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莫水悠一阵哑口。
是啊,这些日子以来,她确实瞧见他随身所带的兵器是钢刀,而当初那两个恶人要爹打造的却是长剑。
难道……真的是误会?
「可是,今日你们的对话提及他两个月前受你所托去办一件事,对方却顽固不肯答应,这你又该怎么解释?」
南宫烈一怔,总算明白她的误会从何而来了。
「我要他办的事情,其实跟我爹有关……」南宫烈将他爹要他暗中调查的事情,以及江杰和萧天行的关联说了一遍。
听完了他的说明之后,莫水悠心中惊愕极了。
原来,江杰是要找他买马,而他则要江杰促成他与「买主」见面,对方却迟迟没有答应?
「可是……你亲口承认自己渴望拥有我爹所铸的兵器……还说就算黄金百两也不可得,而黄金百两,正是当初那两名恶人提出的报偿啊!」
南宫烈叹了口气,说道:「凡是练武之人,只怕没人不想要拥有你爹所铸的兵器,那是任何习武之人心中的稀世珍品。但是心中渴望是一回事,并不是真的非得拥有不可呀!至于你爹的名气与规矩早已天下皆知,自然是黄金百两也没法儿收买他呀!」
「这……」莫水悠咬了咬唇,心绪陷入极度的纷乱。
见她一脸茫然无措,像是不知道该相信什么才好,南宫烈不由得再度发出一声叹息。
「悠儿,难道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我在你的心里,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残杀无辜的人吗?」
他的神情和语气都透露出他心中的受伤与挫败,那让莫水悠的一颗心狠狠揪紧,泪水也不禁在眼眶中打转。
「我就是难以相信,所以才会这么痛苦挣扎……我很想相信你,可是……可是……我……」
见她一脸痛苦难过,南宫烈彷佛也能感受到她内心所受的折磨与煎熬,不忍再对她有半分责怪。
他心软又心疼地轻抚着她的脸,说道:「我今日与江杰的对话,确实很容易误导了你,让你产生误会,这也怪不得你。我南宫烈在此发誓,倘若刚才我所言有半句虚假,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第6章(2)
听见他毫不犹豫地发下毒誓,莫水悠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地涌出,心中残存的一丝不确定霎时烟消云散。
她相信他!天知道她多愿意相信他!
幸好事情的真相并非她原先以为的,幸好她刚才的刺杀没有得手,否则……否则……她简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对不起……」她哽咽地道歉。
「别再自责了,这些日子你所受的苦也够多了。既然那江杰是杀害你爹娘的凶手,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替你爹娘报仇的。」
南宫烈认真地承诺,逼出了她更多的泪水。
莫水悠的心里既愧疚又难过,还有着更多的感动。
她不仅误会了他,还意图刺杀他,而他不但对她没有半句责怪,还反过来安慰她,甚至承诺要帮她替爹娘报仇。
他对她的情意是这般的真切,而她回报的却是不信任与伤害……
「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了,悠儿,别说了。」
南宫烈捧着她泪湿的小脸,心疼地为她拭去泪水。
见她仍不断地掉泪,他低下头,轻轻吻去了那一颗颗豆大般的泪水,最后顺着她颊上的泪痕,吻上了她的唇。
莫水悠闭上眼睫,不仅毫不抗拒他的亲吻,还情不自禁地回应。
自从误会他是指使那两名恶人的罪魁祸首之后,她就不断告诉自己不能爱上他,而先前拚命压抑的情感,这会儿全都一涌而出,在她的胸口激烈澎湃着。
她忍不住激切地回应他的吻,纤细的双臂甚至主动攀上了他的颈项,渴望与他贴得更近一些。
她甜蜜的回应,让南宫烈的热血沸腾,情不自禁地吻得愈来愈狂野,而孤男寡女在床榻上缠绵地拥吻,显然不是个好主意。
随着这个不断加温的亲吻,炽烈的情欲之火也随即在南宫烈的体内窜起,一发不可收拾。
心爱的人儿就在身下,心悦诚服地承受他的吻,甚至还热情地回应,这对一个男人而言简直是最销魂的折磨。
「悠儿,快推开我,或把我踹下床去……」南宫烈嗓音喑哑地说,炽烈的欲望让他快克制不住了。
「为什么?」莫水悠轻喘着气,困惑地问。她被吻得意乱情迷,脑子几乎没法儿好好地思考。
「因为我怕我会停不下来。」
「停……为什么要停下来?我不想要你停下来呀!」莫水悠脱口说道,甚至像怕他会退开似的,双臂又更加搂紧了他。
听了她的回答,南宫烈在心底申吟了声,她纯真的回答与反应,简直像是在火上加油一般,让他的欲望更加高涨了。
「因为,我想要你。」他坦白承认,腰身轻轻一挺,让她确实感受到他早已硬烫如烙铁的欲望。
感觉到腿间那灼热的硬物,莫水悠的俏脸霎时胀得通红。
虽然她对于男女之事仍懵懵懂懂,不太明白他口中的「要她」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腿间那充满威胁性的压迫感,让她感到羞怯、心慌极了,但心底却同时升起了一丝带着紧张的期待……
她不想要他离开,她想要他继续抱着她。
「我不要你离开我,我要你在我身边。」她压抑着羞怯,轻声说道。
她这番话,瞬间击溃了南宫烈最后一丝自制。
他不再有任何的迟疑,火热的吻再度覆上,大掌也开始隔着衣裳游移在她曼妙的同体上,并在她发出难耐吟喘的时候,轻轻褪去了她的衣裳。
一丝不挂的同体,美得不可思议,让南宫烈体内的欲火更炽,开始以唇舌与大掌探索她每一寸细致柔嫩的肌肤,挑起她难耐的吟喘。
当火热的欲望已如弦上的箭矢之时,他的黑眸紧紧锁住她那双情欲氤氲的美眸。
「悠儿,怕吗?」
「不怕,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的。」莫水悠信任地望着他。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不过,一开始可能会有些疼……」
疼?
莫水悠的心底升起一丝疑惑,不懂为什么会疼?但是看着他眼中的忧虑,知道他是真心担忧她,那让她的心里涨满了感动。
「我不怕,就算真会疼,我也会忍耐的。」
「我的好悠儿。」南宫烈感动地紧搂着她,腰身一挺,将她占为己有,并低头吻去了她痛楚的呼喊。
他按捺住欲望,怜惜地等待她度过初时的疼痛,直到她紧绷的娇胴逐渐放松,双臂也再度搂上了他的颈项,他才不再有任何的顾忌,带着她一同领略情欲颠狂的销魂滋味……
★★★
隔日上午,莫水悠睡得比平时还要沈,直到都已日上三竿了,才逐渐从睡梦中转醒。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浑身乏力的感觉让她的唇间逸出一声申吟,而她在被窝中轻轻翻了身,双腿立刻传来一阵酸疼,让她不禁蹙起了眉心。
愣怔了一会儿之后,昨夜的画面蓦地涌进脑海,那不仅让她瞬间清醒,也让她的俏脸泛起了红晕。
她伸手抚着自己发热的双颊,要自己别去回想那些羞人的情景,可偏偏那一幕幕销魂的画面却不断地在她的脑中重现。
白皙的脸蛋霎时红烫似火,但在她感到极度羞涩的同时,一丝甜蜜喜悦也荡漾在心底……
她的目光环顾整间寝房,没瞧见南宫烈的身影,却瞥见了窗外的天色。
「呀,都已经这时候了!」
莫水悠赶紧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身上那袭锦被因而滑落,露出她不着片缕的雪白同体。
在那一身细致柔嫩的肌肤上,散布着些许激情的红痕,那是昨夜南宫烈在她身上留下的。
瞅着自个儿身上的淡淡红痕,回想起南宫烈昨夜是如何激烈、狂野地爱她,莫水悠不禁再度羞红了脸。
她赶紧下床穿好了衣裳,想要前去找南宫烈。
昨夜欢爱之中,她的脑中曾经闪过要将她和荆御风之间的事情告诉他,但是那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在他火热的亲吻与爱抚之下,她的思绪很快就陷入一片混乱,什么都忘了,也什么都没法儿思考。
可是,她不想再拖延下去了,眼看一个月的期限就快到了,她得赶紧将一切告诉他才行。
他待她是这般的情真意切,她绝对不能允许自己有可能会成为荆御风用来伤害他的一枚棋子!
就在莫水悠下定决心之时,房门突然传来了一阵轻敲声,那让她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会是他吗?
「小姐,醒了吗?」月儿在门外轻声问着。
没听见期待中的低沉嗓音,莫水悠的心里涌上一阵失望,这才察觉自己有多么渴望时时刻刻见到他。
「已经醒了,进来吧。」
「是。」
月儿轻轻推开房门,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暧昧的笑意。
见莫水悠的神情有些羞窘不自在,月儿忍不住笑道:「小姐,恭喜了,月儿在『烈云山庄』待了这么久,可从不曾见过庄主这么在意、呵护过哪位姑娘呢!今儿个一早月儿要到房里来服侍小姐的时候,是庄主前来开门的,庄主还特别叮咛月儿让小姐多睡一会儿,别扰了小姐的休息呢!」
嗄?这么说来,月儿很清楚昨夜南宫烈是在她的房里度过,肯定也不难猜出他们做了什么「好事」?
莫水悠窘得脸儿发烫,连耳根都泛红了。
月儿见她一副羞得不知所措的模样,没敢再多说些什么,动手帮她梳妆打扮,而过了一会儿,南宫烈来了。
他伫立在房门口,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莫水悠。
一看见他,月儿恭敬地行礼之后,便很识相地离开了。
南宫烈走进房里,来到莫水悠的身旁,关心地问:「身子还好吗?昨夜有没有将你累坏了?」
听他提起昨夜的事,莫水悠羞得不敢看他,轻轻摇了摇低垂的螓首,而她羞涩的模样和脸上美丽的绯红,让她显得更加娇媚诱人。
南宫烈情不自禁地搂住她,低头给了她一记温存的深吻,一尝到她甜蜜的滋味,想要她的欲望再度窜起,但是他很努力克制住。
昨夜才初尝云雨,她娇弱的身子需要更多的休息。
「悠儿,今儿个一早,我接获通报,我的手下已顺利取得了萧天行勾结蛮人的书信,有了物证,只要呈上朝廷,不怕没法儿将那家伙定罪。半个多时辰之前,我已派了人去约江杰过来,等会儿他应该就会到了。」
莫水悠怔了怔,美眸透着一丝困惑,不明白萧天行勾结蛮人之事与那名恶人之间有什么关联?
「悠儿,我说过会帮你报仇的。」南宫烈解释道:「既然知道他就是杀害你爹娘的凶手,又岂能任他逍遥法外?我一定会让他接受王法的制裁,同时也要问出幕后的主使者。倘若我猜得没错,那个人应该就是萧天行。」
南宫烈积极的行动让莫水悠感动极了,同时也让她再度肯定自己不该再继续瞒着她与荆御风之间的约定。
她抬起头,一脸认真地望着他,说道:「有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
「什么事?」南宫烈问道。
「其实,当初我——」
就在莫水悠打算将一切全告诉他的时候,一名仆人突然匆匆前来禀告,打断了她的话。
「启禀庄主,江公子来了,这会儿已在大厅候着了。」
「好,我这就过去。」
南宫烈的神情一敛,对莫水悠说道:「悠儿,有什么话等晚一点再说吧!咱们先去对付江杰那个家伙。等会儿你先躲在大厅外头,我让你进来的时候再进来,知道吗?」
「我知道了。」莫水悠点了点头。
眼前没什么事情比替她爹娘报仇还重要,至于她和荆御风之间的一切,就迟些时候再说吧!
第7章(1)
南宫烈带着莫水悠走向大厅,在确认她已小心躲藏在门外不会被察觉之处后,他才大步走了进去。
江杰一看到他,立刻堆起了满脸的笑容。
「庄主一早叫在下过来,不知有何事情吩咐?」
这南宫烈的出手极为大方,先前要他促成与马匹买主的会面时,就已先给了他一笔酬劳。
这会儿,说不定南宫烈又有其他事情要吩咐他去办。既然有机会赚进白花花的银子,他自然不会笨得往外推喽!
「我确实有事情要找你。」南宫烈说道。
「什么事情?庄主尽管吩咐一声,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江杰涎着笑说道。
「赴汤蹈火倒是不必了,我只是要问你一件事情。」
「庄主请问,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真能这样,那是最好不过。」南宫烈望着他,问道:「我问你,是谁指使你去杀害『铸剑神匠』,抢夺铸剑秘笈的?」
江杰闻言一僵,怎么也没料到南宫烈会问起这件事。
他虽然心惊不已,却仍装傻地反问:「庄主在说什么呀?『铸剑神匠』之死,怎么跟我有关呢?」
「有人瞧见,是你和另外一人联手杀害了『铸剑神匠』夫妇。」
听见竟有目击证人,江杰的表情又更不自在了几分,但他可没蠢得三两句话就招认了一切。
「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那个人看错了,再不然就是恶意栽赃!我绝对是冤枉的呀!」
「那人绝不可能胡乱栽赃,至于幕后的主使者,你就算不说,我也已经查出来了,就是邪教的教主萧天行!」
听南宫烈用十分笃定的语气说出萧天行的名字,江杰一脸错愕地脱口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见南宫烈的黑眸掠过一丝精光,江杰这才惊觉自己说溜了嘴,但狡猾的他很快地又继续装傻。
「我……我的意思是……我确实曾听闻邪教教主萧天行想要得到『铸剑神匠』打造的宝剑,但是那跟我绝对没有任何干系!就算萧天行真的派人杀害了『铸剑神匠』,那也绝对不是我!」江杰撇得一干二净,甚至说道:「再不然,庄主大可以将那人找来对质,肯定是对方看错了!」
当初他和另一个同伙痛下杀手时,周遭并没有闲杂人等在场,又怎么会冒出目击证人来?
「你想要对质,当然没有问题。」南宫烈开口对门外说道:「悠儿,你可以进来了。」
听见他的叫唤,莫水悠走了进来。
一看见她,江杰瞪大了眼,惊愕地指着她。「你……你不是跳下山崖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见她跳下山崖之后,他与同伙并没有死心,打算找出她的尸首,搜出铸剑秘笈来。
然而,当他们下到山崖底下时,却赫然发现那里竟是「绝命谷」。
素闻「阎王」荆御风拥有顶尖的医术,即便对方伤重得剩下一口气,也有法子救得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