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乔治突然叫了一声,眼睛直视着前方不远处。「夏小姐好像就在前面……你们几个快去帮忙!」
数人领命迅速离开。
风晋北被这句话一震,伸手推开挡在前面的人,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在哪?她在哪?有受伤吗?」
「BOSS……」乔治担忧地看着眼前的风晋北。
「叫什么!快告诉我她有没有受伤!」
闻言,跑得气喘吁吁的夏叶不禁泪如雨下。
「我没有受伤!连根头发都没掉!」夏叶冲上前扑进他怀里,双手紧坚地抱住他。
她的发香,她身上的味道,他都记得。
风晋北笑了,修长的指尖下意识地轻抚上她的发。「没事就好。」
「我没事,你也不准有事!」
「好。」他温柔低应。「只要答应陪我玩。」
「我答应我答应,要玩几天就玩几天,只要你没事!」
「这可是你说的……」
夏叶没事了,就在他怀里,说要陪他玩呢。
支撑他维持清醒的那道最后理由消失了,风晋北终是在微笑中缓缓倒下……
第10章(1)
日本山本会社社长杜天羽带着他的爱妻,也是风晋北同父异母的妹妹岳笙,一同来到西班牙马德里市中心最大的医院,日本黑木集团社长黑木曜后脚也跟着到了。
在他们得知风晋北在马德里遭到刺伤,昏迷不醒被送医的消息、到他们从日本飞到西班牙的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三十六个小时。
「还没醒吗?」黑木曜担心地问。
杜天羽点点头。「嗯。手术动了十几个小时,据说手术顺利。」
「那为什么还不醒?」
杜天羽淡淡地看他一眼,揶揄道:「你现在紧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他的情人,丹丹知道吗?」
黑木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知道什么?」
「你有那种倾向。」
黑木曜垗高了眉,好半天才听懂这男人在说什么,脸上瞬间滑下三条黑线。
「你很无聊吗,杜医师?」
「开开玩笑而已。」
一点都不好笑。
不管这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抬杠,岳笙走过去抱住杜天羽,杜天羽也伸手搂住她。这已经是今天不知第几回了,反正只要她需要,他的怀抱永远都在这里,他一点都不嫌烦。
「别担心,我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
「可是乔治说大哥在昏迷前眼睛看不见……」
「看不见?」黑本曜很不想打扰这对新婚夫妻的恩爱,可他真的听不下去了。
「为什么会看不见?」
唉,又来一个让大家神经更紧张的家伙了。
不理他……
杜天羽低头温柔地对妻子道:「那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呈现半昏沉状态所导致的视力模糊,没事的。」
「可如果不是呢?如果他是被打伤头,导致伤到视神经……」
「我问过了,他头上没有伤口。」
话虽是对着岳笙说的,但一旁的黑木曜听了却松一口气。「眼睛没事就好,真是……早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当初他打电话给我说要处理绿叶餐厅的事时,就该多问几句。」
「绿叶餐厅?」
岳笙和杜天羽同时看向黑木曜。「这关绿叶餐厅什么事?」
黑木曜黑眸一闪。「你们不知道吗?红花配绿叶的传说?」
「那只是大哥的行销手段……该不会……」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你大哥这次受伤就是为了那片绿叶,他对那片叶子的事可是用良苦呢。」
「如果是真的,那她呢?」岳笙边说边看四周一眼,四周只有层层人墙,都是为了保护大哥而存在的男人们,压根没见到任何女人。「我都已经来了大半天,根本没看见有任何一个女人守在我大哥旁边啊。」
闻言,乔治在心里哀叹数声,这才缓缓往前一站。「夏叶小姐……暂时无法来探病……」
「这……夏小姐也住在这间医院里。」乔治边说边想着该如何措词比较妥当。
「她在各位还没到来之前,就一直守在BOSS手术室门口不吃不睡,后来体力不支昏倒了,医生交代要她多休息,不然会出大事……等她身子好些,各位就可以见到她了。」
一小段话,说得乔治是汗流浃背呵。
既答应人家要保守秘密,又不能在BOSS家人及朋友面前说谎,尤其是这几人没一个得罪得起,搞得他真是如坐针毡。
岳笙古怪地看他一眼。「她究竟是受伤,还是病了?」
「刚刚他不是说了吗?夏小姐是因为不吃不睡又守了大哥一整天才昏倒的。」
杜天羽拍拍岳笙的脸。「怎么,你迫不及待想去探望一下你未来大嫂吗?大哥都还没醒呢。」
「是啊,BOSS都还没醒呢,小姐稍安勿躁。」
岳笙好笑地瞪他一眼。「你这金发蓝眼的,中文倒说得极好。」
乔治笑了笑。「BOSS在这方面要求很高,所以我学中文也学了十年以上,平日能用即用,所以还应付得来。」
一句护士突然打开加护病房的门,朝他们快步走来。「谁是夏叶?风先生说要见她一面。」
「BOSS醒了?」乔治激动地抓住护士的手。
「醒了,他说要见夏叶小姐。」
「可是夏小姐她现在不方便见我家BOSS……」
「她到底是为什么不能见你家BOSS?」黑木曜冷着脸。「你给我老老实实招了吧!」
乔治迎上那双黑得让人发寒的眼,再想想夏叶小姐那双温柔无助的眼睛,虽是心里一千一百个对不住,但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这话到BOSS那里决计是瞒不住也不敢瞒的。
唉,唉唉,既是如此,他就只能选择对不住小姐了……事后再去小姐前面跪求原谅吧,总比他现在被这双眼睛给杀了强。
「小姐她……她在安胎。」
「安胎?」三人异口同声大叫着。
没有人可以挡得住风晋北,不,应该说是没有人敢挡他风晋北,所以,就算他才刚刚清醒,连加护病房都还不能岀来,他就已经自行拔掉针管迳自下了床,让乔治用椅推着他来到夏叶的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风晋北便坚决从轮椅上站起来。
「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够帅的?」他可不要他的女人看到一个不够美丽的风晋北。
「BOSS是我见过最美的男人,天底下没有人可以跟你比,所以根本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乔治很狗腿地说。
风晋北挑眉,「如果我的女人等一下嫌我丑,你的脑袋瓜可能就不保了。」
「放心,BOSS,我一向很爱我的脑袋。」话虽如此,但乔治还是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脖子。
风晋北朝他伸出手。「花呢?」
「我帮BOSS拿着吧。」
「是我要送给我女人的花,干么你拿着?你是要把你家BOSS变成一个连束花都拿不动的男人吗?」
「当然不是,只是您受了伤……」
「花。」
乔治乖乖地双手奉上。「在这里,是最鲜嫩的玫瑰。」
风晋北看了一眼这束花,娇嫩欲滴,果真上品。
他微笑的带着花走进病房,怕吵到她,连门都没敲就推开门走进病房——
风晋北一走进病房,乔治就快速走到守在病房门边的某人面前。「你从刚刚就在跟我挤眉弄眼的,是眼睛痛吗?」
「不是……」
「那是怎样?」
「是要告诉你,病房里有夏小姐的客人……」
客人?这里是西班牙马德里,怎么有人这么神通广大找到这里?该死,不会是——
「你确定是客人不是坏人?」
「是夏小姐亲自确认过的客人。」
「男人?」拜托景好不要。
「男人。」
噢!「该死的!你怎么不早说!」
看来他这回搞不好真要脑袋不保了。
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路平阳,那个他的女人曾经爱过的男人,此刻竟然端坐在他的女人面前喂她喝鸡汤?
真是……超级无敌露雳碍眼的!
要不是他太思念他的女人,要不是他的女人现在极需要他,风晋北可能当真气毛到转身就走。
夏叶是第一个看见风晋北进来的人,看到他拿着一大束玫瑰花,看起来就跟过往一样美丽帅气的出现在她面前,她感动得热泪盈眶。
路平阳是先看见她激动的神情,才转头望向门口,风晋北那高大俊美的身影乍然出现在眼前,还是让他有几秒钟的错愕。因为据他打听到的,这男在半个小时前还昏迷未醒中,此刻他却彷佛没事似的、一身打扮过的模样岀现在这里?
风晋北没跟路平阳打招呼,拿着花很帅气地走到床边,冷冷地对路平阳说:「借过,让一下位子。」
路平阳虽然对他的无礼很不爽,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出现在这里是有点唐突,但知道夏叶可能出了事,他说什么都要亲自走这一趟,没想到大老远跑到这里来看她,却听见她说她在安胎!
安胎……多么可讽的两个字。
她才认识这男人多久?但他却连生气的资格跟权利都没有。刚刚说要喂她喝汤,可手却不自主地抖着,幸好这男人及时岀现,才没让他很失态的把汤丢下,一个人走开。
路平阳默默退开,而且很识趣的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
就算他不退开,这两人已然紧纠缠着彼此的视线,也容不得旁人插足。
第10章(2)
很多事错过就真的错过了,十几年的情感也不一定战胜得了那一眼瞬间的激情爱恋,这就是所谓命中注定吧?纵使找再多的理由,都很难去解释人与人之间那种奇妙的缘分。
夏叶看着路平阳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后,心里难免有淡淡的疼,不管是因为曾有的遗憾,或是现有的愧疚,毕竟是一段真正存在过的依恋。
他能飞那么远来到这里找她看她,这样就很足够……
「只能让你感念他三分钟。」一束花突然晃到她面前。「从今往后,你的心里、眼里只能有我一个。」
夏叶笑了,侧脸瞧他。「你还真大方啊。」
她在赞美他呢,笑起来还真美。
果真,肚子里有了他的娃的女人,也会变得跟他一样美,算是沾了他孩子的光吧?风晋北疑望着她的笑颜,心里尽是感动。
「那是因为我知道,我要把他打败简直易如反掌。」风晋北很帅的把脸凑过来,很自然地贴在她的肚子上。「听说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娃?男的还是女的?」
「我有说我肚子里的是我们的娃吗?」还男的女的咧,干脆去算命比较快。
他仰起脸瞧她。「没娃吗?」那些人不会是要激励他赶快从床上爬起来娈成一只活龙才诓他的吧?
「有啊,但谁说是你的?」
他索性张臂圈住她的腰。「有的话就一是我的,因为我是你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
那霸道又耍赖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夏叶伸手拨弄着他短短卷卷的发。「不是说我是你的劫吗?还敢当我最后一个男人?」
「你确是我的劫,所以我在劫难逃,这辈子第一次这么要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差点醒不过来……」
「嘘。」」她的眼眶湿了,用手捂住他胡乱说话的嘴。「别胡说,肚里的娃儿在听呢。」
短短一天半的时间,她在手术室外守着,后来昏倒了酲来,医生告诉她,她怀孕了,但有流产的迹象,必须整夭躺在床上安胎哪都不许去!这个男人就在同一栋医院里,她却不能守在他身边,当真是咫尺天涯。
夏叶的泪还是掉了下来,一滴、两滴地落在风晋北的脸上。
他一怔,直起身子,伸手抹去她的泪。「不许哭,肚里的娃儿在听呢。」
夏叶用一双泪眼瞪他。「为了你的娃,想憋死我?」
风晋北笑了。「这不是你的台词吗?我只是借来一用。」
「既然是我的台词,你就不能用。」
「好。」他捧起她的泪颜,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小嘴,和那双布着泪却异常美丽的眼晴。「那我的台词是什么?作家大人?」
看着他,夏叶的脑子飞快转了好多句台词——
我永远爱你?
老婆的话永远是对的?
我会让你永远幸福?
娶到你是我一辈子的福气?
噢,以上每一句她都好喜欢听,可这每一句好像都不适合她跟他说……也太羞人了,想到夏叶自己的脸都微微红了起来。
「想到什么台词,竟然还脸红?」他捏捏她的小脸。
夏叶吐吐舌头,伸出双手抱住他。「我好想你,风晋北。」
「这是在转移话题吗?」
「嗯,可这是真话。」
风晋北轻拍着她的背,觉得他的心都被她这句温柔软语给胀满了。「才多久没见,就很想我?」
「半天……」可她却不确定他还会再醒过来。
他把她拥紧。「我也很想你。」
夏叶闭上眼,幸福的叹息。「对不起,我不能陪你玩玩了。」
风晋北的身子一僵。
她这是什么意思?刚刚才给了他一颗糖吃,马上再掌他一巴掌吗?
「夏叶,我还住在加护病房里,是硬要来看你才偷跑出来的……」她不会是想要他伤上加伤吧?虽然他不是偷跑,而是光明正大硬闯出来看她的。
「对,你明白就好。所以,这次你以身相许还不够,得一辈子相许才可以补偿我!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这辈子都不许!何况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娃……你已经无路可逃。」
无路可逃?
她可没想要逃。
这男人可是她命中注定的「在劫难逃」啊!她是压根不会再逃了。她已经等这个「在劫难逃」等了太久,懒了,跑不动了。
夏叶轻勾起唇角。「你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娃才要我的?」
「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离不开你,也不会让你离开。」
「不是说玩腻了就分手吗?」这句话她可是一直耿耿于怀。
风晋北有一种想咬掉自己舌头的冲动。「那是因为你压根不想跟我在一起,总得先把你骗过来说……忘掉它!你老公我,从来没说过这句话!听清楚了吗?」
「老公?」
「就是老公。你想叫我郎君也可以,丈夫也行,夫君更好。」
夏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古人啊?」
「笑了?」风晋北低头偷觑她一眼。「不生气了?」
「我能不生气吗?听说我的绿叶餐厅和我住的屋塔房都被一把火给烧了,烧得连灰都被风吹走了,什么都没留下来……是你干的吧?」
风晋北把两道俊眉挑得老高。「何见得?」
那件事可是在他还没到丽池公园找到她之前,就已经秘密交代某人进行的极高机密任务,她怎么可能猜得到是他?
她也学他挑眉,挑得老高老高的,当然没他高,因为她还没学会其中的技巧,但这是指日可待的事。
「想知道为什么?」
「嗯。」这不是废话吗?
「因为你很生气啊,因为对方竟敢监听你,还找人试图绑架我……你这人很生气的时候,总会做出一些非理性又很欠扁的行为。」她笑了,看着他那瞬间又变黑的脸,伸出双手捧住他,嘟起小嘴给他啵了一下。「烧得好!烧光了,就什么都没了,对方也没理由再绑架我,嗯?我知道你是在保护我,顺便报复他,烧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