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鄀蔷一脸茫然。“什么内幕细节?”
“果然跟我猜的一样,傲什么都没跟你说。”
“他该不会连自己是傲霸负责人的这件事都没说吧?”杜奕川跟上他的思考速度,提出先前因事发突然,无暇思及的问题点。
茫然的小脸添上惊愕。“索傲是傲霸产物中介公司的负责人?!”
“他还是荷兰知名的费德尔金控集团的幕后老板。”两人有默契的道出好友另一项身份。
“你们在开玩笑吗?他从来不曾跟我提过这些事。”他是费德尔金控集团的幕后老板,所以帮她代课才会用费德尔的名字?若真是这样,他为何要隐瞒他惊人的身份。
“奕川,你泡杯咖啡请鄀蔷小姐喝,我打电话请雁姨过来,关于傲的事,我想让雁姨来讲比较妥当。”他不明白好友为何不向白鄀蔷透露身份,但小俩口已经发生误会争执,这时候或许只有请雁姨出面解说傲的身份,她才不会怀疑。
十分钟后,原本就在前往傲霸路上的魏良雁已抵达公司。
“振纲,什么事特地打电话要我过来?鄀蔷!你也在这里啊。”意外见到白鄀蔷,她欣喜的定向她,慈蔼的拉过她的手,“好几天没看到你,阿姨很想你呢。”
“我也很想阿姨,这阵子因为……家里有事,所以上次您请我回家吃晚餐,我没办法过去,抱歉。”尽管心情极乱,她仍然打起精神与这位慈祥的长辈寒暄。
“没关系,以后有得是机会。傲呢?我出来买东西,晚点要直接到基隆去找朋友,振纲打电话给我之前,我原本就要过来告诉他这事,怎么没看到他?”
白鄀蔷惆怅的垂下眼睫。“我跟他吵架,把他气跑了。”
“你跟他吵架?!能让你这么温柔的女孩跟他吵,想必是他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吧?”
看白鄀蔷欲言又止,崔振纲索性替她说:“雁姨猜错了,是鄀蔷小姐误会傲是不择手段的讨债流氓,找他兴师问罪,傲一气之下就冲出去了,我和奕川追问后,才晓得他没向鄀蔷小姐坦白他的真实身份,因此打电话请你过来替他解释。”
“阿姨,我真的误会索傲了吗?”她眉有愁结,脑里依稀又浮现索傲离去时眼里一闪即逝的受伤眸光。
温婉颔首,魏良雁拉她一起落坐沙发。“你的确冤枉他了,那孩子非但反对暴力讨债,全世界大概也只有他把讨债公司当慈善机构在经营。”
“把讨债公司当慈善机构?”
“你有听过讨债公司自己出钱替债务人还债,更替有需要的债务人介绍工作的吗?”
“索傲这么做?!”
杜奕川插话,“他一直都这么做,即使代还的债款成为收不回的呆帐,也不见他眉头皱一下。”
“为什么?他为何这样做?”
关于这点,崔振纲也很不解。“这个问题我和振纲问过他,向来特立独行的他只表示如果凡事都做跟人家一样,那多没意思。”
“那并不是真正的原因。”魏良雁看着白鄀蔷说道:“傲并非存心隐瞒他的身份,他只是不想提起自己的父母双双服药自杀的难堪往事。”
“自杀?!”她震愕的捂唇低呼。她一直认为索傲的父母定居荷兰,没想到……
崔振纲与杜奕川也被这震撼消息惊得说不出话,他们晓得好友的父母过世,但下知他们是服药自尽。
事情至此,魏良雁认为是将真相说开的时候。“傲国一那年,他父母经商失败向地下钱庄借钱周转,因为无力还债,又无法承受讨债公司逼债的压力,于是选择携手共赴黄泉。傲也就是在那之后变坏的,他的愤世嫉俗其实是在抗议父母的轻忽生命,弃他而去。”
得知内情,白鄀蔷只觉一颗心揪疼的厉害,没想到他年少时的叛逆乖戾,背后隐藏着这样令人心酸的原因。
“他够坚强了,没有自暴自弃走入歧途。”崔振纲打从心里佩服老友。
杜奕川点头表示同感。
“严格说起来,索傲的父母算是间接被讨债公司逼死的,为何他还愿意成立讨债公司,更帮人还债?”白鄀蔷问出两人共同的疑问。
“这或许算是一种填补遗憾的补偿作用,他的父母因为被逼债而结束生命,造成他痛失双亲的遗憾,他无法救回他们,便改而帮助其它需要帮助的人,减少不幸的发生。那孩子叛逆归叛逆,但到目前为止的用心付出,我想没几个人及得上。”
“可是我却误会他,更指责他残忍恶劣……”低下头,她咬唇无语,觉得真正残忍的是自己。
魏良雁没有责怪的轻拍她的手。“误会解开就行啦,这是阿姨家的钥匙,你到阿姨家等他,顺便告诉他我要到基隆住两天。”
“傲离开公司时很生气,雁姨让她一个人去找傲,没问题吗?”崔振纲担心的问。
“我也这么想,不如我跟振纲陪鄀蔷小姐一起去,也好缓和一下气氛。”
“你们放心,没问题的。”那孩子心中就算有万把怒焰,也只有鄀蔷能平息。握着魏良雁给她的钥匙,白鄀蔷却是半点信心也没有。在自己说了那样伤人的话之后,索傲还愿意见她吗?
第九章
震天价响的音乐从立体音响播出,回荡在偌大的卧房中,索傲完全感受不到乐声的刺耳,仿佛要让它代替他的怒吼呐喊似的,任由它轰隆隆的鼓噪喧腾,他则坐在窗台上,一口饮尽高脚杯中的葡萄酒,随后眸中一沉,将杯子砸向墙壁。
一串玻璃碎裂声隐没于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宣告着第三个酒杯的报销,他满怀的郁闷火气仍然无法消退分毫。
“shit!”他对着一地的玻璃碎片粗骂。
直到今天他才深切体会到,没什么比心爱之人的否定、轻视更教人难受。
可笑的是狂傲如他,从来不把别人对自己的评论放在心上,也从来没人能打击得了他,想不到今日竟被个小女人逼得在这里喝闷酒,说出去只怕笑掉人家大牙。
怎奈怨她、恼她的同时,想她、念她的心情更是浓烈。
可恶,现在停止对她的爱,来得及吗?
索傲烦闷的欲拿起搁放在窗台上的另一只酒杯,房里轰隆作响的音乐突地戛然而止,他反射性的眺向床头音响,深邃的眸心颤然轻震,此刻静立在那儿的纤柔身影,正是始终霸住他思维的人儿。
“你来做什么!”双眸贪看着她的倩影,但他偏要冷着语气开口。
“阿姨托我告诉你,她去基隆找朋友,明天晚上才回来。”白鄀蔷没有移开与他对望的视线。
当她带着内疚的心情来到他阿姨家,发现他的机车与轿车皆停放在屋前,她有些意外。按门铃无人应门,她就迳自进入屋里,循着楼上传来的嘈杂声来到了他房里,在吓死人的乐声中看见靠坐窗台上的他,她擅自作主关掉那宛如要震破耳膜的音乐。
“还真是委屈你,奉阿姨的命令跑来一趟。”
“不是这样,我——”
“别过来!”他大喝的阻止她走向自己,地上有碎散的玻璃,会扎伤她的。
白鄀蔷僵站着,她鼻头涌上难过的酸意。他仍在气她,气得不愿让她靠近。
望见她凄楚的神情,索傲极想上前拥她入怀,可他终究还是咬牙忍住,跃下窗台踱至另一扇窗前背对着她,让拂面的凉风冷却他自作多情的不忍。在傲霸时,她已经要自己别碰她,此时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觑向他孤傲的背影,白鄀蔷忽地冷静下慌乱无措的心。现在不是难过被他排拒的时候,是她误会他了,必须提起勇气向他道歉。
深吸口气走近索傲,她由背后环抱住他。“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她馨香的气息与低柔的歉语令他心湖轻悸,但他没忘记她是如何控诉自己。
“你确定是误会?我可是个残忍、恶劣的讨债流氓,你要不要再调查清楚些,也许我比你想的更恶劣百倍。”
“你不是那样的人,阿姨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一切?索傲惊震的转过身子面对她。“包括我父母的事,阿姨也告诉你了?”
“嗯!我不知道原来你家里曾发生那样的事!;”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和怜悯,我过得很好。”他激动的打断她的话。这些年他不愿向人提及父母过世的原因,一半是因为不值得提,一半即是怕别人同情他,那是有着倔傲自尊的他最下需要的施舍,尤其是她。
“我没有同情或怜悯你,而是心疼!心疼你的孤独、你的寂寞,还有你对双亲那份再也无法付出的孺慕之情,我是心疼你呀!”倾诉到最后,她偎入他怀里抱着他,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埋藏心里的遗憾与落寞。
她终于明白,为何十几年前他就常跑到阳明山,为何他说那里离天空比较近,因为在那里,他只要仰头便能安慰自己,他与父母的距离拉近了,那是年少的他对双亲的一种思念方式。
索傲想倔强的否认自己没有孤独、寂寞,更没有遗憾,可她真切的低诉与温柔的搂抱,让他胸中一片激荡,忍不住动容的回搂住她,埋首在她颈项间,汲闻她教人心安的甜柔气息。
“国三那时,你要是跟我讲你爸妈的事,我一定不催你写作业,而是直接帮你写。”
“笨蛋。”这傻女人扯到哪里去了。
“这些年苦了你了,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小手带着疼惜与鼓励在他背上轻轻拍拂。这些年一路走来,辛苦他了。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别乱拍。”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全因她傻气的小手奇异拍出他长久以来尘封心底的辛酸苦涩,恍如在这一刻,他始终压抑的心灵真正得到自由的释放。
“哦。”没有多想,她停止对索傲的拍碰,静静与他相拥。片刻,她稍稍推开他,抬起头问:“你不生气了吧?”
“什么?”心里获得全新的平静,他一时没会意过来她指的是何事。
“我在傲霸那样说你。”白鄀蔷怯怯的回答。
“我一想到就火大,为什么不气?”
“我不是故意的,饶承翰是我的学生,看他常带伤上课,我觉得事有蹊跷,于是跑去他家做家庭访问,哪里晓得遇到讨债公司的人正要对他动粗,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我气不过,又听对方提到傲霸的名号,所以——”
“所以你这个正气凛然的侠女就跑来找我兴师问罪,执意定我的罪?原来我这个男朋友比你的学生还不如!”
“哪是这样?!就是因为在意你,我才会冲动行事的。责骂你的时候,我也不好受啊!”
“是哦?我看你倒是骂得很顺口。”第一次见向来柔和没脾气的她发火,想不到火力这么强,出口的指控宇字句句均能伤他。
“你还在生气?那不然……我让你骂回来嘛。”
“你是该骂,既然知道对方讨债的手法恶劣,你没在第一时间找我过去已经很不应该,竟还敢指责对方对你的学生动粗,万一他们将矛头转向你,对你施暴、欺负你怎么办!”索傲搂着她的柳腰低吼,现在才想到这个教人为她捏了把冷汗的危险。
白鄀蔷像也刚思及这项危机,背脊发冷的打了个寒颤。“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对,你一行侠仗义连小命都不顾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个小女人才安份一阵子,他才不在她身边就故态复萌,做出令他提心吊胆的事。
“下次不会了。”
“这种事还有下次!”她真想把他吓出心脏病才高兴?
小脸可怜的瞅望他。“崔振纲刚才已经查出,向饶家讨债的是一家新开的讨债公司,他们假借傲霸的威名来讨债。
“虽然我学生的父亲想以赌博的投机方式改善家境,因此欠债是他咎由自取,可再怎么说,我的学生是无辜的,我若不帮忙在两天内筹出一百五十万还那家讨债公司,他们真的会没人性的打断我学生的肋骨。”
“这笔欠款我会请振纲去处理,你学生不会有事,我不许你再插手,跑去跟讨债公司的人接触。”索傲严峻警告,杜绝她发生任何危险的可能。
“你要帮饶家还债?”
“你都已经牵连其中,难道我能不管?必要的话,我会请奕川为你学生的父亲介绍正当的工作。”
“谢谢。”她娇笑道谢,发现他的心肠其实很软。
索傲像要为自己讨回公道的轻掐她嫩颊。
“这种以误会换来的感谢,我宁可不要。”她绝对想象不到,被她误解,他的内心有多煎熬、难受。
“对不起,今天是我的错,你别气了。”说着,白鄀蔷踮起脚尖,搂住他的颈子,脸颊泛红的凑上红唇,以最亲昵的方式向他赔罪。
虽然有些讶异她会主动吻自己,但他可不想错过这个一亲芳泽的机会,手臂将她柔软的娇躯紧压向自己,很快的化被动为主动的夺回亲吻的掌控权,深深的吮吻她,满足渴望了好几天的醉人亲昵,愈吻愈火热,愈吻愈煽情。
“鄀蔷,如果你不想要,就推开我,否则一旦我开始……就不会停下。”细碎的吮吻在她白皙颈项流连许久后,滑向她小巧贝耳,他在她耳畔沙哑呢喃,探入她衣内的大手没有停止放肆的爱抚。
全身的细胞都在呐喊着想要她,但他不想强迫她。
微启的小嘴低逸出一声娇软的呻吟,白鄀蔷清除看见他眼里烫人的浓烈欲火,她欲语还休的微咬唇瓣,而后脸红心跳的再次献上自己的红唇,无言的告诉他,她愿意成为他的,心甘情愿将自己交给他。
“噢,鄀蔷。”粗喘的喃唤着,索傲更加热情的与她唇舌交缠,将她抱上他的大床,浓情蜜意的爱她。
缠绵旖旎的情火,满室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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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朦胧的睡意中下意识的收拢手臂,却未触到该有的软玉温香,索傲顿时清醒过来,发现身旁的床位空无一人,哪有伊人的身影。
他的小女人呢?
“鄀蔷?”套上衣服,他一路由楼上往楼下寻去,“你在哪儿,鄀蔷!”
“我在厨房。”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里,他快步走进厨房,终于瞧见那抹娉婷纤影,他走上前一把搂过刚关上炉火的她。
“为什么不待在我怀里?我以为你后悔了。”后悔将完美无瑕的自己给了他。
颊上一热,白鄀蔷羞赧低语,“我只是怕你肚子饿,下楼为你准备午餐。”她在他怀抱里醒来已过下午两点。
“你的身体还好吗?”索傲眷恋的看着她。
她睑上红云更浓的点头,对于他的怜爱既羞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