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声引起他们一人一猫的注意,唐森转过头看她,而黑猫则是趁机一跃上前,咬住那块鱼肚肉之后,逃溜得不见踪影。
但他们谁都没发现黑猫的举动,只是在震耳欲聋的蝉叫声中,静静地注视看对方,一时片刻之间,谁也没想移开目光。
在这一瞬间,时光仿佛重叠了。
曾经,在数十年前,一名也是穿着绿色制服的少女,闯入了这个庭院,越过了彼岸花海,遇见了影响她一生一世的男人。
数十年过去了,但是,每年到了这个季节,院子里的彼岸花仍旧如火如茶地盛开,仿佛时间仍旧停留在那穿看绿色制服的少女,走进那男人生命里,开启了唐家往后数十年鼎盛的往昔。
不过,现实是少女与男人都已经不存在于这人世,如今回到这大宅院里的人,是继承了他们血脉的后代子孙。
严格说起来,继承了他们血脉的人只有唐森,但是,得到他们最多疼爱的后辈,却是唐结夏。
“你来做什么?”
唐森一双长臂撑在身后,一派的慵懒,望着她的眸光十分的淡然,勾在唇畔的那抹笑,淡得近乎嫩弄。
她回视他,心跳得十分快,一直以来,她都喜欢看他,但是,只要被他那双好看的眼睛给瞅着,她又会紧张得想逃开。
“我怕你一个人寂寞,就心想、想来陪陪你了。”她原想将这话说得俏皮,可是实在太过紧张,一句话说得有些低哑破碎。
他嫩讽似地轻笑起来,让她一时之间郝得无地自容。
“谁跟你说我会寂寞?”
“我一个人时,就觉得寂寞呀!”她仍是嘴硬,不断在心里对自己重复着同一句话。
她不怕。
不怕、不怕、不怕!
唐结夏直视看他仿佛要将人的灵魂给夺去的眼眸,告诉自己不怕。
她立志要当无赖,既然是无赖,她就不怕!
是无赖,是无赖,所以不怕,不怕。
在她来这里的一路上,她把这些话就像是咒语股,不断地,不断在心里对自己重复喃念着。
一抹浅笑跃上唐森的唇畔,让他原本就好看的眼眉更加魅惑人心,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只觉得她白普的肌肤在这阳光炽盛的阴影之下,看起来十分的通透,“那是你,不要拿我与你相提并论。”
“那我寂寞,你陪我。”说完,她把书包往旁边廊台上一扔,一手揪住了他的上衣一角,紧黝挨在他的身边坐下。
“我难得有一个清闲的午后,凭什么要我把它耗在你身上?”他敛眸,瞥了她揪住他上衣的小手一眼。
“就凭你凭你那天吻了我。”说完,她转头迎向他的俯瞰,想起那天晚上她跑出来,一个人在这花园里哭得伤心,是他追出来吻了她,而这举动让她肯定,他一定也喜欢看她至少,不会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顿了一顿,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
“你没想过我亲你,是为了堵你的嘴,让你不要再继续哭下去了吗?”他浑厚的嗓音犹是一贯的淡然不经心,眼眸的深处,倒映着庭院里的一片绿荫,“那天晚上,你哭得有多惨,隔天我就会被骂得有多惨,这个结果,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直至今日,唐森仍旧不愿意细究自己的心情,为什么要追出去,又为什么要吻她,但他不否认,这些年来,看她不屈不挠地追着他,被骂哭了擦擦眼泪又追回来,其实是挺有趣的。
如果哪一天她不追了不,他想,依这只猴子的死心眼,或许这辈子不会有那一天到来,只是,如果到时候他不肯要她,她嫁谁去呢?
唐结夏扁了扁小嘴,虽然事实与他说得相去不远,但她还是想替自己辩护一下,“我会说是我自己……是我自己……”
“哪次不是说自己的错,但哪次不是我被骂?”他不屑地挑挑眉梢。
她无法反驳他的说法,望看他俊挺的侧颜,被他唇畔那抹带看些许自嫩的笑给吸引住,久久无法自拨。
“但我还是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一直在你身边!”她近乎执拗地说,就怕他以这借口不许她再亲近。
听到她的说法,唐森不感到意外,反倒因为是意料之中,而轻笑了起来,他转头看她,“就算我娶了妻子?”
“静初姊姊不喜欢你,她喜欢严家哥哥。”她以为他是在说静初表姊,所以先给自己与他打预防针,就算这心眼有点卑鄙。
“谁说的?谁说我要娶静初?又是谁说她喜欢严日和的?”他不否认,唐家人将他与范静初视为天造地设的一对,他心里也不排斥,因为他的静初表妹会是最完美的娇妻。
完美到令人无法挑剔,其至于害怕的地步,就如同她的母亲一样。
“没有人说,但我就是知道。”唐结夏昂起小巧的下额,一副“我说的话就是真理”的表情。
其实,静初姊姊喜欢严家哥哥,是她瞎猜的,可是,她知道森哥哥一直都很喜欢静初姊姊,他欣赏她的聪明能干,也喜欢她静淡的处事态度,曾说过如果要娶妻子,就要娶像静初姊姊这样的女子。
“好,就算你说的都对,那我再问你,就算你以后嫁人生子,也要继续当我的跟屁虫吗?”
“对,一直。”话虽如此,但她一点都不想嫁给他以外的男人,所以,她也开始有点担心,如果,到了最后森哥哥仍旧不肯要她,那她嫁谁去?
“就算我对你一直都不好?”
“嗯……不能再好一点点吗?”她抬起娇颜,一脸的希冀。
“要是我说办不到呢?”他伸手轻撩起她掩颊的微卷发丝,目光落在她那猫儿毛似细软的头发上,不知道她为什么老是羡慕静初柔顺的头发,他其实很爱她这一头有点不听话的卷发,绕在手指上的感觉,特别滑顺缠绵。
“那”她皱了皱小脸,一脸的挣扎,“对,一直。”
人家说“割地”又“赔款”,是不是就在形容她这副窝囊德性呢?
“所以,就算我对你这么做,你也不会逃跑?”话落,他的唇已经覆落在她的唇上,轻而易举地撬开她两排编贝般的齿,勾缠住她柔软的丁香舌,力道不其强硬,就像是攫取看花蜜般,在尝足了她的味道之后,才慢慢挪开。
唐结夏娇息微喘,一直到他的亲吻都已经结束了,还忘记把眼睛闭上,她不敢相信,他竟然又吻了她?!
算起来,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吻她了!
她心跳飞快,几乎到了在耳边轰隆作响的地步,此刻,她只能够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以及留印在她唇上的温热触感。
“你的回答呢?”他的吐息轻拂上她的脸颊,令她的脸蛋更加红润。
她梗看声答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回答呢?”他不太满意,眼神微沉。
“一、一直。”在乍出声时,她的嗓音沙哑得就像是重感冒,而他没客气的轻笑声,则是令她的脸儿红得像是发了四十度的高烧。
然后,他笑得更轻狂了,看起来十分恶劣,但也迷人至极。
就算知道他是故意在欺负她,但她还是喜欢,无法压抑的情感拧心似的,滚她有想哭的冲动。
第4章(2)
唐森看看她,目光落在她的眉毛、眼睛、鼻子,还有被他吻得湿润嫣红的小嘴上,似是审视,却又有些许漫不经心。
唐结夏不知道他在瞧些什么,不知道自己脸上究竟有哪里不对劲,忐忑看,一口大气也不敢喘,呼吸微颤,心儿也颤抖了起来。
“最好你这想法,能够水远都那么笃定。”他以食指轻幻过她的眉梢,为她顺理额边微乱的发,“现在,你在想什么呢?”
“想”明明口干舌燥至极,她还是吞了口唾沫,小声道。“想你是不是又要吻我了?”
“你想吗?”
她点头。
“想吗?”他只当作没瞧见她的点头,非要她开口不可。
唐结夏心跳得飞快,她紧张,也同时害怕,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她如此之好不,其实他还是有欺负她的嫌疑,但是,想到自己能够被他亲吻,心里已经幸福得快要飞上天。
“想。”她的音量只比呼吸声大一点点,却感觉心跳声就像是雷鸣般,吵得让她听不见自己的回答。
“大声一点。”他唇畔的笑痕,俊美得就像是染了毒的蜜。
“想我想。我想要想要你吻我。”她红着脸,窘得快要哭出来,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出这简单的几个字。
算了!“割地赔款”就“割地赔款”吧!唐结夏有点哀怨地心想。反正,如果对象是他的话,她全部赔光光也没关系。
“乖结夏。”他低沉的嗓音之中,带着一丝赞许的轻快,好看的眼眸微微的黝黯,深沉得只能看见最底处的幽微光芒,以及她白里透红的脸蛋倒映在他瞳眸之中的影子。
这一刻,在喧闹的蝉声,以及树叶的沙动声里,她凝视着他,等待着他俯落唇来,但是,他只是称赞她乖,却一直没有行动。
最后,是她再也等不下去,自个儿凑上了嫩唇,吻住了他。
而他,没有拒绝。
仅仅是如此,已经教她的心情雀跃而鼓舞不已。
起初,只是她青涩的吮啄,不像是亲吻,倒像只是唇碰着唇,唐结夏的心里觉得有点挫败,可是想到他愿意让自己如此亲近,却又觉得高兴。
即便只是唇碰着唇,但她可以切实地感受到他的气息,还有比她高些的提问,她也能够感受到,他的唇虽然柔软,但是比她的饱实一点,令她可以深切感受到男人与女人的不同。
而他,依然没有响应,只是任由她摆布,眸子里依然是那抹淡淡然的墉懒,任由她白嫩的小手搭上肩头,更深入地功他。
唐结夏让自己大胆地跨坐到他的大腿上,一旁的书包因为她这个举动而从缘廊上滑落,哈好砸上石地的小瓷盘,为已经够吵杂的蝉叫声多添了一丝喧闹,但是,他们却像是谁也没听见,继续着他们正在进行的事。
这一刻,他们谁也想不透,为什么他们正亲吻看彼此?
他们与对方认识太久、太久了!唐结夏忘记了是谁告诉她,她婴儿时开口说的第一个字,是“森”,连走都还走不稳的学步时期,只要见到他出现,就会飞扑向他,乐得眉开眼笑。
但,她也听说,他总不乐意,挣脱不了她,就会拖着她走,直到把她弄哭,摆脱掉她为止。
所以,她不愿意去想他们之间是如何演变至这一步的,她宁愿想是自己一直锲而不舍地追在他的背后,而他,终于愿意为她停下脚步,愿意回过头,愿意对她伸出他的手。
所以,她现在只想把握住,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或许,就再也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而这一刻,唐森的眼眸深沉得看不见一丝光芒,其实他心里很明白,亲近她,除了因为她能够勾起他的yu|望,还有就是她是他唾手可得,并且完全符合他洁癖与挑剔的温暖。
就在稍早之前,他得到了一个消息,就是他的父亲将公司里亲近他的部属,都分派到唐牧远的管辖之下,并且有风声传出唐牧远可能成为总裁的贴身特助,表面上看起来是降了职等,实际上,是跟在他的父亲身边贴身学习,做好随时可以接班的准备。
唐森知道自己并不是在乎继承人之位,也知道比起自己,父亲更看重唐牧远的才能与敬服,只是没料到,当这一天来临之时,他的心里仍旧觉得不太好受,所以随便找了个事由,将宅子里的人都打发回去,想要一个人安静,却没想到唐结夏会在这个时侯来找他。
他埋首在她柔软白腻的颈窝,放任自己感受她沁进呼吸之间的香气,在她身上有一种甜味,让他明明只想浅尝即止,却做不到。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着了魔,每一次,总在他回过神时,已经吻了她,他总想在下一刻就住手,但是往往到了下一刻,他又会想再多要一点点就好,只要再一下下,他就会停止。
但结果,就像是一个糟糕到极点的恶性循环,结果往往从他的掌控中挣脱开来。最后,他只想要继续下去,直到享受她全部的温暖为止。
一抹浅得几不可见的微笑泛上他的唇畔,唐森在心里得出了最后的结论,也知道他的结论,一大票唐家人想砍死他。
唐森修长的手指解开她上衣的两颗扣子,露出了她以白色为底,上面还印着粉红色小熊图案的胸衣,看见她的内衣图案,让他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唐结夏的小脸红得像熟透的西红柿。
“我在笑,还穿看这么幼稚的内衣,竟然就想和男人做坏事吗?”话虽如此,但他的大掌却没客气,以中指与无名指的夹缝勾下了她胸衣的边缘,然后顺势地以拇指和食指轻揉着她雪似的嫩肌。
“明明就就很可爱……”她红看脸想要强辩,但被他触碰的暖昧热度,让她心儿狂跳,快要不能呼吸。
“热吗?瞧你脸都红了。”唐森说这话自然是不安好心眼,分明是存心故意的提醒。
他抬起目光,直规看她红透的娇颜,一只大掌则从后面探入她的上衣下摆,轻而易举地解开她小熊内衣的暗扣,作势要将它给拉下来。
“不行!”唐结夏飞快地伸手按住内衣,回眸一脸惊恐地盯着他,“不可以,不能脱,不能给你看……”
“为什么不能给我看?”他笑挑起眉梢,丝毫没打算松开大掌的力道,不过她的手劲也颇使力,脆弱的小熊内衣在他们的手里岌岌可危。
“因为它们很丑。”她低下头,小小声地说,在这同时腾出另一只手,按住他的手背,暗里使力要将他拉开。
唐森的手掌没少用力,但是表面上笑得一派轻松,“很丑?你还在介意我说你的内衣很幼稚吗?”
明明就是可爱!唐结夏瞪了他一眼,在心里对他嘟嗦,“不是内衣,是我的胸部很丑。”
“谁说的?”他顿了一顿,眉梢挑得更高。
“明明就是你说——”
“我?”他意会过来,有瞬间的疑惑,随即联想到那年在海边说她的胸部长得难看,不禁失笑出声,“我不过就随口说说,你竟然当真了?”
“我才不管你说得是不是真的,总之就是不能让你看。”她的双手依旧掀住了内衣不放,却是忍不住一脸的委屈,想自己为他一句话,这些年来自卑得半死,没想到他章然只是“随口说说”。
“放手。”他微笑,温柔地诱哄着。
“不放。”她别开美眸,嗓音有些硬咽。
“我数到三,一……”
她用力摇头,心里除了跟他呕气之外,还有这些年来根深蒂固,存在她心里的自卑感,想他真的见到了,说不定真的会觉得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