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被人轻轻地推开了,但她还是敏锐地听到,只不过她不想回过身,因为她还在生气。
一只手轻轻柔柔地抚过她的头顶、她的长发。
方悠悠知道那是妈妈的手,小小的、充满温柔跟慈爱的手,她瞬间红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红了眼眶,只是觉得眼睛酸酸的。
“小悠,你喜欢上唐琛了对不对?”轻柔地抚着女儿的长发好一会后,方母才含着笑,柔声地问着疼爱的女儿。
这个女儿是她拚上了命,在医生都不建议她再怀孕的情况下,她强行生下来的,对于这个宝贝,她比方家任何一个人都要爱,只是她的爱并不盲目,她的爱是一点一点的教导着女儿成长。
一直以来,女儿在她的心目中仍是一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娃娃,但今天从女儿的眼中,她看到了爱恋,那一瞬间她意识到,原来女儿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而是一个足以当人妈妈的女人了。
方悠悠转过身,看着方母,“妈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我见他的次数连五根指头都数得出来,但偏偏我就是喜欢上他,妈妈……爸爸跟哥哥都不喜欢他,我该怎么办?”
方母浅笑,“小悠,妈妈给你讲个小故事,这个我一直都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就连你几个哥哥也不知道。”方母轻声地、柔柔地告诉方悠悠,她与方致胜的相爱过程。
原来方致胜在一开始的时候,并不像现在这么成功,那时候的方致胜还是一个穷小子,住在贫民户里,过着捡破铜烂铁的日子,而方母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千金小姐,在一次的巧遇下,他们相爱了。
其实是方母先爱上方致胜的,是一见钟情,只不过方致胜因为自卑,认为自己配不上方母,所以迟迟不敢表态,只是为了方母,方致胜发愤了,一步一步的从贫民户的小伙子变成了首富,然而这些都不足以动摇方母的双亲。
他们不愿意将他们的女儿交给一个暴发户,而且他们早就已经有了适合的人选,所以在这个情况下,方母做了一个当年极为让人震惊的事,她带着行李,连夜跑到了方致胜家,与他有了夫妻之实。
为了爱,方母连名声都不要了,而方母的双亲实在没有办法了逼不得已地答应让方母下嫁给方致胜,后来因为方致胜的发展越来越好,再加上他的确对方母还有方母的亲人不错,所以方母的双亲才渐渐地接受这个女婿。
方悠悠听得完全合不拢嘴,一向温柔而柔弱的妈妈竟然会做出这种惊人的事来。
“妈妈,你的意思是要我学你,跟唐琛私奔吗?”她迟缓地问。
方母轻笑出声,“傻孩子,如果你真这样做,你以为你爸爸跟哥哥会放过唐琛吗?”
方悠悠明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他们会先把她捉回家,然后打断唐琛双脚再弄倒唐氏,爸爸跟哥哥们怎可能会吃下这个闷亏?
“妈妈的意思是,如果你真的喜欢上唐琛就不要轻易放弃,但你觉得唐琛是真心对你的,不是做做样子而已?”
方悠悠想起了当天在机场里,唐琛对自己的关心以及那抹有些宠爱的笑,“妈妈,我不想放弃,我想试试看,看能不能跟他在一起。”她半晌后下定决心似地说。
“悠悠,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能不能答应妈妈,不会不甘心地跟唐琛纠缠不清?你要知道,如果跟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纠缠不清,不光是唐琛会辛苦,而你自己也是痛苦不堪,悠悠,能答应妈妈吗?”
看着方母温柔的眼,“不会,妈妈,如果我发现原来唐琛并不喜欢我,我会离开他的,绝对不会跟他纠缠不清。”方悠悠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深信即使没有了唐琛,她亲爱的家人一定会为她提供一个安全的避风港。
方母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她只希望唐琛是真心想对她的女儿好,否则为母则强、则狠,届时唐琛就不要介意她心狠手辣。
◎◎◎
因为方母的默认,唐琛开始经常出入方家,而方家的男人没有一个能够跳出来阻止。
名义上,在方家掌权当家的是方致胜,但是只有方家的人,现在再加上唐琛一人知道,其实在方家真实掌权当家的是文静而温柔的方母。
所以方家的男人只能一致恨得牙痒痒地看着自家的宝贝小公主,被那个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格外讨人厌的唐琛带走。
为了不让方悠悠这么快就被唐琛拐走,他们先是设下门禁,不管是在哪里,晚上八点前必须把方悠悠送回家,违者一个月不能再带方悠悠出去约会,再来就是透过合作案,方砚没有少给唐琛难题,故意让他没时间休息,方砚打着连休息都没时间,怎么可能有时间带方家的小宝贝出去玩的算盘。
谁知道方砚的算盘是打得很响亮没错,但偏偏唐琛就是有能耐在连休息都没时间的情况下,隔一天便上门带着方悠悠出门,而且每次时间都拿捏得非常精准,每每都是在晚上七点五十五分时把方悠悠送回方家,让方家男人上上下下没有一句话可以说的。
看着唐琛的黑眼圈,其实方悠悠很心疼,也曾不只一次要唐琛好好地休息,别总是一有休息的时间就往她家里跑,只是唐琛却说:“不要紧,我想见你。”
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抗拒这样的甜言蜜语,方悠悠也是,所以她的心当下便是软得一塌糊涂,只能任由着他揉圆捏扁。
而且她只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唐琛,她不清楚这到底算不算得上是爱,毕竟她跟唐琛相识的时间不算久,真正交往的时间也只不过是大半年的时间,可是她却开始萌生了一个跟唐琛结婚的念头。
她幻想着自己穿着纯白无瑕的婚纱,在家人的祝福下跟唐琛走进教室行礼的情景,每一次,她都会又羞又脸红地把自己的脸埋进枕头,可是她又会忍不住继续想,直到自己睡着为止。
也因此,当唐琛拿出一枚晶灿的钻戒出来向她求婚时,她几乎是鬼迷心窍似地看着钻戒和他,一句话也说不好,只能点点头答应了他。
想当然,方家的男人没有一个同意的,他们简直是闹翻了。
让唐琛追求方悠悠是一回事,让唐琛娶方悠悠却是另外一回事。
“不可以,我绝对不同意,小悠才二十二岁,怎么能这么快就嫁给唐家那小子?我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反对声音最大的方致胜,差一点就要方砚直接掀了唐氏,没了唐氏,他看唐琛还用什么娶他的女儿。
只不过他完全没有想过,一向只会向他撒娇甜笑的女儿,竟然一脸认真,无畏地看着他,“爸爸,这是我的选择,我希望你跟妈妈还有哥哥们能祝福我,我已经长大了,我作的决定也不是一时冲动,我相信我可以像妈妈一样,找到一个爱我一辈子的男人。”这句话完全地让方致胜沉默了。
方致胜也想起了当初老婆的惊人举动,有其母必有其女,他也害怕他的宝贝女儿会像她的妈妈一样,给他先斩后奏,在无可奈何下,方致胜答应了。
母亲默许了,父亲答应了,方家剩下的四个儿子也只能默默地退开,不再出手阻挠,他们也不希望妹妹恨上他们,所以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去威吓唐琛,如果他不能给方悠悠幸福,他们每一个都不会放过他。
唐琛没想到自己求婚的过程会这么顺利,以方家宝贝方悠悠的态度,他还以为没有两三年的时间,方家不会松口让他娶方悠悠,而他自己也已经作好了心理准备,知道必须长期地坚持下来。
但现在方家却松了口气,同意他娶方悠悠,那一瞬间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只是他选择忽略这种感觉,开始着手准备唐家与方家的联姻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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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与方家的联姻,可以说得上是全台湾的一大焦点。
在婚宴当晚,想采访的记者就如同蚁群一样,把饭店的大门包围个水泄不通,进出的宾客都必须由饭店的保全,以及唐方两家所雇用的人护送,才可以顺利地避开那以堆计算的长枪短炮,走进会场。
婚宴全以最高级的规格、最奢华的排场,到场的人无不惊讶以及咋舌,女来宾更是羡慕得不得了,直道自己怎么找不到这样的男人,男来宾只觉得这先例一开,自己将来娶老婆的话,荷包必定会大大地缩水再缩水。
为此,带着怨气的宾客们就像疯了一样的不停地对唐琛灌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高兴,所以唐琛几乎是来者不拒地喝下酒,红的、白的交错地喝,看得方悠悠心疼极了。
虽然不喜欢这个妹婿,但方家几个兄弟为了妹妹,也挺身而出替唐琛挡酒,可是到婚宴完结、宾客散宴后,唐琛还是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连站也站不起来,必须由方硕扛着,才没有软倒在地上去。
“看他这副样子,小五今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夜铁定报销。”方磊一手抚着下颔,缓缓地说:“醉成这样了,就算有心也举不起来。”
“二哥!”听到方磊的评语,方悠悠整个脸轰地涨红起来。
“小五,二哥可没有说谎,你看他这样子,醉得连站都站不起来,幸好他酒品还不错,没有趁机发酒疯,不然我一定会把他扔到路边,让他酒醒再说。”
“好了,你们也别说了,将他们送回家吧,我跟你们妈妈都累了,亲家也是吧?”方致胜看向唐氏夫妇,得到了相同的答案,“你们四个今晚喝了酒,也不要开车了,让老王送他们回去吧。”
“这个……悠悠一个人行吗?”自家的儿子醉成这个样子,连站都站不起来,唐母有些担忧瘦弱的方悠悠无法一个人照顾唐琛。
“没关系,我一个人可以的。”方悠悠朝唐母还有双亲点点头,“那我跟唐琛先回去了,爸爸、妈妈,你们也早点休息。”
方硕看了看老王,想了想还是跟着去,将唐琛扔上新居的床上,才由老王把自己送回家。
第3章(1)
方悠悠看着躺在床上动都不动的唐琛,拉过薄被替他盖上,再打开空调,确定他不会着凉后才走进浴室,打算先好好卸下脸上的浓妆,将自己打理好后再出来帮唐琛。
唐琛在浴室的门关上后,便睁开了眼。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紧闭的浴室门,他是喝了不少酒,但他的酒量一向很好,即使喝了那么多的酒,却仍然能保持四分清醒。
至于为什么要装醉,就连唐琛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这段日子相处下来,方悠悠一点也不矫揉造作,也没有富家千金所特有的娇生惯养、颐指气使,她的单纯、她的暖笑、她的关怀、她的美貌甚至她的家世,都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对象。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唐琛不得不承认,也是因为有了好感,才会主动去追求,才会提出结婚,更何况这小女人喜欢他。
是的,他很清楚方悠悠喜欢他,这样的感觉很能满足他被陈露娜深深挫伤的男性自尊,只是单凭着这样的好感,他没有办法现在就跟她发生关系,至少现在没有办法,所以他只好孬种地装醉。
但他也知道,醉酒只能躲过今晚,不可能往后每一晚都用同一个方法来逃避,他可以怎么做?
这个时候,浴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内打开,唐琛有种说不出的心虚,连忙阖上眼装睡。
洗漱过后的方悠悠穿着柔软的睡衣,看到了床上依然昏睡的唐琛,心底除了高兴,也有些失落,毕竟今天晚上是他们的新婚之夜,可是她的丈夫却醉倒了。
方悠悠拍了拍自己的脸,要自己振作起来,她从浴室里端出一盆温水,看样子要唐琛起来洗澡是不可能的,所以就只能由她帮他好好地擦一下脸跟身体,替他脱下那身硬绷又不舒服的西装。
她先用温毛巾轻轻地擦着他的脸,其实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照顾其他人,只能凭着感觉,所以她的力道一再地放轻,好像睡着的男人是什么易碎物品似的。
装睡的唐琛其实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打从他有记忆以来,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人会这么轻柔而小心翼翼地替他擦脸,他的父母不会、陈露娜不会,照顾他起居的佣人也只是公事公办,力度虽轻但一点也不曾让他感觉到对方的珍惜。
但方悠悠不一样,她的手劲非常小,但却十分仔细地擦遍他整张脸以及颈项,当毛巾稍稍变冷,她就会马上重新拧来一条温毛巾,不会让他感觉到冷,而且还让他觉得自己是倍受珍爱的。
心没来由的一暖,可是接下来,方悠悠的举动却让他心跳一顿。
方悠悠缓缓地解开唐琛身上的衬衫钮扣,小脸上一片热烘烘的烫,她从来没有帮任何一个男人脱过衣服,所以现在特别地害羞,但想着唐琛是她的丈夫,将来两人可能要做更多亲昵的事,所以她还是死死地忍下放手的冲动,彻底地解开他上身所有的钮扣。
看着那片不算白晢的胸膛,她有一种想要流鼻血的感觉,浅麦色的胸膛配上暗红色的男性茱萸,明显的肌肉纹理,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致命诱惑,他的肌肉不是健美先生那种夸张的贲起,也不是毫无起伏、瘦弱的那一种,而是结实的、看起来充满弹性的。
拿着毛巾的小手停住了,一双水眸瞠得圆圆的,像小色狼一样紧紧地盯着眼前这片美景,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好像一个色眯眯的小老头看到波霸美女似的,如果唐琛睁开眼看到她这副表情,一定会难以置信的。
直到唐琛的皮肤因为冷意而泛起了鸡皮疙瘩,方悠悠才惊觉自己扒光了人家,还色眯眯地看着他不知多久了,害臊加羞耻让她想趴进被窝里装死,但是她不能放着唐琛半裸地着凉,所以她又开始重覆拧毛巾、擦拭的动作。
唐琛虽然有些醉意,但他又不是醉死了,酒意加上被不停地擦抚,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燥热起来,而身下更是起了不可忽视的冲动,这无关情欲,只是男人的生理反应而已,但是这样的反应却让他感到尴尬,也让方悠悠感到更加地害臊。
“臭二哥,说什么就算有心也举不起来……现在教人家怎么办?”她嘀咕着,看着那明显突出的位置,她觉得自己的头顶快要着火了。
但是最后她还是伸手解开他腰上的皮带,金属敲响声在一片寂静的睡房里格外地响亮以及暧昧,方悠悠好不容易地解开了他的皮带,抽了出来,正想要再接再厉地解他的裤头时,唐琛突然翻了个身,打断了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