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再不给我收敛一点,我保证我会更粗鲁。”他压低嗓音,附在她耳畔威胁的低语。
金洁重重一叹,朝江梓绪抱怨。
“唉,真没办法,我这个男朋友很爱吃醋,让你见笑了,他一向不喜欢我碰别的女人。”
江梓绪微微一笑,笑容里隐隐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淡淡苦涩,没有察觉到金洁的话里似乎透着些许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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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在中午前被扑灭了,所幸除了四楼,没有波及到其他楼层。
金洁与甘尔谦趁着午休时间,在附近的餐厅用餐。
填饱肚子后,金洁斜坐着,托着腮,瞟见门口走进来一位长腿美人,她多瞄了两眼,品头论足了起来:“身材还不错,如果鼻子再挺一点,眼睛再媚一点,脸孔再小一点,就更正了。”
甘尔谦懒懒的瞄了眼,批评道:“气质太差,看起来很轻浮。”
“说到气质,江梓绪五官并不特别出色,但恬淡谦和,给人感觉很舒服,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有点心动。”
“我警告你,不许打她的主意。”
她非常有礼貌的问:“请问甘二少,你现在是凭什么身分警告我?是我的男朋友?还是江梓绪的男朋友?”
他钦眉嗔目,低沉的嗓音流露出烟硝味,“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有这么粗鲁的男友,当你的女朋友真可怜。”她自怜自艾的说。
“有你这么花心的女友,当你的男友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立刻反击。
“这么说,我们是同病相怜,难怪我们会凑在一起。”她一双英气的眼带着笑意,“欸,反正你跟她早就切了,我们公平竞争吧,看谁能先把到她。”
“金洁,你是不是真的很想死?”
“一点也不想,世界上美人这么多,我怎么舍得下她们呢。”毫不在乎瞪着她的那双凌厉眼神像要劈了她似的,她悠然自得的接着说:“你们现在又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不让我动她?”
他挑起眉梢,唇角残佞的勾起,“就凭我的拳头比你硬。”
金洁讪笑,“你这么暴力,真想不透当年她怎么会看上你?八成是因为没遇到我,才会随便将就你。”见把他惹毛了,她识相的转开话题,“现在她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不会想抛弃我这个女友,回头去追求她吧?”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可是战友耶!而且好歹也是我通知你,她要来百士工作的事,你就这样子感谢我?”
前几天从人事部那里听说有人要从英国调来台湾分公司,发现竟是江梓绪后,她便立刻知会他,她这个女友实在是很仁至义尽吧!
甘尔谦烦乱的取了支烟出来,立刻被金洁给抢走。
“餐厅禁烟。”
“金洁……”他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像你。”
他爬抓了下短发,有丝别扭的问:“你觉得她对我,还有……感情吗?”
兴味的欣赏着这家伙难得的窘态,金洁薄唇弯起一弧笑,提醒他。
“你忘了我以前告诉过你,想知道一个人对自己有没有感觉,吻她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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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冰肌玉骨、雪肤花蓉!”啧啧的赞叹声在花园的玻璃花坊里响起。
听得女主人甘夫人眉开眼笑。
“金洁,你这张嘴真会哄人开心。”
“我是说真的,甘阿姨,不如你抛弃甘叔叔跟了我吧,我保证会让你每天都有恋爱的感觉。”金洁一脸诚恳,握住甘夫人保养得宜的柔荑,眷恋的来回摩挲着。
甘夫人笑斥,“你这丫头,连我的豆腐也吃。”
“天地良心,我是真心实意发自肺腑仰慕您。”她举起右手宣誓。
沉吟了下,甘夫人煞有介事的答腔。
“跟了你也不是不可以,至少你懂得逗我开心。好吧,等道雄回来,只要他同意的话,我们就远走高飞。”
金洁也考虑着她这诱人的提议,须臾,很遗憾的得出一个结论。
“那可能会闹出人命,为免血染甘家,我看我们还是下辈子再完成这个双宿双飞的心愿吧。”
甘夫人被她逗得笑出声来,回归正题。
“金洁,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有什么事我帮得上忙,甘阿姨尽管吩咐,赴汤蹈火我在所不辞。”她一脸义不容辞。
“倒是不需要赴汤蹈火,只是想请你推尔谦一把。”
她一口答应,“没问题,甘夫人想选在哪处悬崖,我保证一定把那家伙给推下去。”
“你这孩子真是风趣。”甘夫人莞尔的揉了揉她那头深棕色的俐落短发。“以你的聪慧,应该了解我的意思对吧?”
“我明白,”她含笑颔首,“既然是我最爱慕的甘阿姨亲口吩咐,不只一把,我会多推他两把。”
“谢谢你,金洁,这几年多亏了你。”甘夫人真心的向她道谢。
她微笑的说:“其实尔谦也帮了我不少忙,我们是互相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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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午餐,江梓绪愈吃愈觉得气氛很诡异。
她有点不明白,眼前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在争风吃醋似的,而争的对象是她?!
他们两人不是一对情人吗?
“我警告你,你再拿你的手区摸她,我就剁掉你那双手。”她右方传来甘尔谦森冷中夹带着怒火的嗓音。
左方的金洁立刻向被两人夹在中间的江梓绪投诉。
“梓绪,你看他好粗暴哦,动不动就用这种恐怖的话威胁我,有这种男友我真是悲惨。”
她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悲惨,倒觉得她似乎一直在挑衅尔谦。更令她费解的是,她此刻之所以夹在他们之间,还是金洁半强迫的拉她一起来。
她原本还在臆测,金洁是不是得知了她与尔谦以前的事,所以才拉着她来想证实什么?可一顿饭吃下来,金洁只是不停的吃她豆腐,没有任何不悦的表情……
实在令她糊涂了!
“我才是倒楣的那个……可恶!你的手又在摸哪里?”甘尔谦火大的拉下金洁偷偷滑上江梓绪面颊的手,忍无可忍的把江梓绪挤到右边,自己坐在中间,不让她再偷吃她豆腐。
“真是愈看愈迷人!”金洁依然没有收敛,肆无忌惮的歪着脑袋,一脸痴迷的瞬着江梓绪,“能跟梓绪在同一家公司真是幸运,等这碍事的家伙走了之后,回公司我们就可以……”
“不可以!”甘尔谦咆哮,引来餐厅的人一顿侧目。他彷佛不把金洁当成女人似的,揪起她的衣领,厉色警告,“你要是敢对她做出什么事,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金洁一派惊恐的缩起肩,“梓绪,你看到没有,他用暴力恐吓我。”
“尔谦,”看不透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江梓绪疑惑的启口,“金经理只是在开玩笑,你看不出来吗?”
开玩笑?那是因为她不知道金洁的底细,这家伙可是比男人还要好色,一不留神,她就有可能被金洁给吃了。
甘尔谦忍住怒气,叮嘱她,“听我的话,以后你离她十公尺远就对了。”
“喂,你干么说得好像我有什么传染病似的!”金洁那张端正俊秀的脸庞皱了皱,抱怨的嘟嚷。
“你比传染病还严重。”甘尔谦不客气的冷讽。
“我知道你在嫉妒我比你会把妹。”扬扬眉,金洁一脸得意。
江梓绪愈看愈迷糊,也愈听愈离谱。谁来告诉她,这两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都这么诡异吗?
第八章
早上仍是晴天,傍晚时分却下起淅沥沥的大雨。
没有带到雨具的人,只能望着大雨兴叹。
瞟着窗外的雨,江梓绪还来不及为待会要怎么返家发愁,便有人大步走进会计室了。
“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
甘尔谦不容置疑的再说一次,“我送你回去,快点收拾东西。”
幸好会计室里其他的同事都已先走,没人见到这一幕,否则怕会引起一些闲言闲语吧。
“谢谢你的好意,我待会会自己回去。”她维持着礼貌拒绝。
“江梓绪,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他的嗓音透着不耐烦。
“请你尊重我的意愿,我——”
他粗鲁的打断她的话,“尊重你?那么你有尊重过我吗?当年随便丢下一封信就走,完全没有跟我商量,你又尊重过我了吗?好呀,你要谈尊重是不是?那么你就把当年离开的真正原因告诉我。”
“……”她无言的垂目,在心里幽幽轻叹,知道此刻不顺从他的意思,他大概会杵在这里跟她没完没了。
于是她很快的收拾了桌面,却又想起了什么。
“金经理呢?”她想他应该是来接女友,顺便送她回去的吧。
“不用管她。”
“咦,下这么大雨,你不送她回去可以吗?”她微讶,对这两人的关系更添一抹疑惑。
“干么送她?她自己有开车,你收拾好了就走吧。”
江梓绪起身跟在他身后,神色有些困惑的盯着他的背影。莫非,他是专诚来送她回家的吗?
坐上车,甘尔谦一开口便问:“金洁那家伙,这两天没对你怎样吧?”
“金经理对我很友善。”她很热情,浑身充满着惊人的活力,有她的地方就有笑声,公司的同事都很喜欢她,连她都无法讨厌她。
甘尔谦叮咛,“离她远一点,那家伙老爱吃女人豆腐。”
他的话听起来似乎有点语病,但她没有追问,只说:“她应该没有恶意。”
“她是……”话到嘴边,他又吞了回去,“总之,你跟她保持距离,不要太亲近她就是了。”
他的话令她不解,难道……他是担心她告诉金洁,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情的往事吗?所以才不希望她与金洁太过接近?
想及此,江梓绪的神色微黯。她没有资格责怪尔谦什么,因为当年是她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庭,而在那种情形下选择离开他的。
还好人都是善忘的,游丽茹当年的死一度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大家都早已遗忘那件事,也不记得她与尔谦的事了。
车子停在她家门前,甘尔谦突然倾过身,将她困在他与座椅之间无法动弹。
“你要做什么?”
“我想证实一件事。”
“你不要……”她挣扎的双手被他握住,她的唇瓣被他的双唇攫住,他恣意的侵略着她。
他狠狠的掠夺着她口里的一切,用狂烈的吻来渲泄这些年来,对她的思念与怨怼。
他的狂暴令她窒息,那熟悉的气息令她的心尖轻颤,时空仿佛回到了当年两人情正浓时。她目光迷离的注视着他,眸里有说不完道不尽的柔情。
须臾,甘尔谦低笑的放开她。
“有人告诉我,想知道对方对自己有没有感觉,吻她就对了。”
“……”她微喘的凝睇他,不知他从她的吻里察觉到什么。
他俊脸漾过一缕笑意,没再多说什么,下车替她打开车门。
“怎么,舍不得回去吗?”他笑看仍坐在车里的她。
甘尔谦笑得令她有些心慌意乱,她连忙下车,临走前提醒他。
“别忘了,你已经有金洁了。”她绝不允许自己介入别人的感情,纵使她跟他之间曾经有过一段情,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的他和金洁是一对恋人,她除了祝福他们,不会有任何的奢想。
“你在吃醋吗?”他对着她的背影说。
江梓绪微微停下脚步。“我对过去早就没有留恋,好好珍惜金洁。”
没有留恋吗?甘尔谦杵在雨中,目送着她隐没在那扇银白色的大门后。
她的吻比她的话诚实,他相信,她一样对他余情未了,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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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当年的事,你知道些什么?”甘尔谦终究还是来找母亲了。
“你问得这么笼统,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件事?”甘夫人优雅的拿着挫刀修整指甲。
老妈一定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非要他亲口说出来不可吗?
“……是梓绪当年离开台湾的事。”
美目瞟了儿子一眼,甘夫人温婉一笑,“噢,是梓绪的事呀!怎么,你见到她了?”
他没有回答母亲的话,直接说明来意。
“我想知道当年她为什么会那么匆促的离开台湾?”
甘夫人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有人曾经说过,这辈子再也不要再听见江梓绪这三个字了。”
“妈!”听见她语带嘲弄的提起当年的事,甘尔谦皱拢眉峰,没好气的瞪向母亲。当年她的离开让他既震怒又心痛,自然口不择言,母亲该比任何人都明白他的心情才对。
“嘻,有人要恼羞成怒了。”
因有求于母亲,甘尔谦只得按捺住脾气,放低姿态请求。
“妈,请你告诉我,她当年为什么要走?”大哥会要他来找母亲,想必是她得知什么消息了。
甘夫人柔雅的脸上绽起温柔的笑容。
“我可以指点你一个方向,但答案要你自己去寻找。”
“好。”
片刻之后,听完母亲的话,甘尔谦阴鸷的沉下一张俊容,须臾,才缓缓的出声问:“妈,你认为我必须要为游丽茹的死负什么责任吗?”
“她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悲剧,不过……”事隔多年,再谈起这件憾事,甘夫人语气变得柔缓,“如果当时你能妥善的处理她的情绪,也许就能挽回不幸的悲剧了。”
她抱了抱儿子,接着说:“很多事情都必须经过历练,才能造就圆融的处理能力,经过这件事,妈相信未来你在处理感情的问题时,会更加慎重。”
“妈!”甘尔谦才感动没多久,就听见母亲又说——
“尔谦,在这里画个押吧!”
“这是什么?”他接过母亲递来的那张纸,瞥去一眼,登时绿了脸。
“日后你婚礼的全权处理委托书,快点签了吧。”甘夫人笑咪咪的催促。
“我为什么要签这个鬼东西?”他拧起浓眉,准备闪人。
“因为我告诉了你想知道的消息,这是代价。”见儿子有意耍赖,她亲切的在他移动脚步,想往外走时提醒他,“尔谦呀,妈从小就教导你们兄弟,想要得到任何东西,都必须付出代价,如果赖皮的话,可会遭天谴哦。”
他才不会遭到天谴,而是会遭到她的谴责!有鉴于过往的惨痛教训,甘尔谦心不甘情不愿的在纸上落款签下自己的名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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