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纬转身吩咐护士,“马上通知电脑断层室,立刻帮他做头部扫描。”
“是。”护士知道事情紧急,急忙知会脑断层室。
很快的,电脑断层结果立即出炉,结果显示,这名患者的脑子并无重大受损,经过脑神经科医师判断,他应该是受到极大的惊吓而导致暂时失去记忆,言语行为则会倾向自闭。
至于什么时候会恢复过来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一天两天,或许一年两年,更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记起。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警察能尽快查出这人的身分和住处,好通知他的家人。
凌纬面对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暫时将他安置在內科病房,接着急忙離开医院,奔往将麻烦丟给她的余贯中的家中。
当凌纬来到余贯中的住处大门前时,发现他家门前停了一部昂贵的跑车,凌纬纳闷地跳下脚踏车来到跑车旁,打量着难得一见的顶级跑车。
凌纬走到余贯中的家门前,发现门只是虛掩,她于是推开大门。
缓步走进客厅,客厅里沒看到余贯中的身影,也沒瞧见外面顶級跑车的主人,凌纬不禁好奇的环视客厅一圈——
客厅的茶几上有一只女用的红色LV包包。
再看,往房间的走道上凌乱的散落着衣服,其中还有女人的胸罩……
凌纬的心开始怦怦狂跳,这代表……他背叛她!?
她猜得出来此刻房间里正在进行什么事,可是她要亲眼证明这一切是真的。
刻意放轻脚步,凌纬来到房门外——
“啊……嗯……”里头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媚吟。
“我要俘虏你的人和你的心。”说完,余贯中一声低吼,接着两人同时发出激情喜悅的哼声。
“贯中,你真的会跟我结婚?”女人娇嗲的撒娇。
余贯中面露微笑,轻捏着女人的脸颊,“当然。”
“可是我听说你已经跟凌纬论及婚嫁。”
“她!?”余贯中轻蔑的冷笑,“她无法跟你比,你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凌纬却像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
“是吗?你真的这么认为?”女人开心的笑着。
“当然是真的。”余贯中笑。
“太好了,我回去告诉爸爸这个好消息,要他马上升你做医院的主任。”女人娇笑说道。
“你爸爸会听你的话擢升我做主任?”
“当然会,不仅如此,爸爸还说……”女人狐媚地瞟他一眼,“如果你愿意娶我,做我家女婿,将来你就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他会将整个医院给你。”
“是真的吗?”余贯中疑信參半。
“当然是真的。”女人给他一枚肯定的笑意。
余贯中故作惊讶,“你再说一遍。”
女人夸张的大笑,“傻瓜,只要你肯娶我,我爸的医院就是你的。”
余贯中从她身上翻下来平躺,双手枕在脑后,“你爸爸为什么会开出这个优渥的条件?再说,以你的美貌,相信一定有許多男人趋之若骛,为什么偏偏挑上我?”
女人躺在他的身侧,手指轻抚他的胸膛,“別以为我爸爸是随口说说,因为爸爸曾经调阅你之前的在校资料,知道你的成绩非常优异,只是缺钱而无法继续深造,还说你是外科人才,要栽培你成为外科界第一把交椅。”
余贯中紧拧着眉,“你爸爸真的这么说?”
“是真的。”女人嘟起嘴,撒娇。
原来院长一直默默注意着他,还好这几年来,他都谨守本分……余贯中想道。
“贯中,你的意思到底怎样?”女人轻推他胸脯。
“什么意思怎样?”余贯中霎时回神。
“愿不愿意娶我?”女人狐媚地瞟他一眼。
为什么不娶?眼前可是一座金矿。
余贯中一个翻身抱住女人,“你回去跟你爸爸说,我愿意娶你。”
“真的?”女人惊喜的张大眼睛。
“当然是真的。”余贯中将头埋进女人傲人的双峰之间,以实际行动表达他的心意。
女人的嘴里跟着逸出娇吟,“嗯……”
暂休的激情又再度燃起,两人再次投入爱欲狂涛中。
他们始终沒发现门外有一道人影,来了又离开——
走出余家,凌纬感到心彷彿被撕裂一般的痛,眼前一片模糊,泪水顺着面颊,放肆地往下淌……
第二章
隔天早上,凌纬一如往常的离开家门,沿着熟悉的路线和所有熟悉的人热情打招呼,到了医院,也一如往常的和同事们谈天说笑。
在经历过昨天的事情后,凌纬的表现依然如故,任何人都看不出来她的心正在滴血。
“凌纬。”
一道轻唤将凌纬从思绪中拉回,她转头,瞥见朝她而来的余贯中。
为了不让余贯中起疑,凌纬极力挤出一抹微笑。
凌纬的口气和平时没有两样,“什么事?”
“昨天送到内科的伤者现在怎么样?醒了吗?”余贯中神情自若的问。
凌纬心里暗暗思忖着,他是真心关心那位伤者,还是想藉机跟她说,他决定不要她这个心智不成熟的女人,而要娶院是的女儿?
“他已经醒了,可是现在有件更棘手的事,就是他可能会暂时失忆。”
“暂时失忆?”余贯中惊愕地抽口气。
“昨天已经帮他做过电脑断层,证实他的脑部没有受损,脑神经科医生说,他会暂时失忆,而且失忆之后的行为和言语,会有自闭倾向。”
“警察方面呢?找到他的家人了吗?”
凌纬耸耸肩,“还没着落,也没进展。”
“那现在该怎么办?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收留他?他总不能长久住在医院里,直到恢复记忆吧?救这种人等于给自己找麻烦!”余贯中低声咒骂。
凌纬震惊地皱起眉,重新打量他。
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心目中那个负责任的男人吗?
余贯中现实的语气让凌降不悦,“贯中,你最近是怎么了?”
“我!?我哪有怎么了?我只是就事论事。”
“是吗?”凌纬在心里冷笑。
余贯中在她面前大手一挥,“别胡思乱想,现在得想一想,该把那家伙送到哪个机构?”
“至少等他的伤稳定再说。”凌纬淡淡的说。
“不能等他的伤好再作打算,他在医院里多待一天,医院的资源就多损耗一天。”余贯中强硬的说。
“你现在就打算送走他?”凌纬无法置信的看着余贯中。
“这里是医院,不是救济院。”余贯中提醒她。
凌纬强忍着怒气,用力深呼吸,“我不懂,你为什么要强迫一个满身是伤的病患马上离开?”
“这是为了不增添医院的负担。”余贯中说得理直气壮,俨然将医院视为已有。
“你!?”凌纬惊愕的目光直直地盯着余贯中。
认清他的无情与无义,凌纬在心里不断骂自己瞎了眼,为什么会爱上这个毫无爱心的男人。
“那个人的医药费由我付,这样总了吧?”凌纬没办法做一位冷血的医生。
余贯中不由得一愣,“你付?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帮他付医药费?”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不想一个被救活的人,又因为医生的绝情,再一次面临生死的考验。”凌纬心想,这样说够清楚了吧?
余贯中气极了,“如果你坚持这么做,我也无可奈何,只希望那个人会感激你。”
“我不需要人家的感激,只要我认为对,我就会去做。”凌纬也被他的无情激怒了。
“哼,随你便。”余贯中恼羞成怒地掉头离开。
望着余贯中的背影,凌纬的眼眶蒙上一层雾。不是难过,而是庆幸,她庆幸自己能在许下终身之前,看清他的为人。
“对不起。”
一句抱歉突然在背后响起,凌纬一惊,连忙抹去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转身面对说这句抱歉的人。
“你可以下床了?”她尽可能地强挤出一抹笑意。
“我刚才听到……”他讷讷地说。
凌纬苦笑一声,“与你无关,别放在心上。”
“可是……”
“我说与你无关就与你无关,别再胡思乱想。”
“我……”他愧疚地垂下头。
凌纬见状,忍不住噗哧一笑,“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高头大马的男人装无辜的样子。”
他也忍不住莞尔傻笑。
“还是记不起自己的名字吗?”凌纬温柔地询问。
“嗯。”他的笑脸僵住。
“可是,你没个名字也不行。”凌纬神情认真的皱起双眉说。
闻言,他睁大眼睛盯着凌纬的脸。
他信任她,知道从今以后,自己似乎只能依靠她了。
“不如这样,以后我就叫你阿森。”
“阿森?”
“警察说,你是在后山森林里被人发现的,所以我才想叫你阿森。你同意这名字吗?”凌纬解释。
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嘴里喃喃念着这个新名字:“阿森、阿森、阿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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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思考后,凌纬决定改变先前决定,先将他带回家里。如此一来,吃住都解决了,剩下的问题,就是帮他找回失去的记忆了。
回到家里,凌纬将这个决定告诉凌父,没想到换来凌父一阵怒骂。
“从小你捡狗、捡猫也就罢了,今天你竟然捡了一个男人回来,而且还是失忆的男人!”
“老爸,阿森只是暂住一阵子。”凌纬低声恳求。
“不行!就算只是停留一分钟都不行。”凌父坚持地怒吼。
“为什么?”凌纬没想到爸爸的反应如此激烈。
凌父瞪着凌纬,“你有没有想过,这事万一让贯中知道……”
“我决定跟他分手。”
此话一出,立刻震慑了凌父,“你说什么?”
“我决定要跟贯中分手。”凌纬强忍心口的疼痛重复道。
“为什么?”凌父不相信凌纬会放弃与余贯中这段感情。
“很简单,我同他个性不合。”为了维持自尊,凌纬不得不撒谎。
“个性不合!?”凌父提高音量,回头瞅着站在门口的阿森一眼,刹那间似有所悟,他转回头面对着凌纬,“该不会是因为那个人吧?”
“与阿森无关。”
“那你说说看,你和贯中哪点个性不合?”
“反正就是个性不合。”
温言,凌父更加恼怒,“你以为一句个性不合就说得过去?假如你跟他真的个性不合,你为什么答应他上门提亲?”
“爸,你非要追根究底吗?”泪水瞬间模糊了凌纬的视线。
“对,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凌父的语气强硬。
“真正的原因……”凌纬再也无法忍受伤痛,泪水不听使唤的夺眶而出,“爸,你和我都错看了余贯中。”
看到女儿的眼泪,凌父的心猛然一抽,他万分不舍的展开双臂,上前拥住凌纬,轻声安抚:“要是你们真的个性不合,我绝不会勉强你。”
凌纬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凌父,“老爸,他跟院长的女儿在一起。”
凌父震惊地拉开怀中的凌纬,满腹狐疑的看着她,“真的吗?也许他们只是朋友。”
凌纬噙着泪,摇着头说:“不,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他跟院长的女儿求婚。”
“求婚?”凌父一脸无法置信。
凌纬用力吸着鼻子,“而且还是在贯中的床上。”
“什么?在他的床上跟院长的女儿求婚?”凌父脸上的表情好像被雷击中似的。
“我亲耳听见院长女儿说,只要贯中跟她结婚,院长将会栽培他成为顶尖的外科医生,还要将医院交给他。”凌纬将所听到、看到的都和盘托出。
“天啊!那贯中的意思……”
“他答应了。如果这就是贯中一心想追求的目标,我又何必要做那碍眼的绊脚石?”
凌父气极了,“那他把你当成什么!”
“爸。”凌纬恨然的叹一口气,“不要再提他。”
“好,我们不要再说他。”想到凌纬此刻的痛苦心情,凌父心疼不已。
凌纬抬眼望着凌父,“至于阿森,爸,你就让他暂时住在我们家……”
凌父重重地吐口气,瞅着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阿森,问:“他的家人还没出面?”之前他曾经听凌纬提过阿森这个人的遭过和情况。
凌纬很无奈地道出实情:“警察还没找到他的家人,可是余贯中坚持要赶他出院。”
“赶他出院?”凌父讶异地打量着阿森,他的身上还裹着厚厚的纱布,余贯中竟然就要狠心赶他离开?“不会吧?他身上的伤口……”
“因为没人出面帮阿森付医药费,所以贯中不愿意让他继续住院。”
“因为他没钱就赶他出院?”凌父震惊。
“所以我决定先将他带回家疗伤,直到他家人出面找他为止。”
凌父看了阿森一眼,随后摇头。没想到余贯中只因为病人没钱付费,就狠心将还未痊愈的病人赶离开医院。
“就让他住下来。”凌父对余贯中的行径相当不满,遂点头答应让阿森暂时住在凌家。
凌纬开心的破涕为笑,转身走向阿森,她温柔地拉起阿森的手,说:“爸爸答应让你住下了,还不快点去谢谢我爸。”
阿森木讷地走到凌父面前,深深一鞠躬,“谢谢,凌爸。 ”
凌父用同情的眼神瞅着阿森,“放心的住下来,直到找到你的家人为止。”
“老爸,你真好,好心一定有好报。”
凌父慈祥地拍着凌纬搂住他脖颈的手,和蔼地微笑,“不需要什么好报,我只要你快乐。”
凌纬轻声说道:“放心,我会很快乐。”
阿森看着凌纬与父亲之间的亲密,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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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住进凌家已经一星期,为感恩凌家收留他,他主动的帮凌父整理家园,凌父则欣然接受他的回报,且视他如己出。
而另一方面,阿森的伤势也恢复得比预期快,脸上的肿胀已渐消退。
这天,凌纬手握着剪刀,眼神凶恶的直视着阿森——
“不准再躲,过来!我要帮你拆纱布。”
闻言,阿森躲在墙角边,双手抱着脖颈猛摇头。
“过来,再不过来,等我走过去,可就没这么温柔了。“凌纬威胁道,并让剪刀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凌父,忍不住笑出声,回头瞅阿森一眼,“你最好听话,不然等一下会出人命。”
出人命?太夸张了吧!
凌纬很想笑,但为了达成目的还是强忍着笑,索性更凶恶的吼着躲在墙边的阿森:“你听清楚了吗?再不过来,等一下会出人命。”
听见她的威胁,阿森依然不理会,继续躲在墙边。
“十天前,纪氏企案总栽纪芮麟独自驾驶私人飞机出游,该座机残骸日前在花莲以东的外海被发现,目前警方正全力寻找飞机的黑盒子,至于纪芮麟的尸体,仍下落不明。”
突然,电视新闻播报出这一则消息,吸引了阿森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