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雅弘捉起电话,“别问这么多。先照我的话做。”见Ken遵命行事后,他转拨熟悉的手机号码──
“您的电话现在无法接通,请在嘟声后,留下您的留言……”
该死!杰森,如果你敢下手,那么你将会亲身体验到我最凌厉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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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野种的女人?”杰森伸手扣住虞姬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虞姬用恶狠狠的眼神力拚他的邪气;如果不是被人用绳子绑住,她绝对会尽全力送他一拳。
杰森扯下塞在她嘴里的布团,“看样子你似乎有话想说。”
“你刚说谁是野种?天野雅弘吗?你和他有血缘关系,他是野种,你不就也是──啊!我的手。”
杰森捉住她的手臂往后扳,力道大得让虞姬痛到说不出话,眼眶迅速泛红。“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她怒瞪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哟,个性还挺辣的。”他移身到她的身后,性暗示十足的紧贴着她,“就不晓得在我身下是不是也这样。”
“有种你就放开我。”虞姬想闪开身,无奈受制于人让她无法动弹。
“我当然会放开你,等我解决那野种,接下来就换你了。”
“你想对付天野雅弘?”
杰森走到一旁,听着手下传进来的消息。哼!果然如他所料。
“天野雅弘不会屈服在你的威胁之下,我对他的影响力不值一哂,你们捉我根本就没有用。”
杰森一阵狂笑,“看来你似乎还不清楚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他朝手下使了个眼色,要手下捉好她。“他可是为了你,单枪匹马的找上门了。”
“怎么可能?这笨蛋。”虞姬低喃,担心全写在脸上。“那安德鲁呢?你们把安德鲁怎么样了?”
“这点你放心,他可是我未来的妹婿,我当然不会对他怎么样。”杰森掐着她的粉颊,“倒是你,还是好好担心你和你的爱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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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是谁来了,原来是我们鼎鼎有名的天呢!不晓得你亲自上门,有何贵干啊?”杰森自认潇洒的坐在沙发上,惬意的跷起二郎腿。
“明人眼前不说暗话,虞姬呢?”天野雅弘冷声问道。
“虞姬?那是什么东西啊!你找女人找到我这里来,把我这里当妓女户吗?”从银盒里拿出一根雪茄,他拿出打火机点燃雪茄,袅袅烟雾渐渐弥漫。
“是你的手下在半路把她绑走,还把安德鲁打昏,让手下佯装成路人将他送到医院。还需要我提供更多你做过的事,好让你恢复记忆吗?”天野雅弘沉着气,平缓的语调探查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哦,原来你说的是我那群手下专程带回来让我乐一乐的女人啊!早说是妓女,什么虞姬,谁听得懂。”
“她人呢?”天野雅弘不受他的恶意挑衅影响。
“怎么,这是来求人的语气和态度吗?”
“我从不求人。”
“是吗?”杰森拍了两下手,就见一名黑衣男子带着虞姬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
虞姬看见天野雅弘的身影,霎时红了眼眶,但她拚命吸气,忍住不让泪水滑落。
第9章(2)
“你没事吧?”见到她平安无事,天野雅弘吊在半空的心总算放下一半。
“我没事,他们──”
“好了,我没空看你们在那里卿卿我我,想要我放人就表现出求人的诚意,这应该不用我教你吧,小野种。”
“你想怎么样?”那种三岁小孩惯用的激将法,对他是没有用的。
“不怎样,你站那么高,我们怎么谈判,先跪下来再说。”杰森得意的扯着嘴角,就不信他永远也赢不了一个野种。
“不要跪,不要管我,你快点走……啊!”头发被人用力往后扯,虞姬忍不住尖叫,忍耐多时的泪水终于决堤。
天野雅弘迅速单膝落地,“放开她!”
“不要……呜!我不要你这样。”泪水再也止不住,她无法克制自己的伤心,更无法想象的是她居然让他委屈至此。
“哈!如果老头子看见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为个女人向人下跪,他八成会气死吧。”杰森朝他吐了口烟。
“你够了吗?”天野雅弘仍保持一贯的平静语调,他在等,等一个适当的时机。
“当然还不够,好戏才要上演。我本来是想尽快解决你再来对付那个贱货,不过,既然你这么在乎她,我怎么可以不让你知道我打算怎么处置她呢?”
“你想怎样?”天野雅弘,你千万要忍住气。他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
“我想怎样啊?嗯,我想想……”杰森突然倾身向前,与他的目光对视,“你觉得帮她拍部戏,内容是由三个男人轮奸她的戏码,然后再把她卖到妓女户去,你说这样好不好?”
“欺人太甚!”
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传来尖叫及重物落地声,一名黑衣男子由二楼坠下,他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
杰森迅速抬起头,只见一群同样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整齐的站在二楼。
“这场戏可真是难得一见啊!”修一袭白色劲装,搭配俊美的脸孔犹如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只是绿眸中的凌厉光芒带着邪气,和杰森鄙气中所散发出来的邪恶不同。
“你是谁?”杰森站起身,整个人处于戒备状态。
这家伙好邪,脸上虽勾着笑,却笑到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身旁伴随的肃冷者与楼上那群黑衣人好像是同党,杰森忍不住打个冷颤。
“我是特地赶来看戏的。”修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天,居然会为了个女人跪在地上,想不到雷集团的人也不过尔尔呀。”
杰森瞧他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以为他也是吃了雷集团的亏,得意道:“那当然,雷集团势力再怎么庞大,这里毕竟是英国,英国最大的帮派可是左派,而我就是左派的帮主,不晓得你是……”
“左派帮主?你?”修斜睨着他,语气轻蔑的说:“左派不是由霍恩.佐伯管理吗?什么时候冒出来一只跳梁小丑了?”
天野雅弘脸色一凝,站起身朝虞姬走去。
“喂!你做什么?我又没叫你起来。”杰森想阻止他,却让夜以蓝波刀抵住喉咙。“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很高兴你现在才发现。”修站起身,动作快速的来到杰森面前,冷冷的看着他,“听说你是老头仅存的儿子,看样子左派快要变成历史名词了。”
“你想做什么?我劝你别乱来,我父亲可是黑道大老,只要他一声令下──”
天野雅弘紧紧的将虞姬搂进怀里;在他们的世界里,容不下其他声音。
“你没事吧?”
“呜……”虞姬埋首在他厚实的胸膛里,他怎能用这么温柔的声音?他怎么能为她向那人下跪?
“不要哭了,你没事就说句话吧。”他轻抚着她的雪背。
虞姬抬起泪涟涟的小脸,泪湿的美眸对上他的黑眸,不晓得为什么,他的眸子让她觉得安心,安心到所有的委屈瞬间爆发,泪水无法控制的决堤,最后她将这归咎于──
“我的手好痛……”她抬起被绳子绑得已经红肿一圈的手腕给他看,然后再将脸蛋埋进他的怀里。
天野雅弘沉下脸,审视她的手腕,幸好没有伤到骨头。
“大家都要欺负我……就算我不是英国人,就算……我没有贵族的头衔,但好歹我是客人……是弱女子……呜……”她哭得更加伤心,哭得不知道自己到底讲些什么了。
“啊──”杀鸡似的叫声让天野雅弘蹙着眉,回过头注视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修拿着蓝波刀,一刀一刀的划过杰森的脸,一道一道的血痕沁着血珠,看来怵目惊心。
“住……住手!”虚弱的声音由玄关处传来。
天野雅弘嘴角的笑容凝结,身体微微僵硬,虽然转变细微,但在他怀里的人儿已经感受到了。
虞姬跟着回过头,咦?玄关处有位坐着轮椅的老者,一名妇人推着轮椅,妇人的发色灰白,但长相和她身旁的金发美女十分相似,那金发美女是蜜娜,难道他们……
“原来是我们左派的帮主霍恩先生啊。”修只是动着嘴皮表示热络,但神情却是冷淡。
“爸……你快点救我,我还不想死啊!”杰森没骨气的哀求道。
“混帐!咳咳……咳!”过度激动让霍恩咳了好一阵子才平息。
“老爷,喝口水吧。”妇人打开保温瓶,喂他喝几口水缓气。
“看来传言是真的。”
“修,你想怎样?”
“修?!你是雷集团的盟主,人称‘修罗王’的修?”杰森脸色呈现死白,他不晓得原来雷集团的最高领导人是这副皮相,不像啊!
修只是狠狠的冽笑,“不是我想怎样,是天想怎样吧。”他悠哉的落坐在沙发上,“你知道的,我向来对别人的家务事没有插手的兴趣。”
决定权可是在你身上哦!他以眼神告诉天野雅弘。
天野雅弘不理会他,只是牵着虞姬,握得紧紧的。
“咳!他……你们好歹也是兄弟,就不能放他一马吗?”
“他可从没想过要放我一马。”天野雅弘瞪着眼前风光半辈子的老者,现在却一副饱受病魔折腾的模样,这算是报应吗?“但是我可以饶他一条命。”
“你说条件。”
“今后不再有左派这帮派,也不再有佐伯这姓氏。”
“不!爸,你不能答应──”
“好!”霍恩嗓音清楚的答应。
天野雅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夺过身旁黑衣人手上的九五制式手枪,另一手遮住怀中人儿的双眼,他朝杰森的背脊开了一枪,随即传来杰森的哀号声。
“哥,你还好吧?”蜜娜连忙上前查看倒在地上哀声痛号的男人。
虞姬只是紧紧的偎进他怀里,那男声的凄厉,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我们回家了。”天野雅弘在她耳边呢喃,双手圈住她的腰间,轻轻的搂着。总算失而复得了!
一行人迅速的在夜色掩护中消失。
“爸,哥会怎样啊?”蜜娜担心的问道。在打电话叫救护车来时,杰森已经痛昏过去了。
霍恩别开脸,“我早就警告过他,但他就是不听我的话。”
“老爷,我们儿子他──”妇人垂着泪。
“那一枪让他半身不遂,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了,这就是阎霨组的行事作风,只要有人威胁到他们重视的人的性命,那么他们就会以最激烈的手段来阻止一切可能的发生。”
“可是那女人不是雷集团的人啊!”
“但却是他最重视的人。”他……不会再回来!他真的就仅剩杰森这个儿子了。
霍恩注视着倒在地上的男子,突然悲从中来,或许这就是报应啊!
第10章(1)
天野雅弘小心翼翼的推开白色柚木门,却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儿睁着眼睛与他对个正着。
“很晚了,你今天累坏了,应该早点休息。”他坐在床沿,将手上的杯子递到她唇边,“喝点威士忌加鲜奶,这可以帮助你有入睡。”
“味道怪怪的。”虞姬只喝了几口便拒绝再喝。
他顺着她的意,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不再逼着她喝。“你有话想说?”
“你知道吗?”虞姬将目光移向天花板上的复古式花形灯,“我第一次见到你是在一本杂志上,台湾的杂志。”
“哦?”
“你的眼神让我有种温暖的感觉,黑如寂夜,居然让我感到温暖,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你知道吗?”她侧着头看向他,在晕黄光线下,他深邃的轮廓出现阴影,让她看不清他的脸部表情。
“然后呢?”他轻声问道。或许他即将得知的事,会是她最脆弱,最不为人知的事。天野雅弘几乎是屏息以待。
“你的眼神让我觉得你一直看着我,那是我第一次体验到那种奇妙的感受。从小我家就很穷,靠着母亲一个人维持生计,印象中她什么工作都做,只要能赚点钱,我们甚至还到过鱼市场,等了三个小时就为了捡拾别人不要的,虽然那时候我还很小,可是别人的眼神却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里,怎样都挥之不去。尤其当他们用怜悯的眼神,交给我母亲一袋卖剩的鱼头时,那种感觉真的很差劲。
“到了我进学校念书,老师会要同学多多照顾我,因为我家庭特殊,可是我并不需要啊!我不需要他们送我不要的铅笔,不需要他们捐的爱心衣物,不是我不懂得感恩,而是我也需要一种叫自尊的东西啊!
“我一直在找,总是不停的寻找,努力想找回属于我的自尊,所以Ken提出要我当你的情妇,我答应了,因为有钱才能抬得起头。可是我会答应,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是你!
“我以为在你身边,我可以再次感受到第一次在杂志上看见你时的温暖,可是现实却不是,我们还是处于不公平的地位,你是金主,我是情妇,你要我笑,我就得笑。”
“我没这样想过你!”天野雅弘忍不住抗议。
虞姬侧着头看他,“可是你有时候好冷漠,有时候又可以亲近,我觉得自己像你的宠物一样,高兴就摸摸我的头──”
“那是你只在意自己的感受!你从没想过我为什么会学中文?你没想过我为什么独独让你在我身边六年?你以为你的生活起居都是Ken在帮你处理吗?”
“难道不是吗?”老天!
“Ken会知道你的避孕药什么时候吃完?你根本害羞到不敢请吴嫂去帮你买。”
“你……”怎么办?她眼睛好热!
“你以为学校传得风风雨雨的流言是Ken出面帮你解决的吗?”
“你为什么不说?”她哽声问道。
“如果有个笨蛋,连我对她的好都感觉不出来,用说的她会相信吗?”天野雅弘粗手粗脚的为她拭泪,“你哭什么?委屈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吧,白白做这么多事,功劳都记到别人身上去了。”
“你……你有时候好……冷……”哭得差点喘不过气,但她仍坚持要说。
“你还敢说!你从不照镜子吗?你对我总是保持距离,人虽然在我身边,魂却飘得好远、好远,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要去贴你的冷屁股吗?”
“呜!那是人家……人家怕嘛!”
至于怕什么,虞姬说不出口,只好泪水混着鼻涕,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吻。
受惊吓的人确实需要休息,但有时候另一种安慰的方式,效果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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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巧人偎在修的怀里,呵!阎霨组又一位脱离单身汉……不,他们还没有结婚,应该还不算已婚人士。
“女人真好骗,那家伙才轻轻一跪,虞姬就投降了。”
“女人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修轻拧着她的俏鼻,这句话有点指桑骂槐的意味。
“喂!你当初有没有想过阎霨组一个个沉入爱河的景象啊?现在只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