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再说话,他等了好一会,不想再等下去,挑盾问:“还有别的事吗?”
“没了。”这话题不想继续,其它琐事也没有特别要说的,所以,没了。
“我明天下班后直接去学校看孩子,然后跟妈谈一下。你要一起去吗?”
“……不去了,我在家跟孩子视讯也一样。”
“不用准备我的晚餐。”
“知道了。”他点头,没再说话。
她手上的面纸盖上他今晚活动得最激烈的部位,正仔细小心的檫拭,不意这样一点点不带挑逗的抚触,竟让他那静止的部位又悄悄鼓动起来,她有些惊讶地停止动作,悄悄望向他眼。
他……还想要吗?
就见他鼻息微粗,闭上眼好一会,像在考虑也像在冷静似的。是性起了,但没有跟她做的心情。
然后,他伸出一手拿过她手上的一由纸,随意一檫,捏成图,抛投进垃圾桶,起身下床道:“我到客房冲洗一下,你也整理整理。”
“嗯。”跪坐在床上,目送他捞起床尾长凳上的浴袍,边走边套上身,然后离开房间的背影。突然感到很不是滋味,他明明硬了……不跟她一起在房间里清洗,是因为他想要去用手解决吧!扯过床尾的睡衣套上,也懒得扣上了,反正一点也不冷。身体还有些虚软,她缓缓跨下床,并不急着马上进浴室冲洗,而是先将床单与被单连同枕套都拆换新的上去。
今夜到此为止,就算他没有尽兴,也不会再找她滚床单了。
就算她会为他的持久困扰,也偶尔会在做爱时分神,想要快点结束,却不表示她乐意见到他宁愿亲近五指山也不愿意亲近她……
难道,老夫老妻的床事,己经又恶化了一步,退到形同嚼蜡的地步了吗?童瑶觉得心口堵堵的,有一种无措的恐慌,悄悄蔓延……
第3章(2)
世大集团总裁大老最珍贵的掌上明珠、总经理大人的宝贝妹妹,被呢称为“公主”的陈绵绵小姐,从美国被调舀台湾总公司熟悉公司业务一年的消息,很快的传遍了整幢办公大楼。
一时之间,她学生时代的辉煊事迹又被人传得沸沸扬扬,谈到没什么可谈之后,只好自编自扯,己经开始朝无瑕夸张化发展去了^从小到大学业成绩优异,各种奖项拿到手软,智力值己经让人难以望其项背了,连长相都美丽不凡,随便在哪儿一站,都能教一票自访美女的人自惭不如。
陈公主家世不凡,长相智慧兼俱,完美到能轻易让男人自惭形秽。若是有人能得到她青睐,攀摘下她这朵仙界之花,这辈子也就不枉此生了。
所以陈公主上班的第一天,不管走到何处,都备受嘱目;更有不少风度翩翩的英俊男子游移在身侧,状似不期而遇地帮她一点小忙、为她按电梯、帮她开个门什么的,完全是公主的待遇……当然,陈公主是不会因为这样而感到受宠若惊,或为此芳心暗喜或得意洋洋的她从小到大过的就是这样被殷勤伺候的生活,她习惯了……“时间到了,走吧。”中午十二点,陈绵绵?准时站在李正棋面前。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李正棋见到她来,只好将笔电上打到平时资料存档,合上萤幕,问道。
“怎么不是我一个?难道还应该有谁?”陈绵绵两道好看的弯月盾扬起,反问。
“你的小助理呢?不一起去吗?”
“没必要。而且我有帮她订便当了,她可以跟那些秘书们一起吃,也好联络一下感情。”
“嘿,没她跟着,你一个万众嘱目的大美人跟我们两个大男人共进午餐,不怕芳誉有碍?”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口吻,起身站到她身边,很绅士地弯起左臂。
她右手勾挽住他的手臂,澹澹笑道:“不是还有表哥你码?再说,老朋友在午休时候聚餐,有必要避嫌吗?”李正棋带着她走出办公室,朝电梯走去。一路起身向他们问候的人很多,他们很温和的一一点头回应,直到进入大老板的专用电梯才又继续说话。
“原本我星期四得飞一趟日本的,不过刚才我接到通知,说是换人去了。我的总经理表哥希望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专心带你,暂时都不会派我出国洽公。”
“啊,哥哥终于知道心疼你了吗?总算不会没事就派你东奔西跑,大半的时间都在飞机上度过了。那实在很累人,你虽然年轻,也不必这样拼命。”
“那就谢谢表妹的体谅了。”李正棋皮笑肉不笑。
“不客气。”电梯很快抵达八楼,正是法务组的办公区,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潘雅湛己经站在外头,他一向是个准时的人陈绵绵朝他绽放出一抹绝丽的笑颜。
“雅湛,快进来。”李正棋按住门键,朝他道。
潘雅湛客气地对陈绵绵点头,微笑得很克制,一点也没有被她的美色惊艳到。平稳地跨进电梯,理所当然地站到李正棋的另一边。
“雅湛,临时加入你们的午餐聚会,不会太打扰你吧?”陈绵绵半转身,看着潘雅湛,柔和而带着点抱歉地问着她出声问,不在于真的担心他介意打扰,而在叫出“雅堪”这两个字。出言叫出之后,心口微微一颤,有种又酸又悸的感觉打从心底深处泛起,让她有着暗暗的喜悦与澹澹的忐忑,一双美目紧紧锁着他的表情,丝亳也不愿错过他的反应。
潘雅湛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他甚至连一丝丝错愕的微顿也没有,像是她突然叫出他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大石了的事似的。
“不会。倒是怕你吃不惯小餐馆的食物,我跟正棋一向吃得很随意。”潘雅湛笑笑地道。
“我也不是那么讲究的,平常在家吃得很清澹,现在大家都讲养生,烹调上工序愈简单愈好,太复杂了反而不健康。”潘雅湛闻言一笑,像是认可。却不接话了。
“我说小公主,就算如此,我其实也不太敢随便带你去一些小馆子吃饭。这次带你一道,可说是冒着生命危险呢,!要是你不小心掉一根头发,别说表舅绝对不会饶过我了,光是你哥那关,就得让我脱一层皮。”
“又胡说了,我哪有那么娇贵。事实上我就跟她们一样平凡。”电梯门打开,她走出去,白嫩嫩的手指朝门厅里那些来来往往的女性职员比了下。
“是是是,你希望一视同仁,不被特权对待。大家都很了解,也努力在配合。”李正棋还是皮笑肉不笑。语调总是带着不正经的揶揄,惹来陈绵绵警告的目光数枚而拒不悔改。
三人走出公司后,往右转,直接走向人行道,往各式小吃餐馆林立的区域走去。
“不开车吗?”虽然己经十月下旬了,但太阳还是很晒啊。陈绵绵忍不住举起白嫩得晶莹剔透的手臂遮在额头上挡阳光,有些懊恼自己的随身包放在助理那边,两手空空的,当然没有遮阳帽或太阳眼镜可以应急。
“才几步路而己,不太远。再说真开了车也没地方停。”李正棋瞥了瞥她,自认非常口下留情了。也好心地掏出自己西装内袋里的太阳眼镜,推向她:“喏,给你应急一下。”
“这是男用的!”她怎么可能戴。
“那就没办法了,只得走快些了。”耸肩,勾着她的手,加快速度。
其实两个大男人,走起路来也向来昂首阔步的没怎么磨茧,要不是为了配合她这个淑女,怎么可能会走出龟步“雅湛,你看看我表哥,平常在外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对自己人就原形毕露了。”陈绵绵皱着盾,以着略带无奈旳口吻对潘雅湛说着。
潘雅湛只是一笑。“可不是。”陈绵绵还要接着说什么,就被李正棋打断,他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招牌道:
“啊,快到了,就是那家‘醍翻小馆’,外面排了一堆人,可见真的手艺不错。新开没多久就天天客满,幸好提早三夭订位,不然也只能巴巴在外面张望着,还不一定能吃到呢。”
“表哥一说到吃的就眼睛发亮。”无奈地对潘雅湛摇摇头。
潘雅湛的注意力似是全放在那间餐馆,没看她,听到她这样说,才回头客气笑一下,又看回去了。
在陈绵绵微微懊恼的神色下,另外两名男子似是全无所觉,一同交谈着关于这间餐厅的各方评论,然后进入餐庁,心思全放在品尝美食上了。
来日方长,今天只是一个开始一三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是必须小心应付的一餐,但并不算有太大的难度。比较让潘雅湛始料未及的是,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久未联络的高中同学!
“潘雅湛!真是你?我的天啊,真是太巧了!我一直想联给你却没有办法,你家的电话又改掉了,其他同学也不知道你去美国后的联络方式,还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失联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跟你巧遇!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孙立恒一确认了隔壁桌那名长相出色而有些面熟的帅哥正是他高中的哥儿们之后,那满身的菁英气质立即消失殆尽,长舌公的功力再现江湖,跑到他面前忙不迭地倒了一串话,还非常的欲罢不能。
在孙立恒过来“认亲”之前,甫用餐完的李正棋接了一通电话,走开去人少的地方谈事情;而去化妆室补妆的陈绵绵正好走回来。
“雅湛,这位是?”她轻轻问道。
“我同学。”潘雅湛简单说着。然后对着高中同学道:“立恒,你把手机给我,晚上我打给你,到时再好好聊”孙立恒虽然正沉浸在见到老朋友的狂喜中,但还是在转头不意见到一位超有气质大美女时为之失神了一下。张着嘴都忘了原本打算说什么来着,就直愣愣地看着美女。
“立恒?”潘雅湛推了老同学一下,将他的三魂七魄给招回来。
孙立恒为着自己的失态一时宭得额头直冒汗,连忙笑着对潘雅湛道:“啊,对对,我给你电话。我的号码是……”讲完一串号码后,抹着额头苦笑道:“还好我女朋友不在这儿,不然一定家法伺候。不好意思,小姐,我不是故意冒犯。”很诚恳地道歉。
陈绵绵脸上保持浅笑,澹道:“没关系。”潘雅湛在手机上输入老同学的号码,然后拨过去,对方身上马上响起电话铃声。“可以了。”
“太好了。那我们晚上联络,今天遇到你实在太好了,在你缺席了十年的同学会之后,今年总该参加了吧?你不知道你的缺席,让大家多么失望。”
“同学会?”潘雅湛有些讶异。
“正好是下个月的月中。你一定得参加,我相信只要你参加了,这届同学会一定是十年来全班出席人数最齐全的一次。呃,当然”一双带着点意味的眸光,小心扫了一眼潘雅湛与大美女,然后道:“欢迎携伴参加。”陈绵绵闻言,脸上突然笑得甜甜的,让孙立恒难以承受,整张脸不由自主红了起来,再也不敢看向她,美女的杀伤力实在太惊人了,还是多想想心爱的女友来保持冷静吧1潘雅湛原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却没说了。
这时李正棋也回来了,几人再客气地说了几句话,就道别离开粲厅,各回各处去了。
第4章(1)
“同学会?”童瑶轻轻问着,语调有些飘,眼神有些恍惚。
“嗯,己经订好时间,就在十一月的第二个周末晚上。你愿意的话,到时就一起去。虽然是三年一班的同学会但也应该有你认识的人吧?”潘雅湛对自己妻子高中时期的印象非常澹薄。只知道是个成绩还不错的女同学,但倒没有好到可以升调到他们这个资优班。
“应该有几个认识的吧。”她几个国中同学确实也在三年一班,但没什么交情,除此之外,也有社团活动认识的。“不过,你希望我去吗?”潘雅湛闻言,停下正在翻阅高中毕业纪念册的手,抬头看她。
童瑶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正在整理一些刚洗好的夏衣。现在己经秋天了,虽然天气还是有点热,但可以先收——部分的夏衣起来了。收好了夏衣,秋冬的衣服也该整理出来,尤其是孩子的衣服得早早送过去,天气通常说变就变,总不能教他们冷到。
“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不希望你去?”他澹澹问。
她仍没抬头,轻道:“你这十年来没有跟高中同学联络,不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当年发生了那件事吗?”童瑶是在大学开学卮第三天发现意外怀孕的,然卮姑妈闹到他家去。
庆幸那时大家己经毕业,早己天南地北地奔向各自考中的大学,正忙乱得不可开交,所以没有一个同学发现他与她之间出了这样严重的状况。那时他己经出发前去美国就学了,所以两家人就跑到美国解决这件事。他们是在美面结婚的,然卮她休学,就此留在美国待产……但孩子没几天就流掉了。于是不用待产了,改陪读。
那时虽然想离婚,却逃避着回台湾的可能性,才会一直沉默,最卮什么也没说,安安静静地宅着,像只会呼吸的家具。
如果回台湾继续学业,就必定要见到跟她考到同一个学校的姐妹淘们,而她不愿意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见她们她的人生走得太糟糕,惨不忍睹,无颜见人。
她想,潘雅湛的心情也差不多是相同的吧?
“当年或许有一点介意。”他承认。“但现在我们都结婚十年了,你是我的妻子,在每一个需要携伴的场合,拔身边的位置就是你的,再理所当然不过。所以我邀请你一起去,很正常;而你的反应,却不能说正常了,你在逃避什么?”他边说着,同时在纪念册上搜寻着什么,眼光很快在一排排大头照上扫视而过。终于,在标示着“三年五班”的大头照上,笫一排、第三位,看到了一张清丽而熟悉的面孔。
他们这一届的毕业纪念册内容编辑,他有参与一部分,所以知道每一个毕业生除了缴交一张大头照外,还可另外提供一张到两张的生活照,然后允许每个人在生活照下方留下几句话,必须是手写的,内容不限,可以是知名的世界格言,也可以是生活的牢骚打屁,只要不违善良风俗尺度,不管写得多扯都不会被马赛克掉。这是他们一票学生会的干部向学校争取来的,得来不易,所以每个人都努力绞尽脑汁地大鸣大放,企图出奇制胜。
那是个拍艺术写真集的年代。几乎每个女生都会跑到摄影沙龙去拍一些美丽精致的照片来提供给校方放进纪念册里。再怎么长相平凡的女孩子,只要好好化个妆,请摄影师挑个好角度,后制时再人工修饰一番,都会成为颇有几分姿色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