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他心头始终有着一个小黑点,反正,不太对,真的不太对。
难道是他潜意识里希望温贝萸并没有改变吗?
蔺承眯起眼,再度上演这一个月来第N次望着外头温贝萸背影而陷入沉思的画面。
叩叩!骤响的敲门声打断了他。
“进来。”他回到办公桌后。
Ken推门而入。“我手中有一份调查是刚拿到的,不知道该不该跟你报告?”
“说吧。”蔺承手指交叠堆成塔状,狐疑的看了Ken一眼,Ken甚少有这么不稳定的口吻。
Ken的视线透过他办公室的透明窗看向外头,聚焦在温贝萸身上。
“是关于她的。”
“喔?”蔺承挑了挑眉。
“我记得我并没有吩咐你再对她做调查。”自从他用三千万将温贝萸收买之后。
“是的,但我……有疑惑,关于温贝萸。”蔺承并未将跟温贝萸的过往情事说给Ken知晓。
“什么疑惑?”
“我不知道副总裁对温贝萸的提防从何而来?根据我们安插在严董事那边的眼线说,温贝萸的的确确是人事部从新进人员当中挑选才得以进入秘书室,至于担任严董事的秘书助理也完全是人事部安排,从头到尾严董事都没有吭声,也没插手,而且根据眼线的观察,严董事跟温贝萸之间根本一点交集都没有。”
“或许他们故做没交集,仅是想掩人耳目。”蔺承有点微微的不悦,Ken对温贝萸未免太过关注。
“何必多此一举,你说过温贝萸握有可以打击你秘密,有可能让严董事在股东大会中翻盘,但若真如此,严董事就将温贝萸藏起来就好,何必搁在自己的办公室外头让你发现呢?”
Ken言下之意,是蔺承自己想太多。
他太过精明,这一回竟然聪明反被聪明误,拐了好几个弯去看温贝萸,而忘记拨开迷雾直接去探索人的本质。
Ken的一番话正中切入蔺承心中一直无法厘清的那个点。
是啊,当初在严董事办公室乍见温贝萸时,他太过震惊,以致于失去了理性跟思考能力,他一味的认定,早就被他抛之脑后的小女人会突然出现在严董事的身旁,肯定是来扯他后腿的。
殊不知这或许仅是一个巧合。
是他误会了温贝萸?不知怎么地,他心头小小的松了口气,或许温贝萸一如从前的单纯直率……
不!她拿了他三千万……
“但她狮子大开口跟我要了三千万!”
若没有跟严董事挂勾,却开口跟他要三千万……她竟如此大胆!
Ken耸耸肩,“这我就不知她拿钱的用意为何了?”他倒觉得温贝萸根本是个心机等于零的女人,哪个人“骗”了对方三千万不赶紧“包袱款款”溜了,反倒还回来这边上班。
“或许你该亲自问问她。”
不用Ken说,他绝对会“亲自”且“好好”的问问她的。
蔺承按下内线,外头的秘书马上接起。
“帮我把晚上的行程取消,另外在饭店订间顶级套房。”
“是的,副总裁。”
“订好以后顺便将饭店地址跟房号告诉温贝萸,要她晚上八点准时到。”
“是、是的,副总裁。”秘书显然愣住了。
Ken一听蔺承对秘书的吩咐,不禁轻挑起一边的眉。
他总觉得蔺承跟温贝萸之间的“纠葛”很不简单,而且他这么公开的吩咐摆明了是要让温贝萸在外头更混不下去。
Ken摇摇头,为自己老板的“心机重”感到微微的不耻。
温贝萸欲哭无泪。
蔺承到底要把她搞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
当秘书告诉她饭店地址跟房号,并且要她晚上八点准时去赴副总裁的约时,她可以感觉不只秘书本人,其余两名秘书助理杀人的目光同时射向了她。
若视线能杀人,她身上早千疮百孔。
温贝萸面露难色的按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开了。
“进来吧……把门关上。”
蔺承本来门一开就转头走进房间里,却看到温贝萸站在门口,房间门大敞着。
“我在这里就好。”
蔺承怒瞪她,发现多年后再见,她越来越不听他的话。
“你喜欢让路过的人看,但我没这癖好,况且我身上只穿着浴袍。”
温贝萸嘴巴嘟嚷的说:“就是因为你身上只穿着浴袍……”
也不想想,刚洗好澡的他,浑身散发着“可口”的气息跟魅力,全身上下仅有一件白色浴袍,她敢打赌,在那浴袍之下他什么都没穿。
“什么?”蔺承没听到她的嘟囔,眯起眼。
“没、没事。”温贝萸承认自己真的很胆小。
她以为她说没事就真的没事吗?蔺承朝她走过去,温贝萸往后退了一小步,并且做好准备逃跑的预备动作,没想到蔺承却是越过她,自己去将门给关上。
只是越过她时他有恶狠狠的瞪她一眼。
呜呜,温贝萸赶紧低垂下头。
她今天会来赴约其实是打算把三千万的支票还给他,她根本没有拿去兑现,她只想快点把钱还给他,然后辞职。
第8章(2)
“把头抬起来。”
温贝萸心不甘情不愿的将螓首抬起。
她干嘛那么听话啊……温贝萸很气自己。
“喝!”一抬头却发现他近在咫尺,俊逸的脸庞靠她的鼻梁超近的,害她差点斗鸡眼。
“你、你靠那么近干嘛?”温贝萸感觉一股热气染上粉颊,伸出手想推开他,却被他抓住了柔荑。
他不听话又靠得更近,嘴角兴起颇负趣味的浅笑。
“你又开始结巴跟脸红了……”
这样的感觉真好啊,蔺承发现他本来不悦的情绪不可思议的好转了。
不过该追根究底的还是得问清楚。
“我的人已经确定你跟严齐没有任何关系,私底下也没有任何挂勾,那么你收我那三千万该如何是好?”
“啊,这……我……我还你,我本来就打算还给你,我才不要那三千万呢。”很麻烦的好不好。
温贝萸赶紧推开他,从包包里掏出支票递了出去。
蔺承的神情瞬间变得莫测高深。
“你不要这钱?”是三千万,不是三十块,她却像烫手山芋般巴不得快点丢出去。
“我不要了,你快点拿回去。”温贝萸瞪着蔺承的手,希望他快点伸出来把支票拿回去。
但蔺承却迟迟没动作。
而后,他笑了……
很诡异的笑。
笑得温贝萸头皮发麻。
蔺承其实是真的高兴,原来他的小女人并没有变,依旧单纯直率得很可爱。
温贝萸很想抓头尖叫,真不敢相信她竟曾经跟眼前这个让人摸不着头绪的男人谈过恋爱。
他此时的笑到底有什么含意?
别人笑就是开心快乐,但他可未必。
“你要想清楚,这可是三千万。”
“我、我才不希罕你的钱,钱、钱或许真的无所不能,但我拒绝出卖我的爱情,任何人都无法收买的。”
尽管紧张到结巴,温贝萸还是觉得有必要重申自己的坚持。
“那你为何跟我开口要三千万?”
“还、还不是你害的,不、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还一直自以为是的开价,我、我一时气不过才会……”
“呵。”
蔺承又笑了。
真是太可怕了……他是越生气笑得越开心吗?
“小贝……”还一直面带笑容唤着她。“小贝……”
“干、干嘛……”他还不将支票给拿走,反而整个人越贴越近……最后,甚至将她抱个满怀。
“你……”温贝萸惊讶的想发出抗议之声,唇却在瞬间被封住了。
那不是虚张声势的吻,而是切切实实的吻……他探入了舌,吸吮撩拨着她。
他、他、他怎么吻了她?
她一时傻了,忘记推开他,原来拿在手上的支票也落了地。
没有人理会那三千万的即期支票……
他吻了她,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当下闪过脑海的念头,然后他连想都没想就照做了。
看她傻愣的模样真是让他心头痒痒的。
还记得,他最爱她在他身下娇怜低声恳求的柔弱模样,还有那肌肤泛起激情粉色的迷人模样……
不管了。
他现在就想要她,谁都阻止不了。
“别……”她试着推开他,动作却是柔弱无力的,那对一个男人来讲无疑是最大的刺激跟诱惑。
蔺承舔吻她敏感的耳背,还不时的朝耳内吹气诱惑着。
“我记得你最喜欢我舔你这里……还有,这里……”手指轻捏了一下她的红樱,暗示他所谓的“这里”所在。
“当然,你最爱的还是我舔你的……”他对她的耳朵说出了答案,她整张脸瞬间爆红。
他想要跟她做爱,现在,立刻,但他不想勉强她……
他蔺承可不是无赖。
一手揽着她的细腰,唇埋在她的雪颈间吸吮着。
“小贝,说你要我……”
温贝萸像是被抛进情欲的漩涡里,然后,灭顶了。
她的身体没有反抗,身体还记得……他曾经带给她的美好跟激情,她遗忘不了。
突然,他的唇离开了,手也不再触碰。
她的身体感到一阵莫名的空虚。
“快说,小贝,说你需要我……”他的唇贴着她的,却不再温柔的吸吮,反倒是提出威胁。
温贝萸咬紧下唇,不肯松口,也不肯承认自己需要他。
“何必忍呢。”他继续变本加厉的来回逗弄。
然后,突然撒手,往后一退。
他一退,她的身体却情不自禁的往前一贴。
蔺承一笑,再也不逼她承认自己的欲望了,反正她的身体已经诚实的反应。
他牵着她的小手,带她上床,她没有拒绝。
……
呜呜呜,温贝萸真的好想哭,然后再狠狠的揍自己一顿。
自从再遇到蔺承之后,她筑了好几年的防火墙在瞬间倒塌,兵败如山倒。
本来要辞职的却莫名其妙拿了他三千万,还被调到他的办公室,紧接着想还他三千万,却被他拖上床给吃了。
好吧,也不算是“拖”,他并没有强迫她。
但他真的很坏,明知道她抗拒不了还挑逗她,害她在“半推半就”的情况下就……
他们还做了不止一次!
那一夜他缠着她不放,在床上足足做到天亮才让她休息。
呜呜呜,离开饭店时她还因为腿软而被他送回了家。
真是丢脸死了。
没关系、没关系,温贝萸告诉自己说,总算将烫手的三千万支票还给他了,至于那充满绮丽的一晚,就当她一时意乱情迷跟“陌生人”的一夜情。
反正她是成年人,有情欲发泄也是正常的……温贝萸只能如此安抚说服自己。
不过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白乃甫知道,不然她可能会被他给骂死。
温贝萸进到房间内,换下衣服,打开包包……
啊!
看着里头已经皱掉的支票,她拿出一看,好想仰天长啸。
为什么?她不是已经还给他了,怎么支票又回到她的包包里。
仔细回想,支票其实并没有确实的回到他手中,后来……他们就到床上翻云覆雨了,支票似乎被遗忘在地毯上。
难道是他趁自己不设防时又将支票给放了回去?
温贝萸看着烫手的支票,欲哭无泪。
第9章(1)
心情,真好。
而且这份好心情还不是仅持续一两天而已,而是一整个月。
想想也真不可思议,严董事想笼络其他股东将蔺家的经营权给夺走一事,着实让他情绪受到了影响好些时日,并不是他惧怕那根本不成气候的严董事,而是他怀疑严董事是受到他后母的指使。
而那股不悦却神奇的让一个久违的小女人给抚平了。
他最近真的爱上逗她的感觉,每次逗弄她之后再趁机诱拐她上床……那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她总是抗拒不了他的诱惑,每每想要拒绝,到最后依旧是躺在他的身下呻吟连连。
看每次做爱后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懊恼得不得了,看到那一副想撞豆腐自尽的可爱模样,他的心情就莫名的爽快愉悦。
她真的很可爱,单纯到令人真不知是该骂她还是疼她。
每每他用“还支票”的理由约她见面,她明明不想赴约,还威胁说她要将支票兑现远走高飞。
该怎么说呢,小贝就连威胁人的口气都这么的可爱,明明做不到的事却又爱逞强,蔺承摇摇头。
也难怪被他吃得死死的。
说到吃……小贝还真是可口。
那软嫩的胸脯,甜蜜的花液……光是想起来他的双腿间就一阵紧绷。
他在想,今晚要不要再用同样的借口约她出来呢?“将三千万归回”的借口他已经用了数次,温贝萸却还是上当,而且每一次赴约都会被他给吃掉。
呵,只能说小贝真的太可爱了。
“你跟温小姐见面谈后结果如何?”助理Ken忽地天外飞来一笔,询问起蔺承跟温贝萸见面后结论为何。
“你想知道?你似乎很关心温小姐……”蔺承的心头扬起微微的不满,但这不满为何而来,他并没有探究。
Ken被蔺承这么一问愣了一下。
“我只是认为既然温小姐确定跟严董事无关,那么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让我们就近监视,或许该找个理由将她调往别的部门。”
“没必要。”蔺承直接了当回绝了Ken的提议。
没想到Ken却不放弃继续提出:“副总裁室并不需要第三位秘书助理,在人力配置上太多了。”
“副总裁室需不需要第三位秘书助理应该是由我来决定,而不是你。”蔺承扳起脸孔。
光是想到要将温贝萸调离,他就一阵不悦。
Ken岂会看不懂上司的脸色,他聪明的不再开口。
“没事的话,你先出去吧。”
“是的。”Ken收拾好笔电跟文件,离开了蔺承的办公室。
Ken是没有继续追问,不过他心头的疑问仍在。
副总裁对他说:你似乎特别关心温小姐……
的确是没错,他对于温贝萸并非男女之间的关心,仅是纯粹“同情弱小”的怜悯之心罢了。
待在同一间办公室里,他很清楚,温贝萸根本是被副总裁给吃得死死的,她每次见到副总裁时都宛若惊弓之鸟,况且性格胆小单纯的她也真的不适合待在三名爱慕副总裁的女人之间。
如今他该帮的也帮了,副总裁不肯答应他也爱莫能助,Ken只能投给温贝萸同情的一眼,愿上帝祝福她。
正在电脑前打字的温贝萸倏地感到一阵冷颤,臂膀起了鸡皮疙瘩,她抬眸飞快的瞄了蔺承的办公室一眼。
该不会是他又在算计她吧?
蔺承的确是。
Ken对温贝萸的关注让蔺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为什么办公室里连同温贝萸共有四个女人,Ken不去关心其他人,却只注意到温贝萸,还一直替她说情……
蔺承按下内线。
桌上电话内线突然响起吓了温贝萸一跳,她差点跌落椅子,巨大的反应惹来其他三个女同事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