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知凤宝的想法,凤临回到府里,霓悦悦刚好收到霓府的消息,她二兄、三兄结伴进了考场,霓悦悦是担心的,要不是她嫁人了,定会要求跟着。
贡院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听说出来的人都不成人形了。
凤临有些吃味。「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再说岳丈、岳母都在京里,短了谁吃的也不能短了两位舅兄考试的吃穿,贡院外头也有小厮轮班候着,他们两个脑子又灵活,根本不必你操这个心。」
霓悦悦深觉他讲的有理,便暂时放下了心,但是她仍道:「不如咱们也派两个小厮到贡院外头去候着,要是有什么动静,我们也好立即知晓。」
「就照娘子的意思。」凤临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大舅子有事,早早吩咐下去让人多注意着点。
「你说我阿爹如今致仕了,两个阿兄就去参加会试,陛下会不会有意见?」她前世的永宁帝十分多疑,尤其年纪到了一定的岁数,今日推翻昨日的决定更是常有的事,所以霓悦悦才有此一问。
「只能说时间上的凑巧,总不能说舅兄们都准备好了,为了不让父皇起疑,延迟一年参加考试吧?那国家岂不是就要损失两个人才,再说父皇求才若渴,断然不会有这种想法的。」
两个初出茅庐、还不知能否上榜的人才,和一个当朝宰相的影响力根本无从比起,就算两人都得到了好成绩,还要从翰林院历练起,没有个十年八年是看不见资历和成绩的,对大局也难有影响。
霓相致仕,有多少是为了他自己,有多少是为了儿子的前途,女儿的将来?
这种事情凤临懒得去深究,可他相信父皇也能看清楚,霓相确确实实是个人才,逼迫他下台,世家门阀一派看似消停了不少,但是谁知道在将来的不久又会推举谁出来?
但不管推举谁出来,影响力绝对比不上霓相。
此消彼长,潮起潮退,这就是政局。
凤临把妻子搂来大腿上坐下,鼻尖都是她淡淡的香味,他撩起霓悦悦的一缕秀发在指尖把玩着,一边把今日和父皇一同午膳的事给说了。
霓悦悦恍恍惚惚的听着,并不很专心,凤临的手带着舒缓轻柔的节奏,心情好像棉花糖,轻浮的飘在半空中。
不过她很快抓住凤临的话尾。「你好大胆子,怎么敢把我们吃的菜给父皇吃?要是吃出个好歹可就麻烦了。」
「父皇要是连我都信不过,他还能相信谁?」带着不相信任何人的心思坐在龙椅上,就算俯瞰江山,又有什么滋味?
他不想做这样的霸主。
霓悦悦点点头,毕竟每日和皇帝朝夕相处的就是他这太子,父皇要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忌讳着,做人太没滋味,也……太可怜了。
她衷心希望皇帝和太子间微妙的平衡不要被打破。
「应该是父皇吃惯大鱼大肉,偶而想换吃点家常菜,又许是刚好我中午吃的菜都对了他的胃口。喂,你看着吧,只要几天他就腻了。」
做儿子的人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阿爹的嗜好和习性的。「父皇还让我带话,他明日还要吃我今日的午膳,一样都不能漏。」这是眼红到不行了。
「行。」霓悦悦答应得很爽快。
对她来说,做一个人的饭菜是做,做两人的饭菜也是做,差别在得多想几样新颍的菜色罢了。
两人很快改变话题,凤临关心起他今天上朝点卯,只留她一个人在府里,会不会过得无趣?
这样说着家常,就好像从容闲散的走在烟花三月的杨柳堤岸。
他们离的如此之近,两颗心不受控制的靠近,霓悦悦能感觉得到她和凤临的心跳频率是一致的。
凤临吻住了她的唇,那抹柔软,一直蔓延进了他的心底最深处。
他动情的把霓悦悦抱到榻上,紫绡烟罗帐,羊脂白玉枕,帐间悬着一双镂空雕银熏香球,幽幽传来安宁的淡香。
凤临把手搭在霓悦悦不盈一握的脖上,慢慢的游移,所到之处引起她微微地战颤,凤临低头在她唇上咬了一小口。
如此良辰美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住自己。
被勾引得心荡神驰的霓悦悦忍不住凑上去回应,唇瓣蹭过他的颊落在他微凉的唇上,好像两颗磁石被吸引,再也分不开。
火苗瞬间点燃,凤临把手往她的小衣里头伸去,因为他这带着情色的举动使得整个房间的温度节节攀升,他怀中的身躯带着最原始的诱惑,就算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她胸前微微的孤度,让他这素了许多年的光根,再也忍不住。
他已然触碰到樱珠的手彷佛被烫着般的退却,然而他的内心却贪恋更多,在进退两难之间,硬生生得逼出了一身汗,就连如白玉一般的额角都濡湿了。
感受到他的为难,霓悦悦一把按住他的手,将他的爪子紧紧固定在胸前。
掌心下不可思议的柔软弹性触感令凤临收拢五指上想要得更多,更进一步……可突然,他像是想到仕么的收回了手。
两人狼狈的分开,头发和衣襟都在纠缠中微微散开,要凤临看来,霓悦悦此时的模样只有秀色可餐四个字可以形容。
他想把她拆卸入腹,吃得一干二净。
可他深深吸了几口气,不敢看她胸前那片莹白,直到急促的呼吸平复才歉然道:「我答应过要等你及笄才圆房,刚才是我唐突了,差点就酿成大错。」
霓悦悦脸上的红霞从脖子蔓延到脸颊,她赶紧收拾自己,将胸前那一片春光盖住,连耳朵都烧红了。
凤临却是没敢再看她,却忍不住遐想她小衣下面会是什么样的光景,然而,鼻头有股不寻常的液体似要流下,他匆匆下了榻,直冲浴间。
他在里头用冷水冲了好几遍宛如烙铁般火热刚硬的身体,直到平息欲望后才踏出浴间。
霓悦悦也想理好了自己的服装仪容,看见凤临一身湿,不由有些心疼,赶紧抓了布巾替他撩拭。
第十三章 皇宫饭菜香(2)
霓悦悦恼袋其实还有一些晕乎乎的,可怕两人一个不小心又擦枪走火,真会不小心把生米煮成熟饭,她开始没话找话说,「殿下,我听嬷嬷说过,身为皇子,都有宫人教导你们房中术?」
她想问的是他有没有通房、侍妾之流的女人。
凤临想了一下。「宫里头的规矩是有年长的宫女进行侍寝,教导皇子们床笫之事,让他们通晓人事的。」
这就是承认啰?她不依不饶继续问:「那被你临幸过的那些女人可在太子府?」又或者是侍妾?通房?还是红颜知己的存在?
她嫁过来几日,是没看过这些人的踪影,荣叔又是个嘴巴紧的,这屋里原本的丫鬟她都放在别的地方了,要专程去问也太刻意了,直到这会儿才想起来。
他忽然沉默不说话了。
霓悦悦的心咯登了下,无意识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他忽然凑过来,因为这动作,披散的发落到她肩上,他无预警的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下,声音轻得彷佛在叹息,「哪来这样的女人?」
霓悦悦不满的催促。「怎么可能没有?」
「你觉得成皇后派来的宫女我敢要吗?」他过得步步为营,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风光无限。
一个不小心,他有可能从云端摔到泥地,甚至万丈深渊。
由宫中搬到宫外,圈的是自保,宫里不见得都是他能,放心的人,有了自己的府邸,起码能安心的睡个安稳觉。
身为皇子,表面风光,内里却是如履薄冰,霓悦悦心里替凤临心疼了一把,但随即转着眼珠,「之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往后我不管你如何,要是你有了想纳妾、妻妾成群的念头,务必要告诉我,我好给那些人挪位置。」
她没有想过会和他走到这里,她百般不愿意嫁入皇家,百般躲避,可没料到还是躲不开,如果身为储君的凤临一旦登上高位,广纳后宫,六宫嫔妃众多,那得要经历多少勾心斗角和坎坷考验?
她想着都觉得累!
她知道这个时代男人没有三妻四妾就不叫男人,她阿爹对阿娘再好,妾室仍旧一房一房的纳,女人又能如何?就算有眼泪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和许多女子共享一个男人的肉体和精神。
可她历经两世,两世的经历告诉她,做为一个人,首先不是去爱别人,而是自爱、自尊、自重,这是做人的底线,也是她的底线,她没有办法为了喜欢一个人放弃尊严。
「你绝对不会有那个机会,趁早给我打消那个念头。」凤临气得胸口一鼓一鼓的,抖着唇说不出话来,唯一的念头就是想把她的身子翻过来,狠狠的在她臀部上胖揍一顿。「这种念头,你最好想都别想!」
看着眼睛要喷火的男人,霓悦悦赶快竖白旗投降。「往后我不说就是了。」
「连念头也不许有!」他霸道的低吼。
霓悦悦才觉得凤临是个好的,不作长得好,脾气好,真的是让人无法不喜欢,没想到不小心触到他的底线,小绵羊就成了大野狼,他就坐在那绷着脸,就有种杀伐决断的气势,非寻常人可比。
将来要成为帝王的人,果然不能小颜。
「还有……」她把自己往外挪开一点。
凤临却不让她得逞,长臂一缩,两人毫无距离。
这是恶势力!霓悦悦暗翻白眼。
「在我面前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他知道自己吓到了阿穿,放轻不知几倍的声音道。
惹恼了她,晚上就寝该不会拿弓箭对付他吧?
「我想整顿府里的下人,应该会打发不少人。」
「不堪用的就卖了,买新的让曾嬷嬷调教后再放进来就是了,你是我的太子妃,在这个府里你想怎么做都按你的意思来,我不过问。」他对她是全部的信任。
被信任的感觉很好,好得霓悦悦很快忘了方才的一点小龌龊,她主动的往凤临身上靠了靠,抱住他修长的脖子,像一只无尾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凤临爱极了她这姿势,笑了笑,「你就是我的后盾,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把自己的背后交给你。」
霓悦悦满面通红,眼睛晶亮得像落入漫天的繁星,她扳下凤临的头在他两颊上各亲了一口,这才放开。「你饿了吧,我让人传膳。」
「慢着。」
「怎么了?」霓悦悦奇怪的问。
他指指自己的唇,神色有些不满和委屈。
霓悦悦对这样的他最没办法了,她恍然大悟,这是嫌弃她只亲他的脸,没亲到嘴,这得寸进尺的家伙!
霓悦悦重新抱住他,结结实实的吻了过去,直吻到海枯石烂,两人都喘不过气来。
膳食传迸来,天都已经擦黑了。
时间对浓情密意的男女并没有多大意义,两人对着五六样菜色,一大碗的浓汤,吃得异常香甜。
跟着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算吃的是咸鱼拌饭,喝的是清水寡汤,也一样心满意足。
隔天,凤临要上朝,霓悦悦则是每隔个几天就要去给皇后请安。
就算不是正经的婆母,也没有硬性规定她非要入宫去请安,霓悦悦以为她总是挂着人家儿媳妇的名号,还是要走个过场的,所以她每隔个三五日就会进宫一趟。
对着皇后和那些妃嫔、公主们,不仅时刻要撑着笑脸,还要与各方势力打交道,实在太累,但是她也不能都不露面,只让太子一人去应付这些,凭良心讲,她就算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太子是什么身分,这些事总少不了,与其费尽心思的抗拒抵触,不如好生应对。
夫妻俩打扮妥当,只见凤临头戴金冠,上面银的是拇指大的南珠,一袭绛紫色绣四爪金龙的锦袍,腰间白玉带,举手投足,面如美玉般无瑕。
霓悦悦身穿五色绣折枝萏菡堆花裙,素雅清淡,配上镂空兰花珠钗,金簪丝钗梳,还有五色宝石分心,整个人浸润在淡金色的光线里,婷婷玉立。
两人牵着手一道入宫去了。
到了宫门前,凤临迳自去了太和殿,霓悦悦则是乘肩舆去了阜梓宫。
这回她来得早,那些个嫔妃们只有一个已经从昭仪爬上淑媛的余淑媛正和皇后聊得起劲,一见霓悦悦来请安,等见过礼,倒是笑呵呵的拉着霓悦悦的手叙起旧来。
两人寒暄了几句,霓悦悦也不排斥,比起许多口不对心的人,余淑媛带着爽利,起码说的和做的不会差太远,这样的人和她打交道比较没有负担。
不一会儿嫔妃和公主们都陆续到来,人一多就热闹,各式各样的花粉胭脂味道,钗环叮当,眼花撩乱的美人,难得的是深居简出的孟贤妃居然也来了。
「太子妃真有孝心,还新婚燕尔着呢,就不忘来给皇后请安。」抢着说话的是从德妃提为贵妃的蒋贵妃。
自从成贵妃被册立为皇后之后,空缺下来的位置便由蒋德妃补上,按理来说,整个后宫资历最深的应该是七皇子的母妃,也就是孟贤妃,要提位分自然也该是她,但是她推却了。
她的想法如何,旁人不得而知,但是她的不争不求,很得后宫这些斗得你死我活的女人们的尊敬,老实说,这不容易。
「这是为人子女的本分,只盼母后不要嫌弃儿媳烦扰了您。」霓悦悦把大家闺秀该有的态度摆出来,腰挺直,脸带笑,双手覆盖在大腿上不妄动,眼睛直视前方,让人挑不出一丝错来。
「怎么会?本宫还巴不得你常来走动,欢迎都来来不及,倒是太子妃和柔儿的年纪差不多,彼此又是妯娌,有空应该多多往来才是。」皇后的态度仍是不阴不阳的,说的话不见半点热情,保持着她一贯高高在上的姿态。
皇后口中的柔儿正是二皇子凤澈的正妃,黄柔,户部尚书的嫡么女。
只见一个绝色佳人缓步从皇后旁边走出来,刹那间,殿中再鲜妍的花都黯然失色,她云鬓高耸,发间一对莲子大小的鸽血红宝石牡丹花簪,长长的米珠流苏垂在她光洁姣好的面频旁,一身浅蓝色销金撒花的锦衣,仙姿呋丽,宛若天人。
可她长得虽然国色天香,神情中却带着一丝忧郁,听闻她和二皇子感情不睦,夫妻经常冷战。
又说她本有心仪之人,却让皇帝指给了凤澈,偏偏凤澈一心想取凤临而代之,对她经常冷落不说,动辄便是责骂。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黄柔这种震撼人心的美让霓悦悦不禁叹道:「绝代佳人,倾城倾国。」
黄柔面带羞涩,「大嫂过奖了。」
「哪里,你是实至名归。」霓悦悦也客气回道。
黄柔在她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黄柔倒是几次主动的找她说话,但一大屋子的莺莺燕燕,应付这个,应付那个,她们并没有多少可以单独谈话的机会,再说,这位二皇子妃看起来和她就不是一路人,两人其实也说不上话……唉,霓悦悦突然莫名的哀伤起来,她想窦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