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说的后果是指什么?”唐森咧唇笑了,知道母亲放弃继续劝说他与结夏的事,放宽心就跟着嬉皮笑脸起来。
“继承人的位置。_”看儿子吃定她的样子,唐熙忍不住好气又好笑,“告诉妈咪实话,你真的不想要吗?不是因为与你的父亲赌气,而是你自己真的不想要吗?”
“我记得妈咪你一向不管男人间的事,今天怎么反常了?”唐森勾看笑,不正面回答,任由母亲的手抚看脸颊。
“其实,在私心里,我希望你能放弃,从小长在唐家,看到你爷爷和父亲在那看似风光,实则危险的位置上,我不会没有一点害怕,森儿,我是个自私的母亲,只想自己的儿子一世平安。”
话落,唐熙恩微敛眸光,想起当年自已拼了命要生孩子,差点丢了半条命才终于拥有这儿子,因为易流产的体质,为了让胎能够坐得稳,她不敢有一丝毫的轻举妄动,孕期后半几乎都是在床上渡过的,在那个时候,她只担心孩子色有什么先天不足的毛病,所幸吃好养好,当她后来听医生检查完刚出生的儿子,说一切都好时,她喜极而泣,吓得丈夫手足无措。
“不过,这终究只是妈咪的心愿。”她笑看挽道,美眸深处尽是对儿子的疼爱,“但更重要的是,你能快乐。”
从那一天之后,这就是她对儿于最大的期许,身为唐家嫡亲的独生女儿,唐熙恩对于名利地位都看得很淡,所以她不喜欢过问,她拥有这些几近一辈子了,就算哪一天全部都失去,她也不会觉得惋惜。
唯有用全心在宠护她的丈夫,以及她疼爱进骨子里的儿子,是她这一生水远不会放手的执念。
“妈咪。”唐森执起母亲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啄一吻,“对不起,这些年让你担心了。”
唐熙恩笑叹了声,知道母子心里所想的是同一件事情,他们父子之间的不和,一直是她午夜梦回之际,总会不由自主悬上心头的牵挂。
唐森看着母亲抹上唇畔的淡雅浅笑,看得出她担心,却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表情教他觉得难受,默了半晌,倾首在母亲的耳畔低声道。“那天,在后车厢里,自始至终,我都是清醒的。”
一瞬,唐熙恩瞪圆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她知道这些年来,丈夫不只一次的猜想,在他们儿子被绑架的那一次,为了让对方胆法害怕,他说了不少根本就不该出口的狠话,虽然在打开车厢时,儿子仍旧是昏迷不醒的,但后来父子二人的渐行渐远,让他终于有一次忍不住问她。“你说,会不会他其实都听到了,是清醒的,只是不愿急睁开眼晴面对我呢?”
她水远都无法忘记,一向总是如钢铁般坚硬不屈的丈夫,在开口的那瞬间流露出来的后侮与哀伤。
“森儿”她急于想要向儿子解释,然而心急心痛心焦,让她的心乱成了一团。
“我知道,在他那个位置上,做很多事情都是不得不为,我知道。”最后一句的强调,是给母亲安慰,唐森微笑,低头在母亲额头上轻吻了下,“妈咪不哭,今天是你生日,而且,会来看我热闹的家人很多,我现在最怕的是全员到齐,所以,咱们母子两人要好好打起精神来才可以。”
唐熙恩被儿子这话逗笑了,笑中带看泪,最后还是忍不住把儿子紧紧地抱住,轻喃道。“森儿,他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他点点头,勾住了母亲的手,两人往大厅的方向步去,偏厅的位置比大厅高了半层楼,正好居高临下,他完全不必数人头,只是淡淡扫过一遍,就知道他的预想成真,此刻,在他们面前出现了好些年不曾有过的光景,唐氏一族人全员到齐。
为此,母子二人相视一眼,会心而笑。
唐森放开母亲的手,让她走下阶梯,回到父亲身边,父子二人隔空相视了半晌,只是淡然地额首,虽然还有疏离,却少了几年前紧绷的冷漠,就算没有将话说开,但举竟他们之间从未有过深仇大恨。
然后,他的目光回到人群之中,先看到的是一大群人围住了他的儿子,这时小家伙被才刚满十八岁的唐行谦抱在怀里,一张小脸苦皱着,看起来就是不高兴被拿来取乐,但是人小力簿,父母都不在身边,只能一直伸手讨着要不远之外的唐牧远抱抱,但唐牧远只是微笑,几次想伸手,却在身旁的唐尔谦注视之下,最后只能收手,叹息作罢。
这时,唐牧远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抬起俊眸,就看见唐森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以及勾在那唇畔的浅笑,不由得微愣,难得的失神。
先别开眸光的人是唐森,他望向距离门口较近的位置,看见表妹范静初朝他投来的嫣然笑颜,一看她那带着点不怀好意的笑容,就知道她是故意要气呕站在身旁的严日和,他自小就与这表妹要好,自然不吝于与她配合,是以他不只是笑,眼里还抹上几许柔情,范静初看他的笑容,心意相通似的呵笑了赶来,十分开心的笑颜,教身旁的严日和铁脸又沉了几分。
见状,表兄妹两人不约而同地耸丫耸肩,仿佛在说怎么那人一点都禁不起逗,虽无一字片语,但他们就是能懂彼此的心思,只能说他们两人太过相似,相似到激不起半点火花,在对方身上找不到一点乐趣。
终于,一向最能沉住气的严日和看他们两人“含情脉脉”的注视彼此,一口气再也咽不落,大掌揪住自己女人纤细的膀子,在众人都还未能注意之前,将她从大厅带走。
唐森再也忍不住低笑了起来,为他的表妹而笑,也为严日和而笑,他懂静初,却也懂同样身为男人的严日和,八成是恨不能把心爱的女人给吃得一干二净,静初或许有顿好受的了,不过,那是她真正想要的也不定。
“什么?就这样?”唐冬让讶然的低喊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正缠着唐结夏在说话,无论她如何闪避,都逃不开他的追问,“就这么一句话,阿森就对你既往不咎了?会不会太便宜你了一点?”
“唐冬让,你可不可以就一次发发好心,不要吓我了?”唐结夏苦恼地啊着嫩唇,往旁边退开两步,就见对方也跟进两步。
“怎么?你现在怕阿森会后算帐?”唐冬让脱了她微微惨白的俏颜一眼,随即好心地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啦!阿森没再追究,就应该是没事了。”
“你怎么肯定?”唐结夏好奇地凑了过来,一双美眸眨巴着。
唐冬让对她也故作认真,把脸也凑过去,“小八,你有听过,哪家的主人和自己养的宠物有隔夜仇的吗?”
第8章(2)
此话一落,唐森就看见她一张薄脸皮胀红起来,表情又气又窘,却又无法否认唐冬让所说的话,担是因此没有“隔夜仇”,让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时,唐结夏与唐冬让听见从上而传来的熟悉笑声,不约而同地转头往唐森所站的方向望去,知道他背定是听到刚才的对话了。
唐结夏被笑得无地自容,坯怨地掀了他一眼,咬看唇转身走开,而唐冬让则是两手一滩,脸上尽是恶作剧得逞的满意笑容。
“你呐!”唐森摇头苦笑,知道只要唐结夏与他在一起的一天,这位堂弟就绝对不会放过取笑她的机合。
不过,在这时,他想起了前一日,他还在日本接到唐冬让打来的手机巳话,询问他到底状况如问。
对于这位堂弟的通风报信,他也算是有点回债性质地据实以告,末了,却听到手机那湍传来有些迟疑长呐的疑问,
“阿森,你想,我们会不会是被设计了?”唐冬让这人看似滑头,其实心思非常细腻敏锐,“我家老爸知道是我给你敲的边鼓,本来以为他肯定要罚我一顿,那知道一句话都没吭,只说明天一定要出席熙恩伯母的生日复会,我想看好家有点不太对。”
闻言,唐森默了半晌,最终只是逸出微笑,“我只知道二叔很聪明,也是真的很疼他的女儿,背定不会让她委屈。”
他没将话说透,以唐冬让的机警,想必也已经想通了几分。一个心疼女儿的父亲,就算对把自已女儿肚子搞大的男人再生气,只要女儿心里还有喜爱,焉有不替她挽回的道理呢?
唐森笑吁了口气,终于步下阶梯,朝看被众人团团包住的儿子而去,既然没人能救得了这小娃娃,也只能他这位亲爹出手了,最好是趁机培养一下父子之间的感情;要他猜得没错,唐靖远忍了那么多年,接下来绝对会拿自己跟宝宝的好交情,来气他比不上自已。
自始至终,唐森的脸上都挂看如含春风般的微笑。
他一向对这和家族聚会都是不冷不热的,但今天却意外地享受这热闹的气氛,仿佛亲眼看看一池沉寂了近三年的湖水,在这一刻,生动了起来……
“尔谦!”
一屋子的热闹,却遍寻不着唐森,直觉告诉唐结夏要到院子里才能找到他,原本只是漫无目的地逛着,最后,吸引唐结夏走过去的是她大哥带着一丝惊慌的喊声,脚步还未走近,就对上迎面而来的一个人—唐尔谦。
“尔谦哥哥!”她话声未落,他人已经走开,那一脸的阴霭教她有些惊心,即便她不是一个太敏感的人,也能看得出来,这两年来,她大哥其实足有些害怕尔谦哥哥的。
她不明白他们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因为,一直以来尔谦哥哥总是对她大哥言听计从,呵护有加,为什么到了最后,竟是她大哥会害怕一个总是听自已话的人呢?
她拐了个弯,在几棵人树之后,是院子里最空旷的草坪,她的直觉果然没骗她,唐森确实就在这里,还有她大哥}
她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看到她,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出声打搅他们,明亮的月色下,他们看起来一样的狼狈,衣衫有过纠扯的痕迹,头发凌乱,嘴……像是激烈地亲吻过,唐森的唇边有被咬出的血痕,而她大哥则是还喘看气,她不怪尔谦哥哥会喜欢大哥。那俊美至极的脸庞带看一丝平时未有的仓皇,看了仍教人不由得砰然心动。
“没想到你会咬我,还以为你一直期待我吻你呢!”唐森以拇指腹心拭了下唇畔的血痕,轻笑了声。
“你知道他在,你知道他会来。”唐牧远匀了口气,终于恢复了冷静,只是不复平日里的温和笑脸,“又或者我该说,是你叫他来的?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唐森,你故意在他面前吻我,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报复我吗?”
这一刻,他必须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站在唐森的面前,原来这人都知道!他不需要揣测,不需要探问,只是听到唐森刚才的那句话,就明白了这人原来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意。
自然,他也不必去追究,唐森是从问知道他与尔谦之间的关系,这人一直看起来都是置身事外,但那双眼却是谁也无法比拟的通透锐利。
“报复你?不,我知道这些年的事情,几乎都出自唐尔谦的手笔,他已经不是你能够控制的人了,你还认不清楚这一点吗?”
“所以呢?”唐牧远冷笑了声,笑里有苦涩,不否认,却也无法承认。
“你以为自己养了一条听话的狼,可惜他不是,在自己被他咬断喉咙之前,抽手吧!”
唐牧远证愣了半晌,直视看站在自已面前的唐森,忍不住唇间逸出了笑声,却像是哭般的笑。
原来,今晚的事情并非是报复,相反的,唐森在帮他一把,帮助他脱离尔谦的制约,这两年来,他未曾对任问人说起。但是,这两年来,为了应付尔谦越来越严重的偏执与独占,他是真的累了,身体,心理,都已经疲惫不堪。
最后,他才发现,原来他是割了自已的肉,去喂自已豢养的狼,知道迟了却也为时晚矣。
在刚才唐森出其不意地吻他时,他才惊觉,自己这段日子甚至于疲累到无瑕去想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果尔谦所做的一切是为了断他对唐森的念头,那么,这人己经成功做到,却也成功令他的心变成一池难兴波澜的死水。
“谢谢你的提醒,接下来的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唐牧远泛起了笑,看看眼前气质沉静的唐森,心想不枉自已割肉喂狼,护他这两年多,“继承人之位我只是暂代,你什么时侯回来,我什么时候还你。”闻言,唐森轻撇了下唇角,看看他转身离去,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之时,才沉声道。“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出来。”
唐结夏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这话是在对自己说的,她低着头,从树影之后走出来,停在他的面前,默了半晌,忍不住扬脚踢了他的腿胫一下,那一下不轻不重,却已经足够唐森齿牙。
“大哥吻起来的滋味不错吧?”她扬眸迎向他的瞪视,心里当然知道自已在吃醋,也没想对他掩饰正在吃醋的事实。
她大哥喜欢唐森,这个发现令她有些惊讶,回想起来却又觉得一切理所当然,在她老是苦苦追看唐森时,大家不是无奈叹息,就是像唐冬让嘲笑她是忠犬小八,只有她大哥羡慕着她教无反顾的勇气。
“跟你比吗?”唐森看着她瞪圆的美眸有些泛红,忍不住失笑,伸手拍拍她被夜风吹凉的粉颊,“你们是兄妹,个性却全然不同,如果他有你几分死缠烂打的蛮劲……可惜他没有。”
如今就算有,却也迟了。
他承认唐牧远无论是俊美的外表,或者是沉看冷静的内在,都是男人可以不问性别爱上的对象,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有看相似的高傲,他从来不懂也不屑讨好任何人,而他相信唐牧远也不会,所以,让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仅上于对长此的欣赏,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决定。
闻言,唐结夏明明该与自己大哥吃飞醋的,却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所以,果然我聪明,当初立志当“无赖”,要不,说不定现在跟你在一起的人,是我大哥?也不一定。”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唐森轻笼眉心,生平难得被她说话唬住。“就……”唐结夏似乎意识到自已说溜了什么,飘似地转开眸光,那一个“就”字
在她的口中无限地拉长尾音,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就什么?”他握住她小巧的下领,将她的脸扳回来。唐结夏知道自已逃不过追问了,气恼自已为什么不继续追究他和大哥的暖昧,偏要自个儿往坑里跳,最后只能乖乖地吐实,告诉他自已因为喜欢他小小年纪就立志学刘备当“无赖”,什么“三睡房门”也是效法自这位三国英雄,一心就为了能够得到他这位“诸葛亮”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