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了吗?闻到空气中多了一种属于他的气息,悦宁的心怦怦直跳,隐在大红嫁衣里的十根指头不自觉纠结在一起。
“新倌人,这闹洞房的……”
喜娘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却没看见跟过来闹洞旁约人。
“免了。”梅笑白摸出事先准备好的赏钱,递给喜娘,“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就成了。”
“祝愿新倌人和新夫人和和美美、早生贵子。”新娘掂了掂分量,欢欢喜喜的行个礼出去了。
梅笑白来到喜床边,伸手揭开她的红盖头。
悦宁羞涩的低着头不敢看他,小脸更是绯红一片。
“呀!娘子莫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吗?”他伸手拾起她的下巴,调笑了一句。
“你好不正经喔!”她又羞又恼的,脸更红了。
“原来娘子已经等不及啦!好好好,我们这就来做正经事。”梅笑白一边说,一边做出要扑过去的姿势。
“不可以就这么睡啦!”听他这么一说,再加上暧昧的动作,可把悦宁给急坏了。“交杯酒还没喝呢!”
“原来娘子已经等不及要灌醉为夫了。”他冲着她眨眨眼。
“好啊!原来你又作弄我!”看见他鹰眸里闪过的狡黠之色,悦宁气得伸手猛捶他。
“哎哟哎哟!娘子,你要捶坏我了!”梅笑白握住她的粉拳,调笑道:“真要捶坏了可就没人和你洞房了!”
“你这人坏死了!”她挣不脱他的手,气得骂道。
“打是情骂是爱,宁儿骂我就是爱我啊!”他笑眯眯的欣赏她生动的表情。
“你就喜欢逗我!”
“因为我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嘛!”他就势抱起悦宁,走向放着细点和酒菜的圆桌。
“我自己能走的。”在他精心医治下,她那条跛腿已经和常人无异了,可是他仍喜欢将她抱来抱去,无论她抗议多少次都不改。
“我就喜欢抱你嘛!”梅笑自在她唇上重重亲一记。
“你又偷亲我!”悦宁娇嗔道。
“我想做的不只偷亲你呢!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他亲密的对她挤挤眼睛。
“呃……”蓦的,她想起娘亲偷偷塞给她的那本小册子,想到他可能会做那册子里画的那些事儿,她的小脸“轰”的一下烧红了。
“我的小娘子,你在想什么坏事呢?”才羞着,耳边又传来他调笑的声音。
“我、我没、没什么!”她才不要告诉他她在想那些羞人的事呢!
“撒谎是会咬到舌头的喔!”梅笑白轻舔她的耳珠。
“啊——”他火热的气息像蛇,往她的耳道里钻去。悦宁惊跳起来,不幸真的咬到舌尖。
“快让我看看。”听见她的惊呼声,他掩藏住鹰眸色深处的狡黠,做出一脸疼惜的样子。
“嗯。”悦宁傻傻的张开了嘴。
下一刻,他的舌如灵蛇窜入她全然不设防的小嘴。
“唔,你又……”骗我!她抗议的声音消失在贴合的双唇中,在他炙热的拥抱下,她毫无抵抗之力。
他的灵舌很快就占领了她,在她的嘴里肆意横行,找到她害羞的小舌不住厮磨、纠缠,诱惑它一起起舞。
他的大手亦在同时钻入她的嫁衣,开始探索起那一方独属于她的秘境……
他的舌、他的手、他的热量、他的气息……这一切将她的理智搅成碎片。她的脑子昏沉沉的,只知道抱着他不放。
情欲之火已经点燃,梅笑白抱着她回到喜床,红色床褥辉映着艳红嫁衣,只有她的小脸是白生生的。
他取下她沉重的凤冠,乌黑的长发顿时散了一枕,麝香和月桂的香味从发丝散发出来,缥缈的香味似有若有,调戏着他的嗅觉。
“宁儿你好香。”他将脸埋在她的秀发问,一边蹭一边轻喃。
“这是因为用了冰、冰麝油的关系。”她的脑子早就打结了,愣了好一会才勉强找到答案。
冰麝油是她借助他对药材的知识研制出来的新型发油。因为里面加入大黄、甘松、白芷、良姜、广木香、月桂皮、洋冰、侧柏叶、麝香等二十多种药材,所以拥有除了一般发油都有的润泽乌发功效之外,还兼有去垢止痒、解毒消炎的功能,甚至还能用于平常治疗小烫伤呢!
“宁儿,你好没情趣。”梅笑白在她耳边哀怨的道。
“没情趣?”不是他要问的吗?她的脑子打结得更厉害了。
“我决定惩罚你!”
“惩、惩罚?”
“我要让你的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个!”他才不要什么冰麝油、火麝油的横亘在他的婚床上,他娘子的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存在。
嘴里说着,他的手也不停忙碌着,嫁衣虽然繁复,但哪里敌得过他灵巧的双手,很快就被解开了大半。
她白皙的身子在大红色的映衬下更显得白皙似雪,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她不再骨瘦如柴,柔嫩的肌肤有如凝脂一般,让人恨不能咬上一口。
而他也真的忍不住咬了一口。
“啊!”悦宁惊叫了一声,却不仅仅只是因为疼痛。
他一边歉疚的亲吻被自己咬成绯红色的肌肤,一边又忍不住种下更多的红印。
他的唇舌在她的雪肤上流连,炽热的气息让她敏感的肌肤觉得好痒!她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她扭动身子想逃,却又发现酥痒的同时,还带来一种陌生的快感。
“笑、笑白哥……呜……”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究竟想要还是想逃,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刺激着她。她的双唇逸出了分不清哭或笑的嘤咛。
梅笑白知道她也已经动情了,时机到了。虽然很不情愿,可他仍得放开她去解决她那身累赘的喜服。
“别离开……”没有了他的温暖,悦宁觉得好冷啊!她支起身子,下意识去寻找他。
下一刻,他赤裸的胸膛映入她的眼帘!她心里觉得好羞,却管不住自己的一双眼睛。她的视线顺着他宽阔的胸膛一直往下。
老天保佑,总算他的裤子还在!她一边庆幸,一边却又矛盾的觉得遗憾。
唉!他搅乱了她,把她变得和他一样乱七八糟了。
“娘子,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一定很满意自己所看见的吧?”蓦的,耳边传来梅笑白打趣的声音。
悦宁第一个反应是捂住自己的眼睛,随即就发现自己又上当了。
“你坏死了……”随着他的裤子滑落地上,劲瘦的虎腰、块垒分明的小腹,还有那蓄势待发的……
天哪!如、如果那个的话,她会不会死啊?!
“我可舍不得让你死,我们还要‘早生贵子’呢!”听见了她的喃语,梅笑白的嘴巴咧得大大的。
天哪!她居然说出来了?!呜~~羞死人啦!悦宁恨不得地上马上出现一个大洞,好让地躲进去。“都是我的娘子了,怎还这么害羞呀?”梅笑白轻笑一声,将她搂在怀里。他再也忍不住强烈的欲望,用吻邀请她共赴激情之旅……
第十章
九月十九是观音菩萨生日,善男信女会在这一天去庙里进香还愿,祈祷菩萨保佑一切顺利、万事大吉。可是对于扬州人来说,这天更是斗粉的日子。
扬州城以盛产香粉出名,其出产的香粉轻、白、红、香四美俱全,抹在脸上具有白净润泽的功效,因此素有扬州香粉甲天下的说法。
不过扬州香粉的名气大了,难免会有挂着扬州香粉的名号,其实品质低劣的不肖之徒。
为了维护扬州香粉的名声,扬州城素有斗粉的习俗。每年九月十九这日由当地名流牵头,聘请专人作为评审,展开斗粉大会,以品评各家香粉的好坏。
九月十九之前,扬州城里虽然也是各方商贾云集,却是谁也不忙着买货,大家都在等斗粉大会的斗粉结果。
各家香粉铺子这时也不着急生意清淡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在斗粉大会取得好成绩,就不愁没有生意。于是各家都努力在制粉上下功夫,有些干脆就将铺子关上几天,美其名为“封香”。
因为各家香粉铺都忙着做粉、晒粉,整个扬州城都氤氲在馥郁的芳香里,也因此,才会有人说连街上的青石板也是香的。
到了斗粉大会这天,各家都送上自家新制的香粉,为了以示公平,这些香粉都被匿名装入规格一致的粉盒里。
大会开始,由发起人简单的致辞后,评审组就当众进行品鉴,品鉴将根据香粉的品质粗分出上、中、下三等,而上等之中更要挑出最最上品的三种,分别授以“状元”、“传胪”、“探花”的美誉,最后则由扬州城的父母宫当众颁布荣誉的归属。
到了这时,各家粉铺的命运也就揭晓了。
评为上等的自然是生意兴隆,夺得魁首的更是日进斗金,至于那些沦为下等,自然是落得门可罗雀,最后不得不关门大吉的下场,真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忧。
也因为有这个斗粉大会把关品质,一百多年来扬州香粉的生命一直不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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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斗粉大会展开的日子,人潮如水般涌向瘦西湖畔,扬州城万人空巷。
风光迷人的瘦西湖畔搭起了高台,高台两边是专用于安置知府、本地富户、知名商贾等的贵宾看台,看台上用红线画出了各自的地盘,桌椅瓜果俱全。
至于平民百姓,高台前有宽阔的空地可供站立,附近酒楼的楼上雅座也是不错的选择。
梅笑白的医馆虽然开业短短一个多月,可是他先是救了垂死的孙大善人,后来又施妙手解除了知府大人的顽疾,名声传遍整个扬州。
为了感谢他消除自己多年的病痛,知府大人特意下令在贵宾看台上辟出一块地方,专供神医夫妇观赏斗粉大会的盛况。
“宁儿,你就别气了。”趁着周围人都专注子斗粉,梅笑白凑到悦宁的耳边,轻声哀求道。
“哼!”悦宁别过脸去不理他。
“我的好宁儿,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他拉拉她的袖子。
“道歉没用。”想起来她还觉得气愤。
“你就原谅我吧!你不原谅我,我的心里真的好难受。”梅笑白做出一副愁苦样。
“装可怜也没用!”悦宁瞪他一眼。
“那你还要气多久啊?”
“气到我不想气为止!”反正她已经决定她要气很久的啦!
“那不就是说,我还得睡很久的书房?”听到这话,梅笑白顿时萎靡了。
“活该,谁让你不听我的!都说要喝了交杯酒再睡,你还……”一想起那夜发生的事,她的脸就涨得红红的。
“可是第二天早上我有补过啊!”他理直气壮的道。
“那、那算是什么补过啊!都说了交杯酒要在新婚之夜喝的!”更别说他用补过的借口,硬是折腾她一天没能下床!
“不如我们再行一次礼,这样就可以重新喝交……”
“又不是再嫁,怎么能行两次呢?不吉利的!”悦宁赶紧掩住他那张惹祸的嘴巴,急得脸色都变了。
梅笑白伸出舌尖,故意轻舔她柔嫩的掌心。
“你……”她火速收回手,胭脂色迅速在双颊漫开来。
“原来宁儿生这么大气的原因是害怕没喝交杯酒就不能和夫君白头到老啊!”他附在她耳边调侃道。
“你闭嘴啦!”她的脸色更红了。
“呵呵呵……”梅笑白自得其乐。其实他早就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只是爱死了这种逗弄她的感觉。
哼!反正她比不过他的厚脸皮,悦宁索性转开脸不去理他。
这一转才发现不得了了,身边一圈的人,包括那个道貌岸然的知府大人,都竖起了耳朵在偷听他们夫妻的悄悄话呢!
天哪!她没脸见人了啦!
“你就答应了今晚让我回房睡吧!”偏偏梅笑白还靠过来腻她。
是啊!就答应他回房吧!
原来神医还在新婚燕尔就被赶出新房,好可怜哪!
每一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你给我闭嘴啦!”悦宁再也忍不住了,突然站起来,愤怒的声音打断了主持者的致辞。
“神医夫人,您对我刚才说的话有什么意见吗?”虽然被冒失的打断,主持者仍彬彬有礼的。
“没,我没意见。”她赶紧坐下,自觉丢脸至极。
“对不起。”一只熟悉的大手握住了她的。
“放开!”悦宁挣了挣,却没能挣脱他的掌握。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看见你太难过,没想到却让你更难过了。”梅笑白的声音里满是歉意。
他知道做粉对于她的意义,割舍了做粉就等于割舍她生命的一部分。他不希望她来斗粉大会,因为怕她会触景伤情,可是他又拗不过她的执拗,只好想出这么个转移注意力的笨法子,没想到却不幸的弄巧成拙。
“你别生气了,回去后我会继续睡书房,直到你消气为止。”这回他是真的沮丧、真的抱歉、真的想弥补。
“我要惩罚你。”这回悦宁倒不急着挣脱他的手了。
“好好好,你说,要怎么惩罚我都成。”梅笑白暗暗决定,就算是要他去睡柴房,他也会欣然接受。
“我要罚你——回房睡!”贴着他的耳根,悦宁吐出最后三个字。
“宁儿,你原谅我啦?”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啦!”嗯,她决定了,平常总是他享受作弄她的乐趣,这回换她享受这份乐趣了。
呜~~他有预感这次恐怕不太容易过关啊!梅笑白的心里既喜且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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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评审工作终于结束,依照惯例,现任的扬州知府站到了高台上宣布结果。
“经过诸位评审的仔细品鉴,九位评审一致决定,本届状元的桂冠由百年老店孙记粉铺获得:榜眼由制粉世家苏记粉铺获得:王子探花嘛!由后起之秀……”
按照以往的惯例,宣布了三甲的名字之后,接下去就是颁奖典礼,而真正的斗粉到这里就结束了,而最受大家欢迎的歌舞表演马上就要开始。
“接下去我要把一个特别的荣誉授予郎记粉铺的冰麝油。”知府大人没有颁奖,而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对着下面的人群扬了一扬。
“冰麝油,这是什么?”
“朗记粉铺?没听说过啊!”
“知府推荐的一定是好东西,我也要去试试。”
台下顿时议论纷纷。
“知府大人,这、这不符合规矩啊!”主持者想阻止,却碍于他是本地的父母宫,不敢使出强硬的手段,只能急得在台上团团乱转。
“冰麝油是郎记粉铺精心研制的发油。诸位不要小看它,它可不是普通的发油,里面含有二十几种药材,不但具有一般发油的润泽乌发功效,还有去垢止痒、解毒消炎的功能,连小烫伤也能治疗。”知府大人一边注意不要忘词,一边去看台上的梅笑白,直到看见他点头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