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大人别担心,他们还不至于走太远,我已经派几名宫女和太监分头找人去了。”小六公公安慰道。
“他分明是故意的!明知道我和皇上商议事情不会太久,他又何必将她带离这附近?”博冷桐握紧拳头,心中翻腾的竟是他这辈子从未有过的担心。
就算经常得带兵领将与敌军死战,被千兵围困,他心中也从没出现过这么深、这么令他恐惧的骇意。
也就在这一刹那,他终于明白自己对深深的感情已经超出他所想像,甚至将她视为比自己还要重要!
博冷桐捺着性子又等了好一会儿,待宫女和太监一一回报,带来的却都是让他震惊的消息,“提督大人,我们找不到提督夫人,不过守后门的御林军说在一个时辰之前曾看见五阿哥独自一人离宫。”
“独自一人吗?”博冷桐脸色瞬变。
“对,是独自一人。”
“真该死,他到底将深深带去哪儿了?”他猛一击掌,气恼的看看宫里的几条路,“宫里这么大,她会往哪个方向去?”
“需不需要我将此事通报皇上?”小六公公问道。
“皇上刚去休息,不要打扰他。”博冷桐揉揉眉心,“我们再分头找找,有任何消息得迅速通知我。”
“是的,大人。”
大伙立即分头找人,毕竟五阿哥将提督夫人带走,至今不知去向,这可是皇宫里的丑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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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原地的深深直等着博冷桐来接她,然而时间一刻刻过去,在接近正午时,已是艳阳高照、炽热似火,她只好找了处阴凉的地方坐下。午后时分,凉风徐徐的,她竟然靠在树旁不知不觉睡着了
当宫女发现她时,不知该不该喊醒她,于是决定先通报博冷桐。
博冷桐得知讯息,立刻赶往找到深深的地方,看她睡得安稳,他原本焦虑的神情立即换上一抹笑。
这丫头肯定不知道他刚刚急得都快疯了吧?
他摇摇头,轻笑地走近她,蹲在她身侧轻喊道:“深深……深深醒一醒,你要抱着大树睡到什么时候?”
深深徐徐张开眼,一见是他便说:“你终于来了,我……我等你等了好久,你怎么谈了这么久?”
博冷桐想,不是谈了这么久,是找她找了好久。
他问出心底疑惑,“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儿可是皇宫内最荒凉的“冷宫”。
“我……”他的问话让她想起那个五阿哥,“啊!我们快走,宫里的人都好奇怪,真的好奇怪……”
“到底怎么了?”他蹙眉问道。
“刚刚那位五阿哥居然……反正我们快走。”她拉住他的手,“可是该往哪儿出去?我在里头绕了好久,都找不到刚才的大殿,真的好害怕。”
博冷桐看着她慌张的神情,忍不住又问:“惟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别管他,以后我不想再进宫了。”深深直扯着他的手,“快走嘛!”
“好,我们回府吧!”博冷桐于是带着深深出宫,双双坐上马车,但见深深的小脸仍有着说不出的惶色。
“五阿哥到底对你做了些什么?”他拧起眉问道。
“你跟他很熟吗?”深深反问。
“一点也不熟。”
“那他为何一副对你十分了解的样子,还对我口出狂言。”难不成皇上的儿子都是这么无礼?
“他说我什么?”
“他说你的坏话,当时我好生气,已忘了他说些什么。”她难过的捂着小脸。
看她的反应,他直觉这其中肯定有问题。“他是不是说喜欢你,还要你离开我?并说我这个人不可靠?”博冷桐早听过惟镐的许多作为,他就是那种成天闹事、唯恐天下不乱的皇族子弟。
“咦?你怎么知道?”她很讶异。
“光看他那张脸,我就能猜出他究竟会说些什么浑话。”博冷桐气恼地拧起双眉,“以后见了他别再理他,懂吗?”
“我知道,反正我也不会再进宫了。”她到现在才能放松下来,对他展露笑容。
“你过来坐。”他指着身旁的位子。
“这……”见他不容抗辩的脸色,她只好坐过去,可当他伸长手臂揽住她的腰,她的身子忍不住一僵。
“怎么了?这么不习惯?”他眯起眸,表情一滞。
“不知道……我觉得我们不该再继续这种关系。”她垂下脸,有些伤心地说道。
“是不是惟镐的话影响了你?”博冷桐的脸色一冷。
“虽然他说的全是些浑话,但有一件事他却说对了。”深深望着他苦笑着。
“什么话?”他的俊脸一绷。
“他说你不会对女人付出真心,要我不要傻了。”深深抿紧唇,强忍着心底的酸涩,“只是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其实只是……”
望着她低头轻泣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抽紧,但是他却无法为自己辩解。
“没关系,反正我也习惯了,等你厌烦了我,或是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可以马上就走。”她忍着泪,笑笑地转向窗外。
“你说什么?”虽然一开始他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但为何每每听见她要离开的话,他的心头就像是梗着什么,还会严重抽疼。
“我会走的,你放心好了。”深深又说了一次,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她脆弱的笑颜让博冷桐的一双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忍不住将她一把揽进怀里,下颚摩擦着她的发顶,痦哑地说:“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我怎么可能让你离开,别痴心妄想了。”
深深瞪大眼,憨傻地问:“你是什么意思?”
“还听不出来吗?我……我并非对你没有感情,而是……而是从没对谁表达过感情,这不是我所擅长的。”
“冷……冷桐,你说的是真的吗?”她因为不敢相信,身子隐隐颤抖着。
“当然是真的。”轻轻推开她,他烁亮的眼直盯着她漫上雾气的眼,“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并无法取信于你,但我说的全是我的心底话。”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深深嵌进她的心,或许她不该这么轻易相信,但她就是没用的深信了!
这算是情深抑或是情痴呢?
“我信……我相信……”她感动的流下泪。
“深深!”她的泪再次刺激他的心,“别哭了,你这一哭,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深深拭拭泪,再抬头对他笑笑,“有了你的直?心告白,就哭这一次,以后再也不哭了。”
“傻丫头。”博冷桐满足地搂着她,眉宇间却仍带着一抹忧色,那是从出宫后就不曾消失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深深敏锐的发现。
“我没事,你别担心。”他轻逸出一抹笑,有意掩饰,毕竟这种事让她知情也无济于事,只会徒增她的烦恼而已。
“如果有事可不能隐瞒我喔!”她倚在他胸前,“既然对我有感情,那就该承认我是你的妻子,既然是妻子,为夫君分忧解劳是应该的,如果你故意骗我,看我怎么罚你。”
“好,我答应你。”他摸摸她的发。
“嗯。”窝在他怀里真的好安心,深深一边玩着他胸前的流苏,不时抬头对他巧笑倩兮,刹那间幸福涌上心间,她想这应该是她此生最快乐的时刻吧?
第七章
这些天,秋菊发现深深脸上的笑容明显变多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少夫人,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她小声问道。
“我瞒你什么?”深深顾左右而言他,“不要随便猜测,咱们在前头种的花儿不知发新芽了没?去看看吧!”
深深拎起裙摆走到外头,看看园子里的花儿果真已发出嫩芽,她立刻笑开嘴说:“发芽了,真的发芽了耶!”
“真的耶!前些日子才撒了秄儿,今天就发芽了。”秋菊也觉得新奇。
“对了秋菊,咱们在这儿种些药车,你觉得怎么样?”深深突发奇想,她好久没闻到药车的味道,还真是怀念。
“什么?怎么又来了!看医书不够,还要种药草?”秋菊好意外。
“人家只是说说嘛!瞧你紧张的。”深深笑睇她一眼,突然意味深长地道:“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
“怎么说?”
“如果不是大人在漠北遇到危险,我也不可能救他、与他相遇。”她蹲在花圃前,双手托着腮微笑着。
“那表示你们有缘哪!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就是这个意思。”秋菊善解人意地道。
“嗯……好像真是这样呢!”深深笑得好甜。
“我终于懂了,少夫人最近这么开心都是因为大人对吧?是不是大人对你说了什么?”秋菊的眼珠子张得好大,直观察深深脸上的表情。
“讨厌,就跟你说没事儿。”深深的脸儿乍红。
“一定有,我猜的没错吧!”秋菊猜测着, “大人是不是对你说:我真的真的好爱你呀?”
“真恶心,他才不会说这种话。”这下她脸上两片红云更艳丽了。
“要不就是说:没有你我一定活不下去……”秋菊想逗她,却愈说愈过火。
“再胡说八道,我要打你啰!”她追着秋菊。
“少夫人,秋菊是逗你的,别跑了,小心受伤。”秋菊怕被打,更怕深深会摔着。
“那你就待在原地让我打不就成了?”
“好好,我就让少夫人打一下。”跑得好累喔!想想少夫人在山谷中长大,体力比她好多了,说不定先不支摔倒的是自己呀!
深深嘻嘻笑的来到她面前,“是你说的哟!那么把手给我吧!”
秋菊怯怯地交出左手,闭着眼说:“少夫人,一下而已喔!一定要轻一点。”
“我一定会很轻很轻的。”深深脸上突然漾起一道诡谲的笑,接着竟然伸手挠她的肢胳窝,“轻不轻?这样轻不轻呀!”
“哈哈……少夫人饶命呀……别再挠我了……”秋菊笑红了脸儿,两人玩得正开心时,突见博冷桐就站在前头看着她们。
“呃!大人……”秋菊先发现了他,赶紧恭敬地站直身子。
“冷桐,你怎么来了?”她以为他一直待在外头办事呢!
“秋菊,你先退下。”他走向她们,朝秋菊说道。
“是。”秋菊发现大人的表情很严肃,朝他曲膝行礼后便迅速离开了。
“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看呢!”深深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紧蹙的眉问,想抚平那些皱痕。
“因为熬夜的关系吧!”他笑着握紧她的小手。
“做什么熬夜呢?是不是有什么公事得急着办好?我说了我可以帮你。”她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
“好,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他眯起眸,幽邃深瞳直注视着她,“跟秋菊两人玩得这么开心呀?”
她刚刚那笑开怀的小脸,完全展现出属于她的青春与俏丽,完全落入他眼中。
“秋菊真的很有趣,跟她在一起很开心。”没想到她们刚刚笑闹的样子竟被他给撞见,真羞人。
“是跟她在一块儿开心?还是跟我?”他逗着她。
“这怎能比嘛!”深深认真思考了会儿,“跟你在一起是另一种开心,哎呀反正我说不上来。”
“傻瓜,我只是逗你的。”他撇嘴一笑。
“不过,真要比较的话,我当然希望跟你在一起的时间多一些。”她拉起他的手,摸着上头长年练武持剑所生的硬茧,“以后别把自己搞得这么忙了,嗯?”
“等我将皇上的宝物寻回后,一定会好好放松一阵子。”他反握住她细嫩的柔荑,向她保证道。
“到底什么宝物这么重要?”她忍不住好奇。
“它可是咱们大清国的镇国之宝,如果让士兵们知情了,就怕会有损士气。”
“这么说,现在没几个人知道它不见了?”深深瞠大眸子。
“正是如此。”就因为这样,他一定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它,这是博冷桐被交付的重责大任。
“那我知道了,以后会向崔嬷嬷多学些点心还有补品,在你忙的时候做给你吃。”她想做一个体贴的妻子。
“吃这么补,又没空陪你,该怎么办?”博冷桐笑着勾住她的腰,亲匿的和她相依偎。
深深立即臊红了小脸,“别再这么说了,不怕被人听到?”
“你是我的妻,我干嘛怕这些?”他撇嘴笑笑,将她搂得更紧了,“说真的,我实在不想再带你进宫。”
“我没说想去呀!”她眨眼望着他突然收起笑的脸庞。
“但是皇上今晚摆了晚宴,要宴请咱们和几位大臣。”博冷桐叹口气,“怎么办?”
“能怎么办,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还是得去啰!”深深想了想又说:“那个五阿哥不会去吧?”
“应该不会,他上次闹了事,至少会躲个几天。”见她没这么在意,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嗯,只要别见到他,见谁都没关系。”深深对他甜甜一笑,“我这就回寝居换件衣裳。”
“我陪你一块儿去。”博冷桐揽着她的腰,一对俪影背着落日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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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特地命人在皇宫“研曲桥”旁的荷叶湖边摆宴。
到场的除了八旗营提督博冷桐夫妻之外,尚有领侍卫内大臣纳兰易风、骁骑营都统费莫司龙,以及左都御史多尔夏。而这四个人有着特别的渊源,就是他们除了本职之外,还担任皇上特别指定的上书房大人。
在场除了深深之外,全是大男人,令深深觉得有些无聊。
“冷桐,你怎么可以偷偷成亲呢?太没意思了。”纳兰易风摇摇头,一脸的不满意。
“让你们省了一笔礼金,还不满意?”博冷桐立刻顶回。
“当我们是小气鬼?你呀!最好马上给我办一桌。”多尔夏一副没得商量的神情,“大礼我一定双手奉上。”
“这得看我的娘子愿不愿意。”他转向深深,对她眨眨眼。
她耸肩笑笑,不好意思回应好或是不好,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一个女人家还是少说话的好。
“你的眼光真的不错,看样子大嫂一定很温柔贤慧,完全没脾气了?”费莫司龙见她那副温婉的模样,于是断言道。
“她是温柔贤慧,但是没脾气嘛……可要看针对什么事。”他望着深深,眼神充满宠溺。
“这样啊!看来我们得对这位大嫂重新评估了。”多尔夏又转向博冷桐,“她好像让你很头疼了?”
“怎么这么说?你们看我一个女人家,所以想欺负我吗?”深深小嘴一噘,“如果不是皇上还没到,我真想先离开了。”
“大嫂千万不要这么说,那么我们可就罪孽深重了。”多尔夏此话一出,其他男人跟着大笑。
此时,太监的传令声传来,“皇上驾到。”
所有人立即从圆桌站起,恭谨等待皇上的到来。
等皇上走近,众人一致开口,“臣拜见皇上,皇上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