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门上的透明圆窗,他可以看见,二弟站在长腿美女旁,满脸都是伪装不出的温柔。那样的神情,从未出现在这个嗜财如命,爱钱远远胜过爱女人的二弟脸上。
忠国无声挑眉,带着微笑转身。
既然老二都诚心诚意的开口了,他这做大哥的,怎么能让弟弟失望呢?他心情偷悦的脱下长围裙,交给了在吧台里的小妹,一边转转颈项,肌肉贲起的结实臂膀嘎然有声,大手关节伸伸缩缩,一副跃跃欲试,预备大展身手,好好大干一场。
吧台里的杨娃娃,看到大哥野蛮的笑容,不禁用食指在身前画了一个十字,双手合十的为门外那些,即将被屠宰的迷途羔羊们祈祷。
亲爱的天父啊,人生最不幸的,除了嫁错郎,就是入错行啊!
夜路走多了,总是会遇到鬼。
请让那些迷途的羔羊,下辈子记得选对行业,最起码不要再遇上,像她大哥这样乐于虐杀不识相家伙的恶鬼。
阿门!
第9章(1)
这次回到短期公寓后,孝国吻了她。
很缠绵悱侧、难分难舍,两人都气喘吁吁,热烈得几乎要撕掉对方衣衫的那种吻。她被吻得双眼迷离、全身发烫,连脚趾头都在鞋里蜷起,完全忘了该要刷牙与否,甚至就连晚餐吃了什么、置身何处都忘光光,一心一意的投入这个吻。
但是,他还是结束这个吻,在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紊乱时,伸手将她轻轻推开,扶着她直到她能够站好,才用沙哑的声音,嘱咐她注意门户安全,紧绷的语音留下一句:“晚安。”
房门被他关上后,婉丽软软的喘息许久,才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里,倒卧在铺着干净床单的加大双人床上。凉爽的床单,无法降低她体内的热火。
除了吻,她想要更多。
从他炙热的双眸、四处掠夺的唇舌,隔着几层衣料,煨热她的刚硬男/性/yu/望,明明也显示着,他想要的也不仅于热吻而已。
躺在凉凉的床单上,她羞红着脸,闭眼蜷起身子。裙子溜上大腿,从粉臀滑落,蕾丝小内裤让她觉得凉飕飕的,伸手想把裙子遮回去,却发现细密的缝线被扯破,破了一个洞。
那是孝国吻她时,大手四探时扯破的,她因为意乱情迷,根本没有发觉。热烫的温度滚漫四肢,她深吸一口气,踉跄的跳下床,奔跑进浴室,亟需冲个冷水澡,否则就要被唤醒的情/yu,从内而外的烧坏。
褪尽衣衫,冲到莲蓬头下,用冷水洗净全身后,她脸上的红晕却仍未褪去。
镜子里头倒映出脂粉未施的素净脸儿,是她最原本的模样,没有任何彩妆点缀。
发妆与衣裳,是神奇的魔法,让那些原本对她不屑一顾的人,乍然态度丕变,非但殷勤不已,例如汪洋是强硬遨约,其他人则是频频投以赞赏眼光,用眼神赞赏她的姿色。
以往,那些赞赏的眼神,总是投注在她种的兰花。现在,她比稀有的兰花,更吸弓目光——尤其是男人们的目光。
她该感到高兴。
最起码,她一开始真的是雀跃不已,经过每个反射物,例如镜子、落地玻璃等等,她都不忘留意镜中倒影,因妆点后的自己而兴奋。
直到她发现,自己竟错认镜中倒影,才赫然发现,不论镜里镜外,跟她相似的女人竟然那么多。相似的发型、相似的眼妆、相似的唇色、相似的衣裳、相似的首饰与提包,在弯曲的镜面里,形成扭曲的复制人大军。
抹去流行的彩妆,穿回运动服后,那些男人们还会注视她吗?
即使单纯,她也清楚,答案是否定的。
变身游戏很有趣,填补了她心中自卑的大洞,更可贵的是,让她分辨出,是谁始终态度不变,在旁人都对她视若无睹时,就真心诚意的告诉她,她是美丽的。
婉丽深吸一口气,做了重大决定。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鼓起勇气,打开自己的房门,用微微颤抖的手,去敲对面的那扇门。
门几乎是立刻被打开,杨孝国站在那里,高大健硕的体魄彷佛要填满门框,黑黝黝的双眸,注视着门前的她。
婉丽素净着一张脸,长发绑成马尾,身上穿着宽松的运动服,双脚套着陈旧的运动鞋,恢复成两人相见时的模样。
“你喜欢这样的我吗?”她轻声的问,早已从他眼神里看出答案,却还是好想亲耳听见,一再而再的确认。
他的双眸更黑、更灼热。
这两个字出于他的口中,胜过别的男人再多甜言蜜语。
她投入他的怀里,双手攀紧他强壮的颈项,红唇主动印上他,像最认真的好学生,以他教导的方式,嫩软舌尖探入他的口中,羞怯又坚定的探索,直到他气息不稳的回应。
“婉丽,”他在她唇边低吼,像饿极的狼。“我会失控。”
她恳求着。
“拜托,请为我失控。”
这次,她不要他停止。
他也无法停止,理智断线,羁绊不住狂野yu/望,再多的顾虑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再不得到她的甜蜜,他会饥渴而死。
热烫的唇舌婉蜓而下,吮吻过每寸娇嫩肌肤,洒下无尽火种,她被他引起的火焰焚烧,长长的睫毛颤动,任由他灵活的大手,扯去保守的运动服。
……
当他汗湿的身躯,沉重的压在她身上时,她紧紧拥抱他,两人像是疲累的舞伴,依偎得没有半分空隙。
浓重的睡意袭来,她感觉到他贴心的移开,不再紧压着她,改为将她抱在怀中。耳边的情话渐渐模糊难辨,她贴在他胸口,最靠近心脏的那个位置,心满意足的陷入梦中。
阳光耀眼,她在食物香味中醒来。
羞人处的酸疼,让她立刻回想起昨晚的种种激情,迅速抓过床单遮掩赤裸,急急忙忙坐起身来。床上只剩她,不见孝国的身影,她摸了摸身旁床单,发现那处凉凉的。
从食物的香味判断,他应该在厨房。
她探头到床下,试图找寻衣物,却只发现小内裤,以及被撕破的运动裤。残破的运动裤是不能穿了,小内裤还勉勉强强,多少有点保护感,最后拿来穿上身的,是她打开衣橱后看见的男性衬衫。
身上肌肤很干爽,推测是她睡着后,他贴心的用湿毛巾擦干净的。他一定连水温都调整过,用的是温热的毛巾,动作也很轻柔,才没有让她中途醒来,一觉就睡到天亮。
不过,说到天亮……
婉丽望向窗外,赫然发现天色已经大亮,穿透窗帘的不是柔和晨光,而是接近中午时分的剌眼骄阳。
天啊,她又迟到了!
她像长颈鹿遇上森林大火似的,露着修长双腿跑出卧房,开门就看到孝国穿着围裙,端着一盘香喷喷的牛奶炒蛋跟酥脆培根,阳光下英挺迷人,围裙反倒更添他阳刚魅力。
“你要去哪里?”他半挑着眉,大步朝她走来。
“上班。”她沮丧回答,无肋的看看他,再看看食物,好遗憾时间紧迫,两样她都来不及“吃”。
他露出笑容,走过来单手把她拦腰抱起,走到餐桌前才放人,让她坐在椅子上,顺手搁下热腾腾的食物。
“别担心,我替你请假了。”他拿起刀叉,递进她的双手里,细心嘱咐,黑眸里满是宠溺。“来,慢慢吃。”
知道不需要匆忙奔赶,婉丽才松懈下来,一口一口的吃起美味食物。可以想见,她今日旷职,陈主任又要说她不够专业,但是她太过快乐,无法去在乎旁人怎么想。
“你不吃吗?”她切着培根,望向桌边神清气爽、衣着完整的他,赤裸的长腿心虚的往椅子下缩。
“我吃饱了。”他也坐下来,伸出大手把她额前一绺发塞回耳后,指尖轻轻画着她薄嫩得几乎透光的耳,小小的动作却有显露无遗的占有意味。
她敏感的耳,禁不起几次描绘,忍不住直缩肩膀,险些就要握不住刀叉,瞧见她狼狈的模样,他这才收手,不再“骚扰”她。
嘴里吃着食物,为了不让气氛尴尬,她环顾四周,看着一模一样的房间格局,咀嚼咽下后,才脱口而出。
“你的房间好空。”环顾四周好整洁,几乎看不到私人物品。她看向角落,有些讶异的睁大双眸。“你还没有把行李拆开?”
坐在身旁的男性身躯,蓦地微微僵硬,她却没有察觉,反倒陷入深深自责,再也吃不下食物。
“你一直被我牵拖着,浪费掉太多时间,肯定耽误到工作。”她推开盘子站起身来,望着那张俊脸,忍住嗽下去的冲动。“你今天快去工作吧,别再顾虑到我了。”说完,她离开餐桌,匆匆走出他的房间。
只是隔了一夜,再回到自己房间,才一下下的时间,她就觉得冷冷清清,心中思念比起昨晚有增无减。
一个个激情回忆涌上心头,让她双颊火烫,腿间微微泛腻,急忙走进浴室里,脱了衬衫与小内裤,站到大大的莲蓬头下预备冲洗。
几乎是水花刚落下,高大的身躯就欺进浴室,贴上她被吻得处处留痕的肌肤。不但如此,他在进浴室前已经脱光,显然图谋不轨。
“你没有去工作?”婉丽在水花下眨眼,被他搂抱进宽阔胸怀,跟他结实的身躯紧紧相贴,他的黝黑粗糙与她的蜜色粉嫩截然不同。
他不答反问。
“你舍得吗?”
当然舍不得!千千万万个舍不得!
在水花中她仰起头来,迎向他热切的吻,以一身粉嫩摩擦着他的结实体魄,随着他贪婪熟练的大手,被爱抚得喘息不已。
几次被诱哄得意乱情迷,好奇心旺盛的她,也学习他的方式,抚过他身上各处。
……
直到高潮过后,水龙头也被关上,两人坐卧在浴室地板上,她趴在他怀里倾听逐渐规律的心跳时,重新找回语言能力的她,才抬起头来,羞羞的看着一脸满足的他。
“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在以前是犯法的,必须罚款或是坐牢。”她伸出食指戳戳结实胸膛。
“喔?这么说来,做一次赚一次罗?”他双眼再度亮起。“犯罪行为总是让我觉得剌激。”他俯下身来,这次是明知故犯。
过了许久之后,当她再度恢复神智时,不由得娇喘不已的承认。
他说得对。
实在是太剌激了!
那是个平静的早晨,孝国开车载她去上班,他们难分难舍的吻别过后,他就离开了。
第9章(2)
婉丽走进这段时间里,几乎天天都要报到的雾室,跟安敏一起培育兰花。
外头阳光普照,但雾室里气温很低,她虽然体质强健,但仍旧必须再穿上一件白色长袍,才能抵挡低温。
在熟悉的环境里,她很快就定下心来,面对汪洋的委托。
因为这株“素冠荷鼎”没有果荚,无法取出果荚里的种子,进行无菌播种,只能用分生繁殖法来做花梗培养。
开始进行时,她就已经小心翼翼的取了一些花梗,到装着培养基的小瓶子里。
“素冠荷鼎”的生长环境是在高冷地区,所以气温的控制相当重要,她每天都要记录温度,确定它们的生长状况。
为了以防万一,她同时培养了数个小瓶,在瓶子上写着花种和培养的日期。经过这些日子,在她小心的呵护下,花梗上慢慢长出了小芽。
讨人厌的汪总裁,在保镖们一再请辞后,神神秘秘的隐藏踪迹,听说躲在某间高级饭店里不敢出门,再也没来打扰她。
工作进行得很顺利,而她跟孝国甜甜蜜蜜,正处于热恋期,每天都觉得世界多么的美好、空气多么的清新。
以往,她的生活就是上班下班,跟同事之间没有太多交流。如今,或许是她有了改变,总是有人约她出门,却又在看见孝国的笑容跟眼神后,摸摸鼻子打了退堂鼓。
即便如此,借故跟她攀谈的人还是很多,不论同性异性都有。
因为有发妆的点缀,他们看见她的笑容,知道她并不孤僻,开始乐于跟她亲近。合适的穿着,让她有了自信,不再肾腰驼背,能够正视旁人的眼睛,不再忽略人们的问候。
一直以来,新加坡在她心里,并没有什么快乐回忆。但是这一次,她发现这里再也不一样了,因为她改变了,新加坡在她心中也变得闪闪发亮。
戴着手套,她替兰花检查温度,做了记录,再协肋安敏将其他不同株的兰花果荚取出种子。然后,她走出雾室,趁着工作空档要溜去温室。
那里培育着一盆万代兰,正在逐渐茁壮,是她偷偷藏着,预备给孝国的惊喜。她没有忘记,他对父亲的一片孝心。
只是,要守着秘密不对他说,实在是一件难事。
除了工作时间之外,他们总是腻在一起,贪婪的做爱,或做其他的事情……咳咳,虽然,其他的事情的最后,很容易还是以做爱结束就是了。
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题,有的时候,就算是安安静静的窝在彼此怀里,也幸福得彷佛置身天堂。
走向温室的时候,她想着等一会儿的午餐,孝国会再来接她。这次,他们不能重蹈覆辙,像之前那样贪欢,免得回来时衣衫不整,连贴身的小内裤都忘在他车上。
砰!
一声巨响,蓦地在耳边爆开。
几乎在同时,她就被扑倒在地。
孝国不知从哪里出现,压在她身上,以他的身躯作为防护,脸色铁青的朝右边大喊。
“两点钟方向,别让他跑了!”
“孝国?”
她讶异不已,还想开口,忽然又听到连续数声巨响,雾室的玻璃接二连三应声而破,尖锐碎片四散洒落。
婉丽惊叫出声,感觉孝国抱着她翻滚,然后将她护在身后。她眼睁睁看着他掏出了一把枪,回身开了数枪。
一时之间,枪声大作,子弹乱飞。
混乱之中,有个娇小身影穿着高跟鞋冲出来,抓住了开枪的男人,使出过肩摔把对方摔倒在地:两个黑衣男子现身,徒手打倒了另外两个开枪的男人。骚动突然开始,又在瞬间结束。
两个黑衣男子有着似曾相识的容貌,就连穿着高跟鞋的小女人也眼熟得很……她在镇上见过他们,还曾经去过他们家,在客厅里看着他们跟孝国一来一往的斗嘴……
这些人是孝国的家人。
另外一个黑衣男人,从另一旁跑来,手里也拿着枪。
“二哥,还好吗?”仁国问道,温和的俊容难得紧绷。
杨家四兄弟加上小妹,全都到齐了!
婉丽惊魂未定,任由孝国拉着站好。她望着他冷峻的神色,困惑的看着杨忠国和杨仁国收起枪枝,把那几个被打昏的人用手铐铐好,确定即使醒来也无法动弹。
娇小美丽的杨娃娃,气急败坏的说道:“这些人是杀手,不是绑架犯,对方显然铁了心要……”话才说到一半,她就瞧见二哥的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