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冷不防遭他一咬回神,月穹掩着被咬痛的唇瓣答道。
“捏一下?”
“可以吗?”
在把她钓得上钩时,文谨轻声在她耳边问。
“先给为夫交代一下,你曾对公孙狩做过什么?”她以为他会把此事就此放过,光只为她出气而不问她理由吗?想得美!
宛如被一盆冷水泼醒的月穹,这下总算知道今晚她为何会有特别待遇的原因了。
她结结巴巴,“就是、就是……”
“根据我的情报,夫人你下药迷昏了他?”文谨可没忘了在她回来前,海冬青那个情报头子搁在他桌案上的那叠资料,里头是如何详尽道出她与公孙狩结梁子的始末。
“我那时年少不懂事……”她愈看他此刻格外和蔼可亲的笑容,愈觉得这会儿麻烦惹大了,因自家夫君的心眼,小到与他的笑容完全成反比。
“还画了几幅裸画?”
她唯唯诺诺,语气里十足十的不情愿,“不都被他给撕光了……”
“你就对公孙狩那么念念不忘?”他冷冷地问,对她光只是在客栈瞄到一眼公孙狩的身影,就一直记着他的这事介意得很。
她还不知道她踩了醋桶,老老实实地都跟他交代了,“怎么可能?他长得又没你好看,身材也没你的养眼,我干嘛要念着那个黑心奸商……”
蓦地眼前一花,月穹还没回过神来时,双唇已被他掳获,难得火辣辣又毫不掩饰的怒意,直将她亲得头昏眼也花,他还恶狠狠地在她的纤颈上咬了一记。
“往后连想都不许再想起他。”
“喔……”她向来也只记得欠她债的啊,既然现下都已经还上了,那她还记得那家伙干嘛?
“也不可以回味他的身材。”文谨最讨厌她拿以前看过的男人来比较他的身材了。
她嘿嘿直笑,“反正我已经找到更好看的了……”
“还要时时刻刻心里都想着我。”他用力揉了揉她的脸,不满足地看着她没心没肺的傻样,并不忘藉机向她勒索。
月穹再如何被迷得心智都离了家,此时也嗅到空气中的醋味,与他暗地里又在暗坑她什么了。
“艳二娘,你的下限呢?”敢情今日的芙蓉出水就是源自他的妒意?他竟不惜牺牲美色来讨价还价?
“喂狗吃了。”不择手段这四字,在娶了她后早已是信手拈来的常态了。
达成目的后,文谨没过一会儿,就将想要把手探进浴桶里的月穹给轰出去了,他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自己,走出浴房后,见月穹也没回她自个儿的房,反而坐在桌案前拿笔写写画画。
拿着布巾拭发的他悄然无声地看着月穹美丽的侧脸。
也许月穹的容貌并不十分出众,但她的眉眼还是很动人的,只是大部分的人在注意到她时,首先第一个所见到的,都是她张扬奔放的性子,而因此忽略了她的容貌,所以那些人自然也从不知道,当她安静下来专心做一件事时,她美得倾国倾城,美得让他恨不能倾心把一切都掏出来交给她。
见不着她这副模样的人,他从不为他们感到惋惜,反倒觉得庆幸。
就是因为他们的有眼无珠,这才让横行霸道的月穹,在经历过多年的江湖惊涛骇浪后,还能完完整整地来到他的身边。
他想,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他有多么的高兴。
她是他一人的,从未有人发觉她的美,也从没有人,能像他这般将她给拿捏在手心里。
待到发丝已干,而月穹也画得差不多时,文谨侧躺在床上,对着那名抱着大作就想回房的月穹道。
“过来。”
月穹手抱着画作侧首看着他,见他面上波澜不兴,也无什么诡异的神情,她不由得认真反省起,自己是否又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他什么。
“你想做什么?”方才她不是已交代得很清楚,心中绝无二人了吗?
“自荐枕席。”文谨拉开薄被在床上拍了拍,“彭员外,您赏个光吧?”
月穹错愕地看着文谨那张一如以往的面容,怎么也想不出,他是怎么能顶着那张正经八百样,实际上却是心思不纯地勾引她的?
“不做别的?”一个新婚已久,却怎么也没空洞房的男人,能老实到哪儿去?
文谨不答反问:“夫人这是在期待为夫对你做些什么吗?”
听了他的话,月穹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竟恍然地发觉,她似乎……还真的曾想像过他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你还想不想拿回公孙狩坑的那笔钱?要我没收?”文谨不耐烦地再拍了拍身边的床面。
那怎能行?
因贪财的软肋被他拿捏得准准准,下一刻,月穹已将手中的珍贵图纸在桌上放妥,然后走至床边脱了鞋上榻。
在她躺进他为她准备好的床上时,文谨不敢透露丝丝此刻心中的激越,他仔细地为她盖好了薄被,在她的颊上印上一吻后,淡淡地对她道。
“乖,睡觉。”
月穹静静地躺在他的身旁,随着时间的一点一滴过去,他却半点正事也没干上一桩,她不禁有些纳闷。
他就这样睡了?
那个老早就惦着想要与她洞房花烛夜的文大少上哪去了?此刻在她身旁睡得四平八稳的他,其实是哪个人假冒的吧?
可无论她再怎么思绪翩飞地辗想,身旁的男人就是不动她一根手指头,反倒是自他身上溢出来的温暖气息,让出门挥霍他的金钱、并逛街逛得累了一日的她,渐渐地生出困倦,被催眠得有些昏昏欲睡。
像要恣意纵绽出此生最后光芒的烛光,在穿过窗棂的夜风吹拂下,蓦然壮盛了些,那恰到好处的光亮,让其实并没有睡着的文谨睁开眼后,能够仔细地瞧清月穹的容颜。
他侧过身子将睡着的月穹抱进怀里,搂住她的细腰贴合着他的身躯,再埋首进她的发丝里低声喃喃。
“我是你的,你知道吗?”
一直都以内力降底了心搏的速度与缓慢了呼吸的月穹,像是没听到他的低语般,依旧紧闭着眼,窝靠在他暖融融的怀中安睡着。
“你也快点成为我的吧……”
像是在静极无声的环境中,一颗水滴悄悄落在心湖中,发出了清澈悦耳,但又让人无法忽略的声音。因它的音韵是如此的清澈,又那么地让人打心底地觉得动容。
许久过后,在拥着妻子的文谨心满意足地睡过去后,月穹睁开了无睡意的双眼。
原来,他是……她的吗?
第6章(1)
当文家大少正沉醉于终于能够抱着自家爱妻盖棉被纯睡觉,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成就感时,在西苑国的这座都城里,正有个人因为得知月穹的到来而睡不着觉。
早朝过后,西苑皇帝木知春坐在金銮椅内,烦躁地以指敲着御案。
前几天在收到月穹与她的新婚夫婿双双来到西苑国后,他便恼火得吃不下睡不好,他本是想派兵严阵以待,免得月穹又在西苑国内搞出什么事来,可想想,那似乎也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些。后来他又想,那就干脆将月穹这个麻烦人物给驱逐出境好了,可她的身边偏又站了个财大势大,外加西苑国得罪不起的文家大少……
与其又像上回一般,莫名其妙吃了个大闷亏,这回他决定不防着月穹也不赶她出境了,他要主动出击!
斐然在宫人的领路下,再一次踏上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昨日才刚抵达西苑国洽商的他,这回又是被六人大轿请进宫的他,正在心底纳闷着,为什么西苑国的轿子,总是跑得比马车还要快?
“然公子,你终于来了……”木知春忙站起身招呼左右侍官,“来人,赐座奉茶!”
斐然张大眼认了好阵子,这才把眼前的人给认出来。
“陛下,您的新发型……还真特殊。”这家伙怎想不开地把头发给剃了?那张顶上的皇冠其实是绑上去的吧?
木知春摸摸最近才长出了短发、不再是寸草不生的脑袋,到现在他还是不知他为何会被刺客夜闯进宫中,还剃了个大光头的原因不说,至今他也没能查出那名身分不明的刺客是谁。
不过,查不出凶手是谁不重要,目前最重要的是月穹这一号大问题。
“今儿个朕找你来,是有别的要事想请你去办。”他暂且压下心底的另一股闷火,对斐然直接谈起了生意,“你放心,朕绝对会给你一个合理的价格。”原国鼎鼎大名的然公子,长袖善舞,且知交满天下,素来就擅长解决各种难以解决的问题。
“何事?”斐然坐在椅内不怎么感兴趣地问。
木知春的脸因怒意而有些扭曲,“月穹那女人来西苑国了,朕这回说什么都得出口恶气不可!”
本来只打算来这打个招乎就走的斐然,这下兴致上来了。
“陛下可是要在下对付月穹?”月穹那家伙嫁人就嫁人吧,没事又跑出来做什么?还哪儿不跑偏跑来西苑国,她是嫌木知春对她的恨意还不够深吗?
木知春抱拳一揖,“还望然公子鼎力相助!”
“这……难度很高啊。”他以指刮着面颊,状似为难地道。
“这有什么可难的?以然公子的能力与皇爷府的势力,难不成还拿不下一个女人?”不是听说然公子以机智闻名,天底下没什么事是他摆不平的吗?
斐然以怜悯的眼神看着他,“陛下,您真以为月穹就是个写小黄书,和四处捣乱各国安宁的女人而已?”
“不然呢?”
“她还是黄金门的门人。”斐然颇残忍地提醒这个记恨到盲目的人,“放眼武林,黄金门的确是个小门派不错,可任何一个自黄金门走出来的弟子,武力皆不可小觑,且月穹不但具有相级中阶的实力,她还是黄金门内门九大弟子中最让人头疼的弟子之一。”
他还真忘了月穹的背景,和她那一身之所以能够恣意横行的功夫了……
木知春不甘心地问:“难道黄金门就这么不顾江湖道义,任由月穹四处祸害众国?”
“错。”他抬起一指摇了摇,“好面子的蓬莱可从没说过他不管月穹,他该罚的全都罚过了,是月穹那女人不在乎皮肉痛也不受教,照样在外头我行我素,这可赖不得黄金门。”
“可总不能就这么让月穹她——”
斐然老早就想问这句话了,“陛下,您究竟对月穹不满些什么?”
“那还用说?”木知春恨不能将她剔骨扒皮,“你也不瞧瞧,她写的那个什么小黄书把我西苑国都给害成什么样了?”打从月穹的小黄书在西苑国内大卖后,国内家庭失和无数,更别提那些原本上进的年轻人,都一心沉醉于黄道中,不是蓄养小妾就是天天上青楼玩女人。
“没人逼他们买。”斐然泰然自若地道。
“啊?”
“月穹是写了书也卖了书,可她从没逼人买也没逼任何人看。”斐然问得再现实不过,“陛下若真要究责,不妨先问问那些购买者如何?问问他们,为何非买月穹的书不可,还搞得家庭失和后院起火?不然为什么别国的人也都看了月穹的书,却从没有出事过?”国内的年轻人看书的心态不端正,这也要怪到月穹的头上?问题是出在西苑国国内的风气本来就荒淫好不好?
木知春愈想就愈气得想呕出一口老血,“当然是因为月穹在书中教坏了他们!”
“看来陛下是真的不懂。”他叹了口气,开始后悔今儿个来这一趟了,他居然会闲到替黄金门这个死对头说话?
“懂啥?”
“月穹的小黄书,每一本所写的,也就只是彭员外和艳二娘这对青梅竹马之间的床笫情事而已,里头既没鼓励人们蓄妾,也没教人该如何宅斗,月穹她能鼓吹带坏什么?”顶多就是教人如何在床上更有乐趣而已。
“什、什么?”木知春打死也不信她的书就写得那么简单而已。
“陛下有空的话,不妨也看看她的书吧,老实说还挺有趣的。”斐然站起身整了整衣裳,“在下告辞。”
“然公子……”
浑然不知斐然对她所写的书所下的评价,此时的月穹,趁着文谨被客居在西苑国的文家宗亲邀去叙旧时,正积极想改善书中的缺点。
博格朗受宠若惊地问:“少夫人问我们的意见?”
“嗯。”听文谨说,他们已经把她的书给看遍了。
“除了床上还有哪个地方能行……”海冬青则是一手抚着下巴很认真地思索方才她所提出的问题。
博格朗抬起一指,“就我来看,只要性之所至,处处皆可。”其实他在看过几本后,老早就发现彭员外与艳二娘的办事地点永远都是那么一个了。
“是这样的吗?”月穹一手拿着小本子一手拿笔,认真地把他的意见记下。
“难不成少夫人以为那档子事就只有床舖上才能行?”海冬青试探地问。
月穹尴尬地以笔戳戳自己的头,“呃,我是这样想的没错……”又没有人教过她可以换地方。
下一刻,长年来护卫在文谨左右的两名魂役,皆褪去了脸上不正经的表情,一人抬起一掌,神色肃然地按住她的肩头。
博格朗好不痛心,“不是我要说你,少夫人,你的观念太迂腐狭隘了!”
“少夫人,你太没想像力了,食古不化不是正道啊!”海冬青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样。
“是,还请指教!”被狠狠激励一把的月穹站直了身子,下定决心定要发愤向上。
当晚文谨回来时,所见着的,就是月穹像只壁虎般把身子往墙面上一贴,闭眼思索好一阵子后,再摇头晃脑地转换场地,将身子往书案上大剌剌一躺,两脚悬在空中晃呀晃。
他茫然地眨着眼,“媳妇,你在做什么?”
“研究选择地点的重要性……”不是她身娇肉贵爱抱怨,可这些地方都很硬啊,真的会有特别的乐趣吗?
文谨转眼想了想,好笑地问。
“不坚持床舖了?”谢天谢地,艳二娘终于可以下床来了。
“不坚持了。”汲取读者的意见也是很重要的。
他把她自桌上拉起来坐好,面对面地问。
“那你想让彭员外他们上哪儿去做?”为了下一本小黄书的销售量,适时的鼓励和参与是很重要的。
“博格朗他们说处处皆可。”月穹好奇地拉拉他的衣袖,“咱们演练一下如何?”有些地点光是她一人还真的做不太来。
他扬起唇角,“娘子有命,为夫自当全力配合。”
片刻过后,参与小黄书改革大业的文谨便后悔了。
文谨趴在地上以食指敲点着地板,对于正拿脚在他身上踩个痛快的某人感到很无奈。
“娘子,你确定艳二娘会如此凶悍地将彭员外踩在脚底下蹂躏?这真的是情趣而不是虐待?”他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的以身试险?
她挪开脚丫子,“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