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罢,朱雀翔便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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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
「你们两个……突竟要跟到什么时候?」
刻意绕到人烟稀少处,严硕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像是对空气说话似的,语气充满无奈又有些可笑。
身后的人依然无声无息地隐藏着,讶异于严硕的敏锐,半晌,两人才有些迟疑地缓缓步出。
他们是「南翔」的人,在机场的洗手间遇上严硕,那时他在洗手台边包扎伤口,两人看到那伤口时,脸色都变了,然后就一直跟着他到现在。
要不是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他早就出手了,哪有闲情与他们这般婆妈?
严硕轻啐了声,率性地解开手臂上的绷带,将一道长长的伤口露出。「要看快些!」
两名身着黑衣的日本男子又迟疑了下,才终于上前,一前一后将他阻挡住,静静地盯着严硕这趟大阪之旅的「战绩」。
「果然……是宛小姐。」其中一个轻声道,原本便冰冷的脸显得更加凝重。
严硕对他们没太大兴趣,绷带也懒得绑回去了,不耐烦地绕过前头那人,便要离去。
真奇怪,这两人为了看一道伤口,竟跟着他这么久?
他们真以为他这么无知,被跟了好几个小时都不知道?
不过严硕在心里也暗暗感激他们,因为他们的缘故,「Testiny」派出的那几个小喽罗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近他。虽然他自己也可以处理掉这些小角色,但这样总是省事多了。
「这位先生,请留步。」
见他又要走,那两人急忙上前。
严硕看着两抹迅速移动到眼前的身影,停下了脚步。
这两个家伙,还算有点本事。
「我们兄弟俩是苑小姐的护卫。」其中一个自我介绍道。
严硕闻言笑了声。「那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苑小姐现在由我们的四个妹妹护着,我们俩之前一直留在法国调查晨集团的事,回国前,妹妹告诉我们有关『Otisan』总裁的事。苑小姐在他房里过夜,还割伤了他。」
「南翔」那边的人都这么爱管闲事吗?严硕不耐烦地打断他们。「说穿了,不就是对我和苑之间的关系感到好奇嘛?扯那么多做什么?」
「若是他人,我们得确定他对宛小姐有没有威胁。」
「至于你,依你这种只身在外、不顾性命安危的行动方式,基于宛小姐对你的重视,我们必须确保你的安全,晨少主。」
「是为了监视我?」严硕冷嗤了声。消息传得还真快,现在大概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晨」的少主了!
「不,您不带人出门,是嫌他们跟在您身边碍事。我们绝对不会让您有这方面的困扰。所以,我们希望能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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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硕兀自坐在自己的书房理沉思。 ,
现下他身边多了两个随唤随来的冰山男——枫、桐。
他们兄弟俩不苟言笑的程度,让严硕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开朗健谈的阳光大男孩。
但也幸好他们总是无声无息地,否则他的日子会过得很不自在。
据他的推测,因为这两兄弟的「努力」,朱雀翔应该已知道他是晨集团少主的身分,但朱雀翔可能认为这是他和苑之间的事,所以到现在都还没插手。
而苑曦近日来唯一做的,便是撤离所有在「Testiny」的资金,其余的,什么也没做。
严硕本以为经过大阪那次重逢后,她会大为震怒,卯起劲和「Otisan」作对,或者在知晓他另一个身分后,找晨集团的麻烦,炸掉一两栋建筑物或什么的。
但她没有,甚至还失去了行踪。
没想到那时失控的她这么快便恢复理智,找回那份始终吸引他的冷静。但,也因为如此,她的心思又再度变得难以捉摸。
突然间,书房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有人大声嚷嚷着,打断严硕的思绪。
「你为什么永远对严硕这般言听计从呢?你这是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你明不明白?!」
吉儿有些烦躁地大步跨进书房内,后头跟着气急败坏的泰,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坐在角落沙发的严硕。
「严硕根本就没有叫我这么做,为什么最近你对他的敌意会这么强?」吉儿转过身,仍是一贯柔和的语气,只是有些微愠地道。
「因为他让你陷入危险!」
吉儿皱了下眉,一脸不高兴地回道:「我说过了,一直以来想把『Testiny』搞垮的人是我。」
闻言,泰的火气更旺了。「你就只想着报仇?已经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忘了那一切、放过自己吗?」
「我不能!」吉儿大声回道,难得的被激起火爆的情绪与泰起正面冲突。「我没有那么伟大的情操,中国人讲的什么『以德报怨』,我做不到!我只知道『以牙还牙』才是我应该做的选择。我愿意帮助严硕,因为他让我有机会发挥——」
「那我算什么?」泰吼了声,将吉儿压在书柜上。「心疼你的我又算什么?」
不等一脸征愣的吉儿回答,泰俯身便是一阵狂吻。
严硕冷冷地望着眼前真实上演的火热戏码,无言中又有些新奇。
半晌,他桃了下眉,终于滑出一抹笑,沉声道:「你当我是死人啊,泰?」
「啊——」吉儿红透了脸,踢开仍压着她的泰,转过身拉整凌乱的衣服。
泰愣愣地看着严硕,有点不知所措,但仍沉着脸。
两人那份尴尬取悦了严硕,他又笑了,环起手看着泰。「我都不知道你对我如此不满啊?」
「不是!我……」忠诚度被质疑的泰在第一时间做了否认,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解释。
「泰,我、我跟你说过了,这一切都是我的意思。」吉儿出声说道。
泰又静了几秒,仍牢牢注视着严硕,却已没有那么深的敌意了。「你应该要阻止她的。」
「何必阻止呢?」严硕抬手制止欲开口的吉儿。「如果我阻止她,你怎么有机会跟吉儿告白?要不这样好了,我撤掉吉儿所有的随扈,只准你一个人就近保护她,怎么样?」
「严硕——」
吉儿嚷了声,脸又红了,泰则是瞪大眼睛直视他。
严硕站起身,一派轻松地望着吉儿道:「你就尽量去玩吧,『南翔』已经把所有在『Testiny』的资金都抽离了,许多分析师也建议投资者卖出个股,明天恐怕是一阵惨跌,重挫四五个百分点吧!」
「但……也有二十几个银行分析师将『Testiny』评为『买进』。」吉儿不放心地皱了下眉。
「那就等着看明天的开盘吧!他们抢回客户的唯一办法也只有降价,但即便如此,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严硕轻笑着,像是对这一切不怎么在意,又沉吟了几秒后,一脸严肃地转向泰。
「泰,如果我把晨集团送人,你会怎样?」
泰愣了下,被这突兀的问题震住了,但过一会便经笑出声。「凭你的能力,没几年就可以再搞个更强大的集团出来,把它送人,只是增加你的生活乐趣罢了。」
「说的好。」严硕轻笑了几声,便转身走出书房,留下一脸莫名所以的泰和吉儿。
两人面面相观看着彼此——
他到底要做什么啊?
第十章
一个月后,「Testiny」倒闭了。
严硕看着手下呈上来的资料,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自嘲地想——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呀!
这一个月里,严硕虽然没有交付给泰任何任务,但如他所料的,泰果真使出浑身解数,明的暗的双管齐下,不一会的工夫便把「Testiny」搞垮了。
「我觉得他是怕夜长梦多吧?」严硕合上了档案夹,交握着双手,笑笑地望了眼坐在他面前的吉儿。
「哼。」吉儿拿起茶杯就口,白了他一眼。「什么夜长梦多?」
严硕的笑意更深了。
他突然发现,旁观别人的爱情发展,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他这么快就把『Testiny』解决掉,省得你满脑子都是这些事。别看他平常老是一副冷酷的模样,其实是很专情的。」
「我怎么觉得你好象有点幸灾乐祸?」吉儿又瞪了他一眼,随即丧气地道:「我真的这么没用吗?为什么泰一接手,事情这么快就办成了?」
「嗯……使用一些肮脏手段,应该是男人比较擅长的,而他之所以这么快便成功,其实多半也是因为你之前的努力。」
吉儿有些欲言又止,沉默了会,仍是开口了。「诶,严硕,女人……真的是弱者吗?」
严硕扬起一边眉。「为什么这样问?」
「男人多半是追求的那一方,女人则是屈服的那一方。而一旦追到手了,女人也大多是委曲求全的那一方。」
严硕微挑眉回道:「你的意思是……你被他征服了?」
吉儿的眼睛顿时杏眼圆睁,微启唇,想要竭力反驳,会议室的门却突然在这时被打开了。
吉儿忙转头望向门的方向,愣了下,移开了目光。
严硕也抬眼望向来人,笑笑地起身。「泰,这里就交给你,我不打扰二位了,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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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硕离开会议室以后,仍站在会议室外头没有离去,他手臂交叉在胸前,从门缝中睐向里头的两人。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突然,吉儿起身似乎打算离开,泰却拽住她的手臂往怀里带,吉儿挣扎着,而泰不知和她说了些什么后,情绪颇为激动,然后,她抬头望着他……似乎是接受了他。
渐渐的,连一丝火药味部没有了,会议室内的气氛变得暧昧又宁馨……
严硕轻扯了下嘴角,迳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这两人的事情终于了结了,剩下他自己的事情……
「你知道她在哪吗?」一个声音突地从后头传来。
严硕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望着前方在夕阳中映出一片橙红的天空,半晌,才回问了声:「你说的是谁?」
他才刚坐下来,他们两个就不能让他清闲一些嘛?虽然说他们两人不会让他有任何行动上的不方便,是相当称职的护卫,但他还是不习惯。亏他们还保证不会干扰他的生活!
枫、桐两兄弟轻轻移步到严硕面前,一致地轻皱起眉。
枫又开口问道:「你知道她在哪,对吧?」
严硕将视线移回,正视他们,有些无奈地提点道:「枫,我没有读心术,你随便道个『她』,我怎么知道你在说什么?」他再度佐茶眺望远方的夕岚。
「我们说的是宛小姐,她……又不见了。」
严硕沉默了下,才道:「可你们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宛小姐身旁有四个妹妹跟着,我们放心。」
严硕一脸莫名地又笑了。「那何必多问?」
两兄弟有些哑口无言地对望一眼,欲言又止地盯着他那难以摸透的笑容。「你不会想见她吗?自你们上次见面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不是吗?」
「你们会不会太关心我了?」他仍是笑着,心情挺好。
「我们只是希望小姐快乐。」
他瞥了他们一眼,有些嘲弄地。「你们又怎么确定我可以给地快乐?」
「少主。」
一人突然踏入后院,两兄弟迅速地退去隐身四周,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
严硕微瞥了下来人,问着:「事情全都办好了?」
来人恭谨地答:「是的,全部都在这只黑箱里。」
「你下去吧。」
「是。」随后又立刻退去。
严硕连身子都还没转回来,后方那不饶人的声音又传来。
「你对宛小姐一直不闻不问是为什么?」
「你们真的认为我对苑一直不闻不问吗?」严硕冷笑了声。「我们来聊聊你们的四个妹妹吧!你们俩效忠的是『南翔』,所以也对苑尽忠,但你们四个妹妹可是不甩『南翔』里任何人的,只听命于苑,为什么?」
「我们只听妹妹们说过,是个对她们有恩的人所下的指示,难道那人……」两兄弟对望了一眼,半晌后,有些惊讶地问道:「难道那人是你?!怎么可能?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妹妹们都跟了宛小姐这么多年……」
严硕没再回答,滑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将手轻搭在黑箱上,沉默了几秒,对那两兄弟道:「走吧,也是时候了,我带你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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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
严硕坐在「南翔」位于台湾的主屋客厅里,望着四周的摆设,枫、桐两人则是站在他身后。
「呜……」一声动物的低吼传来。
「该死,又是那只死狗。」站在他后头的枫和桐低声啐了句。「晨少主,你小心一点。」
严硕淡淡地笑了,仍安适地坐着。「呵,紧张什么。」他垂手晃了下,然后轻唤了声:「秋。」
秋闻言缓缓走到严硕脚边,舔了下他的手,低低地呜咽了几声,随后温驯地趴伏在地,吓得后头两个人瞪大了眼睛。
「晨少主,你识得它?!」
他笑着,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搔弄着秋的背。
「严先生。」朱雀翔踏入客厅,看着趴在严硕脚边,连头都没有治的秋,有些会意地笑了。
严硕领首,噙着笑说道:「朱先生,不好意思突然来访,但我想这两兄弟也该回家了。」
朱雀翔稍皱了下眉。「他们给你找麻烦了?」
严硕的笑更深了,低头看了下手中绘制精美的九谷烧茶杯,才又抬头,缓缓地开口。「不,是因为我要到法国去找死,不想有任何人跟着。」
朱雀翔环起手,兴味十足地问道:「你怎么确定苑曦就在法国?」
「那是个让心灵沉淀的好地方,若换作是我,也会去那里。」
说完,严硕将一路从美国带来台湾的黑箱往前挪到朱雀翔面前。
「我想,五年也够久了,该是将这一切做个了结的时候了。」严硕脸上有着释然的淡笑。
朱雀翔没有将那黑箱子打开,但根据自己这段日子来的猜测及听到的耳语,他已经大概知道里头是什么东西,但仍是问:「这是什么?」
严硕随即正色,语调严肃地请求。「我要宛。这箱子里是晨集团的所有资产,作为聘金,希望朱先生能将苑许给我。」
朱雀翔挑眉。「严先生,我没听错吧?你要我卖女儿?」
严硕摇头。「我只是让您明白我的心意和慎重,并不是征询您的同意。『晨』跟『南翔』交手过,您应该明白它的实力不在『南翔』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