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话说得好听,刚才你所陈述之罪状,把证据拿出来啊!要是没有证据,随意出兵,可是会落个扰民之罪,还以以官威欺压百姓之罪,要是本公主一状告上圣上那里,沉玉辉,就算你有十个头都不够破砍。”
沉玉辉面色一变,闪过忿然与不甘,他瞪向方世靳道:“你真幸运,有公主这张金牌,不过,你别以为我会这样就算了。”
沉玉辉对方世靳不客气地撂下话,这次连对朱若瑶打声招呼都没有,悻悻然地带兵离去。
三圣使瞥了方世靳冷峻的神情一眼后,便悄悄带着其他教众离开,把空间留给方世靳和朱若瑶。
锦秀和盈如对望一眼,两人十分有默契的决定将这里留给朱若瑶和方世靳。
这件事只有公主自己才能解决,她们是爱莫能助的。
于是两人快速的离开。
朱若瑶的目光始终放在方世靳身上,见他一脸面无表情,高深莫测的盯着她,她一瞬也不瞬的直望着他,静默地等着他先开口。
方世靳移动步伐来到她面前,定定地望着她,半晌后,才开口道:“你什么时候才要告是个尊贵的公主?”
听见他语带一丝嘲讽,朱若瑶反倒松了口气,至少他没有不理她,她怕的是他不发一言,不理她的转身离去。
“我没有特意要对你隐瞒我的身份,只是你没有问,我也就没有想到要告诉你。”
“我们在一起那么久,却要我从一个想置我于死地的男人身上确认你的身份,我想,如果今天换作是你,你一定也会不高兴吧?”
第9章(2)
他说这些话时,一字一句从齿缝里吐出来,他难看的面容令她知道他在生气,不过,因为爱他、相信他,所以她知道他不会对自己怎样。
因此,朱若瑶扑身进他怀里,伸手环住他的颈项,将柔软的身子全偎进他厚实的胸膛里,感觉到他虽然瞬间僵硬着身子,却没有推却。
她昂首凝睇着他,“靳,其实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俯首望着她那古灵精怪的脸蛋露出慧黠的笑容,他微挭一道眉毛,淡淡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你从头到尾都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所以猜想你一定早就知道了。”她嗔睐他一眼,语气不自觉带着撒娇的意味,见他没有否认,她追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前。”方世靳紧绷的身子因为她的撒娇而变得柔和了起来,“你的表现让我怀疑你的身份,尤其你又是从景胜山庄出来的,我以为你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所以要月圣使去查一查,没想到你竟然是皇室公主。”
他说到后来,黑眸不由得闪现一抹复杂的神色。
“怎么?我是公主,难道就不能和一般人一样和心爱的人谈情说爱了?”朱若瑶不自觉抬高小巧的下巴,询问的望着他,“还是我公主的身份让你吓得不敢和我在一起?也不敢爱我了?”
问到后来,她的眸光闪现一抹挑衅,晶灿灿的斜睨着他。
见她眸里尽是深深的爱意,方世靳刚硬的脸庞不由得变柔了,唇瓣流露出一抹宠溺的笑痕,眼神绽露点点爱恋,脸庞贴近她,薄唇偷得一个香吻。
朱若瑶先是瞠大了眼望着在眼前放大的俊逸脸庞,看到他难得表露的温柔深情,不由得笑了,她伸手捧住他的俊脸,额贴着他的额,幽兰气息在他唇瓣轻拂着,“你这样的意思是不生我的气了?”
方世靳摇摇首,“我也没有经你的同意就调查你,所以这件事就算扯平了。”
望进他眼里,只有真诚与宠溺的爱意,朱若瑶甜甜的笑了,揽着他颈项的纤手略微施力,让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朱唇主动献上了吻。
她的主动令他的心跳蓦然失了控,双眼晶亮,他化被动为主动的吮吸着她两片樱唇,探入她湿暖的唇腔。
近乎粗鲁的,他的舌卷住她的丁香,吞噬似的亲吻着她。
她也被他的狂热所感染,两唇紧密贴合,唇舌交流间春情狂潮在两人之间流窜着。
浓烈的吻占住了朱若瑶所有的思绪,一阵阵悸动与热潮在体内盘旋。
月光下,两条身影缠绵着,那狂热的情潮令皎洁的月亮也因害羞而渐渐隐盾在云层后面。
躲在一旁的锦秀和盈如见状,一颗悬挂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们相视一笑后,放心的回房里睡觉。
一场可能引起的大风暴就在两人存着爱与相信中平息,而且两人之间的情感也更加浓厚了。
十天后,日圣使的飞鸽传书不仅将前副教主陆恒云给召了回来,连同在外云游的玄幻老人都一起回来了。
玄幻老人一眼见到活泼大方又古灵精怪的朱若瑶,就十分喜欢她,尤其朱若瑶不仅人长得漂亮,嘴巴又甜,在方世靳忙着教务与一些生意上的事,她就缠着玄幻老人,要他说些他云游天下时所遇到的奇人奇事。
朱若瑶的陪伴让玄幻老人感到十分开心,两人之间的情感就像爷孙俩一样。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间又过了五天。
最近这两天,为了陆蝉背叛玄幻神教一事,方世靳、玄幻老人和陆恒云与三圣使常常辟室密商。
最后,他们决定看在陆恒云的面子上,饶了陆蝉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是必须施以惩戒以服教众。
方世靳亲手废去陆蝉的武功,并且免去她在教里一切的礼遇,本来还要将她立即驱逐出去,永远不得再踏入教里一走,不过念在陆恒云求情的份上,先让她暂时在教里和陆恒云共享天伦之乐,待陆恒云要离开时,她也必须跟着一起离开,以后不能再踏进玄幻神教一步。
陆恒云对女儿的作为感到十分羞愧,于是决定在教里待个三天,就要带着女儿一起离开,他在心底暗忖,女儿如此的行为让他往后也压根儿不好意思再踏进教里一步了。
所以,他要利用这三天好好的再逛逛玄幻神教,以供往后回味。
而朱若瑶在此时提出要到城里的市集逛街的要求,因为方世靳要和帐房们和管理人讨论生意上的事不能陪她,因此,便应允她和她的侍女们一起出去。
只是方世靳没有想到,朱若瑶这一出去,竟然没有再回来,而且音讯全无。
“教主,最有可能的去处是景胜山庄,属下查过了,那里的戒备比平常森严,而且令人诧异的是,那里不仅有官兵持兵械驻守,还有皇宫内的高手布了暗桩守在暗处,属下想,朱姑娘有可能是被沉玉辉软禁在那里。”
月圣使这两天暗暗注意,打探着景胜山庄,将所观察到的情形告诉方世靳。
方世靳闻言,一张阴沉的脸变得更加骇人,“沉玉辉竟然连公主都敢绑架,他是胆子太大还是太无知?”
“教主,属下想,沉玉辉也不是个笨蛋,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做,危及性命安全与官途的事,他更是不可能会去做,接下来,他一定会有所动作,我们要不要等着他出招?”星圣使问道。
“这样被动的等,显得太窝囊了,而且我们玄幻神教不能让沉玉辉给瞧扁了。”日圣使不赞成星圣使的想法。
方世靳沉沉目光扫了他们一眼,“他要的无非是我手上的三小剑,我相信他不会伤害若瑶的。”
“教主的意思是要以静制动啰?”月圣使问道。
“不,我们上景胜山庄去,听闻沈老庄主急公好义,是个正直的人,我们先去拜见他,再见机行事。”方世靳道。
“嗯!教主这个提议好,那我们现在就走吧!”日圣使道。
于是,方世靳旋身住门口走去,三圣使跟在后面,他们却在门口遇见匆匆进来的锦秀。
“方教主。”
方世靳微讶的望着走进来的锦秀,“听说你们被软禁在景胜山庄了,怎么你还能自由走动?”
“奴婢就知道方教主一定能打探到公主的下落。”锦秀脸上有一丝欣慰。
“你家公主没事吧?”方世靳语露一丝焦急地问道。
锦秀微笑道:“方教主放心,公主除了心情低落外,其他都被照顾得很好。”
“锦秀,是沉玉辉强行将你们软禁的吧?”月圣使问道。
“不,要是只有他,公主早和奴婢一起回来了。刚才我听到你们说要去拜见沈老庄主,是吧?”
“嗯!沈老庄主是个正直的人,说不定有机会可以见到若瑶一面。”方世靳道。
“事情没这么简单,要是只有沉玉辉一人胁迫,公主还能请沈老庄主做主,可是如今公主不能自由行动却是因为圣上的关系。”锦秀面露无奈地道。
“圣上?”月圣使惊讶地问道:“莫非圣上下江南来了?”
锦秀点点头,“嗯,圣上御驾亲临,就是因为这样,公主才不能脱身,奴婢则是趁这两天他们对我的监督没那么严了,才赶快溜出来通知方教主一声。现在最棘手的是沉玉辉颠倒是非,将方教主说得像邪么恶人般,且将三小剑之事托盘而出。奴婢认为沉玉辉有着宁为玉碎的心理,他得不到的,也不让你如意。”
“圣上的反应如何?”日圣使问道。
“看起来似乎相信了沉玉辉的话,不过公主也强烈的抗议,但圣上似乎是相信沉玉辉的话多一点,但是有一件事却是刻不容缓,所以公主才派奴婢非得走这一趟不可。”锦秀脸色变得凝重不已地道。
“什么事?”方世靳问道。
“圣上有意将公主指婚给江南提刑按察司大人,因为他见公主对你有很深浓的情感,为防万一,所以也想趁他还在这里时,就将公主的大婚给办一办。圣上这一动金口,从上到下的官员都动了起来,更别论沈老庄主在地方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与雄厚的财力,当然会竭尽所能的筹办这场大婚。”
锦秀的话令在场的人心情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日圣使开口道:“据我所知,江南提刑按察司是个二十八岁的年轻人,长得相貌堂堂,人品也不错,如果真被召为驸马,前途更是不可限量了。”
这时,星圣使用手肘用力撞了他一下,并且瞪了他一眼,向他使眼色,小声道:“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见状,日圣使这才看见教主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阴沉吓人,他们赶紧闭上嘴,不敢再随意评论。
气氛一时显得十分滞闷又凝重,锦秀却顾不了这么多,她对方世靳道:“方教主,这桩婚事,公主不可能应允的,但她又被圣上重兵监督着,无法溜出来,这件事方教主有没有什么办法?”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亲自去见圣上。”方世靳漆黑眸光一闪,那张俊逸的脸庞闪着深沉的心机。
他绝不可能让若瑶去嫁给别的男人,她是他的女人。
“教主……”
三圣使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欲言又止的神情与担忧溢于言表。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虽然他贵为九五之尊,但也是要讲道理的,我会小心的,你们都不用跟去。”方世靳对他们道。
“方教主,你的意思是要现在就去见圣上吗?”锦秀问道。
“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麻烦你带路了。”方世靳对她道。
锦秀点点头,转身带路。
第10章(1)
景胜山庄大厅四周布满东厂锦衣卫,在大厅昂然而立的是两个出色挺拔又气质迥异的男人。
当今圣上只有三十岁,一张端正俊酷的脸庞再加上沉稳内敛的气息,头戴玉冠,身着玄色袍服,那双漆黑的眸精光乍现,显示出一国之君的烜赫气势。
那双锐利的眼正直勾勾地打量着站在眼前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庞与精锐的幽眸,令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这是一个如狐狸般深沉又阴沉的帝王。
对于方世靳无畏的直视着他,年轻皇帝的眸底闪过一抹激赏的光芒,他在心中暗忖,这男人有一张英俊中带着粗犷的男性脸孔,精浓挺拔的剑眉下是双沉黝内敛的黑瞳,挺直的鼻梁下则是坚毅的嘴唇,加上瘦长却精壮的体格和那不怒自威的领导风范,教他不得不对这男人升起好感。
年轻皇帝浓眉微皱,就不知道沈都指挥使为什么将方世靳如此妖魔化了……
男及此,朱棣锐眼扫向一旁的沉玉辉,见到沉玉辉眸光闪着恶意的佞笑直射向方世靳,他再转而望着方世靳,看到他一双眼睛明亮坦荡的直视着自己,他蓦地深思了起来。
半晌,朱棣薄唇扬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纹,低沉的嗓音略显冷淡,隐含着一丝命令与威严问道:“方世靳,你要求沈老庄主希望他能转告要见朕一面,现在你见到朕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沈柏峰接见了递送拜帖的方世靳,两人相谈不到半个时辰,沈柏峰便到他暂居的院落将方世靳所求告诉他,他念在朱若瑶对方世靳情感甚笃,不由得也好奇的想见方世靳一面。
若瑶古灵精怪又聪明,人长得漂亮不说,一张嘴巴很甜,常逗得父王和母后乐开怀之余,也十分宠爱她,就连一向不和任何手足亲近的他,也非常喜欢她。
虽说若瑶天真乐观,涉世未深,但她并不笨,要真如沉玉辉所言,方世靳以甜言蜜语的手段将若瑶骗得团团转,他倒十分质疑,心底早就有想见方世靳之意。
不过才两天不见若瑶,就有担当的找上门来,这点倒是让他对方世靳的好感多了几分。
“圣上。”方世靳面见群王,却不卑不亢,次令人感受到他的敬重,一双眼微敛,其中却蕴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光华,“草民方世靳想斗胆请求圣上将公主若瑶嫁给草民。”
“放肆!”朱棣大喝一声,其声音宏亮威吓,令旁人都闻之惊惧,“十五公主乃皇室血脉,金枝玉叶,岂是你一介草莽可随便觊觎?大胆狂徒,来人呀!将此等狂徒押往府衙大牢,待朕择日发落。”
朱棣突然大发脾气,下令将他逮捕,沉玉辉深觉大快人心,但目的未达成,怎能就这样将他给逮捕石?
于是,沉玉辉从后方小心翼翼的来到朱棣身边,在他旁边咬耳朵一番,全然没有察觉到这年轻皇帝的目光全都落在方世靳身上。
见他并不因龙颜震怒而诚惶诚恐的求饶,而且在两名锦衣卫一左一右的押住他时,依然面色如常,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
待沉玉辉退到一旁时,方世靳才用着轻缓淡然的语气道:“圣上,若瑶并不是高不可攀的圣洁天女,就算她是个身份尊贵的公主,也只是个有血肉之躯的女人,我们彼此想爱并没有错,而我也不是大胆狂徒,我只是一个爱她的男人,所以,来到您面前争取,捍卫我们的情感,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