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沄玥!你放开我!”
苏意淮羞愤地大声嚷嚷,奋力捶打他的肩头,但无疑是螳臂挡车,被药效折磨的司徒沄玥急着寻找解脱出口,而身下就躺着他心仪的女人,他难再悬崖勒马。
“司徒沄玥,你清醒点,你——”
她的耳边响起衣物剥除的声音,若是剥不掉,他就用撕的,就连裤子也被扯下,她踢蹬着两条洁白的腿,他则是将身子挤入她双腿间,姑娘家私密处感到一丝熨烫,还有极度契合的压力,令她的两颊烧得火红、倒抽口气。
“你醒醒、你醒醒……唔嗯!晤噫……唔唔唔儿唔——”
她的叫声最后也全数没入了司徒沄玥口中,和他的舌搅成一块,似也连同她脑子里的理智搅和去了。
房门外,小六子跪地,双掌合十,嘴里不断念着佛号。
听着自房内传出阵阵如同哭泣的娇吟,小六子干脆连金刚经也搬出来念。
司徒氏的列祖列宗,虽然他不知道二少爷带女人回来是为了泄欲还是传宗接代,可不管怎样,还是请你们显显神迹,克制住二少爷的兽性,以苏姑娘的叫声听来,他怕苏姑娘隔天会累死在床上啊!
第五章
一夜春宵过后,太阳出来了,透过窗棂,阳光一束束地透进房内。
床上,一男一女各据床头两边,盖着同一条被子,两人的表情是相同的沉默。
一夜之后所有谜底全部揭晓,为何司徒沄玥会变成名妓、为何凤求凰会与项丹青在醉云楼里大打出手,一切的一切全都给司徒沄玥解释清楚,却换来现在这种冷清场面。
苏意淮冷眼瞪着司徒沄玥,虽然说他是她暗恋多年的对象,可是昨晚那种情况,实在是……
她一气,便用力扯走锦被掩胸,司徒沄玥皱起眉头,也将被子扯回,害得她差点露出胸前春光;两人就这样扯来扯去没完没了,他蓦地贼贼勾笑,在她把被子扯过去时放开手,将两手交叠在颈后,悠悠哉哉地靠着床柱瞅着她。
由于扯劲过猛,被子立即滑落到他腿根处下,苏意淮不慎瞧个正着,脸颊瞬间窜红,赶紧将视线移开。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她如此倔强,模样可爱的让他心痒,直想揣在怀里死都不放开。
“意淮,过来。”这样至少他们就不用抢被子了。
“我过去?”她把他的语气化为命令,狠狠瞪着他。“凭什么是我过去?”
司徒沄玥耸耸肩,拉起被子便朝她那里靠去。“好吧,那就是我过去了。”女人生气的时候,男人最好要闭嘴。
苏意淮并没有躲他,只是当他伸臂将她揽入怀里紧紧抱着时,她赌气不肯看他,两眼定在阳光透进的窗口。
“还在生气?”他摩挲着她露在被外的手臂,下颚倚着她的头顶。
“你说呢?”她阴郁道,陡然抬起手臂亮在他眼前。“你把我弄成这样,我能不气?我又不是一道菜任你宰割!”
看着她白皙手臂上的红红紫紫,全是他们昨晚欢爱时他用力吮出来的痕迹。
“对不起。”他握住她的手,歉疚地在那些痕迹上印下绵密的细吻。
“还有这里!”以为这样就算了?她这里也痛得要死!苏意淮指着颈窝。
他笑,同样在她颈窝处印上一吻,然后抬起头与她的怒眼相视。
“没了?”
“什么没了?”
司徒云玥饱含淫欲的目光,此时就定在她掩于被下的胸脯。“我想我昨晚关爱的应该不止这些地方吧?”她最痛的部分,绝对是她紧紧盖在被单下的胸。
想起他摧残自己胸口的画面,苏意淮脸颊再度涨红。
“司徒沄玥,你可以再这么淫荡无所谓……”
平时看他温文儒雅,即使调侃女人也没这么露骨过,他是鬼上身了吗?
“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笑得好灿烂,准备把她压在床板上。
“我说反话的你明明就听得懂!”
“嗯?你刚刚有说什么吗?”必要的时候一定要装笨。
“司徒沄玥,你若是敢再惹我,我会阉了你!”
苏意淮大力挣扎,下一瞬,她便被他用力拥入怀,司徒沄玥绵密的吻印在她热烫的脸颊上,虽带歉疚,却也止不住满心的笑意。
怕玩过头,更怕她当真从此不理自己,他赶紧向她赔罪。“傻丫头,我逗着你玩的。”
窝在他怀里的苏意淮眼眶泛红,用力朝他胸口捶一拳泄恨便不再多说,两人又这般相偎相守许久,一起聆听着窗外鸟鸣啾啾。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她突然低声道。
司徒沄玥五指抚着她洁白滑腻如羊脂的背脊,若有所思。
“成亲吧,我娶你。”
苏意淮身子微微一颤,她的细微变化他感受到了,也料想到他不愿听见的答案。
“我不嫁。”
果然……
司徒沄玥皱起眉头,握住她的臂膀拉开两人距离,目光直盯着她。“都到这步田地了,为什么还不肯嫁?”
她说过,要嫁他要等到下辈子,可是现在连等都不用等,更何况她是他心里妻子的唯一人选,既聪明又与众不同,他都肯娶她了,她为何不肯嫁他呢?
苏意淮凝着他好看的眸子,伸出指抚着他的眉、他的鼻,那眼神之专注,像是将什么珍贵的东西深深刻入脑海。
“意淮,那晚你在牡丹房里亲口说你喜欢我,没骗人?”他注视着她的眼,不容她有半丝欺瞒。
她望着他许久,缓缓摇首。
“那好,既然有情,且生米煮成熟饭,我娶你。”
她还是看着他,蓦然长叹,垂下颈子,正打算掀被离开床时却被他箝住手臂。
他阴沉地睇着她。“上哪去?”
“让我穿衣,我得回苏府……”
听她这么说,司徒沄玥感到胸口怒气翻腾,一把拉她回床上,将她压在身下。
为了她,他磨着自己从来就不怎么好的耐性,想骂醒她的脑袋,却在她面前时怎么也说不出口。
“意淮,为何你这么不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还要这么迂回,她太傻了。
苏意淮瞅着他的眉眼,陡然苦涩一笑。
“面对你,就是不能太诚实。”
司徒沄玥眼一红,盛怒之下便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苏意淮知道他发怒,所以没有反抗,只是默默承受他的给予。
她娇吟,落下了泪,既狂喜又痛心。
在欲望颠峰时,她一遍遍地抓着他的背,妄想将记号留在他的身上,可她明白,伤只是一时,结痂后便什么也没有,唯一长久的记号就是心伤……
然而,傻子般的她却不知自己已留了道好长、好深的伤在他心里。
血淋淋、惨痛的伤口——
面对你,就是不能太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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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意淮与司徒沄玥两人彻底闹僵了,一个愿娶,一个却不愿嫁,这事让司徒沄玥苦恼很久,他以为女人在贞操给了人后都想要个名分,更何况这个女人还心恋于自己。
他之所以会喜欢苏意淮,出自于她的与众不同,可现在他恨死她的与众不同,她不认为失身给一名男人之后就必须把下半辈子也送给对方。
“司徒沄玥,你踢到铁板了。”项丹青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好给这种毫无建设性的话。
司徒沄玥瞥他一眼,扬起唇角灿笑,可说出来的话却与表情大相迳庭。“项将军,我觉得你可以先练好拳头,解决你那块厚到和墙有得拚的铁板再说。”
他都已经扮成女人把蛇给引出洞,这混球竟然打到最后却让凤求凰给跑了,是不是做将军的料啊?
项丹青摸摸鼻子,心知某人积闷多时,这种时候要他抬起脚跨过门槛小心跌倒恐怕也会挨骂。
“咦?”项丹青的眸子微亮,发现人潮当中有抹熟悉身影迎面走近。
唉,说曹操,曹操到,让司徒沄玥苦恼的苏家千金出现了,若不是他们两人,他还真不知道西市有这么小。
她手里和上回一样捧着许多东西,她似乎喜欢凡事亲临,买杂物的事情交给下人做就好,她偏偏喜欢自己来。
苏意淮在项丹青发觉自己存在之后,同时也看见这两名鹤立鸡群的高大男人,她不着痕迹地叹口气,哀怨天不时、地不利,人更不和。
当双方一对垒,她便垂颈向两人问好:“见过项将军、司徒公子。”
“苏姑娘,我跟你说过别太客气嘛,呵呵呵……呵嗯、咳嗯!”项丹青瞪着司徒沄玥,要他把脸上表情改一改。
司徒沄玥的模样简直就像是恶鬼在盯猎物,不苟言笑、一脸森冷,居高临下地瞪着苏意淮还没抬起来的后脑勺。
三人谁都没说话,最后由司徒沄玥开口,不过他开口之后并没有让这场合气氛缓和多少——
“我娶你。”
你也太直接了吧?!项丹青惊视着他。
“我不嫁。”苏意淮抬起脸,与他眼里放出的威势势均力敌。
这个也一样直接……项丹青摇头感叹,终于明白这两人为什么会撞在一起。
“你不嫁我,你这辈子绝对嫁不出去。”二十岁的姑娘谁会要?哼。
“那好,我削发为尼,大不了一辈子吃斋念佛。”她耸耸肩,绕过他打算回去。
司徒沄玥被她这“大不了”的说法给怔得目瞪口呆。
她是无所谓,可他有所谓啊,看着心爱的女人变成光头敲木鱼,他会心痛到吐血!
“苏意淮!”司徒沄玥再也忍无可忍,朝她背影怒喊。“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背向他的苏意淮缓缓回身,淡觑着他。“司徒公子年轻气盛,我三两句玩笑话要气死你恐怕还嫌小菜一碟。”他若是要耍嘴皮子,功力比谁都高竿。
司徒沄玥被她这句话堵得死死,怒气在体内窜烧,三步并作两步朝她走去,抓住她的手不肯放。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难道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前天晚上不过是两个寂寞的人夜半里发同样的春梦?
苏意淮瞪着他,“一切云淡风清,我不在意事后补偿有无,别把我和那些只想巴着你讨好处的女人混为一谈。”
“我……”他哪有把她跟那群猪母凑一堆啊?有眼睛的人都分得出来次等货和上等货的差别在哪!
见他气到说不出话,苏意淮不再乖乖地任由他箝着,奋力抽着手臂要离去。
“你放开我……”
突地,她的肩膀被人紧紧一握,美眸瞪大迎着他藏有许多复杂的怒眼。
“你心底真的这么想?真的无所谓?”他沉着嗓音再次询问她。
听他低嗓中的苦涩,苏意淮也红了眼眶,他的话戳入她的心底,她不肯对他诚实的地方。
“司徒沄玥……我苏意淮又不是非你不可——”
“你是不用非我不可,但是我现在只问你,你心里就是这么想?”
他不强人所难,但在她心里有着他时,他怎么可能让她轻易退却?
苏意淮蹙着眉,逼着眼泪吞回腹里,扯开干嗓低语道:“我不嫁你……”
话声甫落,她被他扯入怀中,在这人潮汹涌的大街上,他硬是用舌撬开她的唇攻城掠地。
司徒沄玥怒极地吮咬着她柔嫩的唇办,将所有对于她的情感全数倾尽,他没有先前对她的怜惜,她愈是挣扎,他愈是吻得紧,几乎是用齿缷住她,双手更不肯放。
两人就这般火热地在大街上拥吻,项丹青看得傻了,一旁围观的路人甲乙丙等也是。
一吻方休,喘气不止,司徒沄玥与她额碰额,凝视着那双仍是拒绝他而垂视的眸子。
“苏意淮啊苏意淮,你的本事可真大……”
他何曾对一名女子如此思念?他也不曾碰过一个对他这么倔强的女人,她只差没把他逼疯。
他像个傻子栽在她的手里。
“你尽管对自己说谎好了……”他用拇指轻柔抚过她唇上那些啃出来的伤,凉笑道:“日子长着呢,我有的是办法逼你对我诚实。”
他说完话便松开她的手,瞥她最后一眼,随即甩袖离去。
望着司徒沄玥的颀长身影,苏意淮不由得搓揉双臂,他的眼里透着势在必得的寒光,如一把利剑直直朝她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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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
“老爷,小姐回来了。”
一名婢女走进书房,向在查看帐簿的苏大万禀报。
“回来了?”苏大万心喜地自帐簿前抬起头,急急问:“意淮人现在在哪?”
“小姐在自己厢房的院落里种花。”
“好好好,我知道了。”
苏大万遣退婢女,放下手边工作便急忙离开书房,赶至苏意淮的院落。
甫踏人这幽静院落的苏大万本想大声嚷着爱女的名,却见苏意淮蹲在篱笆边,满身泥污、手里还拿着铁锄,他便皱起眉头,哀天哀地起来。
“女儿啊!我的天哪!”
听这声哀怨的呼唤,苏意淮比苏大万更想哀呼,她挺直腰杆,回视爹亲几眼后继续掘土。
“你怎么又把自己弄得一身脏了?这些事情可以给下人做呀。”
苏意淮抬臂拭去额上的汗水,“爹,我们以前还是穷人的时候,我也常亲自栽花蒔草,你一次都没怨过。”她现在心里正为司徒沄玥烦着,种花可以让她心情稍稍平静,
司徒沄玥那天果然不是诳她,只要她去哪,他人就在哪。
若是她去游湖,他就在旁边划桨,若她去买菜,他就会在身边拿菜篮,若是她身边出现爱慕自己的男子与她谈几句,他就会一脸阴沉地在男子面前表演手刀劈木板的杂技,若是对方吓得脸色还不够白,他可能考虑用铁头击破瓦片。
她为了避开他,因此不再去陈官人兴办的私塾,却在张官人的私塾里发现司徒沄玥,且就在她的坐榻上一脸淫……不,是一脸“和善”地笑睇着怔在原地的她,并拍着自己大腿对她这么说——
“来,意淮,咱们一起促膝长谈。”
……是坐着他的大腿方便逞凶吧?
无奈于他的难缠,可心里还是不由得为他心怜,司徒氏乃书香世家,哪懂得武事?光看他额上青黑以及手背的淤血,她便猜出他下了些功夫。
为避免他哪天把头给敲破,她干脆远离那些想与她搭讪的男人,连客套都懒得做。
虽然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可有时却难忍对他好。
有时真搞不懂,究竟是她的傻性多一些还是他,这么执着的两个人……
见苏意淮冷冷回话便不再与他聊聊几句,苏大万禁不住心头的酸楚,皱着眉头、用可怜兮兮的模样瞅着宝贝女儿。
“女儿,咱们现在赚大钱啦,做爹的也希望女儿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嘛……”不然他岂不是有愧过世的老婆?枉费她把女儿生得这么美,沾了土会打折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