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你怎么会这么硬?”她不满地抬头,对着那冒着热汗的男人讲:“你怎么了,生病了喔?”终于察觉到男人的异样,她睁大了醉眼,不解地问。
这女人!做出那种事后,还来问他怎么了!本来他并没有要在今晚要她履行妻子的义务,但她一点也不体谅他的苦心,还对他“人身攻击”。
这下,要他怎么忍?
“喂……啊!”见他好像很辛苦的样子,所以她好心地凑近他,只不过她可没有想过他会突然对她出手……喔不,是出口,他吻住了她的唇。
龙泉吻住那张期待了许久的红唇,舌尖悍然地探进她的口中,勾勒住迟钝的小香舌,而后又肆意地尝遍她口中每一吋的香甜。
“唔……”他的吻太霸道了,让她完全没有力气反抗,只能虚软地躺在他的怀中,任他为所欲为。
空气好像越来越稀薄了,而且她能呼吸到的全是他男性的气息……脑袋昏昏沉沉的,雷祈儿一手按上他的背,轻拍着要他放开她。
她要昏了……
龙泉放开了她,却惊慌地发现她没有反应!
“祈儿!”他捧起她的脸,急声地呼唤着。
雷祈儿响应他的,只是一下又一下沉稳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龙泉瞪住她,不相信她居然在两人唇舌相缠的情况下睡得香沉,还打呼?该不会是他的吻太沉闷了,所以她才睡着了?
挪不开视线地盯着她的睡颜,他想要摇醒她,要她履行妻子的义务,然后要她一整夜……
可是,想要摇醒她的手一触及她的身子,禁不住地改为轻拍,让她睡得更安稳。
本应缠绵绮丽的洞房花烛夜,他的新婚妻子,却在呼呼大睡。
看着她酣睡的小脸,他的唇角,忍不住地微微上扬。
他的妻子,祈儿。
第2章(2)
遇上她,是在他二十岁的时候。
二十岁的年纪,处于将步入成年之龄,思想开始成熟,却同时仍是一个大不透的大孩子,只有二十岁的他,成熟得过份。
他的出生,就是为了承继龙门,一个令黑白两道闻风变色、忌惮不已的古老组织,这是当他仍是一个五岁的小娃儿时,他的爷爷告诉他的。
拥有龙门,等于拥有震撼全球经济的能力、等于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地位。
龙门的一切,对其他人而言,是不可多得、是梦寐以求的冀求;但对他而言,是一个负担,也是一个过重的负荷。
他不能像一般的孩子一样,做他喜欢做的事,每天除了本身的课业外,他还得学习一切有利他将来接掌龙门的所有知识。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以为自己能够习惯这种生活,所以他一声不吭地接受爷爷安排给他的所有课程,也为此,他变得更加地沉默、更加地严厉。
但那只是他以为。
他忘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人,他有情感,有感觉的。
当几个年纪比他小的弟妹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时,他被爷爷的鞭策逼得心力交瘁,差点疯了。
爸妈也曾经想要帮他,但那是龙门的规定,他必须承受这一种斯巴达式的残酷训练,他们也无法救他离开这种非人的生活。
所以他只能咬紧牙关,拚命地撑下去,这是他身为龙门长子的使命与责任,这个枷锁,一直束缚着他,逼得他喘不过气;可是他却逃不开、离不开,只能承受。
他应该很恨爷爷的,因为爷爷带给他这么多的痛苦,他是应该恨这个狠心的爷爷,可是在他二十岁的这一年,他的爷爷,却因为心脏负荷过重而离开了他们。
直至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的爷爷并不是表面那么冷酷无情,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爷爷替他做了许多本应是由他继承的事,却为此而心脏负荷过重而逝。
爷爷的死,是他造成的!虽然众人并没有指责他,并且一点也不怪他,但他却无法原谅自己。
在爷爷下葬的那一天,他逃了出来,他没有面目去见爷爷,也没有资格替爷爷扶灵,他懦弱、无能,他根本就没有资格继承龙门!
“你在这里干嘛?”不解的清脆声音,在他身旁响起,也教他着实一怔,这里,不应该被人发现的,尤其这山头是属于龙门的,一般人根本就不能进来。
这少女是谁?他抬起头,瞪着这个他从未见过的少女。
“你不用这样看我,我也不想在这里出现的。”彷佛感到他的不善,少女的脸一红,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我迷路了。”
迷路?在这片私人的土地里迷路?
“妳怎么进来的?”
“我?来参加爷爷朋友的葬礼呀!”但她嫌那种仪式太过悲伤,况且,那位老爷爷她又不认识,所以她就跑了出来,到处逛逛,哪知道她的运气这么背,居然迷路了。
她的表情,不像在演戏,但龙泉不能一下子就相信她。
“喂,你又是谁?”少女继续问,“又为什么在这里?”
他是龙门的长子;但,他还有资格对她说吗?龙泉无语。
“为什么不回答我?”少女走近他,丝毫没有被他脸上的凝重吓到,“你跟那个老爷爷是什么关系?”
他是他的爷爷。
“那个老爷爷,应该对你很重要吧?你知道吗?你看起来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少女在他的身旁坐下,眨了眨她那双水灵灵的眼儿。
他?像要哭出来?他被训练成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让心里的悲伤显露出来,怎么可能?
他瞪着她,没有开口。
“其实呀,我个人对那句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的话一点也不认同。”别开脸,看着前方的草地,她没有理会他的怒视,径自道:“男人也是人,他们也有情感、也会痛的,为什么他们不可以哭?况且,强者也没说不可以哭呀!”
她的话,重重地击入他的心底,他所受过的训练,都是要使他成为强者;爷爷说,眼泪是属于弱者的,所以他不许哭泣,而他也从不落泪。
没人跟他说过,强者也可以哭,只有她,一个初次见面的少女。
“妳……是谁?”艰涩地,他开口,问着这个少女的名字。
“我?”少女回过脸,看着他,而后露出一抹朝阳似的灿烂笑容,“我是雷祈儿,雷电的雷,祈是祈望的祈。”
祈望……他怔忡地看着她,下一秒,她却转身抱住了他,紧紧地。
他吓了一跳,想要推开她,但却被她的话止住一切的动作,“你哭吧,我在这里,没人会看见你的眼泪。”
她的嗓子,很温柔,透过她湿了的衣服,他才惊觉,自己在这个少女面前,落了泪,她抱住他,是为了掩饰他的泪,她没有让任何人看见他的眼泪,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看。
不自禁地,他抬手抱住身前这个少女,头一回允许自己在人前落泪。
他仅是默默地流着泪,没有哭号、没有呜咽,但如此抑制的哭泣却让雷祈儿心疼得很,不争气地随着他流泪。
听到她的呜咽,龙泉错愕地抬头,望见一张哭花的小脸。
“看什么看啦?”别过脸,雷祈儿凶巴巴地道:“没有见过女生哭呀?”
她,可是为他而掉泪?冷硬的心,为此而一震,她为他而掉泪!
“可恶,你还看!你再看我就将你哭的事告诉别人!”她怒目相向,但那泪涟涟的眼儿一点吓人的威力也没有。
“谢谢妳。”他轻声地道,伸指替她拭去那泪痕。
“谢什么啦!”她别扭地道,小脸红通通的,却没有放开紧抱着他的双手。
谢谢她借出她那瘦小的肩膀让他依靠;谢谢她说出那些话来安慰他;谢谢她为他而落泪。
“祈儿……”他低喃着她的名,让自己继续待在她的怀里,那张布满泪痕的小脸,自始一直深植在他的心底。
那天她伴着他,直至龙井找到了他。
不舍地与她道别,他以为,他们会很快就再见,只是他没有预料到,隔天她就被她的父母送到法国读书。
因此,他们分开了近十年的时间,而她,早已经忘记曾经待在她怀中哭泣的他。
刺眼的阳光洒在眼皮上,教雷祈儿鸵鸟似地翻过身,再拉起身上的被子遮住整张脸。
讨厌,怎么后羿当初射日,不将所有的太阳通通都给射下来?剩下这一个做什么?
她从小到大都有起床气,若不是让她睡到自然醒的话,在未来的三个小时,都不要奢望能够看到她的好脸色。
“醒了?”低沉的男性嗓子,在她的头顶响起,声量不大,但也足够让她心情更加地不爽。
“干嘛啦?”她凶巴巴地拉下盖在头上的被子,恶声恶地问着对方,完全忘了自己得维持温柔小女人的形象。
“妳有起床气?”对于小女人的恶形恶相,龙泉挑眉,有点好笑地反问她。
“对呀,不行吗?”她继续粗声粗气地质问着他,纤纤长指还使劲地戳着他壮实的胸膛。
龙泉忍住涌到唇边的笑,他以为今早她还会跟他摆出昨天那副温文小女人的模样,没料到,她居然有起床气。
说真的,比起那虚假得很的伪装,他更爱现在这个有点任性、又有点粗鲁的她,这样的她,更可爱了。
“笑?你笑什么?”雷祈儿越戳越用力,只是她戳痛了自己的手指,也不见男人露出疼痛的样子,“你的肉是用什么做的,都不会痛吗?”反而痛的人是她。
“别戳了。”瞧她戳得皱起眉头,龙泉轻柔地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免得她真的弄伤自己。
“你还在这儿做什么?你不用上班吗?”得理不饶人,说得正是暴躁的雷祈儿。
“祈儿,我们刚刚结婚。”他提醒着这个小女人,“我们在蜜月期,不用上班。”他自作主张地给自己放一个月的大假,完全不理公务。
反正老爸闲着也是闲着,当儿子的他当然不能给老爸太无聊了,免得他老人家提早患上老人痴呆症。
刚结婚、蜜月期!这六个字像雷一样劈进她迟钝的脑袋里,也让她的起床气通通都吓走了!
老天,她刚刚有像悍妇一样,用指尖戳他吗?有吗有吗?
第3章(1)
她脸上的懊恼,让龙泉知道她完全醒过来了。
果然,那懊恼的小脸上,马上改挂上一抹不安的表情,当然是装出来的。
“老公,不好意思,我刚刚失态了。”她努力地摆出温婉小女人的形象,希望他能够忘了自己悍妇的一面。
暗暗轻叹一声,“没什么。”他掀开被子,下了床,拿起挂在床尾的睡袍穿上。
瞪住他赤裸的背部,她大惊失色地掀起密密地盖住自己的被子……幸好幸好,虽然身上的浴袍有点凌乱,但该在的还在,不该在的也在。
那也就是说,昨天他没有跟她……那个啰?
昨天是他们的新婚夜,而他却选择忍了下来?她还以为他会趁着她酒醉,而要了她……好吧,她承认,她是故意喝醉的,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的新婚夜。
虽说该知道的她都知道,但不代表她有那个勇气去跟一个陌生男人做呀!
至少,她还没有深入认识龙泉这男人就要跟他做,她就是孬,不敢跟他做这个、做那个,翻过来、翻过去。
她将脸埋入被子中,忍住想要尖叫出声的冲动。
怎么办?直接跟龙泉说:“喂,我还没有作好心理准备,等我准备好了,咱们再来做爱做的事吧!”
不行不行,这样活像黑道大姐头在威胁人一样,只怕她才刚说完,龙泉就要她包袱款款地回家吃自己。
“老公,人家好害羞,可以等人家准备好再做吗?”这样吗?还是不要好了,她怕自己还没有说完,她就当着他的面吐出来!
这样不行,那又不行,那该怎么样才行?她沮丧地大叹出声。
“妳还好吗?”低沉的男声在她的头顶响起,逼使她急忙忙地抬起头来,露出一抹温婉的浅笑,“我没事。”
错了,她现在快要疯掉了!
“没事就好,对了,妳快去梳洗吧,咱们待会就要去机场。”梳洗过后的龙泉,除去他不苟言笑的严厉样外,其实,他还蛮帅的。
看过太多帅哥美女的雷祈儿,也禁不住为他的俊帅而微微失神,不过只是一瞬间而已。
“去机场?为什么去机场?”她几乎要尖叫出声,为什么突然要去机场?
“去夏威夷,因为我们要去渡蜜月。”龙泉没有被她几近尖叫的质问吓到,反而缓缓地替她解释。
去渡蜜月?那种鼓励新婚夫妻做爱做得没日没夜的蜜月旅行?
“妳不想去?”他皱眉。
她连忙用力地摇头,“不不不,我当然想啦!有哪个女人不想去渡蜜月的?”但她还不想跟他做,所以不想去渡蜜月!她心中吶喊着,但另一句话马上浮上脑海,截断她的退缩,不能使金主不悦,不能使金主不悦……
“那我去梳洗了。”不敢在他面前多作停留,她借故逃开,为自己赖来一点适应的时间。
她以为自己将不想与他处之一室的情绪掩饰得很好,只是她忘了,龙泉并非一般的男人,他早将她的紧张与不安看穿了。
他真失败,不是吗?不然,他的新婚妻子,他所爱的女人怎么会惧于与他共处一室?
但,他很快会修改这个错误的。
他发誓,他会给她一个完美难忘的蜜月旅行。
第一天到达夏威夷,雷祈儿正大光明地时差的理由睡了整整一天,逃过了与他做亲密接触的可能。
可是因为睡了一整天的缘故,她在第二天清早便早早醒了过来,甫睁开眼,便瞧见龙泉那张沉沉睡着的样子。
他很俊,也很帅,让身为专业造型师,见惯了各种俊男美女的她也不禁仔细看着他的脸。
可惜他总是板着脸,脸上鲜有笑意,不然他必定能迷倒一大群女人,如此一来,她突然又觉得他板着脸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少,不会有一大群女人要跟她争老公。
他的眉很浓,鼻梁直挺,嘴唇有点薄,但又不算很薄,是很适合亲吻的类型,她想知道,他吻起来是怎么样的感觉?
有点傻呆地盯着他的唇,雷祈儿控制不了自己狂飙的想象力。
蓦地,那两片好看的唇瓣张合起来……“祈儿?”甫睡醒的男性嗓子,低沉沙哑,却有着难以言喻的性感味道,着实叫她的心跳失了速。
“呃、早!”有点尴尬地看着他,她傻傻地绽开一抹笑,对他挥了挥手,道早安。
他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依旧是轻阖着双眼,只是拥着她的手臂稍稍收紧,让她更贴近他。
炙热的体温从与他相贴的身体传来,她的呼吸不禁加快,听那些口不择言的朋友们说,男人清晨是欲望最强烈的,她们的男人一大早醒来就会抓着她们做尽所有男女之间能做的亲昵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