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铃瞠大双眼,明了般的叹了口气,差点忘形的拍手叫好!
难怪她老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点和一般客人不太一样的气味,原来那股教人不太舒服的压迫感就叫做“铜臭”啊!她学到也记下了,往后遇到身上有这种气味的人,闪远一点就对了,免得被他身上的铜臭味给醺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呢!
“这几年你倒是变得牙尖嘴利了嗄?”申恭定眯起眼看她,仿佛对她的表现十分……惊艳?
“时间无时无刻不在前进,我们人也该天天进步才是,你说是吗?申先生。”姜榆帆抿唇一笑。
申恭定沉吟了声,瞬也不瞬的盯着她。“你对奕甫也是这样的态度?一点都不肯让步?”
“让步就输了,申先生。”她终于合上书本,以同样犀利的眼回敬他。“我已经输过一次,不会笨到再输第二次,你认为我该再次让步吗?”
申恭定哑口无言,就在姜榆帆认为自己漂亮的赢得这场战役之际,他突然放声大笑──
“申先生?”她愕然,懊恼的发现自己永远搞不懂这只老狐狸到底在想些什么?
“很好,很好!”他连声称好,赞得她莫名其妙。“我终于找到足以匹配我儿子的最佳女主角!”
最佳女主角?我还最佳女“猪脚”咧!
她拧起秀眉,小心的注意他下一步会使出什么让她招架不住的伎俩。
“我这个人,敢做就敢认,既然让奕甫发现我当年使计逼你离开一事,我也不想否认。”他似乎对自己曾做过的丑事不以为意,只因当年的她懦弱胆小,配不上优秀的申奕甫。“不瞒你说,今天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被自己的儿子威胁。”
威胁?有这么严重吗?
姜榆帆眨了眨眼,不敢相信一向磊落的申奕甫会做出这种不入流的举动,而且还是针对他的亲生父亲?!
“那小子懂得反抗了,为了你,他大声向我放话,说要是不让你进门,他就让我申家血脉终止在他身上。”申恭定神色难懂,他一方面恼恨儿子的绝情,另一方面又欣喜儿子不再只会盲目服从他的命令,情绪错综复杂。
姜榆帆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似乎什么样的反应都不对。
让申家的血脉终止在申奕甫这一代,根本已是不能成立的事实,因为薇薇的存在打破了这个诅咒:但或许是想要报复申恭定加诸在她身上的羞辱,她小心眼的没将薇薇的事说出来,冷眼看着他捶心肝的懊恼模样。
“你要说我古板也好,说我思想老旧也罢,我不允许绝后的事情发生在申家,所以我今天才会来找你。”他像在瞬间老了十岁,刚进店里时的跋扈气势已不复见。“算我求你好吗?你就点个头,好让奕甫迎娶你成为我申家的媳妇。”
“你当我是生产机器吗?”残忍的觑着他的哀求,她才不会因这种肤浅的理由答应下嫁。“抱歉,我没办法答应你。”
好个申奕甫,有勇气回去面对他嚣张霸气的老头,却没勇气再走进这家店、走到她面前吗?!
要她姜榆帆点头下嫁其实不难,只要他承认爱她,什么都好谈啊!
“我回来喽~~”姜奕薇像辆火车头冲进花坊,一个不留神直往申恭定的屁股冲撞过去。
“啊~~”申恭定突然被“不明物体”由背后“攻击”,吓得他惊叫失声。
“啊!对不起啊爷爷,我没看到你。”薇薇一边拿下书包,一边急忙向申恭定道歉。“对不起喔,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呼呼喔。”
听到这位爷爷叫得这么大声,以为他被自己撞得超疼,她弥补似的以小手轻抚申恭定的屁股,好似这么做就能有效解决他的疼痛。
“不用不用,我没事、没事。”申恭定想不到自己到了这把年纪,竟还会被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娃“吃豆腐”,他尴尬的胀红了脸,闪躲着姜奕薇单纯的善意。
“哎呀,你别躲嘛!”姜奕薇追着他跑,在屡追不到后,别扭的撒起娇来。“妈咪,你看爷爷啦!都不给人家呼一下~~”
有些爆笑的戏码早已让姜榆帆笑到直不起腰,直到她听见女儿的呼唤,才连忙压抑自己狂笑的冲动,直起身迎向女儿。“没关系,他都说他没事了,薇薇别难过
喔。”
申恭定被她们母女俩的互动给吓傻了!
难不成这女人早已有了别的男人?“你你你……这个女娃儿叫你妈妈?”他全然没形象的结巴了起来。
姜榆帆没有回答他,甚至连一眼都吝于施舍,倒是善良的薇薇为他做出解答:“对啊,她是我妈咪!”
“亲生的?”不是吧?!那奕甫还在坚持个屁?她都跟人有孩子了!
“亲生的。”姜榆帆暗叹一口。该来的躲不掉,她没再避开他的问题,双眼直视他的惊恐。“所以你放心,你们申家是注定不会绝后了。”
不会绝后?
不会绝后?!
那么她的意思是──这女娃儿是他的亲孙女?!
“没错,她是你的亲孙女。”看出他瞠大眼瞳里的问号,她好心的为他揭开谜底。“奕甫的亲生骨肉。”
申恭定的老脸幻化成世界名画“呐喊”,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当年自以为是的自作聪明,竟让他的亲生孙女流落在外四个年头!
“你,当年为何不说?”他控制不了满心的懊悔,浑身抖颤,不知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激动。
“有用吗?在你只看到商业利益的当时?”她嘲讽的勾起嘴角,不认为他会因此认同她跟薇薇的存在,甚至可能亲手摧残她腹中的骨血。
申恭定哑口无言,悔恨交加的落下老泪──
“爸!”就在花坊陷入一片沉静时,申奕甫突然冲了进来,见到姜榆帆抱着女儿与父亲两边对峙,他不由分说的冲过去阻隔双方。“我不准你再伤害榆……爸?!”
直到此刻,他才看清父亲脸上老泪纵横,一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他从没想过霸气十足的老爸,也会有落泪的一天,那是完全的震撼和不敢置信,让他呆愣当场,久久没办法回神。
“爸爸,爷爷在哭耶!”姜奕薇的眉心耸成一座小山,她以为自己刚才撞疼了爷爷,才让他痛得哭了出来。“都是我,是我撞痛了爷爷,是我害的啦~~”说着说着,她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让申奕甫完全慌了手脚──天啊!两个至亲同时在他面前落泪,这真是天杀的折磨啊!
感觉一双小手握住他的掌,他茫然的侧脸望去,瞧见那教他日夜思念的人儿。“榆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他是真心后悔当年犯了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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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纪的姜奕薇“出差”了,只因申恭定天天缠着姜榆帆,央请她让薇薇到家中小住,好让他和老妻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
姜榆帆气他归气他,但只要一想到他那天在店里落下的懊悔英雄泪,她便再难硬起心肠。在拗不过他的苦苦哀求之下,她只好答应假日让薇薇跟他到申家去小住两天。
原以为可以享受女儿不在家的清闲,孰料才送走女儿,家里便来了个厚脸皮的男人,怎么赶都赶不走。
“你又来找我干么?”这男人越来越过分了,到她家跟在走他家的厨房一样,地板都快被他磨平了!
“我想邀你去看电影。”在得知她终究让薇薇去陪老爸时,他就看穿她伪装的强悍,他决定学老爸的招式,缠到她点头为止。
“不去!”好不容易有个时间休息,她哪里都不想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最近发生太多事情,冲击得她的脑子无法安宁,她想让自己放空,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好好的放纵这两天。
“一个人?”他微垂眼睑,小心的掩藏眸底乍现的光采。“丁铃不在吗?”
“她哥哥娶嫂子,她回去家里帮忙了。”她没多想的老实回答。
“那什么时候轮到我们?”他由背后搂住她的纤腰,感觉她的身体变得僵硬。
“轮到我们什么?”她拉扯着他环在腰际的铁臂,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环抱。
“结婚啊!”他努力了这么久,双方家长都已经见过面,私下也都默认了双方的婚事,她就是迟迟不肯点头。“什么时候换我娶你进门?”
“我有说要嫁给你吗?”她火大的用地板拖鞋踩他的脚,他却不痛不痒似的无动于衷。“放开我啦!”
“不放!除非你答应嫁给我。”吼~~。这女人怎会这么难搞定?当所有主要难关都已排除的现在,他不懂她到底还在ㄍ一ㄥ什么?
姜榆帆不禁大翻白眼。“你叫我嫁我就嫁,那我算什么?”
她不是不肯点头,只是他老是不懂她真心想要的是什么,这令她很是沮丧,怀疑自己已失去吸引他的魅力。
她要的不过是一句爱语,一个真心的保证,为什么他就是不懂?
“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啊!”他接得极为顺口,仿佛这个答案早已镌刻在他胸口。
姜榆帆狠震了下,不再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怀抱。
他终究是说出口了是吧……但什么叫“最爱的女人”?难不成他还有次爱的女人、次次爱的女人?
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她非要他说清楚不可!
“难不成除了我这个最爱,你还爱别的女人?”
“当然有啊!”申奕甫坦白的点头承认。
哇咧!还真的有?!她气恼得差点没冲进厨房,拿扫把将他扫地出门!
“听我把话说完嘛!”发现她又开始挣扎,申奕甫连忙将她囚禁在自己怀里,扳着她的手指头细数。“次爱的女人就是薇薇、我妈跟你妈啊!我很公平的,对她们全都一视同仁。”
……算他狠!这样也掰得出来!
姜榆帆心悦诚服的接受他全部的“次爱的女人”。
“帆,我喜欢你为我吃醋。”轻咬着她的耳垂,他爱死了她对自己的独占欲。
这表示她在乎、她爱,所以他们绝对是上天注定好的良缘,即使曾经磨擦、分离,可终究会寻着月老的红线找到彼此,相爱相属。
“少肉麻了你!”受不了他对自己越来越轻浮,老是害她不断起鸡皮疙瘩,她羞赧的推开他不断靠过来的脸。“走开啦!我想休息了。”
“没问题,我奉陪到底!”烈女怕缠郎嘛,不管她想做什么,他跟着做就对了。
“你别像跟屁虫一样,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行吗?”她气结,终于挣脱他的拥抱,跳离他一臂之遥。
“这不叫跟屁虫,这叫妇唱夫随。”
“难道我去上厕所你也要跟?”拜托!这什么烂理论?每个人都有隐私权耶!
“OK啊,反正我该摸的、不该摸的,全都摸过也看光了,我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呢?”
“……拜托你别再肉麻了行吗?”她几乎要尖叫了。
“行!一句话,你嫁我当我的妻,我就听话,‘尽量’不搞肉麻。”
“你说的喔?”她挑眉,眸中带笑。
“做不到的是小猪。”需要他发誓吗?呿~~
“好啊,我们结婚。”
尾声
“老师,昨天我妈咪要我陪她去逛街,所以我来不及把功课写完,你不要处罚我好不好?”申家大厅,申恭定坐在小板凳上,满脸无辜的凝着站在面前的孙女。
“不行!”姜奕薇……不,认祖归宗的她,已正名为申奕薇;她挥了挥手上的爱心拍,命令学生爷爷伸出双手。“没做功课就是要处罚,打五下就好。”
“会痛耶老师!”学生爷爷害怕的全身缩了起来。
“痛你才会记得教训,手伸出来!”
这情景瞧得申奕甫胆颤心惊,忙拉张小椅子坐到女儿身边。“薇薇,学校老师该不会也是这样体罚没有做功课的同学吧?”
“没有啊!老师都叫没写功课的同学去教室后面罚站而已。”夏天刚过,她升上中班,幼稚园里的规定越来越严格,做错事当然要被处罚。
“那你为什么表演得那么传神?”差点没让他这个当爸的吓死!
“因为妈咪说过,她小时候不乖都会被老师打手心咩!”申奕薇天真无邪的笑道,然后转身面对学生爷爷时,很快的又板起脸。“快!手伸出来。”
翻翻白眼,申奕甫起身走回房里,找到半躺在床上的亲亲老婆。
想到女儿学习能力超强,他便惊惧且慎重其事的锁上门,以免让女儿看到“儿童不宜”的画面。
要是她再拿去跟同学或老爸玩扮家家酒,他绝对会中风!
确定门锁牢之后,他轻手轻脚的爬上床,大掌不由分说的搂上她的腰际。
“老婆,你最近好像特别容易累。要真那么累的话,不如把花坊收了吧,我们不差那份收入。”
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姜榆帆被他扰醒,美眸半睁的斜睨他一眼。“老公,请你尊重我的工作好吗?我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可是看你这么累,我会心疼啊!”她当然不是轻易放弃的人,不然他也不会追妻追得如此辛苦,所幸现在一切都修成正果,她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
“我撑得住……”她低喃,缓缓闭上眼。
暗叹一口,申亦甫在意的其实是她天天这么累,回到家哪还有精神陪他?
人是铁、饭是钢,性是婚姻的支柱,偏偏看她这么累,他又舍不得她牺牲睡眠陪他做“爱做的事”,害他都有点欲求不满了啦~~
不行,再这样下去,他会因所求不得而发狂,今天说什么他都要啦!
“老婆,我们很久没爱爱了耶!”急呼呼的在她耳边吹气,他决心当个登徒子,彻底扰乱妻子的睡眠。
“有吗?不是前几天才做过?”她似睡非醒,软弱无力的回道。
“我们不是昨天才吃饭,那今天为什么又要吃饭?”他鸡同鸭讲的反驳她的论调。
“……”这么说好像也通吼?虽然吃饭跟做爱是两码子事,但性是增进夫妻情感的重要调剂,姜榆帆并不排斥性事的发生。
毕竟她也很享受啊!所以……来吧!
察觉妻子反手抱住他的熊腰,申奕甫虽不舍她的疲累,可双手却已经开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移,到处点火。
姜榆帆闭着眼享受他的爱抚,间杂着佣懒的轻吟。
最近她确实越来越容易累了,也认真的考虑过,是不是要放手把花坊交给丁铃去打理?
或许再过些时候吧,等丁铃全然熟悉花坊的运作,她就放手将花坊交出去。
房里充满着沁凉的冷气,但床上交缠的两人,随着越来越热辣的爱抚及亲吻,使得体温失控的节节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