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贝勒的心好痛。」毓谨捂着心口,叹了口气。
「心?」御医听了,赶紧再把一次脉,不敢马虎。「这……」怎么也找不到心痛的原因。
依汗轻咳一声,示意御医到一旁说话去。「贝勒爷和福晋吵架了,所以多半只是心病。」
「原来如此。」他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不过御医最后还是开了药方子,然后回宫跟皇上覆命去了。
「贝勒爷要不要吃点东西,这样才能快点恢复元气。」依汗送御医走后,端了午膳进来劝道。
「我吃不下……」他幽幽一叹。
「呃……原谅属下多嘴,贝勒爷多哄哄福晋,福晋开心,自然就回来了。」依汗在旁边看了都难过。
毓谨越想越闷。「我只是想假装气她一下,她可以先顺着我,那我就会说不生气了,偏偏那女人就是不肯这么做。」
「唉!」依汗也想叹气,主子真是被女人宠坏了,是该受点教训。「贝勒爷说得对,福晋的确不该这么做。」只能假装附和。
「你说该怎么办?」毓谨一脸懊恼。他的女人跟那些庸脂俗粉不同,可是有自己的原则和脾气的,自己不该使出那种烂步数,那是行不通的,这会儿真的尝到苦头了,他真的好想念璇雅,想得他根本无法安心养伤。「她会不会就不回来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就躺不住了。
「贝勒爷不能起来,御医说再乱动,伤口会更难愈合。」依汗看着主子的脸色,不禁有些同情。「贝勒爷何不先跟福晋道歉。」
听了,毓谨只是哼了哼。「这个还要你说吗?问题是……该怎么把她骗回来,才能跟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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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接近午时,璇雅坐着恭亲王府的轿子回到贝勒府。
因为依汗一早便急着来见她,说毓谨昨夜又发高烧,还不肯喝药,众人都拿他没办法,所以不得不来请她回去。璇雅一听,担心得不得了,哪还有办法继续再跟他冷战下去。
她来到两人居住的寝房,绕过屏风进了内室,就见床上的毓谨脸色苍白,虚弱无力地躺在那儿,再也气不起来。
「贝勒爷……」璇雅坐在床沿,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烫不烫,结果才刚碰到,就被一双男性臂膀紧紧地搂住,再望进毓谨那双促狭的笑眼,便知道自己上当了。
「你……你骗我!」
毓谨嘿嘿一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想咱们成亲那天,你不是也装病,还把我骗得团团转。」
「快点放手……」她不敢挣扎得太大力,就怕弄疼他的伤口。
「不放。」他乘机亲了下她的粉颊。
「你真可恶!」璇雅着恼的啐了一口,还是任由他抱着。
「我爱你!」他使出杀手鐧,这一招保证可以让两人和好。
璇雅一怔,旋即眼眶泛红。「你什么时候不说,偏挑这时间才说,别以为这样我就不生气了。」
「我爱你、我爱你……」毓谨说了一大串,惹得她又哭又笑。
「够了!」璇雅娇嗔地嚷道。
「还生气吗?」他贼恁兮兮地笑着。
「下次你再随便冤枉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毓谨吻着她含嗔带怒的嘴角。
「我就一辈子住在恭亲王府里,婆婆可是很欢迎,王爷自然也不会反对。」璇雅要让他知道,她的靠山可是很硬。
「那可不成!你是我的女人,当然得跟我住、跟我睡。」毓谨不正经的手已经开始在她的纤躯上游移。
「你这会儿受了伤,不可以乱来。」璇雅拍掉他的毛手。
「我受伤的地方又不是那里……」他可回答得理直气壮。
「总之等你的伤好,我就……随你,现在不成。」璇雅好气又好笑,不过为了让他的伤早点痊愈,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得逞。
「那恐怕还要等个十天半个月。」他像个正在闹别扭的孩子。
「你就先忍一忍。」璇雅柔声哄道。「不然伤口愈合的状况不好,我看了好难受、好心疼。」
毓谨被这温言软语一哄,心头也舒坦多了。「好吧,那你也要保证不再随便扔下我走掉。」
「我才舍不得扔下你……」她赏他一个吻。
毓谨连忙张嘴衔住,密密地吻着,心爱的女人主动献吻,享受都来不及,其他的事就先别去想。
「在我的伤完全好之前,你每天都要这样亲我。」他乘机索讨,既然不能做想做的事,就勉强用亲吻凑合一下。
「你就会得寸进尺。」她羞恼地瞪眼。
「可是我就只对你得寸进尺。」毓谨坏坏地笑说。
璇雅噗哧一笑。「贝勒爷这句话我可得牢牢的记在心里。」她知道他不是随便说说,而是承诺。
「这还用说,当然要记住。」他可是认真的。
于是,就在璇雅的悉心照料之下,毓谨的伤口也好得特别快,才不过四、五天,就能在府里走动了。
这天午后,格日勒总算拨冗来探病,两人走在园子里,他打量一眼毓谨春风满面的神态,也放心许多。
「看你这模样可不像个受伤的病人,我这趟是白来了。」
毓谨笑睇一眼身边的邪魅男子。「有心爱的女人在身边照顾,我的伤自然好得快了,看到你来,心情也更开心,可惜空一道长到现在连半个字都不肯说,也不吃东西,看来他是有意寻死。」
「我当然不会让他就这么死了,他可是还有利用价值。」格日勒冷笑一声。「再说,昨日尼满已经进宫面圣,跟皇上说要告老还乡,也缴还了议政权。」
听完,毓谨先是惊讶,接着便明白了。「我懂了,他是怕落得跟穆都哩一样被抄了家,与其那样,还不如先保命还有财产再说,真不知道该说他狡猾还是窝囊,就这么想溜了。」
格日勒把玩着拇指上的和阗玉扳指,眼底透着冷酷的笑意。「我可不能让他就这么全身而退,回东北享福去,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那就从苏州知府身上下手,尼满和日月会暗中往来的事他可全都知道,这会儿还关在知府衙门的大牢里,我可以派人把他押进京来审问,不怕他不招。」毓谨走得有点累了,在凉亭内的石椅上坐下。
他颔了下首。「就这么办,你快点把伤养好吧。」格日勒说得简单,却又听得出语气中饱含关切之情。「我先回去了。」
待格日勒走后,毓谨独自坐在石椅上沈思,想着跟日月会的帐还没算,再说他做事也不喜欢半途而废,或许过一阵子得再去一趟苏州。
「你在想什么?」璇雅让总管送格日勒出去,然后来到花园。「是坏消息吗?」她以为做了这么多努力,还是无法扳倒尼满。
毓谨微微一笑。「不算是,只是还不够满意。」
「你在外头也待了好一会儿,现在就跟我回房躺着。」她伸手扶他,毓谨顺势整个人都靠向她。
「福晋说什么,我都听。」
「这样才乖。」璇雅嗔笑。
「当我是小孩子。」他揽住她的纤腰,笑得邪恶。「你看我精神已经好多了,咱们今晚可以来试试。」
「才不过几天,不要太逞强了。」她笑睐他一眼。
「只要姿势做对,让我不用太费力,就绝对没有问题的。」毓谨在她耳畔哄诱着,告诉她可以怎么做,就希望璇雅能点个头。
「真的没有问题?」
「绝对没有问题。」毓谨目光熠熠。
「是吗?」璇雅状似不经心的往他的伤口按去,马上痛得他龇牙咧嘴。「你瞧,还很痛对不对?我看还是再过一阵子比较妥当。」
他疼到想发笑。「好,现在就先放你一马,等我的伤好了,你就知道本贝勒有多会记恨。」
「是,贝勒爷,我会等着。」她爱娇地笑说。
第九章
又过了将近十日——
今天终于可以让毓谨得偿所愿了。
「现在是大白天……」璇雅在他密密的亲吻中找到空隙说话,红着小脸嗔嚷:「我待会儿有事要出去……伊尔猛罕贝勒的福晋要请……请我到府里做客……我一直很想见她一面……」可是身上的男人用灼热的身躯压着她,让她也全身发烫,无法思考。
毓谨哪肯就这么放她走,大掌已经解去璇雅身上的长袍,唇舌在她的锁骨和肩头上又啃又咬。「以后多得是机会,改天再去……」
「会疼……」她攒眉嗔道。
他又亲了亲被咬出齿痕的肌肤,低笑两声。「谁教你让我忍这么久,福晋今晚可别想睡觉……」
「你的伤好不容易才好……」璇雅因他的话而娇颤。
「就是因为好不容易才好,所以得把这阵子的分全都补回来。」毓谨将头埋进她丰盈的胸前,尽情的享用眼前的『美食』。
叩、叩——
「启禀贝勒爷……」这回是依汗被推了出来,这个时辰,两位主子关在房里还会有什么事,但又不得不打扰。
璇雅在迷乱中还是听到了声音,推了推他说:「可能是有要紧的事……」
「别管他!」这个时候要男人打住,可比死还要痛苦。
她娇喘一声,抵在腿间的火热教璇雅屏息。
「奉太皇太后口谕,宣福晋立刻进宫……」外头的依汗只好又大着胆子,提高嗓门说话。
话一传进璇雅的耳里,立刻用力地推开身上的男人,毓谨一个不防,哇地一声,滚下了炕。
「太皇太后要见我?」她嘴里喃着,已经开始把刚脱下的衣物又穿回去,心想太皇太后会突然召她进宫,八成是有什么急事。
毓谨无力地躺在地上,俊脸上的表情好不哀怨。「这会儿连太皇太后也要来跟我抢人,本贝勒真可怜……」
「你怎么还躺在地上?快点起来。」璇雅穿戴整齐之后,这才把心思放回毓谨身上,蹲下来将他从地上搀起。「我得马上进宫,没事的话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你还爱我吗?」他像个怨妇般的倚在她的胸前。
「我当然爱你。」璇雅见了他的表情,实在很想笑。
「只爱我一个?」
「当然只爱你一个。」璇雅用力颔了下螓首。
「那你要早去早回。」毓谨吸了吸气,叮咛着。
「好,你乖乖地在家等我。」她不禁失笑,这会儿角色是不是颠倒过来了。
「嗯。」他好像变成深闺怨夫了。
待璇雅出门之后,毓谨只好一脸无奈的找别的事来打发时间,因为这阵子都在养伤,格日勒他们把事情都揽了去,所以过得还满清闲的。
毓谨找了上任不久的总管过来陪他下棋,才知道遇上下棋高手,连下了几盘,有输有赢,时间也过得很快,当他注意到天色时已经是酉时了。
「怪了,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他觉得奇怪,心想太皇太后究竟有什么急事,要把璇雅留到这么晚还不放人。
他左思右想,就是想不出原因,心想那么晚了,也不便差人去问,看来今晚要与璇雅共度良宵的计划只得被迫取消了。
毓谨在炕上翻来覆去了一整夜,决定天亮就进宫一趟,就算是太皇太后也不能跟他抢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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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当宫女们知道毓谨贝勒来了,尽管他已经有了嫡福晋,不过还是满怀希望,就盼有朝一日能被他看上,得以占了个侧福晋的缺。
「贝勒爷吉祥!」
那些宫女个个笑得花枝乱颤,就看谁能先吸引毓谨的目光,若是以前,他铁定会纡尊降贵地停下脚步,和她们说上几句话,逗得她们格格娇笑,可是这会儿却只是笔直地走过,像是根本没看到她们。
「贝勒爷是不是病了?」
「听说他前阵子受了伤,大概身子还不太舒服?」
「一定是这样……」她们说什么也不相信一向自命风流潇洒、喜爱女人的毓谨贝勒会转了性,绝对不可能。
而毓谨也确实没注意到她们妆扮得有多花枝招展,只想着马上去跟太皇太后要人,在得到允许之后,他进入寝殿请安。
「毓谨来给老祖宗请安。」他绽出俊美的笑脸,甩下箭袖,上前见礼。「毓谨可是想念老祖宗想念得紧,无奈受了点小伤,连门都出不了,这会儿才刚好,就赶紧来给老祖宗瞧瞧了。」
太皇太后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坐在华丽的座椅上,语带责备地数落着。「什么小伤?我听说还差点送了命,你这小子真是不小心,可把一干子的人都吓坏了,还不快点起来。」
「毓谨知错,老祖宗尽管责罚。」毓谨谄媚地来到她身边,帮太皇太后槌着肩,要让她消消气。
瞅着毓谨那副懂得讨好,又嘴甜,让人委实气不出来的模样,太皇太后老眼一瞪,可不想老是拿他没辙,非得吓吓他不可。
「得了,你大哥都已经惩罚过了,我就原谅你这次。」他们这对兄弟能够和好才是最重要的。
毓谨乾笑一声。「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老祖宗。」那一架大概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虽然和大哥的关系有比过去好一点,不过毓谨还是希望有机会能赢过大哥。
「那是当然。」她接过宫女呈上的人参茶,啜了一口。「你这么一大早跑来请安,是真的想念我,还是为了你那福晋?」
他涎着笑脸,说起谎来都不会脸红。「当然是来看老祖宗了,没有老祖宗就没有今天的毓谨,为了老祖宗,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眼皮也不会眨一下,毓谨很懂得什么叫感恩图报。」
「这么肉麻的话听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只有你这小子说得出口。」太皇太后嘴里骂着,可是心里还是很受用,即便只是在哄她也听得舒服。「不过说正经的,我打算留璇雅再住个几天。」
听了,毓谨忙不迭地接腔。「老祖宗要是想念璇雅的话,毓谨可以每天带她进宫请安,也不必非把她留在这儿不可。」开什么玩笑,那他这几天不就真的要独守空闺了。
「怎么?我要璇雅留下来住几天,难道也不成吗?」太皇太后状似不经心地瞥了毓谨一眼,也看得出他对璇雅的在意,看来这小子真的动心了,不过这样还是不够,想当初自己可是恩威并施之下才让他娶了璇雅,还是得想个法子整整这个不知感激的小子,让他得到一点教训。
「当然不是了。」他有些急了,心想这太皇太后都把璇雅指给他了,怎么这会儿舍不得,硬要把人留下来。
她不等毓谨把话说完,再度开口。「记得几个月前,我决定把璇雅指给你,你还答应得不情不愿,娶得勉为其难,或许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想把这么好的丫头留给自己人,反而误了璇雅的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