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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把命拼(下)  第2页    作者:蔡小雀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她虽然活似被重重掴了一巴掌,可相较之下,被逼移交掌宫权力的窦香君,可是面子和里子全没了。

  思及此,珍妃气愤扭曲的脸庞总算恢复了些许,哈哈大笑了起来。

  “该!让她成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装高贵,不过就是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臭婊子!”珍妃口无遮拦极尽辱骂之能事,好似这样就能将近日受挫的种种恶气一扫而空。

  躲在一旁,唯恐被主子怒气波及的侍女们面面相觑,却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娘娘痛骂贵妃出气,总比将怒火发泄在她们身上的好。

  “来人。”珍妃突然唤道。

  “奴在。”侍女忙上前。

  “去找风贵姬,叫她来见本宫。”珍妃神情傲慢道,“告诉她,本宫让她效劳的机会到了,让她自个儿好好把握,别到这当头还选错边站了。”

  “诺。”侍女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问道:“回、回娘娘,可是咱们珍珠殿现在禁足,无令不得擅自出入”

  “连这点子事都做不好,本宫要你们这些废物何用?”珍妃大怒,涂着鲜红蔻丹的纤指重重甩刮过侍女的脸,登时留下五道红指印。“蠢货!大门出不去,你便是钻狗洞也得给本宫把话传出去,否则本宫就命人活剥了你的皮!”

  “诺,诺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就在这云香殿和珍珠殿吵吵闹闹不得安宁的当儿,紫鸢院那里却是喜气洋洋的,服侍韵贵人的侍女们个个眉开眼笑,忙替自家主子准备香花沐浴,精挑最美的衣裳和头面,务必让大君今夜宠幸得心满意畅,龙心大悦。

  入夜。

  慕容犷膝坐在长案前,对着满案的锦帛落笔疾飞,英俊脸庞透着一抹严峻之色。

  黑子垂手侍立在一旁,看着黄金更漏显示出的时辰,心下陷入两难。

  今儿午后时分,主子还兴致勃勃的说要召幸韵贵人,可现在都用过晚膳了,也没见他大爷有半分要起身的动静。身为尽忠职守的内侍大监,黑子总不能把韵贵人叫到这御书房来吧?

  可大君龙体不爽,事关国家社稷,不得轻忽小觑啊!

  “咳,那个,禀大君……”黑子陪笑开口。

  “嗯?”他微抬起脸,冷厉眸光一闪。

  黑子背脊一寒,只觉冷意从脚底板凉了上来。“呃,禀、禀大君,韵贵人已在紫鸢院候着了。”

  “谁?”慕容犷满心还陷在方才锦帛中所书,关于远城牛马疑似得瘟疫一事,神色有些严峻,表情自然难看。

  黑子心一惊,当场就有自行掌嘴的冲动——他干啥那么多事啊?

  “就、就是您今晚宣召待幸的韵贵人哪!”

  “喔。”

  “……”

  喔?喔是啥子意思?请恕奴下不明白啊啊啊!

  黑子都快哭了。

  慕容犷神色如常,应了声后便低下头,下笔如飞的批示,谕令远城诸官员严慎料理此事,京城会派弼马司和善兽院医令数名速往远城协治。

  喔,哦……主子这是因公忘私,重江山而忘美人,废寝而勤于国事的意思啊!

  黑子眨了眨眼,自以为恍然,便不再开口了。

  半晌后,慕容犷停了笔,略略舒展下筋骨,高大矫健的身躯就算在这般慵懒从容的动作下,依然显得说不出的优雅迷人。

  “走吧。”他终于起身。

  “唉?”

  他冷冷睨了黑子一眼。“不是紫鸢院侍寝吗?”

  “呃,诺诺诺。”黑子忙抹冷汗,真心跟不上大君节奏啊!

  可龙驾还未出殿门,就见到风贵姬在侍女提灯领路下,匆匆而至。

  “爱妃急匆匆的来见孤,有事?”慕容犷双手负在身后,颀长身形在月光下更加透着邪魅的男人味儿。

  纵是向来饱读诗书清冷自持的风贵姬也不禁心儿一跳,双颊涌现娇羞酡色,有一刹那的慌乱忐忑,好不容易才平复了心绪。

  “大君,请恕臣妾冒昧前来扰您要事,可适才珍珠殿来报,说珍妃姊姊病了,口口声声念着您,连太医也不得近身诊治,臣妾生怕拖延误事,不敢自专,只得来求大君裁示。”风贵姬小心翼翼说完,低叹一声。“珍妃姊姊这是心病,非药石能医的。”

  慕容犷面无表情,深邃眸光幽晦难明。

  “大君?”风贵姬见他久久不语,心也有些不稳了。

  “她这是骄病,都是给闲的。”他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笑意,随即伸手扶起她,眼神柔和。“爱妃受累了。”

  风贵姬秀丽清雅的脸庞霞色更盛,强抑下心头小鹿乱撞,一派端庄娴柔的浅笑道:“臣妾能力不足,唯夙夜匪懈兢兢业业,勉力而为,只望能不讨后宫众姊妹的嫌也就是了。”

  慕容犷眸底掠过一丝厌色,笑容也冷了几分。

  虽然他自己心思诡谲深沉,平生却最不喜两面做派之人,明明是得了好处,偏偏还要做出勉为其难状。

  孤不想给的,由不得人抢,孤若想给,也由不得人不识好歹。

  “都是孤的不是,给爱妃找麻烦了。”他浓眉微挑,虽然在笑,风贵姬却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不,不是的,臣妾万万不是这个意思。”风贵姬脸色都白了。

  “莫慌。”他笑着拍了拍她发凉的玉手。“孤还没有怪你,爱妃怎么就自个儿吓起自个儿来了?”

  “还”没有怪罪,却不是不怪罪……

  风贵姬心突突剧跳,勉强定了定神,神情越发谨慎恭顺。“臣妾今日屡屡失言,请大君责罚,引以后宫为诫。”

  不愧是风太宰教养出来的名门千金,是个懂分寸的。

  慕容犷面色微霁,那无所不在的沉沉威严也稍敛,风贵姬终于得以喘口气,可掌心已湿透了一把冷汗。

  “敢问大君,那珍妃姊姊那儿——”她有些迟疑。

  “既然病了,就叫她好好在珍珠殿里静一静心,”他似笑非笑的开口,眸光冰冷。“让太医去诊治,若是不想治孤记得她东藩老家的汤泉极好,最适合修身养性了。”

  风贵姬岂会听不出他话里话外的警告?

  “诺,臣妾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略显慌张地低下头,却掩不住嘴角那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珍妃姊姊,你这算不算搬石头砸自个儿的脚呢?

  最后慕容犷依然故我,风流潇洒地扬长而去。

  经过这一夜后,紫鸢院的韵贵人是红了,却也从此跟珍妃的梁子结大了。

  而如意殿中的孟弱却是好吃好睡,起床后还喝了一大碗药汤也面不改色。

  “主子,您您别难过,待您身子好了,必是更加荣宠万分,那些什么贵人什么美人的,哪里还能入了大君的眼?”儒女生怕她伤心,忙安慰道。

  “傻儒女。”她嫣然一笑。

  后宫嫔妃原是一个个直勾勾怨毒地盯着她,现在有人“自愿”跳出来帮她挡仇恨,她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她越“委屈”,慕容犷自然会越心疼她的。

  第2章(1)

  黄帝问曰:人生而病癫疾者,安所得之?岐伯对曰:此得之在母腹中时,其母数有大惊,气上而不下,精气并居,故令子发为癫疾。病在诸阳脉,且寒且热,诸分且寒且热,名曰狂。刺之虚脉,视分尽热,病已止。病初发,岁一发不治,月一发不治,月四五发,名曰癫疾。

  晋  皇甫谧《针灸曱乙经  阳厥大惊发狂痫》

  慕容犷连续两晚都歇在了紫鸢院,虽说在宠幸韵贵人时,心里总有些空空落落,好似还有处什么怎么填也填不满,不过好歹高张的男xing/yu望总算是稍稍舒散畅快了些。

  隔日午后,见朝中无大事,他又习惯性到如意殿“监督”孟弱进午膳,因着想给小人儿一个惊喜,也就阻止了外殿宫人们的见礼,蹑手蹑脚地悄然而入。

  不知怎的,当见到那个娇小的人儿孤独地坐在窗边,对着外头发呆,神情有说不出的凄清寥落,他竟莫名地心虚忐忑起来,好似自己做下了桩对不起她的错事。

  虽然明明好像他也没做错什么呀?

  他僵顿在内殿的屏风处,一时也不知该进去还是该后退。

  内殿的儒女瞥见他,正开口欲喊,却被他挥手止住了,只得乖觉地默默退下。

  慕容犷放轻了脚步,悄悄走近她。

  “儒女,不用传膳了。”孟弱背对着他,听见轻微脚步声,原是疲惫垮下的清瘦身躯又强自挺直,轻声道,“若大君问起便说,便说本宫午膳传得早,已然吃过了。”

  他心一抽疼,脸庞沉了沉,疾步上前,在她榻畔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孟弱错愕地回过头来,脸上掠过一抹惊惶之色,结结巴巴的开口,“大、大君?”

  “为什么不吃饭?”他见她气色憔悴,长长睫毛也掩不住眼下的暗青色,胸口蓦地又酸又涩,绞痛得紧,却也忍不住火气窜升了起来。“孤成日担心你身子养不好,三天两头命太医想方设法,为的就是让你早些康健起来,谁知你偏偏糟蹋自己……呃,你、你别哭啊,孤没有骂你的意思,孤只是孤是心疼你,莫哭了,好了好了,是孤坏,孤嗓门太大了,吓着孤的小乖乖了。”

  她痴痴望着他,默默流着无声的泪水,吓得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犷手足无措,都快语无伦次了。

  他被她的眼泪搅得心都拧成了一团,小心翼翼地轻拭着她雪白剔透如玉的脸颊,胸口沉甸甸的,只觉呼吸都不顺了。

  “阿弱想你。”她直直地凝望着他,眼也不眨,声音很低很轻,带着一丝哽咽和不安。“可阿弱不能霸着你啊……”

  刹那间,慕容犷的心都要碎了。

  他一把牢牢将她拥进怀里,强壮有力的臂弯像是要把她紧紧箍进自己身躯里。

  “傻阿弱,孤的小娇娇儿,你既想着孤,怎么不直接跟孤说呢?若是孤知道便早早来陪你了。”

  她偎在他温暖的怀里,嗅闻着那浓浓男人味的蛊惑气息,眸底讽刺一闪而逝。

  珍妃前例殷鉴不远,她信他便是蠢蛋。

  这个男人,可是最厌烦着女人自作多情、纠缠不休了。

  孟弱轻轻地推开他,长长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泪珠,声音低微道:“她们暗地里都说我说阿弱身子不好,无法承宠,阿弱也知道不该叫您夜夜陪着我……可阿弱就是心里难受。”

  慕容犷见她愧疚自责的可怜模样儿,双颊因为提到了“承宠”的羞臊之言而浮起绝艳的诱人红霞,顿时心神一荡,神魂颠倒得有些管不住自己。

  “孤……咳,其实是最想小乖乖承宠的。”他那张俊美脸庞阵阵发烫,紧挨着她的精实身躯紧绷僵硬,劲瘦腰际下方玄色缎面大袍底下有个物事正肿胀勃/发,顶得锦缎袍面撑出了一大高高长物形状来,他心间胯/下皆是沸腾烧滚得厉害,偏偏一动也不敢动。

  可怜的傻乖乖还不知道“承宠”是怎么回事儿,竟以为只是躺着陪睡吗?

  那若是他现在就兽性大发压倒了她,也不知会把她吓成什么样儿了。

  ——到底吃还是不吃,慕容犷霎时陷入天人交战的两难里了。

  “大君不恼阿弱善妒吗?”她抬起一张泪汪汪的小脸望着他,浑然不知身边的年轻帝王已然逐渐狼形兽化了。“如果阿弱想您夜夜陪、陪着您该要厌了阿弱吧?”

  慕容犷觉得自己的自制力正濒临崩溃边缘,理智上知道小人儿身子弱,许是还承受不住他,可光是想到这么娇小香软的小东西在自己身下婉转娇吟啼声饮泣,一声声求饶,喘息细碎,呜咽不绝,最后因着生受不住,春潮肆溢、娇躯抽搐地厥了过去……

  有种热热的液体缓缓流了下来。

  “大君!您、您怎么流鼻血了?”她惊慌惶急得快哭出来,匆忙间也顾不得掏手绢,一把扯过自己的袖子便撝住了他的鼻子。“快靠着臣妾,血流多了会头昏的来人,快传太医!”

  “没事,都退下!”慕容犷趁势靠在香香软软的小人儿身上,虽是尴尬又丢脸,也索性豁出去了,状似无力地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蹭着蹭着,便把脸颊蹭挨到她小巧却柔软浑圆的酥胸前,霎时鼻血流得更欢了,弱弱地道:“小乖乖,孤头晕……”

  孟弱又岂会看不出他是趁机占便宜的?心中暗骂了一句“禽兽!无赖!”,恨不得一袖子闷死他算了。只是她腹诽半天,还是得顺着情势装傻,由着他在自己胸口磨来蹭去,甚至在他嘴唇恍若不经意地轻咬她敏感的小乳豆时倒抽了口气,仍得僵着身子,假装不曾被撩起半点儿酥麻骚动滋味。

  可万万没想到她想继续装天真,身边那个大男人却越蹭越来劲儿了,痴痴缠缠间,一只修长大手忽地钻过了衣襟绣花边缘,沿着缝隙就这样溜了进去,穿过外衣、亵衣和肚兜儿,一下子便捧住了那香软浑圆的下缘!

  孟弱背脊一颤,想也不想地急急往后躲,两手紧紧捂住胸口,脸蛋涨红成了娇艳欲滴的熟透蜜桃儿。

  “大、大君您要干嘛?”

  “孤要干——”慕容犷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纵使老皮老脸还是有那么点杠不住那双水灵眸子里的羞恼控诉之色。他咽下口水,破天荒地腼眺起来,柔声解释道:“孤呃,没打算干什么呀,就是觉得小乖乖心跳得老快,想帮你揉一揉罢了。”

  孟弱嘴角抽了抽,这么拙劣的借口也好意思说出来诓人,亏他还是大燕声名赫赫、心机诡诈的慕容大君,心计都拿去对付朝政,忘了带脑子回后宫了吧?

  是她在他面前着实乔装得太成功,心智只及三岁小儿,所以他以为他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小乖乖不信孤?”反正慕容犷今日帝王的脸皮子是胡赖到底了,俊美脸庞微微歪着,竟透了一丝无辜委屈之色。

  看得她目瞪口呆。

  ——这样也行?

  “唉,还说了以后都信孤的,”他演上瘾了,迷人的凤眸眨了眨,幽怨地叹了一声,“孤以为,从今后与小阿弱永不相疑的……”

  孟弱的鸡皮疙瘩都快集体殉主了……抖了抖,暗地里恨恨咬了咬牙。

  行!姓慕容的,算你狠!

  “不是的,阿弱自然信大君。”她忙做出怯然无措的模样,眼圈儿有些泛红,低声道:“对不住,都是臣妾误会您了,是臣妾不好。”

  “嗯,往后可别再误解孤了,这是要剐孤的心啊!”他一本正经地叹息。

  还迂什么回复什么仇?赶快来道天雷劈死这绝世妖孽得了!

  孟弱佯装柔顺地被他揽入怀里时,咬牙切齿地腹绯着,就连袖子被他偷偷拿来擦鼻血也顾不得了。

  “什么?昨晚大君歇在了如意殿?”

  窦贵妃面色阴沉地盯着坐在面前的老宫嬷,绣金袖底的指尖狠狠地掐破了掌心。

  “娘娘放心,彤卷上没有录下……所以那位应该未曾承宠。”老宫嬷忙补充道。

  “未曾承宠,大君却陪睡了一夜。”窦贵妃冷笑。“柳嬷嬷,你是父亲特意送来帮本宫固宠的,当年在先帝后宫中也是打滚了十数年,如何不知这男人要了一个女人是天经地义,可倘若连根手指头都没碰,就甘心按捺情欲巴巴儿相陪过夜这事儿还不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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