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见他笑得可恶,她也不想再故作若无其事。
反正这家伙的脑袋聪明得很,搞不好早就猜到她的来意。
方恩典从包包里拿出那张房契递到他面前,“这个……是不是你叫快递公司送来的?”
范钧刚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摇头也没点头,她被他这火辣的眼神看得极不自在。
她知道是他了,如果不是他,他会否认的。
她眼眶开始发热,“不管怎么说,你这么做……我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钧刚,谢谢你。”
他还是没说话,看起来像在思索什么,又像是在考虑该如何开口。
方恩典觉得两人就这么傻站着,实在尴尬,“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就迈出脚步打算离开。
却在这时,她手腕被他牢牢抓住,她不解的回头看他,他伸出手,像多年前一样揉了揉她的发。
“真想谢谢我的话,你就帮我一个忙。”
第六章
方恩典看着镜中的自己,穿着一袭浅紫色的贴身晚礼服,光滑的丝绸泛着美丽的光泽,衬得她的雪肌更为娇嫩,款式设计时尚,充分的把她的身材突显得玲珑有致,前凸后翘。
这个清纯精致的女人,真的是自己吗?
她真的很佩服服装设计师,对着镜中那个迷人的女人挤挤眼,镜子里的女人也调皮的向她挤了挤眼。
“原来你还有自我娱乐的好兴致。”正挤眉弄眼的欣赏自己时,身后冷不防传来一到带着笑意的揶揄。
回头一看,是穿了一套黑色西服的范钧刚,当下,她小脸一红,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进来之前怎么不敲门?”她娇嗔道。
“我敲了,是你太过陶醉,没听到。”他满意的打量着眼前美丽不可方物的女人,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惹人怜爱的爱惜。
不免开始有些后悔带她来这里打扮了,天下豺狼实在太多,难保哪个心术不正,他可是防不胜防。
方恩典被调侃得面红耳赤,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以前的他可是把她当成宝贝似的疼呢,才不会这样消遣她。
再瞥了他一眼,他今天的打扮还真是帅,每个表情都流露出致命的性感,让她心儿忍不住怦怦直跳。
“你带我来这里把我打扮成这个样子,究竟想要干么?”
“放心吧,我不是要把你带去卖掉。”他牵起她的小手离开这家造型店。
被他挽在臂弯中的方恩典,偷偷打量着他好看的侧面,店里的服务生看到这幅俊男美女图时,也忍不住惊叹连连,目光贪看的舍不得移开一下。
也不知道范钧刚究竟要把她带去哪里,看了看时间……小旭应该快要睡了吧?!
想到儿子,她就忍不住心疼,她嫁给范钧刚之后,儿子那张渴望得到父爱的小脸,是她心底的一个痛点。
可是一旦说了之后,两人又该以何种心态去面对彼此?从此前嫌尽释,误会解除,就能过得幸福快乐的生活吗?
范钧刚已经变了,从前那个温柔斯文的男人,让时间改变成冷酷霸气的王者。
若再勾起往事,他会接受她的说法吗?弄得不好,说不定会换来他的嘲弄,甚至自取其辱……
还是……再等待适当的时机好了————-虽然什么叫适当的时机,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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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钧刚带她来到一家豪华的五星级酒店。
“今天是我一个客户的生日,对方是长辈,不亲自出面会显得不够尊重,所以临时找你来当我的女伴。”
牵着她的手,他带着她来到豪华的寿宴现场,她闻言忍不住紧张起来。啊,她早该想到的,穿这么漂亮又来到大饭店,一定是要参加什么宴会的。
来到宴会厅,范钧刚忙着与熟识的朋友打招呼,又亲自送上寿礼,老寿星今年七十二岁了,看来威严有余又不失慈祥。
寒暄一阵后,老寿星去招呼其他客人走开了。
一直保持得体笑容的方恩典却在对方走后,垮下小脸,这种表情看在范钧刚眼中有些忐忑,“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参加这种宴会?”
她咬着唇摇着头,一脸别别扭扭的样子。
他皱起眉头,“我该先征求你的意思才对,如果你不喜欢,我马上送你回家。”
“不是啦!”她小脸微红,小声解释着,“事实上……我忍了一路都不好意思说,我想去上厕所啦。”
她这副娇羞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傻瓜,你怎么不早说?”
“现在先别说这个啦。”她憋着脸道:“快点告诉我厕所在哪里。”
范钧刚连忙指示她洗手间的位置,望着她仓皇跑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不禁越来越深。
这个小傻瓜和多年前相比,还是一点都没变。
此时,他目光不经意的转到门口,正好看到一个身着白色名贵西装的年轻男子优雅的踏进宴会厅。
他走向老寿星,寿星见了他也是很开心的样子,那人五官柔和,虽谈不上俊美绝伦,然而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清雅气质,却十分引人注目。
奉上贺礼后,他与其他宾客寒暄几句,视线随意的扫过宴会厅一圈,终于发现范钧刚注视着他的眼神。
两人目光对上,皆是一怔,眼中都闪着复杂的光芒。
接下来,他朝范钧刚的方向走过来,脸上优雅的笑容不减,亲切的问候,“钧刚,好久不见。”
但范钧刚却没什么好脸色。“原来是风氏集团的大少爷风千宇,还真是好久不见。”
“我三天前才从美国回到台北,本想先去拜会你,可公务缠身,没想到你今晚也来参加林老的生日宴。”
“拜会我?我怎么担当得起?”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你可是堂堂美国风氏集团不可攀的大少爷,若说拜会,也该由我去拜会你才是。”
风千宇面对他的冷言冷语,脸色变都不变一下,“今时不同以往,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你能有今日的成就,我真的很替你高兴。”
“是吗?”范钧刚冷哼一声,“风少爷说话可不要言不由衷哦。”
“是你多心了,而且为你今日成就高兴的不只我,我想父亲在天之灵也……”
“不要和我提到那个人!”他冷冷打断他,表情顿时变得阴沉可怕。
风千宇叹了口气,“钧刚,父亲都过世了这么久了,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不能看在他已经是个死人的份上,放下这么多年来的芥蒂吗?”
“哼,看来你今天不是参加林老的生日宴,摆明了来给我上亲情教育课。”他不禁冷讽。
“我知道我没什么资格跟你说这些,这次来台北,除了与林氏集团洽谈一些合作项目,其实我还想和你……”
范钧刚不想再跟他聊下去,连声招呼都没打,径自转身和别人寒暄去了。
见状,风千宇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的手机骤响,接起讲了几句后,他便向老寿星告辞离开了。
范钧刚想到方恩典怎么去个洗手间去了那么久,于是走去找她。
就见她在走廊那里,被人纠缠住了。
“小姐,你千万不要多心,我没有恶意,这是我的名片。”一个蓄着一头长发的男子硬是将名片塞到方恩典手中,脸上挂着满满的笑。“小姐你出众的气质,实在与旁人不同,我是华美影视公司的导演宋天豪,如果你曾留意娱乐圈的话,会知道这几年几部走红的偶像剧都是出自我手。”
方恩典很无奈,“我不看电视的……”
“最近我们公司计划要开拍新戏,里面一个角色的形象和你真的十分接近,我一眼便看中小姐的气质,如果你有意愿,可以打电话给我……”
“她没意愿!”
还没等方恩典出言拒绝,就有一道不悦的声音先她一步开口。
范钧刚一把将方恩典揽进自己怀中,目光很厉得瞪着对方。“宋导演是吧?”刚刚他的自我介绍他也有听到,“谢谢你对我太太的肯定和抬爱,可是我太太做事向来低调,所以她不会进入演艺圈,而且以我们范家的地位,不需要她抛头露面的工作。”
宋天豪马上认出他来,立刻陪笑道:“失敬失敬,原来这位小姐……呃,原来这位太太是范先生的夫人,刚刚真是多有得罪,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两位了。”他也很识相,及时打退堂鼓,另觅人选去也。
被他紧紧护在怀中的方恩典却好气又好笑。这男人霸道起来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啊。
就在她于心底偷偷笑着的时候,他大少爷却丢给她一记凶恶的目光,“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少惹些麻烦吗?你知不知道演艺圈是什么地方?岂是你这种心思单纯又没长脑袋的笨蛋能应付得了的?”
“喂!”被看扁的方恩典很不满,“谁没长脑袋啊?不要以为你比我聪明一点就可以随便批评我,再说那个姓宋的导演又不是我招惹来的,我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他抓住问东问西,还硬塞了张名片给我……”
话说到一半,她手中的名片就被范钧刚粗暴的抢去,撕得粉碎,他孩子气的动作令方恩典不禁失笑。
“范先生,”她调皮的对他挤挤眼,“你刚刚的行为,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吃醋?”
这句话正中要害,他当然是在吃醋,早就后悔把她打扮得这么亮丽光鲜,现在好了,果然招来不少色狼。
他拉不下脸的道:“别忘了你现在是我范钧刚的老婆了,当人家老婆的恪守妇道,不要随便招蜂引蝶。”
可恶!只要遇到和方恩典有关的事,他就是会很难客观冷静,就像明知道被别的男人缠上不是她的错,他还是会忍不住生气一样。
在应酬了一阵子后,两人离开,终于能避开那些色狼级人物的眼神追踪,不只是方恩典,范钧刚更是松了口气。
在车道前等待饭店服务生开来自己的车时,夜晚的风有些凉,她没穿外套,他细心的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她肩上。
这动作虽然微不足道,而且这家伙还蹦着张俊脸,然而方恩典的心还是小小的暖了一下。
西装上还有他留下的余温与味道,她贪恋的将脸埋进衣服里。
服务生将车子开过来,两人上了车,范钧刚也不知道在别扭什么,方才见许多男人的目光粘在她身上,他心底就老大不舒服到现在,不发一语的不知道在跟谁斗气。
“停车,停车……”右手臂突然被她抓住,他急忙踩下刹车,就见她一脸兴奋的指了指不远处的建筑物,“你看!是我们以前读过的国小耶,房子又重新翻建了,说起来自从国小毕业后,我都没再回去过。”
范钧刚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我也很久没回去过了。”
她的表情就像个顽皮的孩子,催促道:“快点把车子开过去一点,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见她笑得那么开怀,他不想扫她的兴,遂将车开了过去,两人来到学校的后操场的围墙前。
“喂,你要干什么?”只见她提起裙摆,动作熟练的开始向墙上翻。
“跟着来就是了。”她一脸的兴致勃勃,范钧刚拿她没办法,心想这么晚了,学校附近也没什么行人在走动,他们这样的行为应该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围墙并不算太高,两人互相帮忙,总算爬了过去。
“那棵树还在耶!”跳下围墙后,方恩典直奔操场边一棵老杨树。
范钧刚也突然间想起什么似的……
“喂,你又想干什么?”见她脱下他的西装外套,顺着树干上的凸起的地方向上爬,他心一紧,“恩典,马上给我下来,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那么淘气?”
她才不理他,径自爬她的树,没几分钟便爬到树顶,翻翻找找后,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钧刚你看,这个小盒子还在这里!”
他仰头看她,她的小屁股坐在一根树枝上,摇晃着那两条白嫩的腿,摇得他心头一阵发麻。
“你给我抓紧点,以为自己只有十来岁吗?那树枝撑不住你的重量啦。”这女人非要让他白掉满头头发才甘心吗?
方恩典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顾,打开那个黑色的小盒子,看着里面一堆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你还记不记得,这都是以前我们班的那个叫周凌风的小霸王喜欢的东西,那个时候他整天欺负人,我们两个看不下去,就把他用来欺负人的这些小道具偷来,藏在这树顶上,那笨蛋后来发现自己整人的玩具不见了,还找老师哭诉去了呢。”
“你比他还会欺负人,不但把他的东西藏起来,还恶毒的在他书包里放了整整一口袋的毛毛虫。”
她哈哈大笑,“谁叫他总是欺负你,放毛毛虫还算是便宜他了呢……呃——”
忽地传来“卡”一声,树干承受不了方恩典的重量,断了!
下一刻就见她直直往下掉,伴随着她惊恐的尖叫声,“啊——————”
然而,预期中的疼痛却没有发生,范钧刚接住了她,只是冲力仍是过大,害他俩双双摔倒在地,她姿态不雅的整个人趴在她身上。
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惊觉到彼此之间靠得有多近,她挣扎着想起身,“对不起……你有没有怎么样……”
手肘才刚撑着地,却又被他的大手拉回去,她整个人又回到他怀里。
“你……”
范钧刚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大掌略微施力压下她后脑,就这样,让她吻上了他的唇。
这久远的甜美滋味啊……两人心底都满足的喟了一口气。
夜空中,繁星点点,夜空下,浪漫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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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恩典支着下巴,听着儿子的老师讲着小朋友们的近期个人表现,方子旭乖乖坐在她身边,也是一脸认真。
可她的心思总是无法专注,她老忍不住想起和范钧刚的那个吻,如干柴烈火般疯狂。
后来,他没对这个吻说什么,她想,他们毕竟已经是夫妻,分享个吻不算什么了不起的问题,自己也就不要想太多,搞不好日后他还会要求她履行夫妻间的义务……
啊啊,她在想什么?现在这场合可是儿子的家长会耶,她脸都红了。
她真的是想太多了,她和范钧刚不过是最近关系稍微好转些,她在期待什么?她不会天真的以为,他已经原谅了她当年的所作所为。
老师讲完后,她心不在焉的和老师谈论着儿子的学习问题,又开了一场连她自己也搞不清状况的家长讨论会,直到儿子清秀的小脸凑近到自己面前,她才猛地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