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果她以为涂圣会任由她这样,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她一坐下,他就立刻起身离开座位来到她身边,将她从单人沙发上拉起来,自己先坐进沙发里,再将她拉进他怀里,圈抱在他大腿上。
他对她满意的微笑,而她却浑身僵硬,表是无奈、尴尬外加不知所措。
“涂圣……”
“你以前都叫我老公。”他亲吻她的脖子。
“你说我们离婚了。”她不安的动了动。
“很快就会再结婚了。”感觉到她的不安,他停下亲吻的举动。
“涂圣……”
“我看就明天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到户政事务所登记结婚。”他若有所思的迳自点头决定。
“什么?”她错愕的叫道。
“明天我们就去登记结婚。”他温柔的凝望着她,柔声再说一次,“不要这么惊讶,亲爱的,之前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我想复合吗?”
“可、可是我对以前的事完全都不记得了呀,现在谈这个是不是太……”她紧张到说话都有点结巴。
“这一点也不影响我们的婚姻。”他打断她的话,“对我来说你还是你,白凌。”
“可是这样很奇怪,我几乎不认识你。”她摇头。
“但我却是你现在最熟悉、最亲近,而且可以说是唯一认识的人。”
“那是因为我失去记忆后,你是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并且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会让所有第一个陪在你身边的男人亲吻你,不管对方是谁,甚至和他做爱吗?”
白凌难以置信的睁大双眼,怒不可遏的质问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当我是什么人?”然后她伸手捶他,用力的拨开钳在腰上的手想跳下他的腿,却被他一把抱回来,更坚定的紧紧抱着。
“我当你是我老婆、我女儿的妈妈、我这辈子唯一深爱过,至今仍深爱着,未来也会一直深爱下去的女人。”他深情款款的在她耳边低语。
“我才不相信,如果真是这样,你根本不会像刚刚那样说我!”她挣扎着,感觉心里受伤了。
“我只是举例说明,并没有说你一定会那样做。”他解释。
“你会那样说,就表示你曾那样想过,你觉得我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她眼眶泛红的指控他。
“我没有。”
“你有,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很随便的女人,昨天才认识,当天晚上就跟人家上床……呜……”她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觉得自己糟糕透了。
没想到她会突然哭起来,涂圣顿时有些手忙脚乱。
“我没有这样觉得,我说过爱你,记得吗?你认为我是一个这么笨,会去爱一个人尽可夫又随便的女人的人吗?我看起来真的有这么笨吗?即使看起来有,我也不可能真的这么笨呀,没有一个医生是笨蛋的,所以我不是笨蛋—— 可恶,我到底在说什么呀!”他自我厌恶的低咒,随即深吸一口气后,决定重新来过。
“我爱你,亲爱的。会吻你、和你做爱,全是因为我情不自禁的关系,因为我们分开太久、想你太久了,所以我才会遏制不住自己的欲望。如果这样做让你误会了我的心态,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绝不后悔在昨晚爱你,事实上,我现在也想爱你,还想爱你。”他愈说呼吸愈急促。
白凌不由自主的屏住气息,也停止了哭泣。他对她的欲望是真实的,她可以感觉得到,但是爱呢?
她已不记得过去的他们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但是一对相爱的夫妻会走上离婚这条路,那问题肯定不小。
“如果我们俩是相爱的,当初为什么会离婚?”她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问题让她感到不安。
“因为相爱容易,相处难。”涂圣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的问题。尤其是碰到我这个不懂甜言蜜语又工作忙碌的混蛋的时候。他在心里加了这么一句话。
其实在他们交往之时,她便曾反应过他缺乏生活情趣,她能体谅他工作忙碌这一点,毕竟他是在忙着救人,而不是做什么坏事,但她所不能接受的是,他们终于有空碰面、约会时,他总是没给她一句道歉或安抚的话,甚至没给她一个她想要的拥抱。
她觉得一个拥抱或是亲吻,是情人间本来就该做,而且是最自然的事,可他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而当时的他只觉得没事干么一定要这样做,又不是在演偶像剧。
他们曾为此吵了几次架,他仍继续我行我素,而她则在几经争执却得不到想要的结果后,也就放弃没再拿这件事烦他,行为变得主动了起来,想吻他的时候就会突然吻他一下,想抱他的时候就像没骨头一样的瘫他身上。
虽然没有说,但是他其实很喜欢白凌撒娇时的模样,所以才会向她求婚,然后在百忙之中举办婚礼将她娶进门,名正言顺的将她占为己有。
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吗?他从不这么觉得,因为结婚后他发觉自己更爱她了。
他爱她的温柔体贴,总是在他筋疲力尽的回家时,给他一个充满爱意的微笑,问他累吗,然后心疼的吻他。
他爱她的勤劳贤慧,总是将家里整理得一尘不染,让他每每回家时都能拥有一个舒适的环境,可以放松心情休息。
他爱她的存在,爱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只要看见她便能消除他所有的疲惫,有力气迎接下一个挑战,去救治更多人。
他爱她,这是无庸置疑的,只是他却不懂得如何去珍惜她。
恋爱是需要两个人互动的,不懂得关心对方的感受,恋爱怎能长久?
离婚好久之后,他才恍然大悟的明白这个道理,明白自己之前有多自私。
他之所以爱白凌,是因为她一直在对自己付出,付出她的温柔、体贴、勤劳、贤慧、笑容与爱,这是他所看到的。然而他没看到的是她的忍耐、寂寞、无奈、伤心与泪水。
他永远记得她在提出离婚时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永远不知道,我爱你有多深,伤得就有多重。
当时他完全搞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觉得难道爱他有这么不值得、这么痛苦吗?既然如此,那就不要爱呀!那时他只觉得生气,根本就没想过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爱得多深,伤得多重……
现在光想到这句话,就让他觉得心痛到难以忍受,那么她当时的痛又有多痛呢?
涂圣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歉意与爱意。
“所以你认为我失去记忆后,我们俩之间的相处就不会有问题了吗?”白凌烦恼的蹙眉道,没注意到他脸上的神情。
“不会。”他肯定的说。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她怀疑的看向他,“就像你刚才所说的,我还是我,而你也还是你不是吗?你真的觉得过去所发生的事不会再发生吗?”
“因为我变了。”他一脸认真的凝视着她。
白凌怔怔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完全不记得以前的他是什么样子,又怎会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变呢?而且……他眼中那深浓的歉意是怎么一回事?
“你放心,既然决定了要再在一起,我就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我对天发誓。”他诚恳的起誓,然后低头吻住她。
白凌对他的吻毫无抗拒之力,只一会儿便完全忘了他们正在谈论的话题,伸手紧紧地搂着他,回应他温柔却渴望的吻,然后和他双双陷入激情……
第四章
“叮咚、叮咚。”
才红着脸整理好身上的衣服,门铃就突然响了起来,吓得白凌一脸惊慌失措的弹跳了起来,露出一副被人抓奸在床的惊恐表情。
“你干么?”涂圣好笑的问,低头亲吻了她一下后,迳自走到门边从对讲机的萤幕上看来人是谁。
“是齐拓和力雅。”他转头告诉她,怎知她却早巳不在原位,不知道溜到哪里去躲藏了,他猜可能是房间。
他微笑了一下,稍微检视他们俩刚才欢爱的地方,确定没留下什么不该留的痕迹后,这才按下对讲机上的开锁钮,再将大门上的门锁打开,站在门边等着那对夫妻大驾光临。
电梯门打开,载来的不只有那对夫妻而已,还有一大堆昨晚他打电话托他们到白凌住处去搬来的行李。
“白凌呢?”温力雅问他。
“在房间里。”
他忙着和齐拓两个人一起将那堆东西搬进屋里,而温力雅早已迫不及待的往屋里走去,迳自乱钻找寻主卧室。
“抱歉,她很担心白凌。”齐拓为老婆的乱闯道歉。
“我知道。”他点头表示不在意,“整理这些东西花了不少时间吧?谢谢你,齐拓。”
“东西是力雅、小羽她们几个女人整理的,我只负责出力把它们搬上车和搬下车而已,你要谢应该去谢她们。”
“我会的。”
把东西全部搬进屋里后,齐拓坐进客厅的沙发里,伸手接过涂圣递给他的沙士。“白凌她还好吗?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涂圣坐到他对面的位子,无声的点了点头。
“你不是脑外科专家吗?不能想办法,例如开刀之类的帮她恢复记忆吗?”齐拓随口问道。
“你以为脑部手术很简单吗?”涂圣没好气的瞪眼。
“对别人而言是不简单,但对你不是很简单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拿刀子在人的脑袋上切割?那是为了要救人性命,逼不得已。白凌她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在她身上动刀?”他忍不住挺起身体,瞪着好友咬牙道。
“我又没叫你一定要替她开刀,你没必要这么生气吧?”齐拓心平气和的看了他一眼。
涂圣吐了一口气,重新靠回椅背。昨天在医院看见她额头流血,就已经快要把他吓昏了,他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昨天的情况糟到要动刀的话,他有没有办法……
不他一定没办法亲自替白凌动刀,他做不到!
“表情不用这么凝重吧,圣手?你不是说白凌除了额头上那个伤口和丧失记隐外,并没有其他更严重的伤势?”齐拓眉头轻蹙,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涂圣再度吐了口气,将自己从抑郁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是没有。”
“没有不是最好吗?你干么还一脸愁云惨雾?”齐拓不解的道,“你们俩现在相处得不顺利吗?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他毫不犹豫的说:“结婚。”
齐拓意外的轻挑了下眉头。
“我想不必问你的结婚对象是谁了,只不过这应该是你单方面的想法吧?白凌她没意见吗?你不是说她只有丧失记忆,没丧失什么其他例如思考能力或判断能力之类的吗?”
“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揶揄和嘲讽。”涂圣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齐拓笑咧了嘴,之后又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问:“说真的,你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你觉得我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吗?”涂圣反问他。
“事情的发展也该是这样,虽然你一直不愿意承认,但是我总觉得你没有一天真正的忘记过她,或者我该说没有一天曾真正的不爱她。”
涂圣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他说的话。
“你该感谢我。”齐拓突然开口道。
“凭什么?”涂圣怀疑的看他一眼。
“凭昨天的意外终于让你当头棒喝的清醒过来,面对你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你是欠揍才敢跟我提这件事吗?自己的老婆不好好保护,还得让我的老婆拚命去保护你老婆,齐大总裁,你真是好样的!”涂圣咬牙切齿的数落好友。
“话不能这样说,至少我当时也在现场拚命,而你呢?老婆身处险境却不知不觉,这样比较起来,你的‘好样’也不遑多让呀。”齐拓耸肩,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嘲讽,只要最后自己的老婆是平安无事的,那就够了。
涂圣瞪着他,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如果他能够早点承认自己的感情,早点行动将白凌追回身边的话,那么一切都将会有所改变,白凌自然也就不会在昨天撞见温力雅被绑架,并为了救她而受伤,他的确也有责任。
“那是什么声音?”齐拓愕然问道,因为他竟然听见了小孩子的哭声。
“我女儿醒了。”涂圣转头看向卧房的方向。
“你——咳咳!你说什么?你女儿?!”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哪来的女儿呀?”
“白凌替我生的。”
齐拓张口结舌的瞪着他。
“你……在开玩笑?”但是从卧房处不断传来娃娃的哭泣声,以及白凌哄女儿的声音,让他知道好友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说谎,可是……怎么会这样呢?“力雅从没跟我说过白凌有女儿。”
“她们一定有串通过。”涂圣无奈的说,“你觉得另外三个女人该不会像白凌一样,有什么事隐瞒着她们的前夫,没让我们这些男人知道吧?”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齐拓遏制不住的瞠大双眼。
涂圣点点头。
“打电话给他们,立刻!”
两个男人一个拿起电话,一个拿出手机,开始通风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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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凌,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卧室里,温力雅看着以熟练姿态安抚着哭泣的妍妍的白凌,小声的问着。
“嗯。”白凌点头,拾起头来看着她的脸上只有无可奈何与怯怯的浅笑。
“连妍妍都不记得了?”
“嗯。”
“可是你抱着她安抚的模样和以前一模一样。”这就是让她不得不怀疑的原因。
“真的吗?”白凌讶然的问道,然后低下头温柔的看着微微抽噎,撒娇赖在她怀里的女儿。
“我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母女天性吧?因为从我第一眼看见她,听见她娇娇的喊我妈妈的时候,虽然我仍什么都记不起来,但却连一点怀疑、拒绝或者无法接受的感觉都没有,直接就接受了她是我的女儿这件事。”她的模样没有一丝勉强,对妍妍的喜爱之情与母性的温柔光辉,是从内心里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
“你对涂圣有什么感觉?”温力雅看了她一会儿后,换个角度试探,怎知却看见她的脸颊慢慢地红了起来,脸上还有一抹羞赧、不知所措的表情。
“我……嗯……”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你果然是真的失去记忆了。”温力雅叹息的说。
“啊?”白凌轻愣的看着她。
“如果你没有失去记忆的话,是不可能会露出现在这种表情的。”
“现在这种表情?”
“有点害羞、不知所措又有点甜蜜,好像坠入情网的表情。”
白凌的脸色在一瞬间又变得更红了一些。
“还有脸红。”温力雅又补充一句。
“那失去记忆前的我会露出什么表情?”羞窘了一会儿,白凌忍不住好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