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陶和彩心对看一眼,钟珂已经很爽快的起身拿皮包了。“当然没问题,平常都吃你的,你需要的时候,当然要拔刀相助。”
钟珂都已经那么说了,她们两个哪有屁股还黏在椅子上的道理,当然得一起去帮忙冲人气了。
新开幕的餐厅很宽敞,约有六十个座位,针对附近的办公大楼,主打一份两百至二百的义式套餐,试吃后,钟珂、陶陶和彩心都给了高评价。
“有没有什么建议?”骆原城问。“我可以转告我朋友,他第一次开餐厅,战战兢兢的,想听更多消费者的意见。”
钟珂客观地说:“可以考虑外送,餐盒做得精致一点,价位降一些,懒得外出的消费者远比想象的多,而肯花钱满足口腹之欲的单身上班族也很多,只要物有所值,他们会舍得花的。”
“我觉得目前菜单虽然已经很好了,不过一个月至少要变换一次,增加新菜色,满足大众喜新厌旧的嘴,如果需要增加甜点部分,可以跟我联络,我认识一位手艺很好的点心师傅。”彩心马上善用机会推销美拉的甜点。
“好,我会转告我朋友的。”骆原城转而笑睇着陶陶,唇角温柔的扬起。“你呢?陶陶,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吗?”她刚刚一直心不在焉的,哪来的想法?她匆匆喝了口水掩饰才慢条斯理的说:“假日这一带人潮比较少,建议公休。”
骆原城笑了。“好,我会跟我朋友说。”
“这什么建议啊?”钟珂跟彩心也笑了。
“这就是陶陶可爱的地方,她的想法永远跟别人不太一样。”骆原城微笑着。“大学时,我们都是登山社员,领队老师问大家,攻顶需要具备什么?大家的答案不是勇气,不然就是坚持或毅力,只有陶陶她说泡面,引来一阵哄堂大笑,也让我对她印象特别深刻。”
钟珂拿起水杯啜了一口,调侃道:“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么笨的答案也有人欣赏,真是幸福。”
“咳咳咳咳咳……”那情人两字一出来,彩心就呛到了。
要命,陶陶是钟航的女朋友,钟珂却在帮他们配对……
“我去化妆室!”彩心扔下餐巾纸起身。
“我也要去!”陶陶也赶忙起身,她也尴尬得不得了,想跟去向彩心好好解释自己的立场。
看着两人慌张走向化妆室的身影,钟珂唇角微扬,单刀直入地问骆原城,“你喜欢陶陶吧?”
他眼里透着温柔。“大学时期就很喜欢她了,她跟现在的女孩子不太一样,虽然家境优渥,但没有公主病,也没有小姐脾气。”
钟珂认同地说:“如果我是男人,也会追求陶陶。”
“事实上,我知道大学时,陶陶一直默默喜欢着我。”骆原城眼里闪过光芒。“以前错过了,好不容易再相逢,这次我想好好把握机会。”
“当然要这样了,缘分可遇不可求,这证明你们两个很有缘。”钟珂笑了笑。“而且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在楼下而已,像现在这样时常见面,很快就可以抱得美人归。”
“陶陶她没有男朋友或其他的追求者吧?”骆原城忽然面色一整。“我一直不敢向她求证,就怕得到的答案是我不想听的。”
钟珂嫣然一笑。“放心吧!陶陶她没有男朋友,也没有追求者,打从她进来哈甜志开始,我们就没见她身边有过男人,她是个洁身自爱的好女人,倒是她家里三天两头替她安排相亲,让她不胜其扰,你的出现倒是可以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她打趣地说。
“相亲吗?”骆原城慎重地问:“你知道她都跟什么样的人相亲吗?”
“都是医生。”钟珂笑了笑。“你也知道陶家除了陶陶之外都是医生吧?陶陶的爷爷是天安医疗集团的负责人,全省拥有十几家医院,五年前还到对岸投资了医疗美容,而且做得有声有色,相当成功,事业体庞大。”
骆原城缓缓拿起咖啡啜了一口。“原来陶家的事业这么大啊,我以为只有天安医院……当然,天安医院的规模可媲美长庚医院,也是很大了,只是我没想到还在对岸投资了。”
“陶家人很有生意头脑。”钟珂不置可否地说:“陶陶是家里唯一一个没当成医生的成员,她家里希望她好歹能嫁给医生,而后夫妻俩将来也可以为家族事业效力。”
骆原城一脸担忧。“那么我这个律师就不及格了。”
钟珂眼眸带着神采。“哈哈,骆律师你太谦虚了,如果陶陶的父母知道她有个律师男朋友,不知道会有多高兴,之所以会为陶陶安排相亲是因为她自己找不到对象,既然自己找到了,又是个大律师,哪里会不及格?你会是最佳女婿人选。”
骆原城也笑了。“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话说回来,陶陶知道你的心意吗?”钟珂扬扬眉梢。“你可能不知道,她在男女关系这方面很单纯迟顿,就算你每天送吃的来,还送花和巧克力,她可能还是不知道你的意思。”
骆原城露出一丝笑容。“前几天我送给她一个小蛋糕,里面有一枚戒指,她到现在都没有把戒指还给我,应该是接受我的心意了,我打算再过一阵子,带她给我父母认识。”
“原来如此。”钟珂双眸骤然一亮,朝他举杯。“那太好了,加油喽,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她希望好友也能幸福。
看到来电显示是骆原城,陶陶接电话前先清了清喉咙,准备要清楚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不管他有什么提议,不管是要约她午餐或晚餐,她都要婉拒他,今天钟航就要回来了,她当然要在公寓里等他,而且要做好饭菜,跟他一起吃热腾腾的晚餐。
虽然每晚他们都会通话,但她没有跟钟航提到自己与骆原城偶遇而现在又在同一栋办公大楼的事。
彩心说,绝对不要跟钟航说这件事,过去暗恋的对象出现在自己女人身边,任何男人都不会高兴的,说了,只会令他无心公事,而他又远在加拿大,不能及时回到她身边捍卫自己的爱情,一定会影响他的工作情绪。
她觉得彩心的话很有道理,所以就没说了,而且她现在跟骆原城就只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也没必要刻意提起遇到一位学长……
“陶陶,晚上我要去看康老师,你要一起去吗?听说发了病危通知,恐怕时日不多了。”
一瞬间,她完全忘了要婉拒他的任何提议,心急地说:“我当然要去!”
下班之后,她搭骆原城的车到医院,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几个当年的登山社社员,她看见久违的康老师变得极度瘦弱,还奋力的想要握她的手,试图挤出一个微笑,她好心痛,哭得不能自已。
走出病房,她还伤心得止不住泪水,骆原城扶着她离开。“老师的病也拖了一两年,一直被病痛折磨,如果走了,对他未尝不是种解脱,你就别太伤心了。”
“我应该早点来……”陶陶眼睛都哭肿了,泪眼婆娑。
骆原城柔声安慰她,“你之前又不晓得情况这么糟,这不是你的错,不要自责了。”
电梯停了,两人走出电梯才发现是二楼,原来他们搭的电梯只到二楼,要去地下停车场还要换搭别部电梯,在寻找电梯的过程里,他们又有点小迷路。
第8章(2)
“陶陶!”
二楼是手术室,手术室外有一个开放式的等待室,开刀病患的家属多半在此等待,钟珂讶异的叫住走过眼前的陶陶。
陶陶比钟珂更惊讶,不明白钟珂怎么会在这里。
往旁边看去,不只钟珂,还有钟珂的母亲,以及见过一面的钟航母亲和钟航的弟弟钟行也在,还有曾到哈甜志找钟珂的大妈,大妈旁边有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应该是大妈的儿子钟翼,以及钟航……
钟航!
陶陶惊慌的看着他,而他也正死死盯着她,意识到自己正被骆原城搂着肩膀,她慌张的后退了一些,离开骆原城的手臂。
“你怎么在这里?你们……怎么都来了?”陶陶口干舌燥地问,她别开视线,不敢跟钟航的眸光接触。
她原本打算从医院离开再尽速赶回公寓等他的,而且昨晚他们通话时,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来医院探望老师……
“钟董事长在家里昏倒,医生说是轻微脑溢血,现在在动手术。”钟珂简单的说明。
陶陶紧张的润了润嘴唇。“这样啊……”
她不知道钟董事长从东京回来了,钟航没跟她说,可能是在钟航出差的这段时间回来的。
“你呢?”钟珂扬起眉梢,眼珠子微微转动。“跟骆律师来这里是?”
“我们来探病,大学社团的老师,癌症末期。”骆原城见陶陶局促不安便主动说明。
陶陶感觉钟航母亲目光不善的在盯着她看,而钟航……噢!她根本没勇气看钟航是什么眼神,他一定气炸了。
“可能有人不认识她,我就简单介绍一下了。”钟珂匆匆介绍道:“这位是哈甜志的职员陶陶,旁边是她的男朋友骆原城律师,骆律师目前跟我们同栋办公大楼执业,就在我们楼下十一楼。”
男朋友?!什么男朋友?
陶陶惊慌失措的看着钟珂,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介绍,她身边的骆原城却简单有礼地跟众人点点头,一副他真的是她男朋友的模样。
而钟航呢?自始至终他的表情都没变过,现在更冷了。
“男朋友吗?”何秀真轻蔑的眯起了眼。
钟航母亲的眼神让陶陶心慌不已。她得开口说些什么,她必须解释,不然他们真会以为骆原城是她的男朋友……
“钟大富的家属请过来!”
手术室的门开了,没人再理会陶陶,钟家全体聚集到执刀医生的面前听他交代手术经过。
“是紧急手术,前面请让路!”
“二号手术房准备!”
五、六个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匆匆而过,陶陶看到病床上的伤员血肉模糊,整个人像被辗过似的,不由得一阵腿软,作呕了起来。
“老天!不要看了。”骆原城连忙扶住她,把她带往电梯。“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我们先走吧!”
陶陶吓傻了,又心慌意乱,没多想就被他带着走。
地下三楼到了,电梯门打开,骆原城扶着她走出去,接着他到自动缴费机前排队,陶陶则靠着墙休息。
她拿出手机来看,钟航没有传讯息给她,她想打给他,又不知道时机对吗,他们可能还在听医生讲话……
“快点!”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学生从停车场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高瘦的青少年。
陶陶惊讶的看着那行色匆匆的女人。“于姊!”
“陶陶!”于若佳停了下来,两个人同样都很惊讶。“你怎么在这里?来看病吗?”
“我来探病。”陶陶看着于若佳手里牵着的小学生,她在店里见过好几次,是于若佳的儿子。
看到陶陶的眼光,于若佳匆匆指指身后的青少年。“对了,这是我大儿子,你没见过,不过现在没时间介绍给你认识,改天再见吧,我有家人在动手术,得马上上去……”
自己好像妨碍到于若佳了,陶陶飞快地催促,“那你快走吧!改天见!”
怎么那么巧,都聚到医院来了,还有她又要怎么让钟航消气啊?!
钟航没有回公寓,也联络不上他,陶陶备受煎熬,直到凌晨四点半才累极倦极的睡着,隔天无精打采的进办公室。
彩心把一杯浓咖啡递给她。“钟珂说今天不进办公室了,钟董事长半夜又开了一次刀,情况不太好。”
陶陶叹了口气。“我也联络不上钟航。”
“应该都在医院吧,那里不方便一直接手机,你就体谅一下,他会找时间跟你联络的。”彩心啜了口咖啡。“听钟珂说,钟航昨晚一下飞机就赶去医院,搞不好连行李都还没整理呢!”
“其实,昨晚我也去了医院……”陶陶沮丧地把昨晚发生的男朋友事件和盘托出。
听完,彩心咽了口口水,喃喃道:“钟珂说你们在交往,骆原城还扶着你……我的天呐,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种刺激?钟航一定气炸了。”
“我知道。”陶陶懊恼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走掉,我应该留在那里把误会解释清楚才对。”到了停车场时她就后悔了,但那时候回去时机也不对。
彩心安慰道:“应该是吓到了吧,你也不要太沮丧了,反正又不是事实,误会总会解开的。”
陶陶叹气。“但愿如此。”
彩心话锋一转。“不过,骆律师自己也知道并没有在跟你交往,他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澄清?他又不像你那么口拙,他是律师耶,应该辩才无碍,他默认又是什么意思?”
陶陶侧着头,深思了一下。“我也对这一点很不解,只要他告诉大家,我跟他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就好了,可是他偏偏什么也没说。”
彩心摇着头。“我不喜欢那个人,太狡诈了,做事一点都不光明磊落。”
陶陶默然不语。
昨晚上车后,她质问过他,他却说他根本没听见钟珂在说什么,不是默认。
“而且钟珂又为什么会认为你跟骆律师在一起了?”彩心又问。
“关于这一点,我也是一头雾水。”陶陶想到当时的情况还心有余悸。“钟珂在那种场合忽然那么说,让我措手不及,而且一抬眼就看见钟航母亲的眼神……她不知道把我想成什么样的女人了。”
彩心薄弱地安慰道:“既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想也于事无补,还是等联络上钟航再说吧!”
中午,骆原城又准时出现了,照例提着四个餐盒,陶陶原本要婉转的请他不要再来跟她们一起用午餐了,却被他右脸颊长长的伤痕吓了一跳,彩心也因而赶忙招呼他坐下。
“怎么回事?”陶陶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从眼下一直到下巴,虽然不深,但看着就是骇人。
骆原城苦笑道:“昨天我打赢了官司,对方的当事人判赔六百五十万,他心生不满,早上埋伏在大楼外突袭我,我在错愕之下让他划了一刀,幸好警卫及时发现阻止,也报警处理了。”
“原来当律师还有这种风险啊,太可怕了。”彩心咋舌道:“怎么没去医院处理伤口?”
“早上有场官司,没时间去医院,只简单的止血便去开庭了。”
陶陶皱眉。“那官司结束后呢?有时间去买便当来这却不去医院包扎?”
骆原城笑了笑。“我见伤痕并不深,也凝血了,就懒得去包扎了,情愿来这里讨杯咖啡喝,说不定这样好得比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