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可是不折不扣杀人也不会眨一下眼的军火贩子耶!光想起托拉维夫那森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颜夜遥不自觉的打起一个冷颤。
过去的她是多么的天真,自以为她的研究和发明可以为人类带来重大的改变,她却忘了自己并不是神。
科学的力量就像一把双面利刃,使用起来或许便利,却也容易带来无法挽回的伤害!
她怎么会忘了诺贝尔奖最早的由来和该记取的教训呢?
颜夜遥哈了一口气然后不停的搓著双手,也许她真的是在研究室待了太长的时间,她从来都不知道台湾的冬天有这么冷──
还是冷的其实是她的心呢?
她是如此专心的想著事情,连交通号志在什么时候换了灯号也没有发现,直到刺眼的大灯对著她照射而来,她像是见了光的小兔子一下子动弹不得,只能愣愣的看著车子像饿虎一样的向她扑来。
尖锐的煞车声在她耳边响起,经过缓冲的力道虽然减弱了许多,仍将颜夜遥撞得向后跌坐在地上。
“没事吧!”一个男人的声音有些急促的询问。
颜夜遥脑中一刹那间只有一片空白,直到那个男人的声音进入她的脑中,她才发现自己还活著。
“我没事。”颜夜遥连忙挥手站起身表示她没什么事,可是她的声音却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
她差一点就死了,而有那么一刹那间,她竟然在想自己是不是死了会省事得多,这样的想法虽然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却真的吓著了她。
“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没事的样子,我送你去医院好了。”那个男人一脸不太确定的看著抖得像是风中的叶子的她。
“医院?!不要!”她连忙摇头。“根据磨擦和撞击力道的关系,以磨擦力(F)来说,它的大小是与磨擦系数(C)及磨擦受力面所受垂直方向的正压力(N)的乘积成正比,以物理学公式表示的话……天呀!我在说什么呀?我是说我没事!不用了。”
颜夜遥连忙打住自己没完没了的话,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惊慌的双眼对上一双她所见过最深邃的眸子。那是一双一如子夜般透著谜样神秘的双眸,仿佛会将人吸入一般的紧紧吸住她的目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夜遥才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呆呆的望著一个男人,她连忙低下头。该死!现在可不是发春的时候。她暗暗在心中骂自己。她如果不小心一点,下一分钟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我看我还是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男人挑起一边的眉头,脸上有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拉开副驾驶座的门,示意颜夜遥上车。
“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你的车子没事,我也没事,我们就当没这回事好了。”颜夜遥急急的说。
开玩笑,她现在要是去了医院,那她的身分不马上曝光才怪!
“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颜夜遥顺著声音的方向回头看了一下,不看还好,这一看差一点把她的心吓得跳出来。
说话的人竟然是一个警察!
颜夜遥不自觉抓住了身边男人的衣袖,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尖叫出声,她认命的低下头。看来她一点也不成功的逃亡就要到此结束了。
“没什么事,只是我和我的女伴对于‘撞击’和‘磨擦力’有点小小的意见需要讨论。”那个男人将颜夜遥的头顺手压进他的胸口,对警察露出是男人就会明白的暧昧笑容。
“你……”颜夜遥因为他带有暗示性的话,急急的抬头想抗议。
他的大手不过于用力却坚定的扣著颜夜遥的头,并低头轻声在颜夜遥耳边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说:“你现在还是别出声和抬头会比较好哦。”
迫于形势比人强,颜夜遥只好连忙把头紧紧埋在那个男人的胸口,动也不敢动一下。
警察原本严肃的面孔在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之后,脸色马上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换上了一脸的笑意。
“原来是司空先生呀,我在对面看到有车子停在路旁,想说会不会有什么事,就过来察看一下。您也知道的,最近有个大案子,上头要我们加强临检,如果有打扰到您……”
那个警察好奇看了一眼司空怀怀中的女人,可惜那个女人的脸都贴在司空怀的胸口上,没办法辨认司空怀的绯闻女伴到底是谁,这可是狗仔最爱的新闻呢!
“打扰是不会,我和我的女伴正想享受个浪漫的夜晚,不过你也知道的,狗仔老是追著不放……”司空怀若有所指的把话只说了一半。
每个人都知道,大多的警察和新闻记者都有著不错的交情。
“司空先生,我当然明白!放心好了,我一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警察连连的拍著胸膛保证。
司空怀满意的点点头,“由你的编号看起来,你是辛局长的下属吧!下次我遇到辛局长,一定会记得和他提起你的。”
警察的双眼都亮了起来,他连连的向司空怀哈声道谢,在离去时,兴奋得几乎要打踉跄。
在确定警察走得够远以后,颜夜遥几乎是弹跳般的弹离了司空怀,“你怎么可以乱说话!”她瞪著眼前一脸趣味,嘴角上扬起一个完美唇形的男人。
“如果你情愿到警察局去坐坐我也不反对,现在还来得及,要不要我帮你叫刚刚的警察回来。”
“你……”颜夜遥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笑!笑!笑!牙齿白哦!
颜夜遥没好气的在心中嘀咕,如果这个男人知道她可是杀人嫌疑犯,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要先走了!”
颜夜遥对那男人挥了挥手转身就要走,手腕传来的力道让她停下了脚步,她有些不解的看著抓著她的手不让她走的男人。
“我想你还欠我一个道谢。”
“哦!”颜夜遥微愣了一下,就情况说起来,她是该向他道谢也没错。“谢~谢~你~”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脸上的表情活脱脱像是希望他被她生硬的道谢噎住。“这样可以吗?”
“还不错。”司空怀轻笑出声。
该死!这男人连笑声都这么好听!颜夜遥莫名的觉得烦躁,“没事的话那我要走了!”
司空怀似乎不太介意她近乎粗鲁的口气,仍是不改轻松的表情。“是还有那么一点小事。”
“什么事?”颜夜遥几乎不耐烦的低吼出声。
司空怀用食指提起颜夜遥的下巴,让她的眼睛直直的对上他的,然后不改他低而轻柔的语调慢慢的说:“我想你还欠我一个解释,颜夜遥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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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卡巴德被蒙著眼带到一个房间。他尽力的想分辨自己现在身在何处,可是在经过刚刚一阵疯狂乱绕之后,他早就对空间失去了方向感。
“哈卡达派你来传话。”
不带有一点温度的声音响起,说的是肯定句,仿佛早就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
这个说话的声音是如此的年轻,年轻到有点让人不可置信,毕竟闻人一族掌握了全球地下情报网是打从冷战时期就开始的,他们的头子的声音也未免和这充满历史和谜团的家族太不搭了。
“您是闻人先生吗?”阿卡巴德不可置信的想再确定一次。
“如果你是为了替代石油能源装置的问题而来的,我就是。”声音对男子明显的怀疑没有任何的反应,仍是一贯平静的声音。
“哈卡达先生要我传话给您,希望您可以帮我们拿回替代石油能源装置。”
一提起替代石油能源装置,阿卡巴德心中的疑惑全化为乌有,他明著以外交名义访台,实际上是为了替代石油能源装置而来的这件事,是哈卡达先生直接对他授权的任务。
如果这种一对一授命的事还会有第三人知道,那也就只有传说中在这世界上没什么情报得不到的闻人一族了。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拿回替代石油能源装置,而且正确来说,那应该不是‘你们’的东西吧!”
“哈卡达先生愿意付出一千亿美金。”阿卡巴德吞了吞口水,他直到现在一说这个金额还是觉得震撼。
这个数字虽然令人瞠目结舌,可是那个声音仿佛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仍是不冷不热的声音。
“一千亿?看来你们是确定了替代石油能源装置的可用性。不过如果你们确认了它的真实性,为什么不乖乖付何渊钱就好,他怎么也不可能开口到一千亿美金吧。”
“这……”
“其实毁了替代石油能源装置才是你们的目的吧!”就算阿卡巴德不说,那个似乎没有温度的声音似乎也心里有数。“有这种东西存在的一天,对产油国根本是一大威胁,你们本来希望保留这项发明直到原油已开采完毕,赚饱了再释出替代装置,可是后来又怕你们握有装置却不释出的消息会引起国际舆论的挞伐,就想毁了干脆一点,不是吗?”
阿卡巴德说不出一句话,他们的心思在这个闻人一族的头子面前就像翻开的书一样。
“闻人先生的意思是……”
“替代石油能源装置恐怕不只一千亿的价值吧!想想,如果所有产油国家的原油都变成了废物……”
阿卡巴德倒吸了一口气,他不敢想像如果原油乏人问津,那他们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种事不可以发生!”
“我并不想蹚这淌浑水,你们的贪念让你们做了最错误的决定,你可以走了,我的人会和来的时候一样带你走出去的。”声音的温度陡然下降许多。
“闻人先生!等一等,哈卡达要我把这个交给您。”阿卡巴德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
“一千亿我都不要了,你以为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我的决定吗?”
“他说您看了就会明白。”
有人伸手取走了他手中的盒子,也许是蒙了眼让阿卡巴德失去了时间感,他觉得世界静默得片刻久得就像是永恒。
“一千亿是吗?”那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一般。
“当然!”阿卡巴德急急的说。
“我会处理的。”
从地狱来的声音,终将回到地狱!
第二章
“你要带我去哪里?”颜夜遥强忍不安的说。
她紧紧的抓著车子的门把,思考著要不要跳车。自从这个男人叫出她的名字又把她推上他的车子之后,她的心情一直像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她现在可是杀人通缉犯,只要他把她往警察局一丢,她这辈子就玩完了。
“我想你最好不要想跳车这种笨事,不然以这种速度,你马上可以验证我们刚刚还没讨论完的‘撞击’和‘磨擦力’。当然,我情愿你是和我而不是马路研究‘撞击’和‘磨擦力’。”
“你……”颜夜遥整个脸都红起来。
有没有搞错?!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问题呀!她可是个杀人通缉犯耶!他竟然还和她打情骂俏起来,她是不是遇到一个疯子了。
司空怀看著颜夜遥瞬息万变的脸色,不禁笑出声,这小女人一点都不会掩饰,光是看她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我先自我介绍,我叫司空怀,我很正常,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你送到警察局,不然我刚刚把你交给警察就好了。”
“你为什么不把我交给警察?我可是杀人通缉犯耶!你不怕吗?”颜夜遥故意用凶狠的口气说,可是看起来却像只受到惊吓虚张声势的小老鼠。
“如果你是杀人犯,那我就是强暴犯了。”司空怀终于被颜夜遥的表情弄得忍不住大笑出声。
“我不是杀人犯,不过你倒是挺像强暴犯的。”
颜夜遥没好气的瞪著笑个不停的司空怀,全然不知道她把自己心中嘀咕的话一古脑的说了出来。
“我不对女人用强的。”司空怀将唇贴在颜夜遥的耳边轻声的说。
司空怀的声音本来就像是带电一般的每次都让她起鸡皮疙瘩,而且他又突然向她靠过来,吓得她整个人都跳起来,头直直的向车顶撞上去。
“好痛!”
颜夜遥痛得几乎要掉下泪,她控诉似的瞪著司空怀。
“没事吧!”司空怀也被颜夜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连忙将车子停在路旁察看她的头有没有事。“你小心一点呀!小心撞成呆子。”
“还不是你害的!”
颜夜遥不是一个爱哭的女孩,头撞到的地方也不是真的那么痛,可是她的泪水开始一滴、两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哗啦啦的落了一地。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一直不给自己有机会哭,也没有时间哭,可是现下这泪水一滑出眼眶,就怎么也止不住了。
司空怀似乎能明白颜夜遥哭泣的原因,他就像是安慰孩子似的轻轻拍她的头。这几天她一定受到很大的惊吓吧!毕竟一个一辈子都只待在研究室的化学家一下子变成杀人凶手,对像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来说相信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他轻轻把颜夜遥的头压在他的胸口,任她将他的亚曼尼西装当面纸哭湿了一大片。
“你的西装完蛋了。”她在他的胸口闷闷的说。“羊毛的,会缩水。”
“你对衣服的质料也有研究呀?”司空怀一点也不担心他的西装,只是她闷闷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莫名的有点不舍。
“摩擦后静电生成的形态看出来的。”
“羊毛和尼龙都是形成正静电呀,你怎么不猜是尼龙?”司空怀知道她还没有准备好要谈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也不勉强她,就顺著她的话说。
颜夜遥对他的博学讶异的多看了一眼,不过旋即又低下头。“因为我对羊毛过敏……哈啾!”
司空怀不知道他是该感谢颜夜遥没对著他的脸打喷嚏,还是哀悼他那本来被泪水湿了一片的西装现在又多了一坨宣告无救的鼻涕。
看来他回去得把衣橱中羊毛料的衣服好好的处理一番才是。
他把西装外套脱掉用袋子装起来。“这样或许可以减少一点你的过敏原,除非你希望我连西装裤也一起用袋子装起来。”
“不!不用了!”
颜夜遥又是吓得跳了起来,不过这次司空怀早有准备,他大手放在她的头顶当缓冲,让她逃过了再一次和车顶相撞的命运。
“真可惜,你错过了看见我健壮大腿的机会哦。”司空怀一脸的遗憾,“那你就忍耐一下,等我们回到异人馆再说好了。”
“异人馆?那是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司空怀点了点她红通通的小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