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需要解放,她渴望解放,当爱一个男人已经绝望,她只想要更加地沉沦、更加地痛……
如果这男人知道她在利用他,会很生气吧?
可他不会知道的……
沈念夏从他怀中轻轻退开一步,两手开始解去她洋装前的那一长排钮扣,一颗又一颗,在她颤抖的纤纤嫩指下二被解开,露出她雪白丰盈的酥胸,平坦紧实又性感的小腹和她那双修长美丽的腿。
安道格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身上,随着她嫩指的游移,一分一寸都逃不过他精挑细拣的目光,他喉头滚动着一抹渴望,睡袍下的身躯益发紧绷与刚硬……可他只是冷冷地睇着她,一股莫名的气闷在他胸口上。
整件洋装落了地,洋装的主人在这温暖的室内却不住颤抖,她轻轻地扬眸看向他,似乎犹豫着是不是该继续下去?
“你是处子?”
这话,听起来甚恼,一点都不是见猎心喜的感觉。
沈念夏没答话,感觉自己被嫌弃般,遭他黑眸审视的身子更加颤抖,她忍不住伸手捣住胸口,垂下了眼。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愿意彻头彻尾把自己交给我?”嗓音依旧清冷,少了平日惯有的温柔。
她没回答,反道:“我相信你会守信。”
头低得不能再低,一双粉唇更是被她咬得血红。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困窘难堪的时刻,在一个可以说是相当陌生的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还要被冷言冷语……
要不是仗着半醺的醉意,打死她大概都做不到吧?就连穿着衣服站在这个男人面前她都感到脆弱无力,何况是现在几乎一丝不挂?他该死的为何只是一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地看着她?难道身为一个男人他不该主动做点什么吗?
她无措极了,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取悦这男人……
沈念夏再次紧紧咬住唇,心一狠,上前一步,仰起头迎视这男人深沈难懂的黑眸,然后慢慢踮起脚尖,用她的唇触碰上他的,舌尖怯怯地舔上他唇瓣,一次、两次……
这男人却压根儿不理她,任她一个人在这头瞎忙……
沈念夏紧张到心都快要跳出来,这男人却依然只是用他那双迷死人不偿命的黑眸紧紧锁住她。
她握紧拳,又去咬唇,想退开的那一刻,一只大掌却蓦地扣住她纤细光裸的腰,把她狠狠往怀中带,安道格一个倾身便霸气蛮横地吻住了她——
第6章(2)
瞬间,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满满的男性气息里,那混杂着皂味和牙膏的气味不住窜进她的口鼻之间,他的舌尖滚烫灵巧,撬开她的贝齿,探进她的嘴里翻搅,勾缠着她的舌……
这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体验,明明只是一个吻,她却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被他给吸进去,被他给融化,身子软得像团泥,只能用双手紧紧攀住他,就连那在她腰间的大掌都仿佛具有魔力,轻微地抚触着就可以点燃她体内一簇又一簇的火苗,让她几要在这片火海中呻吟出声。
她也真的呻吟出声了,在这男人转而亲吻上她敏感不已的颈项及锁骨的这一秒,她屏息着感受那令人轻颤又愉悦的滋味。
“安道格……”她想把他推开,又渴望将他拥紧,竟是觉得怎么样都不对。
这就是所谓性的吸引力吗?
她明明心里喜欢着别人,却对这男人的亲吻抚触一点都不讨厌,甚至是喜欢的,很喜欢……
她绝对是疯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不仅是喜欢,还有着浓烈的渴望,当她也试着想要做点什么时,这男人却一把将她扯离,一双黑眸闪亮亮地看着她——
“既然你已经有把自己给我的决心,那接下来我们就来好好谈一谈计划吧。”他看似理智地道。
“计划?”她不懂。眸中的情慾还未能在这片陡然袭来的冷空气中淡去,反而显得有些怅然与迷惘,她幽幽地看着他,不懂他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停下来,莫名的竟让她感到一丝挫折。
安道格拍拍她的脸,弯身把她的衣服从地上捡起递给她。“去房里洗个澡、洗个脸,把衣服穿好再出来,我不喜欢跟一个醉鬼谈事情。”
说完,他率先回房,不一会儿浴室里便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莲蓬头的冷水不断冲上身,勉强替他滚烫的身子降了温,一直到他的身体回复到正场☆态,他都还在懊恼着自己为何临时想扮起君子来……
是因为她醉了,怕她醒来后悔?
还是因为知道她心里有男人,跟了他也不是心甘情愿?
可在他的触摸与亲吻之下的她,真的很敏感火热又甜美,动情的每一个羞涩反应都是如此地挑逗着他的感官。
他不该吻她的……如果不是她主动,他真的没打算要动她,他安道格是何人?
犯得着去要一个不爱他的女人?
这根本是她惹他的……
如果刚刚没有推开她,他就不会放开她了,那么,她会恨他吧?
头一次,他安道格竟会在乎起女人的想法,这种感觉真是让人憋闷。
喝了一杯醒酒茶,可是作用似乎不大,否则,她为什么有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假扮成我的女人,跟我结婚,当你过了老爷子那一关,正式成了我安道格的妻子,你就会得到那颗羽裳。”安道格好心地又重述了一次。
沈念夏愣愣地看着他。是因为她的酒还没醒透,所以脑袋很钝吗?
“你是说羽裳不在你那里,而是在你爷爷手上?只有跟你结婚才可以得到它?”
“没错,那是我的结婚礼物。”安道格微笑着。“拿到钻石后,你就可以拿去拍卖了,拍卖金额一人一半,半年后我们离婚,互不相干。”
“一人一半?”沈念夏愣怔地看着他,那可是超级大的一笔钱!“为什么?我没打算要你的钱,我只是希望可以拿到羽裳的拍卖权……”
“你想得到它拍卖权的唯一方式就是过了老爷子那一关,然后嫁给我。”安道格扯扯唇。“至于那一半的钱,就当是你的配合演出费。因为在这段日子里你必须无条件地让我亲近你,在人前尽责地扮演好我的女人这角色,假装你是这世上最爱我的女人,非我不嫁。”
他会不会太大方了些?大方到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沈念夏一点都不觉得他这提议是个很好的主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相信你是为了帮我,所以才这样骗你爷爷。”
安道格哈哈大笑。“当然不是,我们是各取所需。因为老爷子是个老顽固,我必须结婚才能得到羽裳,而你又刚好出现想要它,因此才有了这个计划。”
“你如果真那么想要钱,要找个女人假结婚很容易吧?为什么是我?”她很迷惑,如果他要钱,又怎么会大方地给她,半?这根本没有道理。
闻言,安道格定定地看着她,像是很审慎地思考着她的问题,却又在十秒钟后给出了答案——
“因为我不是很缺钱,可是你很需要那颗石头,然后又一直苦苦哀求我。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所以说来说去这男人真是为了帮她忙?沈念夏感动地望住他,不知心里该说什么,究竟,这男人为何要对她这么好?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想来想去,这好像是比较容易解释得通的。虽然,她不认为这个花花公子会真心喜欢一个女人。
安道格挑高了眉。“我当然喜欢你,否则怎么会愿意帮你?不过,我喜欢的女人太多了,不止你一个,所以你不必放在心上。”
说得是……
是她脑子糊了才会以为这个男人待她是特别的……
安道格被她那双盈盈水眸望得很不自在,轻咳了两声。“你别以为这很容易,那里的人,包括老爷子,每一双眼睛都会紧盯着我们,确认我们是真心相爱而不是假结婚,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习惯我,当我对你做任何事时,你只能害羞,但不可以抗拒我,直到我们进了礼堂结了婚……做得到吗?”
他们专注地看着彼此,或许对他而言,这就像生意上的谈判,可以单纯看作是一件稳赢不输的交易,但对她而言却完全不是如此,她不是演员,也不是他的女人,却要假装成一个很爱他的情人,谈何容易?恐怕不必别人来揭穿她,她就先适应不良,自我淘汰出局了。
“很难吧?”安道格见她一脸凝重的模样,淡笑道:“不过,这是你可以得到羽裳的唯一管道,而且于你而言,不只可以帮到你的心上人,还可以为自己赚进一笔财富,不是吗?何况,你刚刚连身子都愿意给我了,还能再损失什么?”
她有点难堪地看向他,身子因为他这句话而微微紧绷着。“那不一样……我不知道事情那么复杂……”
她以为跟他上一次床就搞定,而且刚刚的她喝了酒又被康法诺拒绝,真的很需要他、很渴望他,她甚至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个什么鬼羽裳,只是利用这个藉口来找他,可她能据实以告吗?
安道格懒洋洋的好听嗓音又在她的耳畔响起——“我会吻你碰你抱你,可是不会走到最后那一步,除非你愿意,这样的保证够吗?”
沈念夏咬咬唇。“我不知道,如果答应了,我觉得自己像是骗子。”
安道格闻言一笑,倾身靠向她,长指勾起了她美丽的下巴,温柔低喃道:“把它变成真的,它就不是假的了。”
她望进他那双深黑难测的眸,身子因为他的靠近及轻触而颤抖。
“什么意思?”她似懂非懂,或是……不想弄懂。
“爱上我,很容易的,你可以试试。”他蛊惑着她,漾在他眼中的笑意,像是最令人迷醉的醇酒。
既然他无法让她知难而退,那不如用点手段,让她接受这个挑战。
他是在帮她,也是在帮自己……
此刻,沈念夏的心扑通扑通地直跳,脸又热了起来。
在这男人面前,她似乎总像是喝了酒一样微醺着,脸红耳热,心跳加快……
是啊,要爱上这个男人太容易了,他一靠近,她便心跳失速,一盯着她瞧,她就浑身不对劲,更别提他触摸她、亲吻她时,那感觉,简直让人愉悦得像是飘浮了起来……
可她怎能爱上他?她绝不能爱上他!
他是个花心坏男人,她一定一定要牢牢记住这一点,不能让她的心被勾去。幸好,她爱的人是康法诺,她爱着另一个人,就不会那么轻易地被勾引了,是吧?
只要她不失了心,对她而言,也只是在生命旅途中多了一个暂时的情人,一个温柔体贴的高富帅情人,她不只可以趁着这次休假调适好心情,也可以顺道帮康法诺一个大忙,说来说去,感觉还是她赚到,那她又有什么好万般纠结的?
“好,我答应跟你假结婚。”她鼓起莫大的勇气道。“可是,我不需要那另一半的钱,我只要你答应把羽裳交给我拍卖,拍卖所得我会全部交还给你。”
安道格满意地笑了。“这个之后再讨论,事成之后你要放弃你的权利我没意见,不过,你答应我了就不能再反悔,白纸黑字写下契约,若你半途想退出,你得赔偿我那一半的金额。”
“什么?”她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黑眸一沈,就事论事道:“这是交易。我安道格从不浪费时间在无法获利的生意上,既然花了时间,我就得确保自己可以得到成果。如果你想反悔,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不过,以后请不要再来烦我,如何?”
这是要她不战而退了?
本欲退缩的心被他这一激又强大无畏了起来。
“我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她微微昂起下巴,美丽又坚定地看着他。
安道格就爱看她这样生气勃勃的模样,唇角一勾,笑得醉人,蓦地上前将脸凑近,她想退,下巴却被他的长指给勾住。
“那就说定了?”
他热热的呼息吹拂在她唇边,让她的脸又是一阵红,看着他凑上前轻轻地吻上她的唇。
那吻,很轻很轻,轻到像羽毛飘过一般,可她却抖得如风中落叶,连呼吸都忘记。
“记住,从现在开始你要习惯我的亲近,不可逃避我,我们可以练习的时间很短,因为我本来明天一早就要飞往英国,现在就看临时买不买得到你的机票了,你要跟我一起走。”
“英国?”
“爷爷住那里,我的休假计划里本来就安排要去看他,只是现在既然我们要结婚了,可能待的时间会长一些,发帖子、试婚纱、订饭店外烩再快也需要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是得让爷爷承认你这个孙媳妇,但我保证最久不会超过一个月,三个月后钻石珠宝拍卖会上的首拍品,定是羽裳无误。”
沈念夏点头再点头,藉此躲避他落在她脸上那一瞬也不瞬的温柔目光。
此刻她脑袋瓜里转着的不是三个月后她取得羽裳拍卖权的情景,而是这段即将跟着这男人扮演情人的未来时光……
现在,困难的不是如何取得羽裳,而是千千万万不可以爱上他。
第7章(1)
一直到两只脚真正踩进这间有几百年历史的英国古堡大厅内,坐在古典的雕花座椅上,沈念夏仍觉得眼前的一切恍如一场梦。
两层楼的英式古堡大到难以想像的地步,光是古堡的楼地板面积大概便有一万五千平方公尺,从正门口到古堡门前还得花上五分钟车程。
此刻,一群仆人并排站在大厅,大厅挑高的天花板上有着古老的宗教彩绘,微微的金黄天光透入,还带进令人迷眩的斑斓色彩,铺着厚绒地毯的区块中,正前方端坐着一名持着柺杖,看起来高大且颇具威严的褐发男人,他便是史密斯家族最高掌权者史密斯爷爷,他的右侧则坐着一位同样高大严肃的英国男人,以及一名雪白美丽的东方美女,两人是史密斯家族大少爷阿道夫和他的夫人杜莎。
沈念夏和安道格则坐在爷爷的左侧,安道格的手打从下了车便一直紧紧牵着她,一刻也未曾放开过。
在场的主人们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扫过他们俩牵着的手,这让沈念夏很想把手从他掌心中抽出来,可惜安道格恍若未觉,一手拉着她,另一手正端着茶杯喝茶。
史密斯爷爷的儿子,也就是安道格和阿道夫的父亲,在前几年便和安道格的母亲因一场车祸意外身亡。阿道夫的母亲是正室,道地的西方人,在阿道夫儿时便因病去世,后来安道格和他的东方人母亲才被接到英国生活,因此,阿道夫从父姓史密斯,安道格则一直使用母亲的姓氏安。
经过安道格在飞机上这一番解释,她才终于知道为何这男人总爱喝茶了,原来他有二分之一英国血统,中英混血的他有着东方母亲热情奔放的灵魂,也同时拥有西方父亲尊贵冷漠的气质,因此他奔放于外,内敛于中,明明是个坏男人却绅士体贴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