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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传说  第15页    作者:玛德琳

  第9章(2)

  楚宁哭着抬起脸,不顾丑态的吼道:“铁宇钧,你这个孬种!这些话居然有办法藏得这么深?你打算一路藏到躺进棺材里是不是?就算真是这样,我也会撬开棺材,在你的尸体上跳舞、开香槟,再把你的喉咙割开!铁宇钧,你真是我见过最没用、最可恨的王八蛋,你好可恶──”

  “嘘,帮个忙,乖乖闭上嘴。”

  “我偏不……”

  为节省时间,他略过罗唆,直接扣住她的下巴,含笑的薄唇利落的堵封,将她未完的咒骂一并含吮进齿间,亲口感受这朵野玫瑰的香甜与暴躁,结束无意义的追逐战。

  其实他们都一个样。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渴望。

  因为渴望太强烈,超乎掌控之外,所以他们双双迷失在爱情的岔路上,绕了一大圈,终于抵达终点──有他的终点,亦是有她的终点。

  中途穿插着太多利益交织的浮光掠影,徘徊在错综难辨的虚实真假中,直到他们抽丝剥茧拼凑出彼此完整的形象轮廓,这场冒险才算是真正画下漂亮的句点。

  长年来沉沦在尔虞我诈的狂风骇浪中,习惯了只身面对孤独的感觉一如毒瘾,戒不掉。

  日与夜轮替的灰暗时空,形成一道狭缝,铁宇钧任由自己置身其中,放弃了任何逃脱的机会与可能,直到她翩然而至,站在他面前恶意挑衅,他已麻痹的感官知觉被赋予了全新的感受。

  宁宁,如此强悍又不容许谁来侵占她权益的贪婪女皇。

  那些生活在唐人街的破碎记忆冉冉浮过眼前,铁宇钧依稀能够看见长年担任卧底工作的父亲,总是选择在深夜现身,探望惦记的妻儿。

  同样是移民身分的父亲,负责调查来自亚洲的华裔移民所组成的黑帮组织,却因为收受贿款的同僚出卖而暴露真实身分,因而惨遭处决,饮弹丧命。

  父亲惊恐狰狞的最后一面,清晰的烙印在铁宇钧脑海最深处,动辄牵动神经,引发撕裂般的痛楚,自此之后,他的人生中不再存有“信任”一词。

  背叛出卖,唯有无止尽的反覆不定,才能令他安心;时正时邪,穿梭在模糊的灰色地  带,取决于权衡孰重孰轻的利益纠葛,用金钱交换尊严,用出卖的快感来弥补儿时的痛苦回忆。

  曾经也有人意图入侵他的心,最后的下场却是终生沉睡不起,于此,那是他至今唯一有过的内疚,却也没想到,这份内疚成了束缚他的庞大枷锁。

  直到一团赤红的旋风吹散了这样的想法,无坚不摧的理念彻底崩盘,宁宁,狡猾又任性地霸据了他空洞的心。

  对于宁宁,他不带任何愧疚,因为他的心已经决定全权交托,无偿赠与。

  “宁宁,这是一份蚀本生意,你担负得了吗?”

  细细端详臂弯中沉睡的丽颜,徐缓收回紊乱如飞絮的思绪,铁宇钧放纵自己耽溺于这份暧昧的氛围中,不再藏匿。

  嘲谑而温热的细吻化作一缕甜蜜,萦绕在酣然恬睡的丽颜耳畔,喃喃絮语。

  “宁宁你啊,真是巧合之外的一份偶然,来得这么突然,令我无从防备。”

  热烈缠绵之后独自面临的空虚最是难受。

  与松软的蚕丝被一块卷成麻花状的娇躯霍地弹起,惊惶的睁大朦胧的眼,体内还残留着尚未完全消退的激/情,余波荡漾。

  楚宁茫然看向空无一物的身侧,彷佛被失落怪兽一口吞下,探出颤抖的雪白柔荑抚滑过已然凉透恢复平整的床,须臾,迷蒙模糊了视界。

  这个男人是几时走的?为什么她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又连一声道别都不说就离开?真可恶!以为她活该让他耍着玩吗?

  午夜交缠互换体温时,他明明答应过她,不再欺瞒,不再伪装,不再口是心非,不再故意挑衅,不再不告而别,为什么……

  她猜不透他的思考模式,他象是无数的谜凝聚而成,令人永远看不清。

  铃铃铃……

  床头红铜色复古电话刺耳的响着,有如魔音传脑,逼得蜷缩在床尾的雪白裸躯翻来覆去,干脆拿起枕头砸向电话。

  电话摔到赭红色的地毯上,持续发出噪音,心口破了个大洞的楚宁粗鲁地抹去鼻水,裸身跳下床铺,拿起话筒火大的应声。

  “你是哪位一大早等着预约看诊的神经病?!”

  “还记得我吗?喜欢长篇大论的楚宁小姐。”

  “神经病这么多,我哪会记得你。”哟,是女神经病,真少见。楚宁红肿的双眼朝天花板一翻,犹豫该不该摔上话筒。

  “我们昨天才在‘航向拜占庭’谈了一下午的心,难道你全忘了?”做作的娇笑声从话筒传来。“哎呀,昨天忘了向你自我介绍,我是克莉丝汀。”

  “嗯哼,有何贵干?”冒牌货就冒牌货,还需要什么鬼名字?

  “铁宇钧先生……你应该认识吧?就是那位昨天和你一同进了饭店,并肩坐上往八楼的电梯,整整一晚没再出来,高大又迷人的铁宇钧先生。”

  握着话筒的皓腕赫然一僵,楚宁故作镇定的虚应,“喔,你对他有兴趣?真可惜,他品味烂归烂,但至少还分得清楚真品与仿冒品。”

  “楚宁啊楚宁,事到如今你还想逞强?”克莉丝汀冷笑。“难道你没发现铁宇钧人不在你房里?需不需要让我来提供你他现在的下落?”

  楚宁假装惊讶地道:“哇,你连拉皮条这种下贱的生意也接?”

  话筒另一端短暂短的急促抽气,片刻后才重新传来克莉丝汀僵冷的声音,“告诉你吧,铁宇钧先生受到我的邀请,目前正跟几个从俄国来的朋友坐在某个密闭式的隐密房间内作私人‘交流’,喔,对了,这几个俄国来的朋友你应该也认识才对,听说前年你弄砸了他们一笔交易,这件事似乎也跟铁宇钧先生有不小的关联,真的很巧,你说是不是?”

  一刹那,刺骨的冰冷寒意陡然自脚底板急窜,冻结了浑身血液,神经刺麻,楚宁的一颗心直往下坠,双眼陷入无边的黑暗里,觉得几乎窒息。

  极坏的幻想景象一幕幕浮现楚宁眼前,血腥又残忍暴力的画面盘桓在脑海中,彷佛有双无形的手正掐住纤颈,她已快要不能呼吸。

  他可恶又迷人的笑脸,支颔坐在窗边浏览着菜单的身影,犀利刻薄的冷嘲热讽,嚣张自大的气焰,没格调又乏味的穿着品味,不修边幅的落拓潇洒,喜欢故意挑衅她的恶劣行径……

  关于他的一切,刹那间全在眼前绞成碎片,记忆中鲜明的颜色一分分褪成苍白。

  心真的好痛、好痛,痛得麻痹,几乎瞬间停止跳动。

  她想干脆闭上双眼,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再也不必面对任何残酷的分离,再也不必忍受撕裂灵魂的痛苦。

  宁宁。

  不,不对!楚宁,冷静,你得冷静才行!面对任何突发的危机都可以慌张,唯独这件事不行!什么人都可以放手随他去,唯独这个男人不行!

  “哈罗,亲爱的楚宁,你还在听吗?”克莉丝汀嘲讽的问。

  “你究竟想要什么?克莉丝汀。”咬牙切齿的喊出对方的名字,楚宁的恐惧里混杂着更强烈的怒意,恨不得时光倒流,回到昨日下午,她一定毫不迟疑将这个仿冒品就地KO。

  “很简单,我和俄国的朋友们达成了协议,只要你单独过来,并记得携带一张空白支票还有你手上准备交易的客户名单,动作快一点的话,或许还有机会再见铁宇钧一面。”

  好你个贱……芭乐!为了钱,为了激烈的生意竞争,这个仿冒品勾结了野蛮不讲理的俄国佬来对付她!手段卑劣又老套,一点格调也没有,活该一辈子当个上不了台面的仿冒品!

  忍下满腹咒骂的冲动以及胃里不断翻搅的酸液,楚宁振笔记下对方指定的隐密地点以及附带条件,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换好衣裳,接着灌下一大杯黑咖啡稳定神经。

  半个钟头后,楚宁一身标准鲜艳的红,光彩熠熠的出现在巴黎近郊一处废弃的木屋外,手里的皮夹中躺着一张足以囊括她所有财产的巨额支票。

  宛若闹双胞似的,出面接应的女人身穿雷同的行头,浑身上下醒目且俗艳的红,简直快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威胁人与受威胁的那一方。

  克莉丝汀探手示意她交出签好字的支票以及重要名单。“想不到吧,你也会有不得不屈服的这一刻,真可惜我忘了带相机纪念这关键性的一幕。”

  楚宁瞄都不瞄她一眼,眯起媚眸冷冷估量着约十公尺之外的那幢小屋。“铁宇钧人呢?”

  “在屋里。只要你交出支票以及名单,我立既让你见到他。”克莉丝汀渐感不耐烦,微微提高音量。

  “我要先确认他还活着。”楚宁不由自主的握紧皮夹,目光如凝着薄霜,坚硬冷傲。

  克莉丝汀偏不吃她这套。“俄国人等着我回报这笔补偿费,只要我一通电话,看顾铁宇钧的俄国人便会宰了他,如果你真的在乎这个男人的话,劝你最好别轻易尝试。”

  “没有经过确认,我不会给你。”

  “好,那我现在立刻打电话告诉俄国佬,你根本不想付钱。”

  克莉丝汀拿出手机,推开滑盖,才刚按下第一个按键,突来一只发凉的柔荑强压着手机,阻止她继续拨号。

  楚宁惨白着脸色,仓卒地扔出皮夹,“拿去!”

  克莉丝汀检查过支票,确认无误,扬起巧绘的细眉对她甜美的一笑。“传说果然没错,你真的很在乎这个男人,连最心爱的钞票都可以掏出来赎他,真是太感人了,我都快掉下眼泪来。”

  尽管已经气得胃酸逆流,楚宁仍不理会仿冒品的贱言贱语,更懒得浪费唇舌辩论什么,因为她真的很在乎铁宇钧,刚才那一刻,她确实很恐惧。

  此时此刻,她只想看见那张可恶的俊脸,摆出欠扁的自负态度笑着对她说些没格调的废话,只想听他戏谑似的随口喊她一声宁宁。

  “瞧你一脸快哭出来的模样,真令人想笑又觉得可怜,快飞奔过去拯救你的罗密欧吧,亲爱的茱丽叶。”克莉丝汀总算让出那条只容一人通行的小径。

  楚宁飞快的奔驰,不管模样有多丑、多可笑,过高过细的鞋跟害她一路跌跌撞撞,险些摔断腿,不管心悸得有多厉害,喘息有多剧烈,一心只朝他奔逐。

  她侧肩撞开篱笆,翻过满是枯萎玫瑰的矮花台,捡起石块砸破门上的大片玻璃,手腕绕进门里开锁,动作一气呵成。

  绕过每间空房,直奔小屋最内侧的房门,不顾肩头和纤臂多处被玻璃割划的伤口正泛着血丝,不断来回撞击上了锁的门板。

  不知经过多少次的冲撞,终于,门锁成功被撞歪,她咬牙奋力一搏,不顾左肩严重红肿,顽固地冲破那道房门。

  反作用力让她摔得七荤八素,但她毫不在意,傻乎乎的仰起重回生气的娇颜,朝害她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绽放得意又迷人的微笑。

  最后传说……

  雨丝纷纷,美丽的花都浸淫在谜一般的朦胧氛围中,街上处处可见情人拥吻,空气中飘散着恋人们毫无意义可言的绵绵絮语。

  淋了一身湿的狼狈纤影失魂落魄的步出电梯,不理会一路上旁人的侧目,楚宁裸着一双泥泞的雪足走向下榻的房间,拿出磁卡开门而入,然后扔掉拎在手中报废的高跟鞋,跌坐在沙发椅上。

  空的,那幢小屋里空荡荡,除了她之外再无他人踪影。

  回饭店的途上,她恍然大悟,原来她像个傻子被黑吃黑……

  喀,轻轻的开门声惊醒了失神的丽颜。

  楚宁疑惑的扭过头,脸上凝结着湿冷的水珠,温度过低的空调害她打了无数喷嚏,迟钝的神经让她踟蹰着该不该上前察看。

  奇怪,她有叫客房服务吗?啊,难道是俄国佬食髓知味,想乘机赶尽杀绝……

  “真难得看你傻傻坐着,等我一起吃早餐?”

  熟悉的戏谑嗓音震退了巨大的谜团,环住身子取暖的发冷馨躯愣愣的抬头望去。在她幻想中可能惨遭撕票,或者是勾结俄国佬诈光她白花花钞票的男人,正手捧着星巴克外带杯,一派慵懒的斜靠在沙发扶手上,他身上那件发皱的黑衬衫掉了两颗扣子,是她昨晚的杰作……他根本没有不告而别。

  “你怎么回事?”察觉到她一身狼狈,铁宇钧深折眉头,绕过沙发仔细端详她活像遭人袭击的惨状。

  他探出的大掌刚抚上破了块边角的纤肩,她却猝然一记扑身飞抱,湿淋淋的香软身子撞进他怀中,重心失衡,一刚一柔的身躯双双倒卧在织花地毯上。

  “冷静点,宁宁!”闷哼一声,他以仰躺之姿抱紧了泪水鼻水齐发的女人。

  “铁宇钧,你可恶,可恨!”

  惨遭泪水鼻水以及咒骂攻势袭击的俊脸挑高眉头,颇富兴味地看向怀里哭惨的小脸,还以为自己几时降级成专属保母,看顾这位正值青春期性情浮躁反覆的叛逆少女。

  “你真的好可恶!我讨厌死你了!这世界上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虽然这么喊着,她仍紧紧勒抱住他的颈子不放,粉嫩的脸颊蹭黏着他被泪水鼻水弄湿的脸庞,状似撒娇,更象是历经一场大冒险后终于寻获宝藏,失控狂喜。

  只是,这里没有宝藏,只有他,他正是她最想要的宝藏。

  被人刻意模仿挑衅,没关系;被仿冒品蹩脚的演技耍了一顿,没关系;被拐走一票她视之如命的白花花钞票,没关系;被耍得团团转还弄伤了自己,没关系,没关系……没关系。

  只要他人还在,没有不告而别,她什么都不要也没关系。

  铁宇钧习惯性的探手揉弄她柔软的红棕色发顶,试图弄清楚状况。“我才去附近绕了一圈,讲通电话,短短几个钟头,你怎么就有办法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

  “……我碰上了诈骗集团。”

  “对方没有反过来被你骗?”说实话,他比较同情那位找错下手对象的可怜虫,这位小姐的伶牙俐齿和狡猾堪称业界之最,诈骗集团?那她应该冠上诈骗皇后的美名。

  赖趴在宽大胸膛上的女人徐缓撑起上身,神情古怪别扭,像极了正犹豫该不该向父母诉说心事的青春期少女。

  如果她说,对方只是随口骗了一句他有生命危险,她就像个单细胞生物丝毫未经过思考,便迫不及待的掏出毕生的血汗钱,他会怎么想?全世界的人又会怎么想?她是不是很笨,很蠢?

  “不说话是怎么回事?”久等不到答覆,铁宇钧扬眉追问,毫不掩饰眸中的担忧和关怀。“宁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我好得很,好得不能再好了。”抛开了浑身的警备,楚宁一脸倦意的枕回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的咖啡香与烟味,惺忪的轻闭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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