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自己当时喝醉了酒,整个人头晕晕,和楚钰襄上了马车,没多久,她就逐渐失去了意识,在她醉倒时,竟然被这男人带回床上。
这表示她与他同床共枕一夜。
一股怒火陡然生起。好啊,这家伙人模人样,却吃她的豆腐?!
她气得大骂:“起来!姓楚的!快给我起来!为什么我在你床上?你居然把我带上床,你有没有对我怎样?我警告你,要是你——”
楚钰襄睁开惺忪的睡眼,半睁开眼帘,迎目所及的,是一幅好笑的画面,一只生气的白狐正对他叽叽喳喳的又跳又叫。
“你醒了啊?”他打了个哈欠。
“咕啊叽叽——喳呜嘎嘎——”
楚钰襄横躺着,单手撑腮,好笑地看着这只气呼呼的白狐,激动地挥着她的两只前足,还晃动她的尾巴,两只后足也轮流跺着,向他大声抗议。
幸亏他不只听得懂马语,也听得懂狐语。
“喔?你问我为什么把你带上床?我是好心帮你呀。”他慢条斯理地笑道。
“噗噗噗——”
“淑女不该骂粗话。”
“阿嘎、呜叽嘎、喳哇叽叽啦——”
“你太看得起我了,在下就算想占便宜,起码也找个姑娘家,而不是一只又跳又叫又好笑的狐狸。”
白狐呆住,瞪着圆圆的大眼睛,低头看看自己,狐掌、狐腿、狐肚皮。
“阿喳——”后知后觉的惊叫声。
“这不能怪我,早叫你别喝酒。”
原来她恢复成白狐了,都怪酒力作祟,让她没注意到自己已变回原形,也终于明白为何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原来是在笑她恢复原形时又跳又叫的滑稽样。
“现在你知道,为何我不能把你送回房间了吧?我是为你好,免得被人发现你是白狐变的,可是会被抓去扒皮火烤伺候。”
她狐疑地瞪他,这人这么好心?
算了,还是快念咒语,好变回人形,再来跟他好好大吵一架。
她集中精神,念了化形咒,然后,她的身子开始有了变化。
她的两只前足变成了玉嫩的手臂,狐掌转成了美若青葱的五指,两只后足也伸长了,变成一双修长白的美腿。
原本神态闲适的楚钰襄不由得一怔,带笑的嘴角也随着眼前的变化而僵住,因为小东西的双手出现了,美丽的大腿也出现了,狐脸转成了妩媚细致的五官,而她的身子也化形成凹凸有致的曲线。
腰肢,变细了。
胸脯,饱满了。
一向内敛若深海的黑眸点燃了闇火,紧盯着面前逐渐成形的曼妙胴体。
恢复成人形的她,一丝不挂。
她一头缎子般的长发披泻而下,肤白若雪,丰满的胸脯上有着粉红小巧的蓓蕾,柳一般的蛮腰,组合起来,美得令人屏息。
这不是他第一次瞧见她的胴体,也不是他第一次感到……心火沸腾。
白如霜一恢复成人形,立刻迫不及待地用人语跟他理论。
“你到底是谁?说,为什么知道我的底?”
她完全专注在吵架,一时忘了自己变回人形是一丝不挂的,青葱的食指点着他的胸膛,横眉竖眼地逼问他。
“你说话啊,刚才不是很有理吗?为什么不说了,眼睛瞪这么大干么,变哑巴了啊?”
该死的!他知道狐狸妖媚,凡人难挡,而他自命坐怀不乱、不受诱惑,但是他的眼却移不开她。
这个糊涂的小东西,连咄咄逼人都这么可爱,没注意到自己没穿衣裳就罢了,还挺起胸脯顶着他。
“你说啊!今天我一定要搞清楚,不说个明白不准你走出这个房间!”
一张小巧的嘴儿喳呼个不停,让人实在很想狠狠封住这两片诱人的唇瓣。
“咦?”
白如霜又是一怔,因为她从床榻旁的铜镜瞄到了自己不着寸缕。
她这才想起来,当她变回人形时是全身光溜溜的;人类跟畜兽不一样,要穿衣裳的,虽然她身上一丝不挂,但她没有人类女子的羞涩。
她是狐狸,虽然变成人,仍有狐性,人性的沾染有限,在媚术学成之前,她就像是初生儿那般,对男女之间复杂的情愫和情欲,需要慢慢学习和体会。
除了她要诱惑的男子之外,她不该随便在其他男人面前光着身子,因为,这不合礼教。
她想退开,可才有了动作,下一刻已被有力的手臂给拢紧了腰,胸脯更加紧密地贴上了人家的胸膛,她疑惑地抬眼,对上楚钰襄炯炯的目光。
她没挣扎,因为她整副心思被楚钰襄的神情给吸引住了。
他的脸好红,紧抿的薄唇像是在压抑什么似的,而他紧盯不放的眼神像是看到了猎物,想要吃了她,但他不可能真的吃了她呀。
她的注意力,改移到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感受到掌心下的震动。
“咦?你的心跳好快。”
她只知道下山考试的目的是要勾引岳铁剑,所以一心一意地去媚惑岳铁剑,只想着跟他交合,这样就可以达成狐仙长老饿的媚术考核,所以不会去注意其他男子。
而此刻,她却对楚钰襄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他这么盯着自己,让她心跳也莫名地加速,呆呆地望着他。
“看来,在修成媚术之前,你似乎要学的还很多。”
她听了大为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要修媚术?”
“我还知道,你来自金狐族,为了要修成狐仙,必须苦修化形术和幻术,而媚术,是你们学习与人类相处,沾染人性的机会。”
这男人竟然对金狐族如此了若指掌,因为呆愕而微张的樱桃小嘴,毫无疑问地等于在诱人采撷,而他,也不请自来,忽然低下头,探访她柔美小巧的唇瓣。
呀?
她错愕,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吻而呆掉了,她甚至没有躲,也忘了要抵抗,这冲击的感受淹没了她的思绪。
男人吻女人,是极亲密的行为,只有两情相悦时才会发生,可是楚钰襄吻了她,被他紧搂的身子升起一股她不能理解的狂热。
他移开一点距离,观察她的表情和反应,瞧见小家伙红通通的脸蛋有着不解的迷惘。
“你吻我?”
“不。”薄唇勾起弧度,带着些许磁性的低哑。“这只是亲嘴。”
“亲嘴?”
“亲嘴只是我的唇瓣碰到你的唇瓣,接下来,这才是吻。”他的唇又贴了上来,轻轻撬开她的嘴,滑入火舌,挑逗她的软嫩。
她从未与人类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经验,狐仙长老曾说,人类的亲吻,是很迷人的,会让身子发热、心跳加速,脑袋瓜子茫茫然,搞不清方向,是人类最强的法术。
这就是吻?用他的舌,舔着她的舌?然后纠缠、打转……
多奇妙的感觉呀,她的脑筋还真的无法思考了,只是睁着大眼,任由他的火舌在唇瓣里挑逗,她的心口,也像被一股力量给撩拨着。
楚钰襄停止了吻,再度隔开一点距离,端详小家伙的反应,她睁着一双清澈蒙眬的眼,有好奇、新鲜和迷惘,他立刻知道,这是她的第一次,这发现让他非常高兴。
“霜儿……”白如霜像是突然惊醒,从迷惘中回神,摸着自己粉烫的双颊,对他大声抗议。
“你对我下了什么魔咒?”
第7章(1)
“什么?”
“你刚才对我下魔咒对不对?长老说过,人类的吻是一种魔咒,会让人感到轻飘飘的,脸儿发烫、心跳加速,我们是不可以随便和男人乱来的,只有长老规定的人选才可以吻我们呀。”
听了她的言词,让他差点失笑,但强忍着。
“你觉得轻飘飘的?”
“对呀,而且还晕晕的。”
“是吗?这表示你真的中了我的魔咒了。”
“你怎么可以吻我?我被你害死了啦,要是长老知道,会罚我的!”
“为什么只能跟长老规定的人选亲嘴?”
“因为长老说,人类重视女子的贞操,我们要当人,就得学习遵守礼教,若是随便跟男人亲嘴,就变成淫妇了。”
他扬着眉。“这倒是,你们长老说得很对。”
“所以你害死我了啦,放开我。”真可恶,她的力气居然大不过他,挣不开这双臂膀。
“那么你们长老有没有告诉你,一旦姑娘家被男子亲了,就得跟着他?”
她努力想了想。“这……好像是,长老说,姑娘家要保持清白,不可让男人轻薄。”
“这就对了,你的嘴让我亲了,身子让我看过了,从礼教来看,你等于是我楚钰襄的人了。”
“啊,那怎么可以,我应该是岳大哥的人才对。”
“那可不行,你让我亲了,若还对他有非分之想,就是淫荡,不合礼教,也不知羞耻了。”
“怎、怎么这样嘛!”她一脸苦恼,因为他句句有理。长老时常教诲她们,人与兽之不同,在于礼教,而她是好门生,不能违背长老的教诲,可是……岳大哥才是她要交合的对象呀,而她的嘴给楚钰襄亲了,若再与岳大哥有瓜葛,就是淫妇,她的脑子打结了,既苦恼又迷惘啊。
瞧这小家伙烦恼的样子,真教人又怜又爱,楚钰襄憋住想笑的冲动,他发现自己很爱逗这个认真又可爱的小狐狸。
“其实你也不必烦恼,长老挑人,最终目的无非是为了让你学媚术,既然你是我的人,我一定会教你。”
她抬起脸,疑惑问:“你?你能教我什么?”
“我能教你的,可多了,例如……”他低下脸,薄唇在她光滑细致的脖子上亲啄一记。
“啊,你干什么?”
“嘘……”他的亲吻无比轻柔,却含着某种坚定的力量,温柔地安抚她,同时故意挑逗她,在她的颈子上又亲又吻,还轻轻吮咬着。
她感到麻麻痒痒的,适才被他亲吻,就晕晕然的,这回也不知被他下了什么蛊,他的唇一碰上她的颈子,没多久,她的人就一阵发软,四肢无力,呼吸不由得紧促,全身起了舒服的鸡皮疙瘩。
这种感觉她从来不曾经历过,有如走在云端上,又像迷失在五里雾中,她的身子好热好热,粉颊烫红。
狐仙长老说过,人类的亲吻有百种滋味,难道就是这个吗?好厉害的法术啊,让她招架不住,只能任由他的轻薄往下延伸。
她不但全身酥软,还不由自主地发出奇怪的呻吟,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连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来,她该挣扎的,因为、因为——这些事,她应该跟岳大哥做才对呀。
不知他的嘴儿有法术,连手掌也有法术,被他抚摸过的地方都像被火烙一般的烫……眼看他的唇已经来到她胸口的浑圆,狐仙长老的告诫闪入她脑海里,像有一股力量回到她身上,忙用双手阻挡他的唇。
“你坏死了!未经过我同意,怎么可以对我这样?我还没答应要跟你呢!”
“霜儿……”
“放开我啦!”
楚钰襄原本只是逗逗她,并非真的想立刻要了她,但这小家伙为了逃离他的怀抱,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殊不知这么做,刚好磨蹭着他身下部位,令他身子不由得绷紧。
“你别动——”
“楚兄弟。”门外传来叫唤声,门板还砰砰地敲着。
是岳铁剑!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如霜猛然回神,她张口要喊,立即被大掌被捂住。
“岳兄,什么事?”
“咱们该出发上路了。”
“好的,我准备准备就出去。”
“对了,你可知白姑娘去了哪儿?”
“你找她有事?”
“昨儿个酒喝多了,一觉睡到天亮,刚去敲她的房门,没人应,不知她跑去哪儿了?”
“去茅房了。”
“你怎么知道?”
“她——”忽感大掌吃痛,怀中的人儿正用力狠狠咬住他的手。
见里头没声音,门外又喊:“楚兄弟?”
楚钰襄一边忍着被小狐狸咬的疼痛,一边镇定地回答:“是我猜的,你想想看,姑娘家要去解手,怎么好意思说?我想,她很快就回来了。”
“好吧,我去看看小二把马匹牵来了没有?咱们楼下见。”
待岳铁剑离去后,楚钰襄立刻放开这只凶巴巴的狐狸姑娘。
白如霜一抽离他的怀抱,立即去找她的衣裳,找着了衣裳赶忙穿上,着装完毕后,便转头气呼呼地瞪着他。
“你以后不准亲我,也不准乱摸我,更不准读我下魔咒。”
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后,便气羞地跑出房门外。
楚钰襄揉着被咬疼的手,这刁蛮的小东西,牙齿可真锐利,或许他该让人知道她在他房里过了一夜才行,而且是光着身子的。
望着手掌上的牙齿印,他轻轻舔着被她咬过的痕迹,逸出一抹微笑。
自从她生涩的小嘴被楚钰襄给一亲芳泽后,就时常发呆,脑袋瓜想的,尽是那天他对她所做的事,令她到现在还受“脸红心跳”的魔咒所困扰。
勾引岳铁剑,到现在仍一事无成,反倒是那个楚钰襄的影子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是怎么回事呀?脸会热、心跳会加快就算了,更奇怪的是她的双眼总会不由自主地偷瞧楚钰襄,她该不会是对他有意思吧?
不,她摇着头,想她白如霜可是狐精界里优秀的女狐耶,要找人匹配,也得找最强的那一个,就算化成人形了,也要找一个体魄强健、力量又大的男人,而不是那看似弱不禁风的楚钰襄呀。
但话说回来,那楚钰襄也不是真的弱,而是个练家子,她记得那日她趴在他身上时,摸着他的胸膛,并不会软绵绵的,虽然不如岳大哥那般雄壮威武,但也是挺结实的呢。
每回一想到他是怎么用嘴逗弄她的,脸就像煮开的水,烫极了。
这男人好危险,直觉告诉她,她最好离他远一点,免得被他给“吃”了。
他们一路往京城,经过一个城镇又一个城镇,虽说她的“课业”是勾引岳铁剑,好吸取他旺盛的“精气”,并与他做一对恩爱的夫妻,学习当一个女人。
不过她毕竟是年轻的女狐精,“当人”的资历不够久,心性尚且好动,而每到一个城镇,她就会被人类世界的新鲜感给勾去心神,好奇地四处游山玩水。
她有用不完的精力,对许多事感到新鲜不已,人类会做商贾买卖的玩意儿,经营各种店铺,卖布的布庄、卖米的米铺,还有卖书画字帖的书肆。
有一回,她一进到书肆,像是两脚在地上生了根,被那些书册给深深吸引住,她翻看各种书册,并且兴奋滴拉着岳大哥,指着那些山水画。
“岳大哥,你瞧,那竹子画得好漂亮呀。”
“喔。”
“你瞧那书法,写得真好呢。”
“喔。”
“岳大哥你看,这是小说呢。”
“喔。”
不管她问什么,岳铁剑的反应就是没啥反应,只会喔一声,他是个粗人,论武功招式或兵器种类,他在行,说到诗词书画,抱歉,他一窍不通。
白如霜禁不住嘟起嘴,岳大哥只会回答喔,让她一人穷开心,心中有说不出的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