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居然把一个比她高、身材比她粗壮至少三倍的壮汉一脚给踢倒了?!她不是在作梦吧?否则怎么可能会看见这么离谱又不可思议的画面呢?一定是在作梦!
突然间,骆含瑄转头看向她惊声大叫,“如画小心!”
她一个激灵回神,就见对手挣脱挡住他视线的被子,怒发冲冠的举刀砍向她,吓得她立即侧身一避,惊险万分的闪开那一刀,迅速向后退进陷阱区内。
对方毫不犹豫的追了过来,接着像不知踩到什么或是绊到什么,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跌个狗吃屎。
她见机不可失,不退反进的再度攻向对方,不料有人的动作比她更快,只见影儿一闪,脚踹在身体上的声音响起,然后那个踉跄着身子还没来得及站稳步伐的壮汉已侧飞出去,砰的一声不知撞到什么后重摔到地上去。
那个动作比她更快的人迅速移到她身边,关心的朝她问道:“如画,有没有受伤?”
“……姑娘?”如画再度陷入一阵呆滞中。
“有没有受伤?”骆含瑄再次问道。
“……没有。”
“好,咱们联手趁他病要他命!”骆含瑄说话的同时,人已一马当先的冲了过去。
如画猛然回神,急起直追的跟上姑娘的步伐,和姑娘一起围攻那已经站起来的贼人,然后再次惊见姑娘大发神威,抬腿正踢、侧踢、跳跃踢、回旋踢,即便在黑暗中,动作依然俐落矫捷的正中目标,踢得那贼人左支右绌、狼狈不堪的连连后退。
如画看准时机,趁虚而入,擒拿夺刀,森冷的刀光在空中迅速划了个半圆,最后稳稳地停在那贼人脖子前方一寸的地方,壮汉的一切举动戛然而止。
不约而同的,外面的打斗也结束了,李管家和大力飞快的从门外冲进厢房,口中着急的喊叫着,“公子!”
“我没事。”骆含瑄冷静地出声道:“先别进来,去拿盏灯过来。”
大力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掌灯前来,同时也将厢房里的一切都照亮了。
李管家和大力见状后显得有些目瞪口呆。
这是要打斗得多激烈才能把房里的东西全部打翻啊?
如画见李管家一掌劈晕被她们擒住的那贼人,便开口解释房里乱象的由来。她说:“这些东西都是公子和奴婢故意翻倒在地上,用来给闯进房里的贼人添乱的。”一顿后,她有些遏制不住激动的又说:“还有,这两个贼人其实都是被公子打倒的。”
“什么?”李管家错愕的抬头看她,又转头看向骆含瑄,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知道如画不会信口开河,说的必定是实话,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一旁的大力也是呆若木鸡。
“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再说。”骆含瑄开口道,又问:“你们有人受伤吗?”
“小伤不碍事。”李管家答道,大力也跟着点头。
接下来李管家和大力负责捆绑贼人,如画下楼查看客栈内其他人的状况,还好店小二只是被打昏而已,至于住在客栈后头的掌柜一家人则因瑟缩在屋里未踏出房门半步,所以毫发无伤,而在他们之前入住的那位住客,根本就是贼人里应外合的同伙。
总之,一切善后处理自有李管家负责,不需要骆含瑄操心。她在换到另外一间客房休息的第一个举动,便是直接往床上一躺,累得连根手指都不想动一下,感觉全身肌肉开始向她发出抗议的酸痛。
她这个身体的体能实在是太差了,虽然她有跆拳道的技巧和技术,但也抵不过全身肌肉无力这个事实,刚刚的她真的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超水准爆发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结果八成会是凶多吉少。
她才这么想完而已,没想到楼下客栈大门又再一次被人砰砰砰的敲响起来。
骆含瑄一瞬间便从床上翻身坐起,然后痛得?牙咧嘴。
“公子!”
如画第一个冲进房里,接着进来的是李管家和大力,连客栈的掌柜和已经被叫醒过来的店小二都来到她这间厢房门前,面无血色、踌躇犹疑的望着他们这一群人,让人见了着实感觉好笑,只是现场的气氛实在是太过紧绷,根本无人笑得出来。
砰砰砰!砰砰砰!
客栈大门持续传来敲门声,声声都似在催魂般的吓人。
“公子,让李管家带着你从窗口跃下,咱们逃吧。”如画在李管家的示意下,靠近姑娘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刚才来的贼人人数不多,加上姑娘奇兵出击,他们才能够以少胜多的侥幸获胜,这回根本不知情况,他们不能再让姑娘陷入危险之中了。
“咱们走了,他们怎么办?”骆含瑄看向房门口,有些犹豫不决。
“公子,那些人的目标似乎是咱们,咱们走反而能救他们。”李管家低声道。
“什么?你确定吗?”骆含瑄震惊的问。
李管家肃然点头,正欲开口说话,楼下突然传来大门被人猛然踢开的爆裂声响,而厢房内的一扇窗户几乎也在同时间爆裂,一道黑影随之由窗外闯进来。
“保护公子!”李管家怒声吼道。
大力和如画毫不迟疑的立即跃到骆含瑄身前,将她护在身后。
危急情势一触即发。
“李良?”突兀的声响来自于那道不请自来的黑影。
李管家一呆,以不确定的语气试探地道:“秦毅?”
黑影突然解除了凌厉肃杀的备战状态,整个人松懈了下来,甚至将蒙面的黑布从脸上扯下来,咧嘴一笑的露出一口讨人喜欢的洁白牙齿。“是我。”
“你不是死了吗?”大力忍不住脱口道。
秦毅闻言立刻变脸的瞪向他,狠声回道:“你才死了!”
李管家回神,着急的问道:“阿毅,你没事,那公子呢?公子是不是也平安无事?”
“当然。”秦毅理所当然的道,然后转头看向厢房的门口道:“公子不是在那儿吗?”
众人倏然转头看去,只见门口处,一个身着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走进大伙的视线中。
李管家、大力和如画三人同时问瞠大双眼,异口同声惊喜的脱口大叫,“公子!”
第十四章 只有感谢(1)
连驰俊对属下们轻点了下头,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到他要找的那道倩影之后,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李管家等人虽有很多事想向公子报告,却也不是没眼色的人,见状后一个个安静且主动的鱼贯离开,离去时还不忘把仍搞不清楚情况的掌柜和店小二一并带走。
转眼间,厢房里就只剩下眼中只有对方的这对男女。
算起来,他们俩已超过大半年的时间未见。
骆含瑄从一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变成一个可以成亲的大姑娘,人也长高了,原本平坦的胸部也隆起了小包,即便穿着男装也遮不住她身为女儿身的窈窕身段,和当初女扮男装逛牙行时有着相当明显的差异。
连驰俊的外貌变化不大,不过不确定是否和衣着有关,整个人的气质变化却是极大的,变得凌厉坚毅、睿智成熟,还有一股领袖权威的压迫感,有一种已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感觉。
分离的这段时间,他们两人都成长了,而且还长成了自己所希望的模样,一点也不觉得突然或者不喜,有的只有更喜欢、更怦然心动。
连驰俊举步走到骆含瑄面前,低头凝望着她,柔声问:“可有受伤?”
骆含瑄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依然有些不可置信。“连驰俊?”她轻声问道,就怕声音太大了会把眼前的幻影吹散。
他伸手轻碰她的脸,就像要向她证实他是真实存在般,他答道:“是我。”然后又再次问她,“有受伤吗?”
骆含瑄依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但这回却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没有。”她摇头道,反问他,“你呢?有受伤吗?”
“小伤,不碍事。”
她闻言却着急了,迅速道:“伤在哪儿?我看。”说着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桌边,将他按坐在椅子上,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在找不到他所谓的伤后又着急的抬头问:“伤呢?”
“在腰侧。”连驰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问她,“要我脱下衣服吗?”
他的目光太灼热也太明亮了,终于把骆含瑄的理智给灼醒了过来,她迅速往后一跳,接着哀号出声,双脚发软的就要往下跌落。
连驰俊出手如电,手一伸一拉再一搂,就让她跌坐在他腿上,而他的手毫无悬念的正环在她不盈一握的纤腰上。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说没受伤吗?”他着急的问道,手自然而然的在她身上摸索寻找伤处。
骆含瑄红着脸,一把抓住他到处乱摸的手,窘迫道:“你别乱摸。”
连驰俊倏然一僵,脸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两人亲密的姿态实在是太过于礼不合了,知道自己应该要立即松开她,拉开距离才对,但又舍不得松手,于是只能脸红和僵直了。
然而不管他内心的理智与欲望如何斗争,都无法影响到他对她身体状况的关心,于是他蹙着眉头又再次问她,“你是不是哪儿受伤了?别骗我。”
“没受伤,只是先前做了一些激烈的动作,现在四肢有些发软和酸疼而已。”骆含瑄解释道,脸上表情有些苦,因为光凭现在肌肉的反应,她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几天自己有罪可受了。
“什么意思?”连驰俊问她。
“晚点你问李管家他们就知道了。”她不想解释,因为她知道事后不管是李管家还是如画都会一五一十的向他禀报先前发生的事,她还是省省口水关心别的事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问他,一顿后又想起他的腰伤,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坐在他腿上,赶紧道:“你快点松手放开我,这样会扯到伤口的。”
“只要你不乱动就不会。”连驰俊与她四目相对。
骆含瑄真的不敢乱动,就怕会碰到他的伤口,可是这样坐在他腿上实在是太暧昧、太让人害羞了,如果他们是身处在现代又或者已经成亲也就罢了,可是他们并没有啊,所以她现在到底是要大方还是要矜持啊?
“在想什么?”他问她。
“在想我是要大方地继续坐着,还是要矜持的挣扎起身?”她老实说。
连驰俊被她的回答给逗笑出来,还笑得一发不可收拾,双手环抱着她的腰,额头抵靠在她肩膀上,笑得全身都颤抖起来,连她都被带动了。
“喂,别笑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小心你腰上的伤口。”骆含瑄忧心的轻拍着他的肩膀,不想他再笑下去,以免乐极生悲。
连驰俊又笑了一会儿才控制住笑意,他从骆含瑄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她,“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与众不同?”
骆含瑄回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然后凶巴巴的眯眼问他,“你老实告诉我,那天你们回房之后放声大笑的人是谁?”
看她凶巴巴的模样,连驰俊立刻决定死道友不死贫道。“当然不是我。”他斩钉截铁的说。
骆含瑄眯眼看他,表情充满了怀疑。
“我可曾骗过你?”他一脸道貌岸然样。
“就算放声大笑的人不是你,但你那时肯定也有笑。”她狠瞪他一眼,算是信了他的话。
连驰俊暗自松了口气,却忍不住小声的为自己和好友辩驳。“你不能怪我们笑,当时那画面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好笑。”
“你还说!”她凶巴巴的瞪眼叫道。
“可是就是因为你的独特,才会吸引我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的让我无法忽视你的存在,一次又一次的让我深陷沉沦,直到无法自拔的深爱上你。”他告诉她,深情款款。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告白,骆含瑄表情从凶悍变娇羞,一颗心枰枰跳个不停,小鹿乱撞。
“所以,”他继续凝视着她说:“你可以继续大方的坐在我怀里,不必去学一般姑娘家的矜持造作,因为我喜欢的就是这样与众不同的你,这样与众不同的骆含瑄。”没有促狭,全然的认真。
“谢谢你,连驰俊。”骆含瑄看着他开口道。
“谢什么?”
“谢谢你爱上我,还有你对我的好,不管是明面上的,或是暗地里的。”她认真的对他说。
“暗地里的?”他挑了挑眉头。
“地契、店契和家里的下人们。”她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你都知道了?”他突然有些讪讪地,因为这些除了是为了她之外,还有更多是属于自己的私心。
“嗯。”她点头,有些促狭的看着他说:“我娘说地契和店契是你给我的聘礼,是吗?”
他轻楞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摇头说:“不是。”
“啊?”骆含瑄顿时傻眼,目瞪口呆的看了他一会儿后才干笑道:“那、那不是就算了。”她窘到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这下丢脸丢大了。
“那只是送给你、讨你欢心的礼物,聘礼得等咱们订亲后才能送到你家,不是吗?”他一本正经的认真道。
骆含瑄一呆,随即恼羞成怒的举起拳头挞了他一记。“你故意的是不是!”
连驰俊再也遏制不住的笑了出来,那眉开眼笑的模样真是帅得一塌糊涂,让骆含瑄不知不觉就看傻了眼。
看着这样的她,连驰俊脸上的笑意更盛,凝视她的目光越发柔情似水。
他伸手轻抚上她傻楞楞的脸,柔情的开口说:“含瑄,谢谢你出现在我生命里,因为有你,我不再感觉到孤寂,不再生无可恋,会有希望,也会有期待,会有想念的人,也有了想回去的地方,谢谢你。”
骆含瑄感觉有些心疼,尤其在听见他说生无可恋、说有了想回去的地方时。连家对他而言从来就不是他的家,是吧?
“连驰俊,你要我等你,我已履行了我的承诺等你回来了,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你履行你的承诺了?”她看着他问道。
“我的承诺?”他一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也想不起自己承诺过她什么事没履行的。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缓声为他解答,“许我一生一世。”
腰间蓦然一紧,她整个人瞬间便压入一个炽热而结实的怀抱之中,零距离的感受着从他胸腔内传出来的剧烈心跳。
他紧紧地搂抱着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宣泄他此刻的激动,只能将唇重重地贴在她额上,迫不及待的对她
说:“回朝阳城后我会立刻让人上门提亲,三个月后一过孝期,咱们就成亲。”
“好。”她微笑应道,对三个月后就能给他一个真正属于他们的家而感到满意。
“含瑄,我会对你很好,这辈子只对你好。”他情不自禁的向她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