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起她的发丝,他轻轻烙下一吻,想对她诉说满腔爱意,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等到她敞开心门,愿意迎接另一份爱情时,他将迅速攻城略地。
托斯卡低柔的吟出一串词句:
Future dreams can never last.(未来的梦无法永远持续)
When you find yourself still living in the past.(当你发现自己仍活在过往里)
Keep moving on to higher ground.(持续地往更高处前进)
Looking for the way you thought could not be found.(寻找你以为无法被发现的路)
“呃,你在念诗吗?”言柔抬头望着他,托斯卡的声音低沉瘖痖,极富磁性,非常悦耳。
“Winter in July.一首Bomb the Bass曾演唱过的英国畅销歌曲,七月里的冬天,代表的不只是悲伤,还隐藏着希望。”他低头亲吻她的发旋。
Make the best of what’s given you.(尽可能掌握你所拥有的吧)
Don’t just let life pass you by.(别让生命就这么过去)
Like winter in July.(像七月里的冬天)
“把这首歌送给妳,希望妳有更多正面的想法。”他的眼神充满温柔。
“哪有人送歌用念的?”言柔睐他一眼,美丽的杏眸却笑开了,内心甜蜜蜜,尽管她早已全然释怀,贴心的他却还在想着如何安慰她的伤。
她真的好喜欢他。
“妳希望听我唱歌。”托斯卡神情认真的询问。
“我比较想听你念孙悟空。”一想到帕德欧念故事书的情景,她忍不住又放声大笑。她没听过托斯卡说中文,说不定也很精采有趣。
“喔!”他挑挑眉,如果说故事能让她开心,他得考虑破坏形象的念那本愚蠢的故事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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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北后,言柔立刻被容榆捉去房间拷问。
“妳怎么去参加个同学会,竟变成三天两夜的旅游,帕德欧说有托斯卡跟着,妳不会有危险,叫我别担心。“
没危险才怪!言柔在心里翻个白眼,静心细想,不禁诧异她为何会迅速跟托斯卡发生亲密关系。
“我们去了垦丁。”她轻声道。想起相处的那些时光,脸颊微红,双眼不敢直视容榆。
“咦?垦丁!妳不是说过讨厌垦丁吗?以前怎么怂恿妳也不肯去,后来才选择去花莲玩水,人家对花莲早就腻了。”容榆的老家在花莲,而那次的旅行让她们遇上史巴洛等人。
言柔蓦地感到讶异不已,这一连串的巧合,才造就她与托斯卡的相识。
“容榆,我想告诉妳一些事。”她决定把过去的伤痛对容榆坦白。
她告诉容榆,托斯卡如何帮她正视自己的心情,但她却保留两人的特殊关系,她想,等托斯卡离开后,她会对好友坦白她对他的感情,但现下,她不想让自己尴尬。
听完她的故事,容榆竟抱着她大哭,对于好友受的伤害,她为她难过与心疼。
言柔轻拍容榆的背,现下竟对调了角色,换她安慰容榆。
原来把过往摊开并没有那么困难,如托斯卡所言,其实伤痕早已不复记忆中那么沉重痛苦。
一直不敢提起,反而更害怕面对。
也许,埋藏那么久的伤口早已结痂、干涸,她却被包裹自己的荆棘继续伤着。
现在的她已不觉得痛了,心里反而逐渐被另一种甜蜜的情绪给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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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动作那么快。”帕德欧眨眨黑睁,语带调侃的揶揄托斯卡。
“你何以确定我做了?”托斯卡坐在沙发上,边打开计算机边问。
“她的眼神不一样。”帕德欧笑着啜一口酒,他可是阅人无数,一眼就可看透女人的心。
“可惜,我还没得到她的心。”他有些无奈,拿过帕德欧的酒杯啜饮。
“我不是倒一杯给你了,干么跟我共饮,我可没这个癖好。”帕德欧睐他一眼,拿回空酒杯再倒满红酒。
“你家小鬼拿去了,我不知道你也给他喝酒。”他笑道。
“呃?”帕德欧忙回头,看见墨德双手捧着酒杯,咯咯地笑着。
帕德欧急忙上前抽回儿子手中的杯子。
托斯卡唇边勾起无尽笑意,突然好想拥有自己的小孩。
迅速移动手中的鼠标,看来他必须赶快处理一些杂务,才能专心追求孩子的妈。
第六章
言柔心情愉快的前往一家新合作的公司,递交产品设计稿,虽然对公司名称有点熟悉,但她并没放在心上。在与营销经理签妥合约后,她搭电梯下楼准备离开。
“言柔。”她刚踏出电梯走到一楼大厅,却突然被叫住。
一转身,她蓦地心颤了下,竟然是潘敬彦!
“言柔,妳是来找我的吗?”他喜出望外的走向她。
该死!言柔低咒。原来这是他父亲的公司,难怪她觉得名字耳熟,她只记得当年他曾提过他父亲的事业,但他并无心继承,此刻看他的穿著,应该已是高层主管。
“不,我只是来工作。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家的公司,否则我不会出现在这里。”她口气冷漠,转身便要离去。
“言柔,要怎么做妳才能原谅我?”潘敬彦拉住她的手臂,神情忧伤的望着她。
言柔抬眸直视他,曾经,这是她全心全意深爱过的男人,但此刻她对他却是全然陌生。
“没必要,如果你真的有心,就好好善待巧莉。”她挥开他的手臂。
“我跟她早就结束了,只有妳一直在我脑海里。这几天一直等不到妳的消息,我很后悔当时没留下妳的联络电话。”潘敬彦不死心的再度拉起她的手臂。
他滔滔不绝,不断述说过往,提到两人每年的垦丁之旅。
但此刻的言柔,却只记得她和托斯卡的回忆,对于潘敬彦她再也没有一丝丝情感,她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个男人。
“要我再说十次也行,我们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我有喜欢的人了。”她果决道,想断了他的妄想。
“言柔,我希望妳说的人不是上次在停车场遇到的那个外国人。”
“他适不适合我,不需要你费心。”其实,她内心清楚自己跟托斯卡不太可能有结果,但她不想眼前的男人来评断他。
“我很抱歉曾经伤害过妳,但我现在是真的想关心妳,那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单纯,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查清他的背景。”
“不需要,我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意外潘敬彦会怀疑托斯卡的身分,但她不想再跟他有所交谈,转身匆忙离去。
潘敬彦目送她离开并没有强留她,既然她是为了工作而来,一定会留下联络方式,虽然她的个性与少女时有很大的不同,但此刻的她却对他极具吸引力,他不想放弃这一连串巧遇的机缘。
言柔一走到停靠在大楼对面的房车,托斯卡主动为她打开车门。
他已习惯充当她的司机,刚开始是为了保护她,之后却是因为喜欢跟在她身边,希望随时守着她。
“顺利吗?”
“嗯。”轻应一声,她认为托斯卡应该没看到她和潘敬彦碰面的情景。
如果托斯卡看见她与旧情人再度相遇,他会有什么反应?想到两人不明确的关系,她不禁暗自垂眸。
虽然装作若无其事,但托斯卡握着方向盘的手却青筋暴露。方才透过对面大楼的玻璃帷幕,他清清楚楚看到潘敬彦对言柔拉拉扯扯,他差点忍不住要上前痛揍他,他相信言柔与潘敬彦应属巧遇,以言柔的个性,不可能想再跟那个人有所牵扯。
有些人不到黄河心不死,托斯卡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处理那个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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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整个货柜被滞留在码头,贸易商恶意取消交易?!”潘敬彦接到国外来电,紧急招开临时会议。
“潘经理,虽然我们事先收到20%的订金,但这批货是照对方指定生产的特殊品,如果对方不要那整个货柜,二十几吨的货就形同垃圾,这笔重大损失将会危及公司营运。”各个部门的主管皆愁云惨雾。
“为什么曾出现这种状况?我们可以要求对方全额理赔,不管他要不要货物,货款仍要支付,当初不是有签订合约?”他看向律师团的顾问。
“因为是长期合作的客户,合约条款并没有对产品描述的太详尽,现在对方是故意刁难,找一些称不上瑕疵的小问题当作产品不相符的理由拒绝交易,我实在不明白对方有什么必要损失庞大的订金来伤害我们,莫非背后有什么力量介入?”
“那现在要怎么处理?”潘敬彦苦恼的捉着脑袋,他正准备对言柔展开邀约,怎么却突然出现这种事?
突地,他的手机响起。
“潘先生,想必贵公司现在正面临重大危机。”手机传来陌生的男声。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们公司的问题?”潘敬彦用英文询问,却想起方才会议上提到,难道真的有什么力量介入?但他们在业界并无树立敌人啊。
“要挽救贵公司的危机非常简单,只要你不再干扰最近遇到的女士,我可以保证一小时后贵公司与原买主可顺利完成交易;反之,如果不听这个忠告,贵公司可能一夜之间在业界除名。”
潘敬彦蓦地心颤了下,他第一次被人威胁,虽然只听到声音,他却可以判断出对方绝非简单人物。
“你说的女士是谁?”吞了口口水,他应该没有碰过黑道的女人……蓦地,他心里突然浮现言柔的倩影。
“这个答案很明确,你的回答Yes or No?”
“我答应你。”潘敬彦毫不考虑的点头允诺。
一个小时后,买方果然履行合约完成交易。
潘敬彦吐了口烟,想起第一眼看见托斯卡,内心就对外表俊雅的他产生戒心,他身上散发一股令人捉摸不定的气息,只是没想到托斯卡竟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虽然对言柔的爱慕感到不舍,但他不会把父亲准备传承给他的事业去换一个女人,不值得。
“托斯卡,一切照你的指示安排好了。”艾伦跟他报告结果。
“谢谢你的帮忙。其实这种事我原想交给下面的人去做,不过我认为你的声音比较有魄力。”
“嘿,老兄,若不是为了你,我可不想去威胁素昧平生的人。不过那种人怎么会成为你的对手?“
“他当然不是我的对手。我对自己有信心,只是不想他干扰某人的生活。”
“那么,祝你早日赢得美人心。”某人是谁,不言而喻,艾伦笑着断线。
坐在沙发的托斯卡通完电话,抬头看向言柔。他知道她刚从工作室走出来就一直盯着他,但他一点也不需要担心她曾知道他的通话内容,因为他用的是她不懂的语言。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怎么觉得最近怪事特别多,前天签约的贸易商今天突然毁约,立刻又有一间新公司要求合作,而且要求的企画内容还跟上一家公司几乎一模一样。”
“那很好啊,原先的设计稿不会白费心血,可以加以应用。”托斯卡笑笑。
为了找到相仿的营销产品,他可是费了一番心力,搜寻亚洲的众多相关企业才找到一间贸易商,他立即入主并购,指示对方与言柔的广告工作室合作。
虽然身为保镳,但他也身兼管理墨里尼家族的产业,其中还有不少他个人的投资事业,他的工作并非单纯的保镳。
“难道妳比较想跟上一家公司合作?”他试探性的询问。
“当然不。”如果知道那家公司跟潘敬彦有关,她说什么也不会接下这个案子。她现下倒是松了口气,原以为潘敬彦得知工作室的电话会再度来骚扰她,却意外地完全无声无息。对于对方主动提出取消合作,她一点也不介意。
她开始介意担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言柔发觉托斯卡从垦丁回来之后,就不停的忙碌,虽然他仍跟在她身边,但多数时候只见他不停的接电话、上网。
她想,也许他无法再停留在台湾了。
这个认知让她不知该以何种心态面对他。
好几次托斯卡想与她亲热,但她硬是拒绝了。
尽管内心喜欢他,但她不愿成为他短暂的性伴侣,不想在他离开后让自己更空虚和失落。
夜晚,她不再躺在草坪上说故事,反而选择在墨德的房间陪他,不让托斯卡有机会抱她回房。
虽然托斯卡发现她有些异样,但却问不出个原由。
言柔的个性有了些许改变,面对外人,说话不再刻意带刺,但有时为了坚持己见,仍会跟客户吼得脸红脖子粗,非常率性的挂电话。
下一刻,只见容榆和项铃忙着善后。
再下一刻,却见她抱着墨德,细心的教他画图。
托斯卡怀念她夜晚在庭院说故事的声音,她现在只肯在墨德的房间说床边故事,让他不禁嫉妒起她怀里的小孩。
“墨德好棒喔,将来可以当画家了!”言柔开心的在墨德脸上啵了一记香吻。
喔,他还怀念她的柔嫩粉唇。
“柔柔阿姨,晚上念故事书给我听。”墨德双手攀上她的白皙粉颈撒娇道。
托斯卡记得他曾在她的粉颈烙下许多印记……
老天!他怎么跟一个两岁半的小孩吃起干醋。
她一再的拒绝他,让他已经快欲火焚身了。他并非着重性欲的男人,身为保镳,即使面对主动投怀送抱的美艳女人,他也不会挑一下眉毛。
可现下他只是看着她就蠢蠢欲动,全身不对劲。
他怎么会被这个纤柔的女人给制住了?
“你爹地没念故事给你听吗?”言柔细声询问。
“爹地笨笨,把‘轰隆隆’念成‘车车车隆隆’。”墨德笑着纠正,附在她的耳朵旁小声道:“托斯卡叔叔一样笨笨,把‘哪咤’念成‘那毛’。”他咯咯地笑出来。
噗哧!言柔忍不住放声大笑,真想亲眼看看托斯卡念故事书时的表情。
她抬头透过半面透明玻璃隔间,看向坐在沙发上用计算机的托斯卡,却不意对上他炙热的眸光,让她心颤了下。
她记得他拥抱她时,火热的深邃褐眸映出她的娇羞容颜,他狂野的吻令她沉醉,他温热的大掌爱抚过她每寸细嫩敏感的肌肤……
尽管她也渴望和他肌肤相亲,但她仍选择理性的压抑内心欲望,以免往后更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