,你总是看到我最丑的一面……”她说着说着,头一晕,直接往他怀里栽。
袁学泽一惊,打横抱起她,才发现她竟轻得像捆棉花。他又皱眉,然后急忙冲进屋内,来到她的卧室,轻轻将她放到床上。
“你有看医生吗?”他摸了摸她温热的额头。
她点头。
“你这样子不像有去看过医生。”他紧皱眉头。
得男微微张开眼。“都是这样的,我对抗组织肢反应比较剧烈,每次吃完药都会昏昏欲睡。”她挪动身体,细细的肩带滑下肩膀,露出一大半的酥胸,由于侧躺的关系,乳沟更为明显,这个诱人的画面让袁学泽硬是倒抽了口气。袁学泽拉了条薄被,盖住她的身体,以免自己又想东想西。
不过,学妹肯定没想到他会追到家里来,她的细肩带睡衣,又低胸又开高叉的,绝对足以把他或任何男人逼成禽兽,所以他把她包得紧紧的,这样对两个人都安全,他不想趁火打劫,更不想让欲火掌控一切。
“学长,我今天请假……”她闭着眼说道,言下之意是希望不要有任何人来吵她。
他坐在床边,顺顺她的长发。“你睡吧,我不吵你。”
最好是啦……
他坐在她旁边,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如果打呼怎么办?磨牙怎么办?她沮丧地想着,但是病毒的侵袭加上连日来的疲惫,让她一闭上眼睛就沉沉入睡。
第5章(2)
得男又睡着了,他则是守在一旁没有离开。大学时,遇见得男的那一天,她冷冰冰地向他要书,要一本他打从出娘胎之后都不曾碰过的《古文观止》 ,她的态度从容又坚定,他在她身上找不到任何崇拜的反应,老实说,他早已习惯女生迷恋自己,突然出现一个完全不鸟他的女生,除了伤了他意气风发的少年心外,还激起了想和她搅和在一起的决心。她越不理他,他就越想去吵她,渐渐地,他开始习惯搜寻她的身影,每天一定要想办法见到她。她有话直说,和她抬杠是件很痛快的事,他中了她的毒、上了瘾,或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得男就默默地住进他心里了……
两个个性截然不同的人朝夕相处,渐渐发展出友谊,得男因为母亲高压的养育方式而让她的个性沉默寡欢,不过,或许是她对生命的压抑触动了他,也或许是他心里早对她有了抑不住的关怀,他会在她面前搞笑,只想看到她难得的笑脸,他会逼迫她参加校内或校外的活动,就是想要带她走出自己的小世界……
同学问他是不是在追求她,他嘴里回答只是好朋友,但心里却有不同的答案,直到得男的追求者出现,他的妒火像燎原野火般燃烧着,才更笃定原来自己对得男的那份感情,就叫爱情。可得男却在此时渐渐疏远他,他想捉住她,却发现她执意划清界线,年少的心不懂得冲破万难、极力争取,他看着她微笑地向他说再见,给他祝福,然后别离……
袁学泽坐在床边凝视着她,回忆像走马灯一样,过往的画面一幕一幕地在他眼前出现,有赌气、有快乐,还有抬不完的杠,他微笑,轻轻握住得男的手,谢谢她让他的青春变得如此精采。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
他会紧紧盯着她,哪怕是分隔两地,他都会紧紧地盯着她。
他弯下腰,亲了下她柔软的唇。
一个小时后,得男开始发烧,袁学泽找到她的药包。从药包上的资料看来,是清晨挂的急诊,她一个人住,应该是自己拖着虚软的身体去医院看病吧!
袁学泽叹了口气。或许他应该好好教教学妹,向他求援这事跟呼吸、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她要学会依赖他。他从药包里拿出退烧药让得男服用后,便到厨房拿了冰块,包在毛巾中,帮她擦拭灼烫的四肢散热。半小时后,她退烧了,却流了一身的汗,袁学泽在衣柜里找到另一件足以再把他变身成禽兽的细肩带睡衣。学妹严肃冷漠的外表下显然有颗热情似火的心,难怪是女性内衣的设计师,当然,这件性感的睡衣绝对不是合适的衣服。袁学泽再接再厉,总算在她的衣柜里找到T 恤,但真的找不到运动裤之类的让她充当睡裤,他看着手上的T 恤,再看了眼丝缎般柔软的细肩带睡衣……算了算了,T 恤总比性感睡衣来得安全。
再下来就是更大的难题了,她沉睡着,像是要把最近的疲累一次睡个够一样,他叫不醒她,只好亲自动手帮她换衣服。他将她扶坐起身,让她靠在他怀里,脸颊枕着他的肩,他温柔地脱掉她身上的睡衣,她细致柔滑的肌肤像童话故事里头的毒苹果般引诱着他,柔软的长发散发出香甜的馨香,脆弱地披在她裸露的肩膀上,他必须不断深呼吸才得以克制自己内心的骚动。就算他不看着她,但她浑圆挺立的胸脯,就这么软软地贴在他胸膛——眼看欲火就快破表,袁学泽倒抽了口气,赶紧加快替她换衣的速度,两、三秒就将T 恤套上去,拉好衣服,不过,一个不经意,他瞥见她性感的蕾丝小裤裤,他痛苦地闷哼了声,轻柔地将她扶回床上,盖上薄被,然后站直身,立刻闪得远远的。
他懊恼地抓了下头发,床上的人儿就像好吃的食物一样,而他则像是饿了很久的饥民,好想去碰触她、品尝她,哪怕是一小口也好……
吼,这怎么象话?如果事情传出去,他袁学泽趁人之危要了她,那他以后要如何在商场上立足?
他乱七八糟的脑袋里想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好吧,与其在房间瞪着她的睡脸,然后被自己的欲火折磨个半死,还不如下厨帮得男煮点稀饭来得实际一些。
他在厨房和锅碗瓢盆奋战着,突然有人按了门铃,袁学泽擦了擦湿淋淋的双手,前去开门。门口是拿着大袋子、严肃的姚伯母。看见袁学泽,姚母说不吃惊是假的,希望说他们在一起了、希望说他告白了,看来都是真的。
“得男病了?”希望也说姊姊生病了。
“对,她昨天淋了雨,受了风寒,现在在睡觉。”
“你在煮东西?”姚母看着袁学泽身上的围裙。
这反而让袁学泽有些不好意思,他搔搔头。“我想煮些稀饭……”
“成功了吗?”姚母一眼就看出这男人根本没下过厨。
“呃,还需要一点时间。”
姚母将大袋子递给袁学泽,里头透出食物的香气。“你拿进去吧。”姚母转过身,准备离开。
“伯母不进来?”袁学泽很惊讶。
你坐车会晕车,不用特地再帮我送东西来了。
姚母摇摇头,一脸寂寞。
袁学泽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得男和她母亲间仍有许多未解开的心结。“姚伯母进来看看吧,得男很不舒服,刚刚才退烧,我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他相信得男清醒后,会很开心是母亲在照顾她。
姚母一怔。“发烧啊?”
“是啊。”
“喔,那我进去看看。”
姚母三步并两步地跨进大门,走进女儿的房间。得男脸上还有退烧时的汗水,她摸着女儿冰凉的额头。“这个汗一定要擦干。”
她急忙走进浴室,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个水盆,里头装着温热的水和一条毛巾。
“我来。”袁学泽接过沉重的水盆,放在床头的矮柜上。
姚母坐在床沿,拧好毛巾,轻轻擦拭女儿的脸。一片安静。
“你喜欢我家得男对不对?”姚母问着。
坐在一旁沙发的袁学泽清楚地回答:“对,我爱她。”
“那当年你就不该抛下她,自己出国念书。”姚母的话很犀利,但帮女儿擦汗的手却是万分温柔。
“当年是我的错,我应该更坚持要带她出国。”
“当年你想带得男出国?”
“对。”
看着他脸上的坦然,姚母叹了口气。“或许当时真的是误会,你没有负了得男。”
“绝对没有。”
可借,如果他早出现半年,也许情况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应该有很多同学结婚生子了吧?得男在年初就已经决定嫁给家祥了,虽然你是从前很照顾她的学长,不过还是避嫌比较好,而且张家长辈很疼爱得男,女人嫁人,选公婆比选伴侣来得重要,夫妻的感情或许会增加、会递减,但有了公婆疼爱的女人,后半辈子才有完整的依靠。”
姚母把话说得很明白,她已选择张家,同时也要袁学泽和女儿保持距离。
袁学泽的笑容很自然,心境完全没有受到姚母的影响。“我和得男之间的感情一直放在彼此心里,就算隔着时间、空间,也不曾改变,我是比张家更合适的女婿,我会用行动来证明,伯母,我会给得男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你能做的,家祥也可以,家祥和得男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家祥有多少坏习惯,得男都很清楚,得男就是愿意包容他所有的缺点,才同意了这门婚事。”姚母的神情很平静。
“我以为那只是父母之间的约定。”
“那又何妨?”姚母很冷静,细细地观察着袁学泽的反应。“婚约就像商场上的合约一样,既然已经订下来了,就不该悔约。况且,张家在中部的政商势力你一定曾听闻,听说你的百货公司两年后打算在中部成立分馆,不是吗?地球是圆的,你现在毁了这个婚约,对你来说是个伤害。”
“我无所谓。”袁学泽脸上的笑意没有改变。
姚母轻轻地摇头。“但得男有所谓,她绝对无法接受你不能在中部成立分馆是因为她。”她知道自己女儿的个性,也相信这对得男来说绝对会是更大的伤害。
“这些都是未来式。”
“年纪大了,自然顾虑比较多。”
谈话至此,袁学泽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无法改变姚伯母的心意,难道他真的只能硬生生看着得男嫁给别人?
当然不可能。
姚母看看手表。“啊,时间过得真快,都中午了,我想袁总经理一定有很多事需要处理,你可以先离开,我来照顾得男就行了。”
袁学泽深情地看着床上的人儿。“下班后,我会再过来。”
“不用了,睡了一觉,得男精神一定会好一点,她晚上还要去张家拜访未来的公婆,顺便解释那天和袁总经理的事。”
袁学泽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伯母有问过得男真正的心意吗?”
同意嫁入张家,希望说是因为姊姊想让妈妈安心,毕竟只要是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婚姻幸福,不愁吃穿,能当个少奶奶,姊姊想让妈妈开心,其它的事她没多想,也不在乎自己的意愿。
姚母不响应袁学泽的问题。
她放下手中的毛巾站起身,直接送客。“袁总经理,请。”
两人离开了得男的房间,却仍然充斥着双方对峙时的诡异气氛。
得男悄悄睁开眼。其实,在母亲帮她擦拭手臂时她就醒了,只是闭着眼装睡,听着他们一来一往的对话。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的坚持。母亲的不让步。那么,现在,身为关键人物的她,又该如何是好?
第6章(1)
当天晚上,张家祥心不甘情不愿地来接她。也对,好好的周末夜应该要尽情狂欢,和辣妹开心地喝酒、跳舞,结果他哪都去不成,还要陪未婚妻回家向父母解释她自己的脱序行为。
“唉,有问题的是你,为什么连我都要一起回家被念?”
一路上,张家祥的嘴巴完全没停过,一下诉说着他的委屈,一下责备她不检点,让大病在身、尚未痊愈的得男数度想破口大骂,但碍于妈妈也在车上,她只能强忍着!如果连她也吵下去,让这桩各取所需的婚姻露了馅,她肯定更惨。
不过,妈妈的出现倒是让她觉得出乎意料,是监督她吗?得男觉得很有可能,如果妈妈没跟来,说不定她就会游说张家祥放他爸爸鸽子……她捣住口,轻咳了两声。
“喂,宝贝。。你不会是得了HINI吧?”他的语气怕怕的。
一肚子闷气的得男决定吓吓他。“你怎么知道?啊,我怎么可以跟你坐同一部车呢?这下连你都要居家自主管理七天了,这七天不能到处乱跑喔,哪都不能去,还要一直戴着口罩、量体温……”
张家祥瞪大了眼,真的被吓到了。“真的假的?厚,我会被你给害死!我下星期还要和朋友去澳门玩咧!”
只见张家祥急忙靠边停车,得男一脸得意,姚母摇摇头,瞪了女儿一眼,赶紧解释。“家祥,没事的,得男故意开玩笑的,她今天早上看过医生,也做过快筛了,只是一般的风寒,不是流戚,你放心。”
张家祥气得哇哇叫。“厚,姚得男,这种事你也敢乱开玩笑?下次就不要被我逮到机会,看我怎么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