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颜夜遥一点也不让步,“如果你还想要那块晶片的话。”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计算无误的话,那个电磁球现在应该已经变澄橘色了吧,等到它变成红色,就会自动销毁晶片,那时谈交易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说的这部分是事实,不过她没说出口的是,反物质一跑出来,别说是晶片了,说不定地球都会炸开一个大洞。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他一字一句的说。
“你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吗?”颜夜遥压低声音回答。
她赌了!
托拉维夫沉默良久,久得让颜夜遥开始心惊,怕她是不是逼得太紧了一点,要是……
“好!就明天!不过如果你敢骗我,你会发现我有多可怕。”他说完就冷冷的挂了线。
直到托拉维夫开口时,颜夜遥才发现自己刚刚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她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让空气进入她已经有点发痛的肺中。
“我做到了!”颜夜遥抖著声音不可置信的说。
虽然只是第一步,但整件事情终于看起来不再那么绝望了。
“你不会只有一个人的。”小弟像是知道她心中的激动,他拍拍她的肩,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夹克脱下披在她身上。
“这是……”颜夜遥不解。
“海边风大,就穿这件夹克去吧!”
小弟用手点了一下她那刚刚被他弹得有点红肿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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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夜遥看著司空怀睡著的脸。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睡著的样子,他睡著的时候比醒著多了点稚气,没有了他那双像是要看透人心的温柔星眸,让她可以放胆好好的打量他。
她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可是静静的打量他的此刻,她才明白他好看到简直是一种罪恶。即使因为失血让他的脸色稍嫌苍白、被殴伤的嘴角微微的肿胀,他依然帅气得令人屏息。
他柔软而光滑的黑发服贴在他的脸旁,似乎在召唤人伸手去把它弄乱,他长得令女人嫉妒的睫毛在他脸上烙下两道完美的扇形,五官在他脸上完美的分布,构成看不出属于东方还是西方的深邃而具贵族感的脸。
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颜夜遥的手指不自觉的沿著他高耸的鼻粱轻轻滑到他完美而饱满的唇……
突然,司空怀的唇动了动,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张开嘴轻轻咬住她的手指,那突来的湿热感让颜夜遥吃惊的对上他闪著调皮光芒的眼睛。
“你早就醒了。”颜夜遥控诉。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他用舌尖轻舐过她的指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直窜她的胸口。
颜夜遥倒抽了一口气,霎时只觉得一片火热直烧上自己的脸,他这样子哪像是刚从鬼门关前回来的人?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危险了!
“你都用这种方式哄骗女人吗?”
“我想哄骗的女人只有一个,如果她愿意给我哄的话。”他伸手不花一秒就把她那每天都得整理好久的麻花辫打散,“我喜欢你头发放下来的样子。”
颜夜遥原来想把头发从他的手中抽出,可是一想到也许过了明天,她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么放纵自己一下也不算罪过吧!
“你别起来,等等又动到伤口,零一定不会放过你。”她压著司空怀的身子不让他起身。
“我倒希望你不让我起床是因为另一种理由。”司空怀的手指灵巧的玩弄著她的发丝。
“你有时真的温柔得太过分了。都伤成这样,怎么还能说这些有的没的说得这么轻松。”颜夜遥叹了口气。
她怎么会不明白他是刻意表现出轻松,只因为怕她自责。
“你呀!总是想太多,我没事的,难道你在我身上有看到任何你不满意的地方?”
“你……”
他的话让颜夜遥又想起刚刚偷看他的事,她的脸又是一片火红。
“傻瓜,你当不成好赌徒的,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他像是怜惜的用手指沿著她的脸颊轻轻的抚动,来到她的耳垂时轻轻的弹了一下手指,手上瞬间多了几颗糖。
颜夜遥倏地睁大了眼睛,“UHA的味觉牛奶糖!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个了。”
“我想知道你的每件事。”司空怀没解释太多关于司马碇的身家调查可以细腻到什么地步,只是轻柔的翻过她的掌心,将糖放在她的手中。
“只有我妈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小时候我只要平衡不了方程式的时候,她都会拿这个给我吃。”她忍不住拿了一个放进口中,那记忆中特有的浓郁牛奶香瞬时甜进了喉头、滑上了心头。“自从我母亲过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你想吃多少,我都会变出来给你呀。”司空怀爱怜的看著颜夜遥一脸的满巳。
“变?”颜夜遥一脸的被打败。“我总算知道你的物理知识是打哪儿来的了,你八成是因为太喜欢魔术所以才去研究物理的吧!”
懂魔术的人都明白,大多数的魔术都是活用物理的理论,例如空间的变化、光线的折射、惯性定理的运用……
不过因为喜欢魔术就可以对物理有这么多的认识,真不知道该说他有毅力还是说他是天才呢?
“就说你一定懂我。”司空怀对她眨了个眼。
“我才不懂你,你们异人馆里的人个个都像是暗物质。”
“暗物质?”司空怀想了一下才明白。“你说的是宇宙中95%无法观察的现象?这和异人馆的人有什么关系?”
“你们给人知道的大概只有不到5%的自己,只是你们将自己藏得太多,会不会到最后连自己都忘记原来的自己?”
颜夜遥脸上的哀伤让司空怀有些不解,“你指的是?”
“你的父母亲不敢爱你所以放弃了你,但不表示这是你的失败,如果有人离开你,并不表示就是放弃你,同样的也不是你的问题。”
“离开?”司空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对由颜夜遥口中吐出的这两个字有点敏感。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去在意那些过去的事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伤和不完美,虽然悲伤的事不一定相同,可是感觉却是一样的,你已经拥有了95%的完美,为什么还要执著于那5%的遗憾?”颜夜遥语重心长的说。“而且你也该休息了,零要是知道我吵到你休息,她一定会讨厌我的。”
她只是舍不得在明天去和托拉维夫见面之前,不来看看他,说不定这是她最后一次可以看著他了。
不过再多说下去,要是让他起了疑心,那她的计画就白费了。
“零讨不讨厌你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哦?”司空怀倒是有点讶异,司寇零一向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因为我喜欢她呀!”颜夜遥一脸理所当然。
“那我呢?”司空怀的话有点点酸。
颜夜遥看著司空怀像小孩子一样瘪著的嘴,一种暖暖柔柔的感觉从心湖渐渐的荡出,像涟漪般一圈一圈的扩散到全身。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不爱上呢?
如果她的生命就只剩下明天,那么就让她放肆一点吧!
“我爱你!”
她不理会司空怀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微微瞪大的眼睛,俯身吻上他因讶异微微张著的唇。
牛奶糖的香,甜甜的弥漫在两人的呼吸间。
第九章
身上严重的伤和失去过多的血让司空怀的身体疲惫的沉睡,可是喉头香甜的记忆让他的心像是被三月和煦的阳光在梦中轻抚著。
他从来也不知道对感情如此青涩的她也会有这么热情的举动,那淡淡的牛奶香气还在他心口徘徊……她的吻,如此的热情、如此的毫不保留……仿佛没有明天……
没有明天……?!
一股不安穿透他的思绪,重重落到他的胸口,几乎要让他不能呼吸。
想要马上见到她的冲动,由胸口猛然升起的焦急和慌乱像是突袭的野兽狠狠咬住他,他一把扯掉手臂上的点滴,一手捂著腹部伤口炙热的疼痛,走向颜夜遥的房间。
司空怀耳边只有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响之大几乎要让他的头开始疼起来,他不知道自己那满头的大汗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心上的。
他推开颜夜遥的房间,一种寂寥的感觉像箭一样锐利的穿过他,他猛的双脚一软,整个人倚著门柱滑坐在地上。
她不在了!
虽然他只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可是他就是有那种感觉,那种像是灵魂一下子被抽走的空虚和无助,只遗留他的身体在这个空间,此刻!
突然,墙角的一个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好奇的起身走了过去,对上一对警觉的猫眼。
“你在这做什么?”
司空怀皱起了眉头看著咬著纸团的猫老大,他好奇的伸手从老大的嘴中挖出那一团纸,得到老大一声不悦的低吼。
他把从老大嘴中挖出来的纸摊平,是之前托拉维夫寄给颜夜遥的那封e-mail,这之前他有看过,所以并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感觉,引起他不安的是那个签名档。
颜夜遥用色笔在上面圈出九个名词,然后是九个数字……这九个数字代表什么呢?一个想法像是闪电一股打中了他,让他几乎要窒息。
他冲出了大门沿著回廊一步也不停的冲向会议厅,一推开会议厅的门他禁不住大吼:“小弟呢?”
“怀,你怎么可以起床!”
司徒益讶异的看向活像是背后有鬼在追的司空怀,不明白他为何没躺在床上休息,还一脸像要吃人一样。
“小弟呢?你们有没有看到他?”司空怀只想知道他要的回答。
“你就算有事要找他不能用内线吗?”司马碇一听零说她去巡房看不到司空怀,就知道他往这儿来了。
“你们有没有看到小弟!”司空怀已经没有了平常的温和,他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冷静一点!不然我要给你一针镇定剂了。”零冷冷的说。
她声音中的冷硬像是一桶冰水对著司空怀从头倒了下去,他知道司寇零的威胁不是空口白话,零如果真的想的话,可以在下一秒钟就给他一针让他睡到天荒地老。
“怀,你找小弟有急事吗?他一早就出门了。”司徒益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会让司空怀失去他的冷静的一定很严重。
“出门了?!”
司空怀虽然早就知道有可能是这样,可是这个回答仍是让他像是泄了气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像是要撑不住自己的体重。
司马碇一个箭步扶住司空怀让他坐在椅子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碇,快帮我找出夜遥的通话纪录,她从进来异人馆后就没出过门,如果她有对外联络一定会在你的通讯防护网上面留下纪录。”司空怀跳起来抓住司马碇的手急急的说。
“我每天都有察看纪录,如果她有对外联络我会知道,而且她现在还能联络谁?你就别太担心了,好好休养休养。”司马碇拍拍他的肩。
“这个,应该是托拉维夫的电话。”司空怀将从颜夜遥房间拿到的纸放在司马碇的手中。
“托拉维夫的电话?这是怎么回事?”司徒益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
“如果小弟帮她的话,她就有可能暂时不被碇发现而去和托拉维夫联络上吧!”司空怀急急的说。
他当然知道司马碇的电脑程度有多强,可是他也不敢小看小弟的能力,毕竟他的程度是不一样的。
“如果这是托拉维夫的电话,那我可以直接从上面去查这支电话的通讯纪录,省下去追查小弟在防护网上做了什么手脚的时间,这是说如果小弟真的有这样做的话。”
司马碇接过司空怀手中的纸,仔细的看著上面的号码,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他直接坐在电脑前飞快的打起了键盘。他认为小弟不会故意去伤害异人馆中的人,但是小弟这个人行事一向太过难以捉摸,真的做出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样?有没有?”司空怀坐立不安的问。
司马碇看著电脑依他的指令快速搜寻,矛盾的希望快点找到通讯纪录,另一方面也希望这一切只是司空怀的误判。
突然一个单音拉长的警示音响起,萤幕出现找到目标的图示,司马碇忍不住心中一沉,看来一切就如司空怀所讲的,小弟跳过了他设下的防护让颜夜遥和托拉维夫对话过了。
“看来是中奖了。”司徒益拍拍司空怀的肩语带同情的说。
“他们说什么,放出来听。”
司马碇点点头,调整好音量之后,颜夜遥和托拉维夫的声音就从喇叭中出现,在会议厅中再一次重现。
上午十点半!
司空怀倒抽了一口气的看了一眼萤幕上的小时钟,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十点半了,他赶得及在十点半前去阻止她吗?
他急急的起身,腹上传来的撕裂疼痛让他几乎要直立不起来,他咬著牙不去理会那像是火炙的疼痛。
“怀!你现在这样子哪儿都去不了,我想小弟不会让她有事的,而且要去的话我去就好了,我一定会帮你把她带回来的。”司马碇连忙跳起来制止司空怀,他才刚受过枪伤,根本就不应该随随便便的移动。
“不要阻止我!”
司空怀一把抓住司马碇的手,他狠狠的瞪著,脸上写满了就算拚了命也要去的决心。
“让他去吧!我会跟著。”
零的出声让在场的其他人都讶异的看向她,她一向对任何事都没什么兴趣理会,她会愿意替司空怀说话,大大的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零,谢谢!”司空怀感激的说。
司寇零对司空怀的感激没有任何的反应,除非仔细的观察才会发现她的动作有那么刹那的失去了她一贯的流畅。
“怀,等等!”司徒益突然开口。
“益,别和我说你要阻止我!”司空怀瞪著和他几乎是一起长大的老友。
司徒益连忙举起手,现在的司空怀和发狂的老虎没两样,吃力又没钱赚这种捻虎须的事他才没兴趣。
“我只是觉得有点不解。”他用手推了推眼镜。
“不明白什么?”
“为什么要选在那个地方?你不觉得有点怪吗?如果说一边是面海的断崖,就算引出托拉维夫也很难有退路,不是吗?”
司徒益的话提醒了司空怀,他刚刚因为心急并没有想太多,现在司徒益这一提起,司空怀才发现这个不合理的地方。
为什么一定要在那儿?他的印象中柴山西郊的断崖前只有一个小小的空地,断崖下就是十多公尺落差的海面,在那样的地方就算引出托拉维夫也没有用,因为根本很难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