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点头,妩媚地眨动大眼睛,每当看着他对小悠疼爱不已的模样,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浩,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我真的打从心里感到开心!」
「她是我干女儿,疼她是应该的。」他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我呢?」她红唇微启,如同含苞待放般的娇羞,柔情似水地询问:「你会像爱小悠般爱我吗?」
怕一再的直接拒绝会伤害到她,韩天浩选择回避她的问题,「这次回来台湾,你们打算待几天?」
吴蔓宁有些不悦,每当她提到这个问题,他总是闪避,这些年来,她都不知道吃过几次闭门羹,耐心也快要磨尽了,而他,依旧不为所动;但是,今天不同以往,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时候到了!再不说清楚,好像就会失去些什么,这次不管如何,她都要逼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第7章(1)
「浩,不要再跟我打哑谜了,好吗?」吴蔓宁轻声软语地问。
「你早该知道答案,又何必问了伤感情?」这样的话题一直以来他都不想谈论,现在只想赶快结束掉,「我想你们也累了,先上楼休息吧!」
「天浩!」她不能就这么算了,语气也跟着强硬起来,「我已经没有多少青春可以空等待,你又怎忍心一再拒绝下去?」
这个问题,韩天浩不是没有跟她沟通过,只是每次的结果都一样……她听不进去!看来,也只能狠下心,再次否决掉她的妄想:「抱歉,我一直只把你当成小悠的妈妈、好朋友的妻子看待罢了!」
「真的只是如此而已?」吴蔓宁颤抖着肩膀,泪眼潸潸下滑,「都这样多年了,难道你不清楚,我要的不只这些?」
「当初会承诺照顾你们一辈子,全是基于道义,我对你一直没有非分之想,我想你是清楚的。」好友死前的托孤,那一幕,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也因为如此,这些年来他才会让她们母女予取予求,尽心尽力地照顾;而他的付出,绝对不是带有其他想法,单纯只因为……是他欠她们的。
「不,我不相信!这些年来,你对我们母女无怨无尤的付出,我不相信只为了你口中的道义!」她的情绪有点激动,最后几句话几乎失控了,「你真的心里从未有我的存在?还是将这些话,当成了你逃避情感的借口?」
「蔓宁,你是怎么了?」韩天浩抱紧被吓坏的小悠,紧绷不悦的面孔,「这不像你。」
她楞楞地回过神,是呀,咄咄逼人的本性不像她……吴蔓宁失落地吸了一口气,「抱歉,我失态了。」
「以后不要再提这些了。」
吴蔓宁知道现在不是逼他的时机,敛起情绪,打算先退一步再说,「我不会再说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感情。」她缓缓地走向他,轻抚小女孩的脸颊,「而小悠,她也想要有个真正的家。」
「蔓宁……」
吴蔓宁却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接着马上说:「你考虑看看好吗?」
不论经过多久,他的答案都不会改变,所以这个要求对他来说,不是摆明在为难他?
「我会等你的答案。」她的态度坚决,不容许说声「不」字。
「干爹,不要跟妈咪吵架了,人家害怕……」小悠不安地伸出小手,扯着韩天浩的衣角,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不忍再为这件事苛责下去。
「没事,我们没在吵架!来,妈咪抱。」吴蔓宁隔着小悠的双手,环抱住他的腰间,温柔地呢喃:「一家人不该吵架的。」
「砰啷!」张丝愉手一滑,用精致碗盘装着的食物打翻一地。
过于震惊的她,见三个人抱在一起,一时反应不过来,傻楞楞地站在原地,直到对上吴蔓宁不友善的眼眸,才回过神来。
「你是谁?」吴蔓宁警戒地看看她,再看向满地的食物,语气不是很好。
「你又是谁?」被她不友善的态度给激怒了,张丝愉生气地反问。
得不到答案,吴蔓宁急着问他:「天浩,工厂里怎么会有女人?」
「她是我请来的帮佣,同时也是厨房里的新员工。」韩天浩的回答,同时惹毛了两个女人。
「对,我只是老板请来的家庭帮佣,我该回去自己该去的地方,请你的女性朋友安心吧!」他说的是两人之间的真实关系,可张丝愉觉得这个瞬间,心受伤了!难道她还期待听到其他的答案吗?
忍住莫名的眼泪,她弯腰快速收拾完毕之后,转身离开办公室,不想在那女人面前,再听到他多说一句对自己的批评。
吴蔓宁沉住气,尽量口气温和地劝说:「你不是说,请女人来公司上班,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坏了规矩可不好。」
韩天浩凝视着前方,嘴角微微一勾,说出耐人寻味的话语:「她,值得我坏了这条规矩。」
午餐时间过后,员工餐厅空荡荡的,只剩韩天浩、张丝愉与收拾善后的打扫人员。
张丝愉不懂他的用意,为何她前脚踏入这里面没多久,韩天浩已经后脚跟过来了?她原本暗自窃喜,以为他特地过来解释刚才发生的事由,结果他什么也不说,去自助吧选了几样菜,便独自吃了起来,这模样让她看了更生气!
「吃,吃死你!」张丝愉气愤地拿起抹布,猛擦桌子,再也不多看他一眼,空气凝结在他们两人之间,谁也不肯多说一句,让气氛变得沉重无比。
韩天浩好整以暇地放下筷子,目光深不可测地随之移动,看得她别扭极了。
过了好一会儿,张丝愉终于沉不住气,冷冷地开口,「吃饱了就快走,别挡着我们收拾善后!」
韩天浩故作不悦地挑眉看着她,「你对老板的态度一向如此?」
不,只有对他!不过话说回来,有那个老板会像他一样,像个痞子一样老爱捉弄她?还三不五时对她又亲又抱,惹得她脸红心跳不已,互动亲密到害她连晚上还会梦到、梦到他们两个在「那个」……
想到这些画面,张丝愉的脸上悄悄爬出两抹红,她气愤地瞪他一眼,认为这一切都是韩天浩书的,谁教他老爱在她身边团团转,才让她产生奇怪的念头!
「懒得理你。」她双手开始迅速地擦着桌子,打算眼不见为净,对他不理不睬。
被严重忽略的韩天浩也不生气,两眼继续直盯着她的身影不放;就算想假装没看到,张丝愉还是忽视不了他那热切的目光,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依旧坐在那边看着她,看着、看着,越看让她浑身越不对劲!
「看什么看?」
「看你哪时候开口理我。」韩天浩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要惹她生气的!张丝愉闷闷地想,直接走过去赶人,「去、去、去,到一边去!不要妨碍我工作。」
也不管韩天浩吃饱了没,她动手收拾掉他的食物,还试图用屁股挤开不识相的他;有一下、没一下,柔软的臀部像滑嫩的布丁,来回磨蹭着他的胸膛,这种感觉挺享受的,韩天浩一点也不排斥,愉快地接受她给他的「特别服务」。
「你还不快闪开?」
「挺不错的,为什么要闪开?」
「什么?」
韩天浩「好心」地指着她的臀部提醒她,这一下,她明白了!
「呀!大色狼。」
他装无辜地耸肩,「是你自己贴过来的。」
「才不是,是你、是你自己……唉呀!反正你是大色狼就对了。」张丝愉逃开,满脸通红地耍赖。
「哈哈哈!」韩天浩笑声狂泄而出,他止不住的得意,看在她的眼里很是刺眼。
「最好笑死你!」她真不知自己那里得罪他,这家伙老爱整她。
张丝愉气愤地转身想离去,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了过去,就这样跌坐在韩天浩的怀抱,被搞得紧紧的。
「你、你快放开我!」
他俯身贴近张丝愉的脸孔,轻柔地抚摸着满脸羞红的她,「生气了?」
「你在说废话吗?」她咬紧下唇,圆亮的眼眸直盯住他。
「为什么?」
「我怎么会知道!」
多么清澈又倔强的眼神,总能轻易触动到他心灵深处,那尘封已久的感受是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他懂了;他喜欢她,所以无法不关心她,总是被她的一举一动牵制得死死,甚至用卑鄙的手段拐骗她留下。
她已是他生活的一部份,放也放不下,而他今后也不打算放手了!
「别只是盯着人不说话……」这样深情款款地对望,让她有些害羞。
他依旧没说话,巨大的黑影慢慢遮掩住她全部的视线,还来不及反应,张丝愉微开的红唇,已经被滑进嘴里的湿软入侵,紧紧与她的舌头纠结在一起。
调皮的舌尖忽深忽浅、忽快忽慢,是那么的温柔、又是如此强烈,他忘情地吸吮着这甜美的汁液;而她脑袋一片空白,只能让猫咪般细碎的shen/吟,断断续续地从她的喉咙逸出,无助地让自己淹没在这一片热浪之中。
第7章(2)
久久,两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张丝愉捂住胸口,喘息不止,一样的吻,不知怎么地……感受比以往强烈!现在的她,胸口好像有几百只小鹿同时在跳跃,「噗通、噗通」,心跳得飞快。
韩天浩爱怜地轻抚她的脸庞,这小姐不论有什么思绪,总能直接表现在脸上,这样的女孩怎教他不心动?
他轻柔地抬起她的下巴,「喜欢我吗?」
「嗯」这一声,差点从她口中直接回答,此刻,张丝愉的脑力全开,快速运转中,嘴型悬挂着半天,却发不出声音,她恍然大悟一个重大的事实,难道她……
韩天浩挑起她的一束发丝把玩着,「不想承认?」
「我、我……我才没有喜欢你!」张丝愉支支吾吾地回话,最后几个字还故意含糊带过。
「你怎么老是如此倔强,爱上我有这么不好吗?」他在她的额头上烙上吻痕,霸道地宣布,「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承认,你都只属于我,不准跟别的男人乱来,知道了没!」
他这是在吃醋吗?张丝愉不知为何,心里有点甜蜜,他会吃醋,是不是代表他在乎她、他也爱上她了吗?
她鼓起勇气问:「那……你也爱我吗?」
韩天浩脸色一沉,他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难道要逼他别扭地说出那句话,才能代表喜欢、代表爱?
短暂的沉默成了两人之间的隔阂,看着他紧闭的双唇,张丝愉的心都凉下来了!他爱的其实是他好友的妻子吧?因为碍于外人的眼光,所以才会三个人暗自相拥在一起,说出一家人不该吵架的宣言。
如果是这样,那他把她当成什么,有趣的玩物?还是男人该死的虚荣跟占有欲?他不爱她,又凭什么干涉她、招惹她的感情?
张丝愉挣脱了他的怀抱,明明内心受伤,却故作坚强,「我随便问问的,不用回答!」
「愉儿……」
「不用叫得那么亲热,刚才的事当我没说过,我们之间只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我会记得的。」她拿起他用过的碗盘走向厨房,最后重重的补上一句:「老板,没事请别打扰我工作,我会来不及做完。」
「你是在气我?那一句口头上的『我爱你』,真的有那么重要?」
张丝愉停下了脚步,却不愿意回头看他。
「女人不就是爱钱?你要什么?要钱、要珠宝,还是要房子,只要你敢开口,想要什么,我通通都给你!做我的女人,保证什么都不缺,你有什么不满的?」
张丝愉懊恼地咒骂自己,她怎么会爱上这个沙猪痞子男?他简直想气死她!她可一点也不想卡在他们之间当烟雾弹,还得担心随时被人一脚踢开!
她气呼呼地将整迭碗盘砸到他身上,「你怎么不去死一死!」
「你不要太过份!」
「过份的明明是你……」满肚子的悲哀,让她的眼泪像关不紧的水龙头,「哗啦哗啦」地直流而下,这下换韩天浩慌了手脚。
「怎么突然就哭了?不要哭……」
「你说不要哭我就不哭呀?我、我……」她就哭给他看!像报复似的,张丝愉偏偏越哭越大声,哭得他心烦意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算我拜托你,不要再哭了。」
「那……那你要跟我道歉。」
「我为什么非得跟你道歉不可?我又没错,当我的女人真的那么糟?」韩天浩理直气壮地回答,丝毫不肯退让。
一直以来,想当他女人的人不计其数,甚至还不择手段想做他的妻子,而他始终没动过心,如今动了心,他深爱的女人却不屑一顾,这教他情何以堪?
她颤抖着手指指向他,「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在你心中,我到底多廉价?可以随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没这样想!」
「你有!亏你外表看起来如此正直,原来也只是个下流的痞子男,我才不会如你所愿,我、我……」她一时词穷,想不出该骂什么。
「爱错我?」
「对,我爱错你!」此话一出,她惊觉说出了不该说出口的话,连忙捂住嘴巴。
「你的脑袋比你的嘴诚实多了。」他嘴角勾起得意的笑。
「你无赖、大色狼,少自以为是!」她一边骂,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吴蔓宁;他私下也是这样不正经地对待她,还是对她百般呵护呢?想到这里,张丝愉眼眶微湿,忍不住的妒意让她好难受。
「骂不过我,又想哭了?」韩天浩俯身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才不是……你对她也是这样吗?」
「她?」韩天浩不明白她口中的「她」是指谁,只是深情地望着她,「我只会对心动的人有特别的举动。」
听完后,张丝愉小可怜状地吸吸鼻水,突然眉一横,一拳直挥过去,正中红心,打中他的鼻子!
「唔!」他捂住老是遭殃的鼻头,怎么也没想过,深情告白之时,会被爱人直接挥拳头,「你这女人……」
「哼!」这是你自找的!
这是什么烂答案啊?谁知道他对那个女人是心动?还是不心动,刚才的拥抱,算不算特别举动?
阳台外,寂静的夜透出点点灯火,它带着孤独,也带着些许的感伤,这样的景是美的,却远比不上高挂天际的闪烁星光。
张丝愉倚着栏杆,享受着这样的宁静,披垂于肩的黑发,随着微微的风轻轻晃动,那阵拂过面孔的清凉,让她的心也跟着沉淀下来,这样的夜,总能让她放松心情,思索着杂乱的情感。
自从说开了以后,两人之间的暧昧情感有了更进一步的进展,然而她并不快乐。
张丝愉知道自己的改变,与他在斗嘴的互动中,渐渐产生了情愫,而后的相处中,不论身体接触或心灵陪伴,都产生了依赖,这……不是她所能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