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娇气不过,正想喊人,没想到看见老者快速地起身,拿着红烛,点燃了整个宫殿。
“你疯了吗?”温如娇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你……你到底是谁?”
一般人不会也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他竟放火烧宫殿,他是想同归于尽吗?
“我是谁……”男人不再伪装老者的声音,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很是耳熟。
温如娇想不起来这道熟悉的声音是谁,更是慌乱,“你到底是谁?”
“我……”姜倾生准备拿下脸上的人皮,怀中的女人却止住了他的动作,他低头看着她,温如玉摇摇头。
隔着并不是很大的火势,温如玉看着远远的温如娇,冷冷地说:“他是一个会为我生、为我死的人,而你,什么都没有!”
这就够了,温如玉心中想,姜倾生的脸孔不该让温如娇看去,以免惹来不该有的后患。
“你……你都要死在这里了,你还大言不惭!”温如娇被指中心中之痛,满脸的狰狞,“如果你求我,我就找人为你们灭火……”
姜倾生摇摇头,这个女人真是不及他的玉儿聪明可爱,到这一步了,竟然还是如此愚不可及,不!应该是没有人能与他的玉儿相提并论,玉儿是独一无二的。
“谢谢娘娘好意,我情愿死在火中也不愿你相救。”温如玉傲然地拒绝她邪恶的提议。
姜倾生笑了笑,心有灵犀地将手中的红烛整个抛到布上,立刻火势整个都大了起来,冒出浓烈的烟味,他拿着丝巾蒙住温如玉的嘴,不让烟味呛到她。
“咳,咳……”温如娇被烟蒙住了,难受地往外逃,“来人啊!”
“娘娘!”门外一片惊恐,立刻有人争相恐后地打水来,准备灭火,可那小小的水桶早已无法灭去这熊熊烈火。
“来人,快,救人……里面还有才人……”
“快……淑清宫着火了……”
各种各样的声音交杂在一起,躲在火势里的两人早已听不见了,姜倾生在温如娇逃出去时转身往当初的暗室走去,那里可以通往宫外,想必温如玉知道了他的心意,所以她才依赖着他,小手紧紧地抓住他胸前的衣襟。
一扇门隔绝了火势,但是没多久,火也会传到这里。
“玉儿,你可以走吗?”姜倾生柔声问道,并脱下自己的外衣,遮去她那一身令人遐想的雪肤。
“嗯。”她点点头。
“好,你走在前头,我好放硫磺。”姜倾生准备将这个暗室一并炸掉。
温如玉颔首,怪不得她常常闻到硫磺的味道,原来他早有这个打算。
本来姜倾生想带温如玉离开这里,通往这个暗室即可,但是她是才人,就算是死,也得有个名目,现在有了名目,那么他便要堂堂正正带着他姜家的媳妇回去。
温如玉走在前头,靠手中的柴油指引着道路,这是好长一段路,等到温如玉走到底时,姜倾生伸手按住一个地方,然后黄昏的光晕走进了他们的眼睛里,这一刻的黄昏竟来得这么不容易,温如玉不由地想哭。
“嘘,不哭,我们就要回家了。”
“嗯。”
姜倾生将温如玉手中的柴油拿过来,往里一丢,抱着温如玉快速地离开,巨大的爆炸声在他们的身后响起,紧接着是土地崩塌的声音,通道完全被埋没了。
姜倾生抱住衣衫不整的温如玉,亲亲她的额头,“我们出来了。”
“倾生。”她的藕臂绕着他的颈子,小脸幸福地在他的胸膛处磨蹭着。
两人相依相偎在夕阳之下,如此温馨场景让人不忍心叨扰,但……
“三少。”
听到爆炸声而来的流朱看着浑身焦黑的两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闭嘴。”在流朱问出他不想回答的问题前,姜倾生大声地喝止。
还没问什么的流朱,张着嘴想问却不能问的模样,逗笑了温如玉。
抱着温如玉,姜倾生快速地回到他的屋里去,走时还不忘吩咐流朱:“弄几桶热水来。”
“是,三少。”流朱乌黑的眼儿眨呀眨的,不让她问,她就不问,反正就待在一个地方,还怕问不着吗?
这便是姜府在金陵的另一个别院,听了流朱的话,温如玉才知道。
温如玉一边泡在热水里,一边听着流朱的话,“温小姐。”
隔着一道屏风,温如玉乍听这个称呼,实在觉得别扭至极,“你还是叫如玉吧。”
另一边安静了一会儿,流朱的声音又响起来:“那你叫我流朱好,别总管总管的喊。”
流朱爽朗的性子很让人觉得亲和,温如玉回道:“好,流朱。”
“哈哈,那咱们就是姐妹了吧?”流朱转个弯问。
温如玉笑了笑,“流朱想听什么?”这女孩的好奇心可重了,从进来起,就不停问他们发生了什么。
流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好奇心作祟,让她都快发疯了。
“那你一定会告诉我,一切我想知道的事情?”流朱套问。
“是的。”温如玉对答如流,“流朱想知道什么就……”温如玉也不介意。
第10章(2)
“不准!”一道男声插进。
“啊,三少,你怎么来了,如玉姐姐还在泡澡呢!你怎么可以随意进来呢?”流朱手插在腰,一副母夜叉的模样。
冷冷地看了眼流朱,姜倾生瞥也不瞥她一眼,“二哥在找你。”
“什么,二爷回来了!”流朱立刻忘记满足自己那颗好奇心,直接将好奇心给扔了,“那流朱先告退了,如玉姐姐,我下次来找你啊!”好奇心可以下次再找回,流朱风风火火地跑走了。
姜倾生洗去一身的污泥,就直接来找温如玉,正好听到那鬼丫头问东问西的,“你别理那个丫头,疯疯癫癫的。”
“呵呵,不会呀,流朱其实挺可爱的。”
“不会,在我看来还是你最可爱。”姜倾生越过屏风,一双眼正好对上她的雪背,不过肩膀处一块红迹让他看了心生不悦。
“还疼吗?”
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温如玉快速地回头一看,“你怎么进来了?”
“不准动!”姜倾生将她的头转过来,看到她两边的脸颊居然绯红一片,杀人的欲望让他红了眼。
淑清宫里暗幽幽的,加上暗室里亦然,且他一心都在如何逃脱,所以没有注意到她脸颊的不对劲。
“她弄的?”他问的咬牙切齿。
她听得胆颤心惊,“算……算了!”
姜倾生深深地看她一眼,没多说,轻轻一叹,算了,依他打听到的消息也够温如娇受的了。
温如娇竟然放火烧死亲生姊姊温才人,并毁了淑清宫,不论她的居心如何,此女人性灭尽,被送到了尼姑庵削发修道,此生不得离开;温朝宗因养女无道,让其女在后宫祸乱连连,破坏后宫的安详,被连降五级,贬为青州县一个小官。
“依你。”他说,手指轻柔地抚着她的面,一双眼睛从上往下看尽美景,难得的美人泡浴,若错过很是可惜。
被他炙热的眼神看着不好意思,温如玉转移话题:“那个你刚刚说的二哥是谁?”
“便是我失去踪迹的二哥。”
“啊?姜二哥不是已经……”温如玉斟酌着词。
“不,他只是失去了记忆,流朱找到了他。”他的手轻轻绕到她的肩膀处,轻轻地触碰着那片红肿。
温如玉发出“嗤”的一声,眼儿都疼得眯起来,“好疼。”
“我去给你拿药。”姜倾生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走出她的房间。
温如玉放松地叹了口气,快速从屏风上拿起丝巾,擦干身上的水珠,在他火热的注视下,她身上的皮肤都开始紧绷,他那眸子里显示的欲望,日日与他同杨的佳人怎么会不懂。
穿好里衣,温如玉走出屏风后,门突然被打开,温如玉吓了一大跳,她还未穿好衣服,若让人看到,那该怎么办。
“倾生……”她突然想到在这个姜府里,应该不会有人会这么闯进来的,除了姜倾生。
“怎么不多穿点?”他放下手中的药,拿起椅背上的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我正准备穿。”哪知他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给你上药。”他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拉着她,往床边走去。
温如玉乖乖地任他拉着,坐在床上,拉开衣襟,让他擦拭着她身上的伤处,“温如娇将你衣服褪去,是准备用蜡烛滴满你身体?”姜倾生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嗯。”温如玉想起这事,便不由地红眼。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些都是女人和一些不是男人的男人,你哭什么?”他自己都来不及哭,自己独占的女人被看了身子,他才想拿刀把那些人个个都当萝卜给砍了。
臻首摇了摇,温如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这般的脆弱,动不动就想掉眼泪。
转正她的脸,姜倾生将药膏擦在她的脸颊上,越想越气。
“倾生,你不要生气了。”
女人软软的口气稍微安抚了他的暴躁,但他还是很气,气自己的无能,居然没在关键时刻保护好她。
“倾生,我很好,我已经出来了,以后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了。”在他擦好药,放下手时,温如玉一双手臂主动地环住他。
“嗯。”姜倾生的脸色渐渐缓和,因为她的话。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两人独有的安静。
不过门外聒噪的流朱就没有这分心了,“三少、如玉姐姐,吃晚膳罗。”
温如玉确定她听到了姜倾生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心念一动,她在他的耳边许下一个旖旎的夜晚。
“真的?”姜倾生的眼里燃烧着片片火花。
“嗯。”她娇羞地点点头。
情深似海地看了她一会儿,在没有耐心的流朱再一次呼叫之前,姜倾生呢喃道:“那你可不能怪我太粗鲁了。”
温如玉红着脸轻轻地推了他一把,赶紧穿好外衣,姜倾生正好走上前,牵住她的手,往饭厅走去。
今夜注定是一个火辣辣的夜晚……
一队马车浩浩荡荡行走在平原上,往北方走去。
“等过了这个丘陵,我们便到了北方的定林。”姜倾生轻声述说着,不让她在马车上太过无趣。
“嗯。”温如玉靠在他的胸膛上,倾听着他清如水的嗓音。
“定林最著名的就是貂皮毛,到时我们到了那边正好是初冬,我让人制作一件大氅给你。”他将小巧的暖炉放在她的手中,暖和着她的手。
毕竟北方要比南方冷很多,他怕她耐不住冷,特意准备了诸多保暖物品。
“好。”她享受着他无尽的贴心。
姜倾生停了下来,拿着一双眼瞪她。
“怎么了?”
姜倾生刚刚就觉得不对劲,他们刚刚的对话中除了刚才的“怎么了”以外,她的话只有“嗯”这个回答。
“你人不舒服?”他摸摸她的额头,一点也不烫。
“没有。”
“那你怎么都不说话?”
“呵呵,我想听你说话。”她乖乖地缩在他的怀里,两人太久没这么拥抱着对方,静静地听对方说话。
这样的场景在宫中也是有的,只是那时的心态不一样,现在她反而能轻松地听着,不用紧张兮兮。
“可我更喜欢这样……”姜倾生扭住她的下巴,霸气地吻住那片嫣红。
灵活的舌头进入她的里面,勾弄着她的舌头,她弃兵投降,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暖炉何时掉落也不在乎。
……
门外的流朱脸红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连姜皓宇来到她身后,她都未知。
“怎么了?”
“没,没有!”说完便红着脸跑走了,她本来是找如玉姐姐聊天的,哪知姜三少会这么坏心,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三少在马车门上要加一道锁了
姜皓宇挑挑眉,耳力极好的他也听到了,心里一笑,弟弟果然是聪明人,对付流朱,这招是不错。
一辆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定林一处别院,一个男人戴着半面面具,遮住了容貌,走下马车,转过身,伸手将一名头盖薄纱的女子抱下马车,女子身上穿着披风,被包得密不透风,当她的手伸向男子时,一双白玉的手显示了女子一身雪白的肌肤。
“二哥,我先进去。”姜倾生向哥哥交代道。
姜皓宇点点头,看着一对璧人进去,心中感叹着弟弟美若天仙的绝色,幸好他遗传了爹爹的粗犷,若不然他也要和弟弟一样少出门,以免引起不该有的麻烦。
“二爷,你的箱子放哪里?”流朱一张圆圆的脸凑向姜皓宇。
“小东西,这么重的东西,你不怕被压死嘛!”姜皓宇大手接过流朱脚边的箱子,大笑着。
“屁!”流朱悄悄地说,手拉着脸皮在姜皓宇的身后做着鬼脸。
姜倾生将温如玉带到自己的厢房处,将她放在床上,拿开她的头罩,一脸的绯红,眼里还有未褪去的羞怯。
“累吗?”她都说不要了,他却执意要,结果一路上他不闷了,倒是让她很乏累。
温如玉摇摇头,姜倾生随手摘下他的面具,放在一边。
“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想去见见翠绿。”姜倾生在路上告诉她,翠绿跟阿九成亲了,还怀了孩子,她替翠绿开心不已。
“好。”
然而姜倾生在看到温如玉与翠绿相拥而哭时,深深懊悔!
耐着性子等了等,不见有好转,往阿九那里一瞪,阿九立刻领悟,上前拉开自个儿的妻子,免得让三少发火。
姜倾生正好接住温如玉,“别哭了。”
“嗯……”温如玉还在轻轻地抽搐着。
“小姐,翠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翠绿哭得一塌糊涂,她当初还为了小姐的决然伤心不已,不过她深知小姐对她的好,不然小姐哪会让她离开。
“傻丫头。”温如玉哽咽着,刚刚止住的泪眼看就要夺眶而出。
“好了,翠绿怀着孩子,你得小心些。”不得已,姜倾生拿出这个理由堵住她的泪水。
“翠绿,恭喜你!”温如玉真的哭不出来了,刚刚是喜悦和思念的眼泪,现在是真心的开心,这种开心不需要眼泪作为辅助。
“谢谢小姐,奴婢先当了娘,到时小姐生了小少爷和小小姐,奴婢为小姐带着。”翠绿边说边笑,一旁的阿九听了也笑出了声。
“翠绿,讲得好。”姜倾生笑着附和。
温如玉羞窘地垂下眼,翠绿的口直心快让她羞涩不已。
“翠绿说的没错呀,你做什么扭我!”姜倾生故作无辜地说。
“不跟你说了!”温如玉侧过身,身后的笑声更大了。
这片和融是温如玉怎么也想不到的,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她以为自己已经离幸福好远好远,却又再一次地碰触。
“好娘子,为夫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姜倾生抱住她。
“谢谢你,倾生。”她在他耳畔低语。
他会心一笑,大声地说:“今儿人都齐了,咱们就拜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