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整个飞鹰堡的人,都已经用一种既暧昧又兴高采烈的目光,来看待她与北陵飞鹰,仿佛两人明天就会举行婚宴一般。
那具高大的身躯越靠越近,身边人暧昧的窃笑声也越来越多,丁怜儿的脸则是越来越热烫。
这人明明什么都没对她说过,好听的、情意绵绵的话一句也没有,只是在她头上别上他亲娘的发梳而已,怎么能这么顺理成章的把她当成他的女人?
丁怜儿垂下头,生着闷气,不但是对他生气,更是对自己生气。
为什么?
黝黑的长指,抚上她别在头顶上的木梳……这就是她对自己生气原因!
她气自己,在明了这发饰的重要意义后,居然没有果断地摘下来,反而暗暗窃喜的一直别着。
她告诉自己,是因为没有其他的发饰,所以才会一直用着这发饰,然而这男人却可恶地要张大娘在同一日的下午,送来同样精致美丽的发饰,瞪着那些发饰,她却也没摘下头上的木梳,可恶!
北陵飞鹰抚过那把木梳,心底忍不住的泛起一阵的喜悦,他派人送去更美丽、更精致的发饰,她一件都没有戴,只是一直别着这简单而不华美的小小木梳。
她显然已经知道了这木梳的来历与意思,就算他不说,其他人也会告诉她,但她还是别着,尽管堡内一些嘴坏的家伙作弄过她、揶揄过她。
唯一教他不解的,是那张小脸上的不悦以及闷气,她在生什么气?他着实是摸不着头脑。
第5章(2)
耳边传来阵阵暧昧的笑声,而那张小脸浮上更加深的晕色,他的眸冷冷地瞥过那堆看热闹却不安分的人。
那堆人虽然别过了脸,可是却发出更讨人厌的笑声。
丁怜儿瞪了北陵飞鹰一眼,而后往后跑掉。
最近她似乎经常在自己面前转身就跑,有时甚至在他还没有靠近就会跑掉,她以为自己很小心翼翼,但眼力过人的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下意识一直期待的小小身影。
以前觉得这种转身就跑的行为无礼,现在却忽地难以言喻的变得惹人怜爱,北陵飞鹰惊讶自己的改变,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改变。
这是不应该的,他一向律己以严,绝不该有这样的行为,然而……
“你们几个,守门去。”
几人瞪大眼,一副活见鬼的模样,不敢置信地愣在原地。
北陵飞鹰没理会他们,而且还在他们吓坏似的目光下,跟着往丁怜儿跑走的方向走去。
几天的时间,让丁怜儿对飞鹰堡有了大概的认识,可论熟悉,她绝比不上北陵飞鹰,所以只消一会,北陵飞鹰便在羊圈外发现那道白皑皑的小身子。
“你在生什么气?”他做不来猜测她心里想什么的事,情愿直接问她。
“我哪有生气?”她凶巴巴地回话,脸却不看他,一双小手十分忙碌地摸着小羊绵绵软软又蓬松的毛。
他上前,捉着她的手,教她用羊儿最喜欢的力道抚摸它,逗着羊儿咩咩直叫,好不快活。
瞪着那双大掌,她再也忍不住地咕哝一句:“讨厌!”
长而有力的掌,抬起她的脸,要她不能挪开视线地看着他,“你到底在气什么?”低沉的嗓,有着不容她逃避的霸道。
她咬唇,瞪着他,“你……你不告诉我,这木梳是你娘最喜爱的发饰。”
害她什么都不知情下,便莫名地变成他的女人,还得让众人取笑。
“还有呢?”依照他的直觉,她不只是在气这一样。
“你……你害我莫名其妙的……莫名其妙的……”说不下去的停住,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羞窘模样。
“说。”
这样硬梆梆的,一句好听的话又不会说,可为什么她就是摘不下头上的木梳?
“你……你……”瞪着他的眼儿泛起水晕,“都是你,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得这么奇怪,你最讨厌了。”
如果不是她小脸上那抹羞窘的红晕,北陵飞鹰绝对会相信她真的讨厌他。
那样的羞,那样的涩,看起来就是那么的惹人怜爱,那么的诱人,尽管他自制力过人,也敌不过如此天然的诱惑。
无法否认,他除了不满她的刁蛮任性,她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而且这段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她再任性也会有分寸,所以说,她的任性是被人纵宠出来的,只要不宠她、不纵容她,她就会乖乖的,只会说点小恶小坏的话来。
何况,他更见识过她对月嬷嬷与安野王的忠心,她对待桂桂的温柔,以及堡内其他人的宽容,这一切莫不让他渐渐地对她另眼相看,甚至加深了原本的好感,变成了喜爱。
修长的指,轻抚过她比羊脂还滑的脸颊,在她瞠目结舌下,唇覆上那因惊讶而微张的小嘴,他不否认,这吻出乎他预料,但他更无法否认,她的甜美教他无法自拔,失了自制地吻得更深。
丁怜儿瞪着眼前这遇度靠近的男性脸庞,他冷不防窜入唇间的舌,教她着实地吓了一大跳,想退开,却被他的掌箝制住,无法别开。
“嗯啊”她想要他停住,无奈换来他更加激烈的深吻,既羞又难为情地挣扎着,女子的娇羞与矜持要她赶快叫他停手,然而他难得一见的失控却阻止她,要她去试探这陌生的情潮。
羞涩很快就被热吻融化,不消一会她便在他的唇下软了手脚,脑袋空白一片得无法思考,只能无助地承受他的孟浪,感受他掠夺似的唇舌,难以肯定这激烈的吻什么时候才停止。
丁怜儿只知道,当她回过神,北陵飞鹰正用她从未儿过,却害她难以直视的炽热目光直盯着她。
轻咬红唇,她半垂下眼帘,遮住水意蒙蒙的眼儿。
太过陌生却太过诱人的感觉充斥着她全身,她还是恼怒着,可是却同时有着一种古怪的快乐与这恼怒的感觉抗衡着,她的恼怒,快要被这莫名其妙的快乐打得溃不成军了。
“还在气?”他开了口问。
纯男性的嗓,不知为什么在吻过她以后,变得格外地沙哑,比她在生病时更要粗糙。
“你……你喜欢我?”她相信,他不是一个轻易亲吻女子的男人,如果没有感觉,他绝对不会靠近,因此,她想,他应该是喜欢她的。
可那么奇怪,明明当初他一副很讨厌她的模样,怎么一下子就变得不一样了?
长指轻抚过那红艳的柔嫩脸颊,“嗯。”他不会逃避问题。
心中的窃喜,像水面上荡漾开的涟漪,可是她的心是很贪婪的,她需要听到更多,“嗯什么?我听不懂。”
她是故意,北陵飞鹰怎可能不知道?
看她睁大的一双水眸里头,有着满满的得意以及娇意,那模样是那么的可人,所以北陵飞鹰不再自制,再次顺从心中的欲望,将娇柔的她拥入怀里,刚毅的唇覆上她微张的小嘴,恣意地掠取她口中的甜意。
丁怜儿不依地挣扎,她是要听他亲口承认他喜欢她,并不是要他如此孟浪的亲吻她.可是他的吻却是那么的强势,不允许她退却,更不允许她分神,要她必须将整副的心神全搁在他的身上。
她的挣扎,在他的力道底下彷如无物,只能一点点的被他软化,吻走所有反抗他的力量,甚至只可以娇弱地依附着他,如同菟丝花一般的攀紧着他。
她的驯服、她的顺从,让他的理智彻底地失了控,控制不了的大掌,覆上她胸前的柔软。隔着厚重的衣服,无法恣意地感受她的柔软,他不满地低吼一声,扯开她的衣领,直接探进衣内,只隔着一块薄薄的兜儿布料,揉弄着她、逗弄着她胸前小巧可爱的蓓蕾。
她咛嘤出声,太过刺激的感觉教她有些慌又有些乱,可他步步的进逼,教她连一点点退缩的时间也没有,男性的唇滑至皓颈,一声声难耐又娇羞的喘息从被吻得红肿的小嘴里逸出。
这实在是太超过了,今天是他头一天对她表明心迹,可同一天居然对她做出这种只有夫妻才能做的羞人事儿,她又羞又怨,只是却阻止不了他。
不单只是丁怜儿想阻止他,连北陵飞鹰也想阻止自己。
她娇羞的反应,在在地说明怀中的人儿是清清白白的好女儿家,用这种野外交合的方式要了她,不但是对她的伤害,更是对她的侮辱。
然而,自制力过人的他却发现,自己一点停下来的意欲也没有,手掌仿佛拥有自我意识似地一再流连在她胸前的丰盈上,一再地对她做出挑情的举动,而且胯下的男性欲望,更因此而发烫发热起来,直想埋进她最柔润、最紧窒的女性秘处,感觉着被她密密包裹的快感。
他的呼吸浓重,炙热的呼吸喷在她敏感的小耳朵上,与她一声声忍不住逸出的喘息声呼应着。
不满于只隔着布料触摸她,大掌想更进一步野蛮地扯出兜儿之际,一阵的吆喝声却打断了他……
“堡主!堡主!阿伊娜小姐来了!”北陵飞鹰的身躯瞬间凝住,每一寸的肌肉都绷得死紧。他异样的反应,教丁怜儿马上回过神来。阿伊娜?那是谁?
第6章(1)
阿伊娜,塞外最赫赫有名的歌姬。
艳若蔷薇的丽容,凤眼只需微微一勾,便足以教男人种魂颠倒,浑然忘我,教不少的名族贵胄、达官贵人,都想成为阿伊娜的入幕之宾。
然而,美人儿眼角高,并不将这些庸俗的男人放在眼里,她的眼里始终如一地摆着同一个男人,从一而终地爱着一个男人。
而那男人,便是雄踞一方的飞鹰堡堡主。
从一些守不牢秘密的大嫂口中听到了这样的消息,饶是再大方、再海量的女人,也会感到生气,尤其北陵飞鹰居然会因为阿伊娜的出现而有怪异的反应时,丁怜儿心底里的愤怒更是盖也盖不住。
她从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量度跟其他女人共享同一个男人,如果要得到她,就只能有她一个,她无法也不能容忍三妻四妾的男人当她的男人。
枉她还以为,北陵飞陵不是一个见一个爱一个的臭男人,没想到天下的乌鸦一样黑,明明方才才跟她耳鬓厮磨,现在却跟另一个女人在偏厅里卿卿我我。
“哼!”大口地喝光杯中的茶,她忍不住地冷哼一声。
“这……这……”跟她待在一起的几个大嫂,个个面面相观,不所知措,更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受到巨大刺激的小女人。
“大色胚!”想了又想,气也撩不住的,小嘴又啐了一句。
大嫂们倒抽口气,没想到年纪小小的她,居然敢骂北陵飞鹰,尽管北陵飞鹰不在,但她们可连说也不敢说上半句他的坏话,不过,北陵飞鹰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她们说三道四的。
“怜……怜儿小姐……”陈大嫂实在看不过无辜的北陵飞鹰,被丁怜儿一直在背后骂着,想也不想地挺身而出,可一对上丁怜儿那双水灿灿的眼儿,到了唇边的话又忍不住地消了踪影。
丁怜儿莫名其妙地看着陈大嫂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等着她开口,可是等了一阵子,陈大嫂的嘴还是又张又合的,活像条被人刚捉人岸的鱼。
“哼!”耐性耗光,丁怜儿气恼地别过脸,然后往外走去,不再跟一堆婆婆妈妈待在同一个大厅里,看着她们一副欲言又止,又万分同情的神情。
她不要被人家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更不要平白被人家占了便宜,还傻傻地伫在一边暗自伤心,她非得去弄清楚,她在北陵飞鹰的心里重要性,更要弄个明白,北陵飞鹰是不是一个看一个爱一个的混帐东西!
踩着气呼呼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向北陵飞鹰此刻正身处的偏厅,一路上凡是见到她的人都一副想上前安慰,可是又不敢的表情,而在看得出她正往哪里走去后,他们更是一再地使尽方法,想要阻止她继续往前走。
每一个挡在她前方的人,都被她以冷瞪逼退,没有试图追上她,就连连力也被她的目光震慑了。
连力万万也无法想象到,一个年纪小小,身高甚至还不到他的肩膀的姑娘,居然能露出与北陵飞鹰一样,教他不由自主想臣服的眼神?可偏偏他就是不由自主地退开,让她可以如入无人之境地继续往偏厅走去。
众人古怪的反应,教丁怜儿心中的疑惑以及猜忌,一下子升到了最高点,越来越靠近偏厅,她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捉到最高点,心更是跳得厉害,还没有走进偏厅,娇媚的呢哝便传入耳中。
“鹰哥,这段日子不见,阿伊娜很想你。”阿伊娜浑身仿佛柔若无骨地贴着北陵飞鹰,涂上艳红色困脂的唇靠在耳边,媚惑似地低喃。
北陵飞鹰没有动作,仅是由着她去胡闹。
这女人有什么心计,他清楚得很,如果一味的反抗,她会做得更彻底……这是这些年来,他被缠出来的心得。
由着她,不给予她任何的反应,过一会她便会感到无趣,便会知难而退,屡试不爽,然而,他却算漏了丁怜儿看到这一席以后的反应。
丁怜儿彷如吃醋的小妻子一样闯入偏厅,“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满满酸溜溜的醋意,加上她那大受打击的表情,教阿伊娜双眼一眯。
“你是什么人?”阿伊娜小心翼翼地问,眼前的女人,身子虽然娇小,看起来更是弱不禁风,但那一副想让人好生捧在手心上的羸弱模样,以及教男人为之迷倒的清丽容颜……她看了眼北陵飞鹰,“她,是谁?”
推开坐在腿上的阿伊娜,北陵飞鹰走向丁怜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告诉你,待在大厅那?”他沉声地问,并不想让阿伊娜见到她,“现在,回去大厅里。”
丁怜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无法相信,这男人方才才跟她耳鬓厮磨,可这下却竟然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要她离开?
男人都是这样的吗?
而她又算什么,一个让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人?
愤恨袭上心头,她恨恨地瞪了仿如局外人、一副事不关己的阿伊娜一眼,再恨恨地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北陵飞鹰,一声不吭地往外跑了出去。
还问什么重不重要?还问什么她算是什么?这些统统她都不需要再知道,再也不需要,她只不过是一个暂住在飞鹰堡的过客,她不应因为他给了他亲娘的发饰而自以为是,自作多情。
“怎么了?不用追上去吗?我看小姑娘可是非常伤心哪!”再次从后扒上北陵飞鹰,阿伊娜的手如同蛇般缠上他的朐膛,指甲轻浮地在他的胸前轻刮,“你喜欢她吗,鹰哥?”
“不用。”北陵飞鹰当然也知道他刚才的话伤了丁怜儿,但他不能这个时候扔下阿伊娜而追上去,“这次你来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