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呃——”身下被猛地贯穿,她愕然的睁目。
两人身上还穿着衣物,唯有相连处是一片光裸,水灵月痛得咬唇,感觉自己快被撕成两半。
“凡是属于他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包括你。”苏晖明下身伏动,语气冷酷又得意。
水灵月无语,徒留泪两行。
一夜灯花,两样别情。
美人泪,泪不尽。
第7章(2)
“呵呵……别跑呀,小淘气,让我抱抱你……啊!真香呀!比抹了花蜜还香甜……来,我香一口,别跑远了,我可追不上你……”
“不要不要,好痒,咯咯……不给香,我香喷喷的,要招蜂引蝶,把蝴蝶、蜜蜂的全引来。”小小的可人儿笑着扭腰摆臀。
招蜂引……蝶?就凭那小身板。她忍不住大笑,“引来蝴蝶倒不打紧,蝴蝶花中舞,彩衣翩翩扬,可小心飞来一大群蜜蜂,叮得你满头包,让人见了直喊有鬼!”
“我不怕鬼。”娇软的嗓音说道。
“你不怕?”倒是个大胆的。
“二姊姊说人比鬼可怕,鬼可以用符咒、黑狗血消灭,可人心难测,看不到也摸不到,而且无所不在,就算我不想害人,可只要有利益可图,人家就会来害我。”她要变聪明点,保护娘和大姊姊、二姊姊,让别人害不了她们。
“哟!这话说得多流利,完全看不出是个三岁娃儿会说的话,媳妇儿,你家的孩子是怎么教的,尽是聪明伶俐的,叫人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瞧瞧这小手小脚的,软乎乎地,让人一捏就上瘾。
心知兰泊宁心疼兰瑞杰这个话不多的弟弟,为了让见人就避开的小叔卸下心防与人亲近,蒲恩静灵机一动,便将嘴巴甜的萌小妹蒲青青接来兰家玩。
一来她有借口回去探望娘家的亲人,不时的帮衬一二,让心有邪念的亲戚休想起歪心,二来也好藉由孩子的天真拉拢兰瑞杰,两小无猜常玩在一块自然就亲近了。
谁知此举造福的居然是一心想要有女儿的兰夫人。
声音软糯的蒲青青纯真可爱,见人就笑,兰夫人一见她心就软了,深深地被打动了,眼眶湿润的低哝:“我的儿呀!”
来过几次以后,蒲青青成了兰家最受宠的孩子,上上下下,包括门房老王都爱到不行,快把她宠上天了。
不过蒲青青的到来对兰瑞杰这别扭少爷也并非全无进展。或许是因为兰家没有这么小、爱笑又多话的孩子,被甜软笑声吸引来的小少爷先是在一旁闷头画画,而后觉得软软嫩嫩的小女娃很逗趣,不自觉地越坐越近,偶尔还会回上两句。
“娘别把她娇惯得没了分寸,我家青青打小就话多,不让她说话还不行,话一说多了也就利索了。”
蒲青青是蒲家的宝,董氏最疼宠的小女儿,也是蒲恩静心中的柔软地,因为青青的存在抚慰了她,她才决定成为真正的蒲家人,视董氏为母,当蒲家为家,接受穿越成古代人的悲伤。
“会说话才好,总比不会说话一开口就惹人头疼的好。泊宁呀!你还不去绣坊瞧几眼,刚上架的那几匹锦上添花也该卖出好价钱了。”大男人整天守着小妻子成何体统。
气定神闲的兰泊宁坐得四平八稳,伸手拿起圆饼大咬一口。“没卖,被人预订了。”
“被人预订了?”不是昨儿个才悄悄放上,且价格定得高,想多放几日招揽客人、试试反应。
“娘,夫君根本就没打算卖,他把我和绣娘们绣出的织锦当成致胜武器了,先晾出来吊人胃口,等货足了才一口气推出,毕竟锦上添花不易绣,几十人绣了十来天才绣成七匹,光是熟客就不够卖,哪能人手一匹。”
还有不少需要改良处,大批布料上市求的是货源的稳定性,良莠不齐的绣娘绣的锦布有好有坏,她正设法改善她们的品质,以分工的方式进行分组训练,十个当中最少磨出一名堪当大任的,分担她肩上重担。
“知我者,娘子也。”兰泊宁装模作样的做了个“娘子有礼了”的动作,滑稽的举动让一旁皱着眉看蒲青青、不知她为何而笑的兰瑞杰回头侧目,眉间的折痕又多了一折。
兰瑞杰大概认为这些人都疯了吧!小的整天咯咯笑,好像没烦恼,谁和她玩都很开心,大哥是妻子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一张冻人的冷脸最近老是嘴角弯弯。
大娘也是,不过是别人家的孩子,又吵又闹,嗓门又大,叽叽喳喧的说个不停,到底哪儿可爱了?怎么大娘心肝、心肝的直叫,一抱住就不肯放手,捏着人家的小脸呵呵自乐。
最奇怪的是长他没几岁的大嫂,明明个子没高他多少,可是似乎什么都懂,还会画奇怪的画,他不理她,她也不理他?,他发问了,她还是不理会,只画画给他看。
兰瑞杰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眼神流露出困惑。他觉得大嫂嫁进来以后大家都变了,让他很不习惯。
蓦地,一只小手拉拉兰瑞杰衣服,低头一看,一双明亮的杏色大眼就这么毫无戒心地映入他眼中,他想挥开的手像是被线拉扯的傀儡手臂,不由自主的抚向黑而亮的头发,轻揉了两下。
画也似的小女娃笑了,他也跟着扬唇,接着手上多了一颗用油纸包住的五彩糖,让向来没有神采的五官忽地发亮。
“不是我会掐指一算,换成是我也会观望一番,先抛出个诱饵把大鱼引来。毕竟锦上添花的制作快不了,慢工出细活,目前能供给的数量还是太少,即使物以稀为贵,但单单一、两家出货是没法打响兰家绣坊名气的,反而会引来豺狼。”蒲恩静有条不紊地分析着。
好东西总引人觊觎,秃鹰看到腐肉也会俯冲啄食,这是天性,之前的兰锦被窃也是因为这原因,树大必招风,名高定招嫉,必有不轨者会紧盯着这块肉。
不卖,是吊人胃口也是自保,打探不到织锦的好坏便会犹豫不决,时机是关键点,一旦错过了,想再来比较就迟了。
既使卖,也只卖识货的行家,由他们口耳相传的把兰家织锦传出去,一来是造势,引来更多的关注和询问,二来有充裕的时间准备,把名声打响了,还愁客人不上门吗?
所以,不用急,慢慢来,好酒沉瓮底,想尝醇酒就要有耐性。
一听到“豺狼”两字,同时想到苏家那头饥不择食的饿狼,兰泊宁锐目一凝。
“那你说以兰家绣坊的锦上添花能拿下目前宫中贡品苏锦吗?也就是我们被窃的兰锦。”
“兰锦?”她双目一亮,“一半一半的机会,你得告诉我兰锦是怎么织就而成。我试过以盘针套入双合针绣,以滚针、抢针迭成彩绣再纳入点绣,可成品却少了光泽,楼台花鸟的针线显得不够细密……”一说起最爱的刺绣,蒲恩静总是停不下来,意犹未尽。
本以为一个大男人谈到女人的绣品会不耐烦,可令人意外地,惯用冷面吓人的兰泊宁反倒是兴致勃勃,脸上没有半丝不高兴妻子插手生意上的事,反而滔滔不绝的向她解说。
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这一行,并非因家业传承而不得不为,一谈起兰锦便眉飞色舞,好不热烈,与蒲恩静那专研锦缎织绣的父亲很像,两人对织锦的热爱有不少共同点。
于是蒲恩静也不吝惜地将所知的各式布料织法及技法一一说出,再指出优劣点和改进方式,如数家珍的神情神采飞扬,如玉脸庞发光似的,看得兰泊宁很是心动,忍不住轻拨她散落耳边的发丝。
无形中,两人的距离拉近,夫妻的感情更为坚定,似乎到了无所不说的地步,仅凭对方一个眼神就知道该接什么话,兰夫人也乐得静坐一旁享受着全家欢乐时光。
“什么,棉花?”他……他拿来做什么?
“有什么不对?”她为何一副暴殄天物的表情。
“棉花不仅仅可做棉被、塞棉袄用而已,显然身为绣坊东家的你不够尽责,棉花还能制成布呢。”
“棉花可以制布?”他第一次听闻。
“棉花喜热、好光、耐旱、忌渍,它的产量高,适应性广,纤维……也就是纺成纱线,还有一种亚麻较棉更为强韧,也能织成上品衣料……啊!有提花机就好了,能快速的将亚麻编织成布……”她越说越兴奋,想着她看过的古代提花机,她会操作,但要组机成型很难……
“静儿,你说慢点,什么是亚麻?什么是提花机?宫中织造厂有机抒,是不是你说的提花机?”他突然发现他所知的太少,跟不上妻子对布料的了解和熟识。
蒲恩静穿越过来的这个时代已有织布机和梭织机,但对于提高衣料品质的提花机、印染机则未有所见,平民百姓只能穿粗麻布。
“机抒跟提花机是不同的,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让我想几天看能不能画出来。”大致的原理她还记得,可是零件的组合才是一大问题,她大学念的不是理工科。
“你还会画画?”他惊讶地喜笑。
她会绘画很惊奇吗?通常善绣的人亦通工笔,她们在刺绣前得先在绣布描上花样,“我的水墨画更精湛,横是青山水点墨,纵看流水小桥边,飞莺落花一笔起。”
“那你……”
兰泊宁本想说:你画不画人物,替为夫画上一幅。谁知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尖叫打断了他的话。
“啊——我的起司焙果,二姊姊替我做的起司焙果,你这贪吃鬼竟然吃光了!”
闻言,众人的目光落在已空无一物的细白瓷淡墨莲花纹盘上,再移到某位贪吃鬼的手上,当场逮获的证据还留存着——吃了一半的半月形胖饼。
“咳咳,儿子呀,你很饿吗?娘刚刚还看到盘子上放了四、五个焙果。”绝对够分。
神色微僵的兰泊宁有刀剑穿不透的厚脸皮,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若无其事地把剩下的半个饼一口吃掉,还云淡风轻地拍拍沾上碎屑的衣袖。“还不错,就是甜了些。”
他说了违心话,他认为再甜一些就更合他胃口了。
“婆婆、二姊夫吃了我的焙果,青青生气,你叫二姊夫吐出来还我。”她才吃了一个而已,还想吃。
在园子里跑来跑去的蒲青青流了满头大汗,见状,兰夫人慈爱地以丝帕为她拭汗。
“叫你二姊夫给你当马骑,当补偿你好不好?待会婆婆让人包一篮子芙蓉糕给你带回去吃。”
可是她不喜欢米蒸出来的糕饼呀,二姊姊做的甜食比较好吃!扁着小嘴的蒲青主目一脸可怜兮兮地看向蒲恩静,豆大的泪珠挂在眼角要掉不掉的,让人好笑又心疼。
“娘,我才是你儿子吧!你这偏心也偏得太过分了,我在自个儿家里吃着自个儿娘子亲手做的糕点,旁人是客,客随主便,当然是有食我先尝。”这些多余的人真碍眼。
“满嘴歪理,倒和个孩子计较起来了。”兰夫人气笑了,啐了儿子一口。
“青青,不能喊婆婆。”婆婆是祖字辈,辈分有差,蒲恩静特地纠正妹妹的错误。
“有什么关系,小孩子嘛,爱喊什么就喊什么,别拘着她,婆婆也很好……”
她忽然想到什么的略顿了一下,目光一柔地摸摸蒲家小妹的头。“我缺个女儿,不如叫我干娘吧!”
“干娘?”不解其意地蒲青青偏着头靠向姊姊。
兰夫人当她应了,当下笑得眼都眯了。她取下腕间的羊脂白玉镯放在蒲青青手上,当作干娘送的见面礼。“乖,干娘疼你。”
被亲了一口的蒲青青好困惑。“二姊姊,干娘是什么,娘有分干的和湿的吗?那我要叫我们的娘是湿娘吗?”
她觉得自己很聪明,长大了,会举一反三。
“你喔,怎么这么惹人疼,干娘都舍不得放你回家……啊!干脆住下来,反正兰家地方大。媳妇儿,也把你娘接过来同住吧,你也省得担心亲家母一个人在家不安全。”
“我不同意。”光是几个兰家人就分走妻子陪他的时间,再来蒲家两母女,他还找得到妻子吗?兰泊宁面露不快。
被婆婆的提议吓到的蒲恩静哭笑不得,虽然她很想点头。“娘,哪有娶媳妇陪嫁娘亲的,你想让我娘臊死呀!她最看重老祖宗留下来的礼法。”
“唉,不行呀……”兰夫人十分失望的叹气,一再用依恋的眼神瞅着白嫩的女童,看着看着,她又突然笑出声。“瞧瞧,咱们杰儿懂事了,会疼妹妹了。”
原想趁人不注意将东西偷塞给蒲青青的兰瑞杰,两颊倏地一红的飞快抽回手,差点把刚才大嫂拿给他吃的起司焙果掉在地上。“我……妹妹想吃,给她。”
大家看他那羞窘的表情,忍不住都笑了。
第8章(1)
“大少夫人,大少夫人,不好了,表小姐……表小姐她……她来了,来了……”而且好凶!
冬麦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似有鬼在身后追着,不跑快一点会被鬼吃掉,尸骨无存。
跟在她后头入内的是螓首低垂的冬菊,一向她话最多的,爱挑刺儿,今日却反常的紧闭着嘴不发一语,头一直往下低,两颊的头发往前拨,盖住了大半张脸。
“嘘!小声点,大少夫人正在教杰少爷画画,三小姐在睡午觉,别吵醒她。”
领着一等丫鬟的月银却做三等丫头的粗活,在被晾了一阵子后,有意爬上主子床的缃素、绮罗熄了当姨娘的念头,她们不是笨人,只是一时想不开,执念太深而已。
尤其在看到夫妻俩恩恩爱爱的插不进第三人,大少夫人根本不怕有活阎王之称的大少爷,以为丫头们没瞧见时还会偷掐或捏大少爷,而大少爷不仅不生气还笑着说她手劲轻,用来搔痒还差不多,两人从没吵过架,只有偶尔大少爷爱吃味,嫌大少夫人陪他的时间不够多。
丫头是下人,主子是主子,如果连主子都伺候不了,留着丫头有何用,她们可以随时被转卖,即使容貌比正牌小姐出色也没用。
在一番不打不骂的敲打下,两人终于明白了软刀子比打骂还伤得疼,不想再被当作不存在的人看待,昔日的傲气和棱角也磨平了,如今温顺谦和,完全把曾经不放在眼里的大少夫人当正经主子服侍。
一指放在唇上,冬麦把声音压低。“缃素姊姊,你知不知道兰家有位凶巴巴的表小姐,笑起来很甜,可是……可是……我不晓得怎么说,就是怪怪的……”
“很假。”一旁分着绣线的绮罗冷着声音道。
“对对对,就是假假的,明明在笑,我却觉得头皮发麻,好像有千根细针在扎着,虽然不痛,可叫人忍不住打哆嗦。”她到现在还毛毛的,浑身冒着汗珠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