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么地、那么地爱他,爱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地步,竟可以为了看他一眼,而跑到佳豫家里苦守十八个小时。
所以他当背叛时,所有的爱转瞬间化为恨,如千针扎入体内融为一体,只要思念,痛就在体内爆发,恨意一触即发。
可她知道,没有爱就没有恨,正因为还爱着,所以心才会那么地痛。
而最近她又发现,痛似乎消散了一贴。
然而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想法?
此时房门突地被推开。
在床上打滚兼思考的舒亚米被吓得跳起,跪坐在床上,瞠目看着轻轻把门关上的他。
“你来干么?”气势不错,语气却虚了点。
只因他穿着浴袍就跑到她房里,未干的发滑落点滴水珠,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好性感又好性格,反正就是迷人到爆,让她的心怦怦跳着,口干舌燥极了。
“看看你。”回答得天经地义,好像这是每晚临睡前必问的对白。
“有什么好看的?”见他逼近,她又下意识地退后,背贴上墙。
“我想你。”
“你很烦耶,你就没有别句话能说吗?”嘴上强硬,但实际上她是有点开心,觉得心头暖烘烘的,享受着他的甜言蜜语。
“我爱你。”他更直接了。
舒亚米粉颜爆红,觉得脑袋乱烘烘。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他竟动不动就说情、说爱,气势汹涌得让她无法招架,软化她一身傲骨,眼看着就快要变成趴趴熊了。
“小妹。”低喃的嗓音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他还记得她爱上他哪几点,更知道最令她动情的是哪些动作,只要她还爱他,那么他们就会继续走下去。
“席斯柔,你……”她软声喊着,然一叫出他的名字,笑穴再次被点中,爆笑趴在床上。“好你个柔柔~”
哦,她爱死了柔柔这两个字,决定了,从今而后,她都要叫他柔柔。
“够了哦!”席斯柔眼角微微抽搐。
“哈哈哈哈……柔柔~”她拖长尾音喊着。
“有。”他像小学生般地回答,趁她笑得乱颤,无暇顾及其他时爬上了床。
“还有咧!”酷!
他白净斯文,但不代表他有娘味,事实上,他潇洒帅气有个性,较一般男人偏白的脸庞线条分明,是很性格的一张脸,但他叫柔柔……靠,她越来越欣赏他老爸了。
“我突然发现,我还挺喜欢你这样叫我的。”大哥听起来有点距离感,但是叫柔柔就不一样了,感觉两人像是一家人,更贴近、更亲密的昵称,他喜欢。
闻言,舒亚米止笑抬眼,蓦然发现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她已经吻上了他的唇。啊啊~阴谋,他为什么会坐在这个地方,还诱使着她抬脸不小心亲上他?
她欲闪躲,却顿然发觉他的双手交握在她的腰后,放肆地将她拉近,在她微愕的瞬间,湿热的舌长驱直入,深入最柔软的地带,随即又浅浅挑吮着她、吻得凶猛,来势汹汹,令她晕头。
以前交往时,不是没接过吻,她的吻是他教的,该怎么配合是他牵引的,但是他以前不会这样吻她。
他斯文有礼,温润得像是天上那皎白圆月般无害又迷幻人心,而不是像眼前这样霸道狂野得像阵猛烈暴风,激情得像是蓄意要挑勾起什么似的,令她气喘吁吁。
想逃,他却不留空隙,吻得她意乱情迷;想推开他的手,反倒是勾搭上他的肩紧攀着。
“小妹……”舌圈画着被他吻得微肿而润亮红艳的唇。
舒亚米一脸迷醉傻样,还没跳出他精心烙下的热情理,浑身发烫得很,心跳失速,脑袋一片空白。
她没有办法思考,也没有办法抗拒,因为她依旧还爱着他,那份蛰伏多年的感情就算在被蹂躏丢弃之后,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说忘就忘的。
事实证明,她还是好爱他。
所以她放任着他摸索着自己的身体,感觉他身躯的紧蹦、感觉他的热情、感觉……
“柔柔!”
楼下席禀成的叫声让如鸳鸯交颈的两人瞬间回神,彼此都粗喘着气息,瞳眸里映着对方被情憨挑动的身影。
席斯柔闲了闭眼,对着她的耳朵说:“我晚一点再过来找你。”
舒亚米没有回答,抑或者是来不及回答,他已经快步离开她的房间。
他一走,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般失落地晾在床上,心还在怦怦跳动着,有些失神地抚着被他吻得发痛的唇瓣,傻气地笑了。
笑里蕴藏着很多只有她才懂的含意。
若是他真努力求和、若是他真能找出证据,证明当初只是误会一场,那么她会考虑再重回他的身边当他的小妹。
想着,笑意蔓延,她又在床上翻滚。
闭上眼,等待着他。
先说好,她还没有原谅他,只是不讨厌两人的接触而已,所以她也不是真的在等他,只是他说他晚点再过来,而她也只是准备等他过来之后,再告诉他,时间太晚了,明日请早。
呵呵,她迫不及特地想要看看他被浇了冷水的模样。
然而事实与想像有所出入。
时间滴答滴答地走,挂在墙上的钟长针短针互相追逐着,过了十二、转上了一……不一会的工夫又跳到五,跳过了六,眼看就要滑到七了。
舒亚米一夜未眠。
从床上滚到地上的毛毯,再滚到了落地窗外的踢台,他始终没有出现,而阳光已经慢慢地自厚重的云层里探出头来了。
去他的,不是说晚一点过来的吗?!
耍她?竟敢耍她,他死定了!
她收拾行囊,顶着一头凌乱长发,带着眼下两块严重黑眼圈,走下楼,出了大门,停在他的爱车旁,左右观望了下,挑了块份量适中的石块,往车身狠狠地刮下去。
靠,痕迹没有很明显!她干脆抬起白嫩嫩的长腿,以厚重马靴往车身狠踹了数下,瞧见板金明显凹陷,她哼哼两声,满意的离去。
第五章
是玩得太过火了吗?
席斯柔懒懒地坐在厂长办公室里,透过没有阻碍的玻璃帷幕,捕捉着舒亚米飞来飞去的忙碌身影。
爱车被砸,他不恼,只是怕她反应过度。
昨晚他是故意的,处理完父亲交代的事后,他便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是他卑鄙,想藉此测试他在她心里还占有多大的份量,所以当他一大早看到爱车板金严重凹陷,他便知道她很爱他。
这份认知令他觉得很乐,但她提早离开席家,且在厂里对他不理不睬,让他觉得好伤心。
可她的反应越大,岂不是代表她更是在意他?
他知道用烂招测量她的爱情有点荒唐,但他就是很想知道答案,他并不像她以为的那般自信狂妄,她也并不知道,他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爱她。
纠缠她,才不是为了她阻止老爸的婚姻,而是他该死地在意她。
只是想确定,那天出现在雅阁的陌生男人,和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哎呀、哎呀,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大老爷晚上十点还逗留在这个地方?有鬼哦!”
闻声,席斯柔没好气地回头。
“原来是因为小米还在里头啊。”席巽介站在他身旁,眺望着远处美景。“我懂、我懂。”
厂里头空空如也,众人早就跑光了,只剩小米还在里头摸着布料、写着笔记,他干脆好心一点,把仓库里所有的布料都送给她好了。
“你懂个屁?”席靳柔哼道。
“大老爷今天心情很不好哦。”席巽介无视他的不爽,又继续问:“只是已经十点了,小米还不回家吗?”
他也想带她回去,但她把他当空气,硬要待在里头。
“怎么了?刮风下雨了?”他推了推他。
“是打雷闪电,但情况还在控制之中。”
“少来,如果真的在控制之中,你还会待在这里?”嗟,说给谁听啊?
席斯柔原想要替自己辩解,却瞧见舒亚米似乎正准备要接听手机,于是他化身为风,咻地飞奔过去。
“我在纺织厂里,嗯……吃宵夜啊?这个嘛……好啊,义杰,我跟你说……一冲到她身旁时,将这话听进耳里,他没有多余累赘的动作,直接抢过她的手机挂掉、关机、没收,一气呵成。
舒亚米呆愣了三秒后,暴跳起来。
“喂,你在干什么?!”有没有搞错?抢她手机,关掉通讯,还没收手机,当她死啦?
“总算肯看我一眼了?”他哂道。已轾冷落他很久了。
二眼?雨眼都给你:”她醚起大眼,要狠地瞪着他,眼中散娶出要他死的冷光。“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你就死定了。”
没找他算帐,他倒是先嚣张地干涉起她的人身自由来?
一整天下来,只要她的手机一响,他便立刻冲过来,确定对方是与彤之后便乖乖退后,而现在哩,竟没收她的手机,搞什么啊?
“上班时间,不得接听私人讯息。”他双眼眨也不眨,随口虚拟员工守则。
“我听你在放屁,我又不是你的员工。”呸!哪家公司有这么机车的条例?
“你是。”他指着她挂在颈间,垂在胸前的识别证,上头以红字写着大大的总经理特助。
“还你!”不希罕啦!
“那你欠我一百套的制服要怎么如期完成?我跟林与彤可不是口头契约,而是有明文详载,一旦毁约,得付违约金。”
哇靠,“你什么时候变成奸商嘴脸了?”
“我是商人。”说他奸商,他欣然接受。
“去你的,把手机还给我。”她伸手要抢回自己的所有物。
“不给。”他宁可摔烂也不还她。“给你,好让你跟那个男的通电话?”
“你管我跟谁通电话,关你屁事!”好笑唉。
“当然关我的事,我们是情人,昨天晚上你明明很接受我的吻。”话题至此,他的脸上浮现一抹很邪恶的笑意。
“你、你还敢说,谁很接受啊?”有股冲动想要抓烂他可恶的笑脸。
“要是不接受,为什么没有拒绝?”他笑得自信满满。“昨晚是不是等了我一夜,等到天亮?”
舒亚米闻言,爆红的小脸浮上戾气。“王八蛋,你在耍我?!”故意的,他是故意的!
不要阻止她,她要杀了他!
“不是耍你,只是想要报复你。”
“报复我?”这是什么话?
“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的份量是不是多过那个姓苏的男人。”他很在意、很介意、很不爽!“谁要你在我的面前,和那个男人表现得像极了男女朋友?”
打从第一次见面遇到那个男人,他就对他不顺眼到极点,说真的,他对人少有成见,可以第一眼就惹他讨厌的人真的不多。
舒亚米听完,傻眼。
这这这……难道是他在吃醋?
他会吃醋,他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她总以为她爱他很深,而他别是基于她是好友妹妹的同学,所以不好拒绝而已,难道说,是她想错了?
瞧他眸似寒星,冷属地瞪视着她,那目光之中带着些许微乎其微的酸意,她捕捉到了,有点意外。
稳重内敛如他,竟也会出现孩子般幼稚的神色。
“不准跟他吃宵夜,待会我带你去一家有趣的餐厅吃,就这么决定了。”说完,他看了四周一眼,“你应该忙得差不多了吧?也该休息了。”
她回神扁起嘴,“还没,我还没把花纹搞懂,你要下班,请便。”
她看过了,裕合纺织厂里的布料上千种,花样,款式多得不胜枚举,而她想要彻底搞清楚每种布料的单价和原料,要是意外找到一些珍贵碎布,她就可以藉此奴役与彤为她下厨一个月。
“我等你,就算改吃早餐也无所谓。”席斯柔拉了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不动如山,打算跟她耗到底。
“懒得理你。”她又回头去研究布料了。
裕合的布料跟外面坊阁布店卖的布匹实在大有不同,总觉得特别的棉密扎实,丝质特别精细透光,花较瑰丽而不流俗,经纬线总是穿插编织得很巧妙,让她一看就觉得好心动。
这和她以往接触过的裕合布料差很多很多。
“纺拓会的学生也没你这么认真。”他没好气地叹了声。“我本来还在想,你要是够乖,我就答应特地为雅阁织造你们需要的布料呢。”
舒亚米的耳朵竖起,犹豫了三秒,回头。“真的?”
“你与其去分析布料成份,倒不如直接问我,因为我才是裕合真正的布料设计师。”
“嗄?!”她双眼快要凸出般地瞪着他。
“你怀疑啊?”他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这明明是一椿大新闻,人人都知道的,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我能够承接SO设计师想要的布料订单,除了有人牵线引荐,另一面也是因为总设计师很满意我能够依照他的需要制出他想要的布料,所以我们才能够拿下未来十年的合作契约。”
“真的?!”她像只小狗般跳到他面前,大眼睛骨碌碌地直瞅着他,几乎要把他当成神一样看待,完全忘了他们刚才还在冷战。
“小妹,你知道吗?一家老店能屹立不摇,就代表店里有着不传外人的秘方,而裕合自然也不免俗。你想要知道其中秘方,只要成为我的家人,这纺织厂会完全属于你。”他享受着她尊崇的眼光。
舒亚米眨巴眨巴地看着他,神色瞬间微黯。他对她这么好、对她这么纵容,原来只是希望她别再阻扰他父亲的婚姻。
一旦老妈跟他老爸结婚,他们当然是一家人啊!
噢,好闷。
“小妹?”瞧她又转过身去研究布料,完全不理会他的反应,席斯柔不解极了。
难道他给的诱惑还不够大吗?还是有哪个段落说错了?
“你很希望你爸能跟我妈结婚吧?”她闷声问着。
“没错。”
听他完全没有犹豫的回答,她不由得垮下肩,“我也不是不能不答应啦。”
“什么意思?”他移动椅子坐在她身旁。
“只要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我就答应让他们结婚。”说完抬眼,眸底有着一丝犹豫的痕胁。“你可以接受吗?”
他会怎么做?
答应?拒绝她拿自己当筹码,才不是要逼他做出抉择,因为她早知道他的答案,这么说,只是希望他往后别再纠缠着她,别让她一颗心还傻傻地跟着他起伏。
“可以。”席靳柔几乎毫不犹豫,语气很肯定。
舒亚米闭上眼,感到一股酸意侵袭心房。“好,你自己答应我的。
早知道他一定会这么选择的,但是心还是会觉得痛、觉得难过。
“我会记住我说的话,你也要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因为我会马上打电话跟爸联络,而婚礼会在最快最短的时间内准备好,可别到了一切准备就绪,才跟我说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他嘻皮笑脸地说着,语气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