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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不过美人关  第4页    作者:何舞

  这男人武功不低,而且招势怪异,翩若惊鸿,宛如游龙,有几分似来自西域,却又与西域那帮“罗桑王”为首的恶喇嘛有着天渊之别,实在是教人看不出究竟是出自何门何派。

  三人一面苦苦支撑,一面都不约而同在心中庆幸,对方显然曾中过极厉害的毒,若不是因为这样,他们三人根本就接不了几招。

  第3章(2)

  果然,李二的胸口又中了男人一掌,“啊”地哀嚎了一声,喷了一大口鲜血后倒地不起,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郑老三见状面露惧色,节节败退,而刀疤材已断掉了好几根肋骨。

  他正在恼羞成怒,如今一见颜歌从屋里跑出来,便立即朝她扑过来。

  “小贱人,来得好!你既不怕死,老子就先送你去见阎王!”

  颜歌来不及躲闪,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躲开,便被刀疤材的一只手狠狠地掐住颈项。

  “唔……”一阵剧痛袭来,血液顿时涌上头顶,她张嘴急促地呼吸,强烈的痛意简直令她意识恍惚。

  “该死!放开她!”男人万万没料到小女人会在这个时候跑出来,俊容掠过少见的慌,心一急,手上动作更是快得匪夷所思,左手一掌将郑老三震出数丈以外,右掌内力翻涌,反手挥出一道掌风朝刀疤材背后拍去,只听刀疤材“呀”地一声怪叫,双手一松,放开了颜歌。

  当看到直挺挺地向后倒去的刀疤材面孔扭曲,胸口赫然插着一把亮晃晃的剪刀时,男人心中微诧。

  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不怕死的冲出来,竟是想救他!

  她哪里来的勇气要以命相拼?甚至她在刚才就差一点被活活掐死了!

  世上……怎么可能还有如此傻的女人?

  小小的院落陷入彻底的死寂,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不停淌着污血的身躯,还有刀疤材倒地前瞪着自己的狰狞脸孔……

  这一切在颜歌眼中,宛如恶梦。

  “咳……咳……”她不住干咳着,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整个人失了力气般地滑落在地。

  男人已迅速赶到,展臂将她紧紧抱住。

  “别怕,没事了。”他在她耳边低喃着,大掌摩挲着怀中不停颤抖的娇躯,可怜的小人儿,显然被吓坏了。

  颜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慢慢地抬起头,茫茫然的大眼望着男人近在咫尺的眼眸,有些呆呆地,身子却抖得更加厉害。

  “现在没事了。”男人不住宽慰,大手将一双柔荑牢牢包握住。

  她的这双小手,洁白纤长,柔若无骨,指尖有着因为勤劳地做活计而生出来的薄茧。

  这双巧手,会煮出好吃的食物,会绣出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他想她应该还会写一手好字,也画得一幅好画,可是现在却以防御般的姿态握着,握得死紧,任他怎么哄也不肯松开。

  “乖,看着我,现在没事了,放心,一切有我在……”男人的声音低沉、醇厚而且无比温和,仿佛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力量。

  夜依然很黑,周围的景物都模糊不堪,颜歌却能清楚的看到男人深邃的眼瞳,正泛着担忧的光芒,看着看着,她的眸光有些涣散,霎时,晶莹剔透的泪珠突然就扑簌簌地淌了下来。

  “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嗯?”男人的声音更加温柔。

  “呜……”努力了好久,颜歌总算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却是连哭都显得心力交瘁,只能小猫咪似的呜咽。

  大掌怜惜地捧起她柔嫩的颊,缓缓地贴近,男人以唇一点一点地吻掉那不停滑落的泪珠儿,最后来到她啜泣的红唇上,轻轻地、轻轻地吻上……

  桌上的油灯再次被燃起,因亲手杀了人而吓坏了的小女人,在炕上已经疲累至极地昏睡了过去,但并不安稳,粉白秀气的鼻头仍是红红的,不时发出轻泣声。

  男人一直守在一旁,忽听到窗外依稀传来几声微弱的申吟,当下眉峰倏锁。

  他起身,踱步走出屋子,沿着台阶一步步走至院落中央,瞥了眼倒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三人,冷眸突然一转。

  “戏看完了……”他眼神一凛,锐利的寒光射向墙头,“还不滚下来!”

  接着,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墙头一歪,伴着“啊啊啊”一叠声的痛叫,滚了下来,原来是个高高瘦瘦,其貌不扬的落魄书生。

  这大半个晚上,一直趴在墙头看热闹的江湖前任大侠,总算是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这位大侠,大名冯必书,江南人氏,此人在江湖上小有名气,武功不弱,偏有个令人贻笑大方的嗜好,那就是好赌,却赌运极差。

  冯大侠的赌运差到堪称一绝,只要是上了赌桌,无论与人赌什么,喝酒、色子、棋艺、牌九、武功、诗词、书画……就没有一次不输的,偏他生平又喜欢跟人打赌,因此人送绰号“逢赌必输”。

  冯大侠也不觉羞耻,犹自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继续过着自己落魄的日子。

  半年前冯必书因躲赌债来到巴丘避风头,好不容易过了段消停的日子,不料这天天刚黑,隔壁就开始喊打喊杀,闹腾得起劲,一下子把冯大侠仅存的那点江湖气概给激发起来了,于是冒着生命危险趴在墙头看了大半宿,一边看一边感叹。

  那刀疤材的恶名早有耳闻,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属于冯大侠在巴丘偶尔遇到就得赶紧躲闪的人物,谁知今儿晚上,竟会丢了性命。

  唉!说来说去,都是女人惹的祸呀!

  隔壁家的小娘子,生得娇娇巧巧,看着就似朵含苞欲放的花儿,他平时没事趴在墙头偷看几眼也就知足了,谁让自己个儿这么大把年纪还没娶上老婆呢。

  不像那刀疤材,以为人家相公是省油的灯,明目张胆就找上门,这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吧。

  冯必书大侠正在自我庆幸,冷不丁就被那小娘子的男人一声冷喝,当即吓得掉下墙头。

  好死不死,这一掉居然掉进了隔壁的院子,甚至他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就被一道淩厉的身影截断了去路。

  “哎哟……”冯大侠捂着摔疼的屁股,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跪着向对方连连作揖,只差没有当场哭出来,“这位大侠,我冯必书对天发誓,一定不会将今晚所见一切传扬出去,若有违誓,必将五雷轰顶,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

  男人却没理睬他,反而转身走向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三人,有两个显然已经死去多时,还剩下个未死只余半口气的刀疤材。

  只见男人极优雅地一撩衣袍,抬起一脚便踏踩上刀疤材的腹部。

  咦?这是要……

  不等冯必书想分明,蓦然见到随着那男人施力,刀疤材口中突然喷井似地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接着抽搐着蜷缩起身子,最终呼吸也停滞了。

  天呐!好狠的男人!

  冯必书立即心惊肉跳的明白了,这几个人,怕是都不会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马帮的人数众多,为非做歹,做尽了坏事,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家老大死在这小屋子里,恐怕从此鸡犬不宁了。

  小娘子的相公虽有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可猛虎难敌群狼,只怕在这巴丘是待不下去了。

  问题是,自己也目睹到了这一切……不会也要把他给灭口了吧?

  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如雨点般顺着脸颊落下来,冯必书大侠瞬间屏住了呼吸,唯恐声音大点惹对方不快。

  “你听清楚,给你两个选择。”男人忽然开口。

  “什……什么选择?”冯大侠心一颤,开始结巴。

  “第一……”男人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自行了断,我留你全尸。”

  “啊?不、不、不!”冯必书头摇得如拨浪鼓,急急地问:“那第二个呢?”

  男人抬手,向他扔过去一样东西,“拿着这个,到乌秅大都的宗台府。”

  冯必书忙不叠地拿起那东西细瞧,原来是正反面都篆刻着古怪花纹的乌金权杖,“做……做什么?”

  “你带着权杖,自然会有人接待你,你只需告知对方我的所在便可。”

  冯必书点头,想了想,又不死心地问一句:“阁下难道不怕我在半途偷偷溜走?”

  男人微微一笑,黑眸格外冷酷,“你大可试试。”

  什么?冯必书一愣。

  “你可以试试看,我有没有本事把你找出来。”男人向前倾身,薄唇一勾,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危险笑容,一字一句道:“但是你得先记住,如果被我找到,我至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你是什么人?”冯必书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地问:“你是……乌秅王朝的人吗?”

  与性情暴虐,贪得无厌的乌皖人不同,乌秅人是胜则分功,败则图变,狡诈多端,表面上与中原关系状似友好,频频释出善意,愿与朝廷皇亲贵戚和亲通婚。

  十多年前,中原天子不疑有诈,一道诏书降旨赐婚,其中英勇善战的潼州节度史聂让便娶了乌秅王朝亲王之女,苔雅公主,婚后夫妻恩爱,琴瑟和鸣。不过短短几年,乌秅突然反目,发兵攻打潼州,聂让不幸战死,那苔雅公主情深意重,在得知恶耗后,将七岁的独子托付于自己的侍女,便殉情追随相公而去。

  至今,乌秅血洗潼州的惨状,一提起仍然令人骨寒毛竖,大漠有句俗语叫:“宁杀乌皖三个,莫惹乌秅一人。”

  可是男人轻笑一声,眉目间有丝鄙夷外加嘲讽,似乎根本没将那乌秅王朝放在眼中。

  “你究竟是何人?”冯必书越发奇怪,大着胆子追问,唯恐将来连死在谁手中都搞不清楚,那才叫死不瞑目啊。

  男人俯首,低声对冯必书说了三个字,短短三字,却似乎有着无比的邪恶力量,令本来胆子就不算大的冯大侠一下子瘫坐在地,全身似筛子般抖啊抖,呼吸极为困难,“你是……洛……”

  “我还是那句话,你如果敢逃,大可试试。”

  “不……不敢。”逃是死,不逃还能死得慢一点儿,冯大侠还想多活两天。

  “那就好,对了……”男人环视了一下院子,吩咐道:“内子见不得血腥场面,我也不想再让她看到受刺激,你明白怎样做吗?”

  “是!小的明白!”冯必书磕头如捣蒜,期盼对方念他心诚,饶他一命。

  要是早知道隔壁邻居好死不死是姓“洛”的,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宁愿冒着被债主揪住痛殴的风险,在那小娘子搬到此处之前远离巴丘,更别提天天趴在墙头偷看她了。

  因为冯必书觉得,像自己这种藏头缩尾,低调度日的小人物,对令人谈虎色变、望风而逃的那些大人物,譬如说这个男人,也不一定是万分敬仰的,就算这辈子不碰面,也是种难得的幸福啊!

  第4章

  巴丘的日夜温差极大,夜晚犹若隆冬时节,冷得让人受不了,炕上,绣看鸳鸯的衾枕亲密的依偎在了一起,厚实的棉被挡去寒气。

  颜歌睡得极不安稳,整个人似乎沉浸在恶梦中,备受煎熬,不停地辗转螓首并发出合糊的呓语。

  她又梦见了那里,巍峨的城墙,金壁辉煌的宫殿,高高的相思树下有三个小小的人儿,一模一样青衣白裙,梳看双丫髻的宫女打扮,正拎着篮子在花圃中一朵朵地摘着凤仙花,欢快的笑声如银铃般动听。

  她们……是谁?其中有一个,可否是幼年时的自己?

  不等看分明,颜歌发觉自己又来到那处华丽富贵的府邸,一个生得净白秀美的少年虚弱地伏在榻上,精致得无可挑别的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覆于背部的柔软雪白丝绢隐约透出斑斑血渍。

  她一怔,忽然想哭,她应该是见过他的,没错,他是那个马车上的年轻男子,难道这是……是他少年时期的模样吗?

  可是,她知道他痛,很痛很痛,犹如万箭穿心的滋味,那有多痛,她尝过!

  是的,她尝过的,真痛啊……颜歌全身仿佛被针尖刺上,尖锐而清晰的痛楚身临其境,她蓦然尖叫出声:“不要!”

  “别怕,醒一醒,是作恶梦了吗?”耳畔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颜歌似曾听闻,却奇怪地不会出现在她梦里。

  不安地转动头颅,长睫微掀,含泪的迷蒙双眸张开,乍见一张刀削斧刻的俊颜,原本依偎在男人温暖宽厚怀抱中的娇躯蓦然震了一下,樱唇轻启,竟问了一句:“你……是谁?”

  男人倏地眯起眼睛,还未开口,却见神智迷茫的人儿,红唇微微开合,又柔柔巧巧地唤了声:“相公……”

  冷硬刚毅的脸部线条瞬间变得柔和,眼中厉芒也顿时化为乌有。

  “刚才是作恶梦了吗?”他低声问,大掌拨开她的额上被汗水浸得湿凉的整齐刘海,印上细吻。

  怀中人儿却在刹那间蜷缩起身子,仿佛忆起某种可怕的事情。

  “颜歌?”他心中一沉,收缩双臂,更紧地揽住怀中娇小的身子。

  慢慢抬起头,一双水眸儿瞠得大大的,颜歌张开唇瓣动了动,两只紧攥成拳的小手微微地发抖,发出的破碎噪音同样在颤动,她完全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那人……那人……”

  是的,她想起来了,她……杀了人!

  “没有。”男人将她搂进怀里,动作轻到几乎将她当成了脆弱的娃娃,口中不住宽慰:“别怕,那人没有死。”

  颜歌猛烈地摇首,几乎抖得缩成了一团,布满泪水的小脸贴紧男人温暖结实的胸膛,在他怀中发出隐忍的啜泣声。

  “是真的,你那一下手,连鸡都杀不死,怎么可能杀掉一个人?”

  “真……真的吗?”她半信半疑,哽咽地问。

  “嗯。”他抚看她的发丝,温柔的哄道:“没事了,一切有我,不用怕。”

  她像只稚鸟般的蜷缩在他臂弯里,一双柔荑紧紧地抓住男人的臂膀,紧紧楸看他的衣襟,终于在他怀里呜咽出声。

  她此刻的模样实在令他不好受,大掌捧起满是眼泪的小脸,轻柔地吻去泪痕,直视着那双还带看惊吓的水眸,低低地叹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不,不是的。”颜歌苍白的小脸因为他的亲吻染上了一片红晕,头摇得有如拨浪鼓一般。

  “不是什么?”他问。

  望看男人刚毅英俊的面孔,颜歌哽咽看,断断续续却又坚定地说:“如果……下次还有人要害相公,我……我还是会杀了他。”

  她的话教男人的心头涨满了发酵的情绪,明明怕得要命的小女子,却在危险靠近的时候,第一个想要保护的便是他。

  他彻底认栽,服输了。

  此番遇上她,他就再也不是那个对天下美色毫无贪恋,一心只想建功立业的一方霸王,而渐渐变成只想贪恋她的心、她的爱的男人,一如世上每一个堕入情海的平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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