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李叔。”他礼貌的笑着,将钱塞进口袋里。已经整整两个月了,每天除了原本的打工外,晚上还要来工地,假日去做家教,终于存够钱买那条项链了。
还有几天就是恩典的生日,他希望在她生日的时候,自己可以亲手将项链为她戴上。
最近他忙着打工,陪恩典的时间少了,不知道那妮子会不会怪他冷落了她?!
晚上十点,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迎面望去,自己租赁的公寓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恩典!他心底一颤,急忙振作起精神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等我?”
方恩典原本清纯秀美的小脸,今天看起来格外的与众不同,眉宇间带着几分憔悴和疲惫,可是在看到他时,也是一惊的迅速恢复一脸可爱的微笑。
“突然间有些想你了,所以就来找你,没想到你不在。”
“哦,我刚刚给学生补习完功课。”他说着一贯的谎言。
方恩典笑着点头,和他一起踏进公寓。“钧刚,你的脸色好像很差,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她满眼的心疼,看在他眼中倒成了他的罪过,急忙上前安抚她,“别傻了,我怎么可能会那么虐待自己,倒是你,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来我这里,如果遇到坏人怎么办?”
“那你是不希望我来找你吗?不想看到我吗?”
“我怎么可能不想看到你?!别胡思乱想了。”他揉揉她的发。
“你最近真的好忙哦……”她的声音好哀怨,带着一丝丝的不满。“小雯说,你搞不好是劈腿,另给新欢了……”她越说越小声,就怕这困扰她几天的臆测是真的。
他笑了出来,“你那个同学小雯这么爱挑拨离间啊,以后不许跟她走太近,我也很想你,只是最近真的比较忙而已。”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她有些难以启口,说得支支吾吾,“不跟我在一起……”
“嗯?”范钧刚不解“在一起”?他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
方恩典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着他,“就是……让我变成你的……”
他闻言一震。她……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
“小雯说,一个男生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生,一定会想要把她变成自己的,可是你……我们交往了这么久,你对我都还是像哥哥对妹妹一样……”
他哭笑不得,两人虽然是情侣,但他一直很尊重她,把她当成掌中至宝般疼爱着,亲吻和拉手是他对她最亲密的表现,至于最后一步,如同神圣的领地,他帮她小心翼翼的守候着。
“我对你才不是哥哥对妹妹。”他的眸变得深沉。
即使累了一整天,浑身疲惫不堪,可听到心爱的人说着这样的话题,年少血气方刚的他,还是忍不住起不该有的欲望。
“恩典,如果你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就好了。”轻柔的声音从他漂亮的唇内吐出,淡淡的,带着丝丝魅惑。
方恩典神情一怔,大大的眼内闪烁着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光芒,洁白的贝齿轻轻的咬着小巧红润的唇,泛起一条淡淡的苍白。
“钧刚,今晚……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像是下定了好大的决心,她发出细弱蚊吟的声音,就像一头害怕受到惊吓的小兽。
见他迟疑,她突然一把抱住他,“不要拒绝我……”这两个月和他聚少离多,他们从来没分开那么久过,就算他搬出来自己住,以前下课后也会一起去喝杯饮料什么的,但是现在的他,忙得分不出一点时间给她,让她十分忐忑。
她需要一点证据,证明他们仍是相爱的,她对他仍是不吸引力的。
他反搂住她,“恩典,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她没有回答他,头一抬,直接吻上他的唇。
那小巧温热的舌探进他的唇齿间,用一种笨拙的方式挑逗着他。
这个吻点燃了年轻身体里的欲望之火,熊熊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两个人赤裸相见,眼前这副娇弱的身子即将被他所占据的时候,范钧刚才微惊的想停下疯狂的动作。
“恩典……我不能……会伤害到你。”这是她的第一次,他要为她保留到他们新婚的第一夜。
方恩典妩媚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脸色潮红的笑了笑,“别怕,我有吃了避孕药。”
这句话击溃了他最后一丝理智,反正,恩典早晚都是他的,这辈子他绝不会放开她的手,他只能任欲望,带领他们往天堂飞去……
这晚,月色极美,亚当与夏娃的游戏,虽然被认为是一场美丽的错误,可天底下的男男女女,仍甘愿沉沦,就算会承受恶果,也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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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是剩下的余款,我来买上次我请你保留的那条项链。”
当范钧刚将一叠钞票放到柜台上,他的心底雀跃而兴奋。终于可以亲手将恩典的礼物买到手了!
他幻想着当他将礼物交到她手上时,不知道恩典会不会开心得这过去?看了看时间,离恩典的生日Party还有一个小时。
老板笑呵呵的将包装得很漂亮的小盒子递到他面前,“小伙子,这个是用来追女朋友的吧?”
范钧刚俊美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害羞的红晕,腼腆的笑了笑,“现在是女朋友,将来就是老婆了。”
老板拍了拍他的肩头,“祝你成功哦。”
“谢谢!”
他兴高采烈的来到生日Party现场,是在一家KTV里,恩典的人缘不错,大家集资帮她庆祝,家里有点钱的小雯,还送了她一件名牌白色的小礼服,将她打扮得十分漂亮。
来回周旋于同学之间,方恩典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年,还被灌了好几杯啤酒。
身为她男友的范钧刚自然也是人群中的焦点,他长得帅、功课好,是青立高中的头号白马王子,许多女生都暗地里把他当成偶像,更何况这位大帅哥像个骑士般时刻保护在女友身边,怎能不羡煞旁人?
直到大家唱完了生日歌,方恩典笑嘻嘻的切完蛋糕、吹了蜡烛许了愿,范钧刚才把礼物拿出来交给她,在她耳边低喃道:“答应我,大学毕业后,我们结婚好不好?”
方恩典闻言,脸色微僵,躲避着他的眼神,迳自拿过他的礼物。
范钧刚虽然觉得女友好像怪怪的,但也没多想,期待的等看她打开礼物时的表情。
漂亮的红色丝绒小盒子上系着粉色缎带,众人很好奇他送了什么。
方恩典轻轻拉开缎带,打开盒子,里头是一条漂亮的白金项链,正是几个月前的情人节她在逛街时看到的那条。
她眼底闪着复杂的目光,旁边的同学皆小声惊叹,期待方恩典下一个动作,就是扑进大帅哥范钧刚的怀中,然后当众大喊一声我爱你。
可她让大家——包括范钧刚失望了,她仅仅是将项链从盒子中挑了起来,露出一个冷淡的笑容,“这东西,应该不值什么钱吧。”
范钧刚十分愕然。恩典的反应好奇怪?
她抬眸,嘲弄的说:“范钧刚,你该不会以为拿了个这么破旧的东西,就能讨我欢心吧?”说着,小手一甩,那条项链被毫不留情的扔到了一边。
“恩典,你……”
她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范钧刚,到了今天,我不介意的告诉你一声,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是在耍着你这个笨蛋玩。”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范钧刚完全不敢置信。
他像个傻瓜一样站在人群的中间,怔怔的看着前几天还像只小猫咪一样缩在自己怀中,现在却犹如刽子手般冰冷无情的方恩典,内心满是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
像是听到他心里的声音,她开口给他答案,杏眸微微睁大,取笑的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在跟你玩真的吧?像你这种爸妈都没有的孤儿,我们怎么可能会有未来?我才不想跟着你吃苦呢!”
字字无情的叙述,如藤鞭般抽击着范钧刚的胸口。
眼前这个清纯美丽的女孩,他自认世间上唯一不会伤害到他的人,此时却用这么残忍的语言击碎他的心。
“恩典?”好不容易,他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包厢静默下来,有人点的歌也连忙被卡掉,没人敢出声的看着他们。
面对他颤抖的质问,方恩典露出一抹残忍轻蔑的笑意,“玩笑?!我现在说的才是真的。”
“那么……”他脸色瞬间苍白,目光冰冷的死盯着她,“在你的世界中,我究竟是什么?”他不相信他会说出这种话,一定有什么原因,一定是的!
她无情冷笑,“消遣的玩具,仅此而已。”
这种伤人的话,只要一句,就足够了。
他闭上眼,又慢慢睁开,“过去那么多年的感情,又算什么?”
她耸耸肩,说得毫不在乎,“玩这场游戏的筹码喽。”
“那么……那天晚上呢?”范钧刚屏息等待她的说法。
那晚两人之间的契合,她被他完全的占有,细弱的娇喘、十指紧扣,一声声爱语,那些都是假的吗?
方恩典微微一怔,仅仅是那么一瞬间,她整个人又变得冷漠起来,“当然也是筹码之一。”
这一刻,范钧刚整个人仿佛都审美观点击溃似的,“值得吗?”声音轻得几乎让人听不到。
“我玩得很开心。”她冷漠的吐出这句话。
但更残忍的,是下面这一句——
“范钧刚,将来有资格可以娶我的男人,一定要是富家少爷,出身高贵,重要的是,他要有钱到爆,而你范钧刚,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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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钧刚猛地从床上坐起,醒来时,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
梦中的方恩典那绝情的笑容,冰冷唇瓣内所流泄出来的字字句句仍叫他隐隐做痛。
这么多年了,他依旧忘不了那个可怕的夜。
看着眼前豪华的房间,屋子里随便一个摆设,都是天价。
他永远忘不了那年的事,他当从受辱,那件事几乎成了整个青立高中的笑柄,愤怒和恨意横生心头让他退了学,仿佛为了斗一口气,彻底消失在方恩典的世界之中。
经过多年的辛苦和努力,他终于爬上了今天地位,成了个商场上不改的战将,拥有着神话般的巨大集团,随便跺跺脚,就能轻易影响全世界的经济,如今的他,银行的存款多到他拼命花也花不完。
能拥有这一切,完全是当年方恩典的一句话——
“范钧刚,将来有资格可以娶我的男人,一定要是富家少爷,出身高贵,重要的是,他要有钱到爆,而你范钧刚,不配!”
现在,他还不配吗?
他冷笑一声,眼前的自己,财富和权势唾手可得,方恩典那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在他的面前骄傲?
敲门声响起,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先生,今天是你的婚礼,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婚宴的时间了,刚刚秦先生打过电话,说客人都已经陆续到了。”
“我知道了。”范钧刚慢条斯理的梳洗穿衣服,一副完全不把这场婚礼放在眼中的表情。
今天,是他和方恩典的婚礼,多么讽刺而又可笑!
当他来到婚宴现场的时候,满意的看着现场奢侈而豪华的布置,要是没有他的财力,这排场绝对不摆不出来的。
他就是要方恩典看看,他如今的权贵以及地位。
他身着一袭纯白礼服,名家专业手工缝制,突显出他高不可攀的身份。
秦伟明见他出现,暗处松了口气,“范先生,客人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还有方小姐……”他示意不远处身穿白色婚纱的女人。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出现在范钧刚眼中的,是方恩典婀娜多姿的身影。
显然他聘请的造型师专业顶尖,即使方恩典已经二十六岁了,可仍将她妆点得一如从前的年轻清纯,而她眉宇间的那抹忧郁,更是增添了她几分韵味。
心底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似的疼痛难忍,多少年前,他曾盼望着可以将她迎娶时门,做他的妻,让他呵护疼爱一辈子。
可她却亲手打碎了他的梦,让他变得愤世嫉俗,不再相信任何感情。
方恩典的目光也向他这边扫了过来,新郎新娘相互对望,本应该含情脉脉,但现在却成了对峙的场面,两人目光中激荡的火花,绝无爱情的成分。
他举步朝她走去,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伟明紧跟其后说明,“我已经交代过方小姐,她那边的亲戚和朋友,今天都没有出席这场婚礼。”
范钧刚冷笑,故意用让方恩典能听到的声音说:“这种上流社会的婚礼,岂是他们那种下等贫民能随便来的地方。噢,对了,还有她那个小拖油瓶,今天也没来吧?”
“小少爷……呃,我是说那个叫方子旭的小男孩,现在已经被接到您的别墅。”
“嗯,我可不想让那个小拖油瓶的存在,影响我今天结婚的心情,为了一块土地,做了某人的便宜老公我已经够呕了,还变成一个小不点的便宜老爸,我的牺牲也太大了。”
他确信自己刚刚那番话全都收进她耳内,可方恩典没有动怒的迹象,听若未闻般,优雅的保持着礼貌得体的表情,见到他站定在自己的面前,也只是淡淡点头微笑,“你今天的打扮看起来很不错。”
他也露出同样得体的微笑,“你的风采也一如多年前的迷人,只不过……”他恶毒的将唇凑到她耳边,“就是你穿上圣洁的婚纱,可还是给我一种不纯洁的感觉,恩典,你说……命运是不是很残酷也很有趣呢?”
她倔强的文风不动,面对他恶意的讽刺,仅仅抛给他一记不计较的浅笑,“你的理解没错,命运,的确是很残酷。”
“可惜。”他轻叹,“你终究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一开始自以为很有个性的不想理会那条嫁给我为妻的遗嘱,如今还浊乖乖的当我范钧刚的女人,我猜你现在的心情应该会很复杂,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小拖油瓶没能有机会亲眼看到他老妈的婚礼,这算不算是那小东西生命中的遗憾?”
“我想,我儿子不需要参加这种场合,他也很忙的。”
范钧刚冷哼一声,“还真是会为自己找台阶下,虚伪得令人同情。”
方恩典无所谓的耸耸肩,“就算我虚伪好了,你也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事,拆了圣慈育幼院后,那些小朋友你要负走全责,安排妥当。”
“你这番话是想伟大给谁看?你也会关心别人的死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