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人又你侬我侬、谈情说爱的腻歪了好一段时间,直到骆含瑄再也敌不住疲惫,窝在他怀中睡着为止。
接下来两天是骆含瑄的受罪日,全身肌肉酸痛到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连驰俊也从如画那里得知那晚的经过,对于自己没能早些赶到而致使她今日得受此罪感到深深的自责,然后被骆含瑄发火喝令他再这样她就不理他了,他这才稍微收敛。
对于骆含瑄竟会武技之事,连驰俊因为想不透,干脆直接问她。
骆含瑄知道避免不了这一问,早就想好了答案。
她告诉他,因为小时候没有同伴又没人愿意理她,所以她只好自己玩,那时认识一个在柴房里当差的老爷爷,功夫是老爷爷教的,她当游戏学了几年,后来老爷爷死了,她就没再学也没再练了。
这个回答完美的解释了她如何会武,又怎会把自己搞成现今这悲惨模样。
连驰俊没有丝毫怀疑就信了,只因为他与她也有着相似的经历,教他武功的也是个不起眼的老头,一个老花匠,只是那老花匠曾是连家商队最厉害的护卫首领,因受重伤而退下来,当时祖老爷还在,感念他对连家的付
出便让他留在连家养老。
之后祖老爷和老太爷相继过世多年之后,便再没人记得连家后花园那个老花匠曾经有过的丰功伟业,只把他当成一个曾经服侍连家四代的老仆,最后就便宜了误打误撞闯进老花匠地盘的连驰俊小娃娃了。
多年后,老花匠寿终正寝,便将他闲暇之余施过恩或授过武艺的那群无家可归的人托付给他,这群人便跟随了他,也成了他最得力与最忠心的部属,其中李管家、大力和秦毅都在这群人之列。
骆含瑄听得两眼放光,真没想过这世上还真的有这样的奇人异士,而且还被连驰俊遇见了,不像她完全是胡诌的,他真是太好运、太神奇了!
“老花匠师傅可以说是你的再世父母。”她有感而发。
连驰俊点头,同意她的说法。“如果没有师傅,我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
“你很幸运。”
“嗯,遇见师傅和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两件事。”连驰俊再次点头同意道。
“别,我可不敢跟老花匠师傅相提并论。”骆含瑄吓得赶紧又是摇头又是挥手的,然后就悲剧了。“啊——好痛。”
“让你别乱动,你怎么就不好好听话呢?”连驰俊责怪的瞪了她一眼,好像被弄痛的人是他而不是她一样。
“你不跑来跟我闲磕牙,我一个人躺在这里休息会乱动吗?”骆含瑄咬牙怒瞪他。
“那要我离开让你休息吗?”连驰俊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问道。
明明就是她太无聊了,才会让如画那丫头不断跑去看他在做什么,还在一个时辰内跑了五趟,让他不得不赶
紧把重要事处理完就过来看她,结果她现在竟然倒打一耙,说是他跑来找她闲磕牙?
果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啊。
骆含瑄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却没接他的话,而是直接改变话题。她正色道:“你还没告诉我这整件事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京城连家那边的事情是不是都解决了?你还需要再回京城去吗?”昨晚两人忙着谈情说爱,正事都没谈到。
提到京城连家,连驰俊的神情明显冷漠了下来。
“不用再回去了。”他平静而淡漠的回答,“事情虽然尚未完全解决,但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秦毅他们处理就行,不用我亲自出马。”
骆含瑄忍不住伸手轻覆他放在床边的手,轻声问:“这次的事和他们有关吗?”
连驰俊反手将她的手握住,拇指在她的指节上轻轻摩挲抚摸了一会儿,这才缓缓开口,“是连家二房和三房联手做的,分家时,那两房见我只要求将我母亲的嫁妆归还,对于连家其他财产分毫不争不抢起了疑心,认为老太太在生前一定偷偷给了我许多连家的东西,他们认为应该要物归原主。”他嘲讽的撇了下唇角。
“要物归原主就必须先找到证据或是东西才行。”他继续说:“他们知道我和诚王世子是好友,便千方百计的从烨磊小厮身上套话,知道我在朝阳城待过的事,并查出了我与你之间的不寻常,想拿住你来要胁我,这才会有昨晚那事发生。”
“可是李管家说你们传递消息用的管道只有你的心腹才知道。”骆含瑄想不透这点,因为这也是为什么李管家会着急、担忧、愤怒却从不曾怀疑消息有假而致使他们中计的原因。
连驰俊沉默了下,目光晦暗不明的幽幽道:“人心会变,心腹有时候也是会叛主的。”
第十四章 只有感谢(2)
“应该有什么理由吧?”骆含瑄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和,就事论事的道:“既然能成为你的心腹,必定是可取之人,若是没有什么不可抗拒的理由,应该不会选择背叛你和老花匠师傅的恩惠才对。”
连驰俊这回沉默的时间又比上回久了一些,最后轻叹了口气说:“他以为已死的妹妹死而复活,却落在三房手里,为了那个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说他只能选择背叛我。”
对于这件事,连驰俊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背叛他的人虽是他的属下,但他一向视这些跟他一样受老花匠师傅传授武艺的人为师兄弟,对他们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可是这人却背叛了他。
刚得知被背叛时,他是震惊且难以置信的,确认之后的伤心与失望更是笔墨难以形容,在得知那人背叛他的原因后他更加愤怒,只因为他虽把那人当兄弟,对方却没这么待他。
如果对方真曾将他当成兄弟,又怎会不把自己的困难说出来,让兄弟帮忙想办法解困,而是选择背叛兄弟呢?所以他真的没办法原谅那个背叛者。
那个他曾经视为兄弟的人,他还在思索该怎么处置他,这件事便一直悬而未决至今,不过,他此刻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李管家跟我说了前阵子你对骆家人做的事,你真不打算再认那些人了?”他转移话题问道。
看得出他不想再提那件事,骆含瑄从善如流,顺着他的心意也不提了,只是她不答反问道:“你觉得他们那些人有哪个值得我认的?”
“你父亲呢?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他待你不错。”连驰俊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试探的问道。如果真要挑也只有那一位了,不过这事还得看她自己的意思,他绝不会因为别人的眼光而拿礼法施压在她身上。
骆含瑄无奈的轻叹了口气,道:“他是个孝子。”真是一言以蔽之。
“骆家的生意在你当众揭穿他们的丑事后会有很大的影响,说不定连根基都会不保。”连驰俊告诉她。
“是他们逼我的,我给过他们很多次机会,但换来的结果你也看到了。”
骆含瑄不觉得难过,只是阐述事实,可是连驰俊听了却很心疼。
他忍不住想到,如果他们没有相遇相恋的话,那么她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个体弱的母亲在外头讨生活,还得不时面对骆家那些豺狼虎豹的威吓逼迫,那会是什么情景?一想到这儿,他就心疼难抑。
“对他们那种人就该下狠手,你做的没错。”他冷声道,语气中还带了些杀气。“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放心,即使如此以后你也不需要再为那些人心烦,因为有我在。”
骆含瑄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她笑咪咪的看着他,调皮道:“那就辛苦你了,我的未婚夫。”
“甘之如饴,我的未婚妻。”他挑眉回道,随后两人相视而笑。
五天后,骆含瑄在连驰俊的相伴下回到朝阳城,令袁氏惊喜不已,更令她惊喜的是女儿的婚事终于随连驰俊的归来而正式确定了。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袁氏变得好忙,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决定和处理,因为双方长辈加起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她想不忙都不行。
长辈只有她一人?怎会?
答案很简单,因为准女婿说连家那边不来往了,而女儿又说骆家那边不必知会,再加上她觉得自己娘家袁家那边沾了就是自找麻烦,所以他们三个人商量的结果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然后就变这样了。
这样不怕成亲时的场面太冷清难看?
她原本也是有此担心的,但准女婿说了,他娶妻不是为了要给谁看,而是为了要给含瑄幸福和依靠的,况且知府和县令都会来喝喜酒,又有谁敢说他们的婚礼冷清难看呢?
总之,对于女儿自个儿相中的夫婿,袁氏这个丈母娘是愈看愈满意就对了。
袁氏为女儿成亲的事忙得团团转时,当事人却正在悠闲的看宅子,选新房。
原本照骆含瑄母女俩的想法是,她们现在住的宅子就很好,只要两人先在外头租间房子住,到时候再将新娘子从租屋处迎娶回来,一家人住现在这间宅子里就行了,可是连驰俊却不同意,嫌宅子太小了。
“这宅子现在看起来是够住,但等咱们成亲有了孩子、多了些下人就会显得拥挤。”他说得理所当然。“除了岳母之外,咱们俩可以算是没有其他亲人,为了将来孩子长大能有兄弟姊妹相互帮助,咱们一定要多生几个,宅子当然要愈大愈好,孩子们才有地方住,才有地方玩。”
然后,他也无须再多说了,因为袁氏已经在一旁不断地点头,眉开眼笑的笑得阖不拢嘴。二比一的结果,骆含瑄也只好从了。
这回替他们跑腿的牙侩还是梁雨生,这人勤奋又老实,几次合作下来双方都变熟人了。
“这宅子卖了一年多也没卖出去,不是宅子不好,而是价钱实在是太贵了,偏偏屋主又连一个子儿也不肯少,让看中宅子的人再满意这宅子也不肯当冤大头,若不是你们急着要找这样的宅子,我根本不会带你们来看的。”梁雨生边走边告诉他们,脸上表情是既为难又歉疚。
“梁大叔,这话你之前就说过了。”骆含瑄笑道:“你放心,就算我们看中了这座宅子,还当了冤大头买下了,我们也不会怪你的。”
“我不是怕你们怪我,只是……欸,你们如果能再多给我一些时间,大叔就算跑断腿也会帮你们找到其他价钱合理的宅子的,这间宅子卖价真的是太贵了。”梁雨生咳声叹气的说,一脸的良心不安。
“有道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梁大叔不必介怀。”连驰俊也道。
“欸,那我就不说了,你们随便看吧。”
为了维持高价,这座宅子虽没人居住,却一直有人悉心照料着,所以并无任何颓圮的景象。
过高的卖价先不提,这座宅子真的是很不错,地方宽敞,宅子四周除了高墙还种了不少粗大的树木,郁郁葱蒽的看起来既凉爽又充满生气,最重要的是让整座宅子有了隐密性。
这是座五进院的大宅子,前堂后寝带跨院的方式建造,一进是外院,有一整排的倒座房,供护院、门房、车夫等男性下人们居住,二进院是待客的厅房,由五间青砖红瓦房构成,还有东西厢房可做为客房,之后再经过一道垂花门便来到三进院。
三进院和四进院是宅子主院,除了正房外,左右各有一座独立小院,三进院的前院还有个精心建造的大庭园,种了不少花草树木,还有假山奇石、水榭凉亭,非常优美,而四进院的后院则是个大花园,花园中的建筑物除了游廊外还有一座花房,占地略小于三进院。
最后的五进院是后罩房,是由一整排稍矮的房子所组成,是供女性下人们居住的地方。
骆含瑄一路看下来,对这座宅子真的满意到不行,尤其是那两处庭院,真让她拥有了世外桃源的感觉。
“看样子你很喜欢这座宅子。”连驰俊微笑道。
“嗯,很喜欢,你要买来送我吗?”骆含瑄点头应道,对他早已学会了不必客气,更不必矜持,实话实说最好。
连驰俊忍不住轻笑出声。“等咱们成亲后,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是你的,还需要送吗?”
骆含瑄想想也是,这家伙连一百五十万两的银票都能眼不眨眉头不皱的丢给她保管,之前她想把银票还给
他,他还嫌麻烦,说要用钱再找她拿,就这样理所当然的又把那堆银票丢在她这里不管不问了。
钱财乃身外之物,这句话对这家伙来说真的很适用,也难怪他一点都不在乎连家那些家产了。
“虽然很喜欢,但咱们真的要当冤大头买下这座宅子吗?”她问他,而他的回答果然应验了她对他的了解——
“有钱不见得能买到满意,既然你喜欢这宅子,咱们干么不买?咱们也不缺那点钱。”
连驰俊一点也不在意多花点钱,只要未婚妻喜欢就好。
“连家分家时,你不是被净身出户吗?哪来的钱?”骆含瑄好奇的看着他问道,因为他连准备聘礼都没动用到放在她那里的一百五十万两。
“我有与连家无关的属于我自己的产业。”他告诉她。
“未分家之前可以拥有私人产业?连家人怎么没逼你充公?”她不解的问,问完才想起了上次差点中计的事。她改口问他,“你是怎么逃过连家那些人的眼线,拥有属于自己的财产啊?”
“寄放在他人名下就行。”
“就像豪华大饭馆这样?”骆含瑄恍然大悟。
“差不多。”连驰俊点头。
“你就不怕遇到心怀不轨、趁机霸占你的产业不还的人?”
“我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占,想占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敢占就等着承担后果。”连驰俊平静地说,威胁意味却是十足。
“哇,好可怕。待会回家后提醒我把饭馆的地契和店契拿还给你,否则哪天我不小心起了霸占的心思还得承担后果,太可怕了。”骆含瑄一脸小女子怕怕的模样,还做作的伸手拍了拍她的小心肝,逗得连驰俊哭笑不得。
“就你爱作怪。”他伸手捏了下她的小鼻头。
既然提到了有关连家的事,骆含瑄趁机问道:“连家二房、三房上回功败垂成之后有什么反应吗?他们应该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罢手吧?”
“他们以后会忙得没时间睡觉,更没时间想咱们。”连驰俊回道。
“你做了什么?”骆含瑄满脸好奇。
“我警告过他们别找我麻烦,既然不听话,就得承担后果。”
骆含瑄双眼发亮,一脸的兴致勃勃,迫不及待的追问他,“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么好奇?”连驰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