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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朝睡将军(上)  第5页    作者:绿光

  她把目光搁往身旁,注视着那张惨白的小脸,“绿柳身上的伤要紧吗?”怎会被搬来搬去,就连现在进了驿舍也还是没清醒。

  “她并未伤及筋骨,不过手臂的口子颇大,失血不少,所以大夫下的药添了麻沸散,不让她觉得太疼,也才会还睡着。”卓勒边说边注意她的神情,就见她压根不在意自个儿的伤,昨晚从刺客手下救下她俩,碍于她的状况特殊,而他不希望大夫察觉,所以她的伤是他上的药,就连衣裳也是他蒙着眼帮忙换上的。

  卓雅未发一语,眼角余光瞥见身旁的人动了下,仿佛扯痛了伤口,轻轻逸出呻吟,皱抒秀眉,徐缓张眼。

  “雅姑娘?”她顿了下才问。

  “没事了,别怕。”卓雅淡笑。

  “我……”她看了下左右。

  “你别动,身上有伤。”卓雅安抚着她。

  “绿……”

  “绿柳,你就尽管安心养伤,待伤好了再说。”卓雅快语打断她未尽的话。“这位是卓勒将军,是他救了咱们。”她直睇着卓雅,唇角动了动,哑声问:“小姐呢?”

  “她……死了。”

  “死了?”她颤声问。

  “对不起,我只能选择护一个。”依她当时的状况,能够抢救下她已是运气太好,要不是卓勒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她怔怔地望着卓雅,黑白分明的大眼雾气凝聚,豆大的泪水随即落下,那无声的泪颜教望者心疼。

  “对不起。”卓雅内疚道。

  她不认为自己的抉择有错,因为当下杀手没有给予她太多时间考虑。“不,你没有错,是命运的错……”她摇了摇头,泪水浸湿了耳边的发,吸了吸气,她哑声问:“她在哪,我可以见她吗?!“她……”卓雅回头望着卓勒。

  不需她开口,卓勒已知她想追问什么。“她在驿衙的验房里,估算明日会火化。”

  “不,别将她火化,别让她连魂魄都不留。”绿柳急声道。

  卓勒恍然大悟。“你是胥罗人。”

  两国民间习俗有些不同,八方葬礼可挑火化或土葬,但是胥罗人却坚持非土葬不可,就怕火烧时烧毁了肉体和灵魂,届时会无转生的机会。

  胥罗人追杀胥罗的姑娘,这身分……要是和秋知忍这次政变后的秋算有关,若非重臣千金,那就是皇族公主了。

  “我……”被认出身分,教她有些惶恐。

  虽说近十年来,胥罗族和八方王朝和平相处,但还是有一部分的八方百姓对胥罗人深恶痛绝。

  “她是胥罗公主的侍女。”卓雅替她接了话。

  “雅姑娘!”她揪着卓雅的衣袖。

  “而另一个死去的并非丫鬟,而是胥罗公主。”为搏取他的信任,她不介意将她所知的事据实以报,况且她确信他是个好人。

  卓勒微扬起眉,对这答案不意外。

  秋知忍灭了胥罗一族,统合所有部落而称帝,当然会除去胥罗族的皇嗣,免得落人口只是这手段也未免太狠,那姑娘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竟还派人追杀到八方境内。而他这么做还能玩双面手法--胥罗公主惨死在八方境内,届时要藉此讨回公道而出军,似乎也颇合理。

  岂料竟凑巧遇见他,让这计划坏了一半,只遗憾还是迟了一步,没能救下胥罗公主。

  卓雅是为负责保护公主逃亡。

  “如果你真想去见你家公主,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你家公主可愿意葬在八方境内?”卓勒轻声问着。绿柳闻言,为之一愕。

  胥罗人岂能葬在他国之地?但如果要送遗体回胥罗,哪怕天寒地冻,也撑不了那么多再者,胥罗她们还回得去吗?

  “绿柳,你意下如何?”卓雅轻声问着。

  “我不知道,但我想去看她。”她心乱如麻,一时做不了决定。

  “卓勒。”卓雅轻唤着。

  那叫唤顿时教卓勒心头一阵酥麻,有哪位姑娘敢这般唤他?可她唤得理所当然,仿佛她早已呼唤千百回,而他能做的就是让人备马车,除此之外,他还能如何?

  第三章  肉体交易(1)

  去到殓房,绿柳哭成泪人儿,而卓雅也因为那漫天不散的马鞭草气味给逼得快要虚弱而死。

  回到驿舍,绿柳用完膳喝过药后,便沉沉睡去。

  望着外头深沉的天色,等了半晌,卓雅才无声地踏出房门外。她知道他就住在隔壁,而且他现在政在边里。

  算算时间,他差不多也睡沉了,此刻要近他的身应该不难。

  她太虚了,真的需要补充一下力量……

  正欲推开门,后头突地传来一阵喝斥声,“将军的房间岂是闲杂人等得已进入?!”卓雅徐缓回头,认出是常出现在卓勒身旁的男人,长得一副忠厚老实样,和真实本性相差甚远,这种人与其留在身边,不如趁早除去。

  正忖着,房门突地打开,卓勒没好气地瞪着一脸凶狠吓人的年巽央。“嫌自己长得没特色,也犯不着把自个儿弄得更丑。”

  “头子……”年巽央一脸委屈极了。

  他身为副将,夜守将军寝房是天经地义,况且这也是头子以往交代的,就怕有不长眼的姑娘爬上他的床,造成头子的困扰。

  可天晓得光能让姑娘爬上自己的床这件事,就让他羡慕得好想做草人组咒头子了!“去去去,别吓着卓姑娘。”卓勒驱赶着他。

  年巽央微微眯起眼。难不成是因为这位姑娘长得美艳,入得了头子的眼,所以准备让她爬上自己的床?原来头子的眼光这么高,难怪打一开始就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位姑娘,就连大夫要替她诊脉都不成,是他早就打算纳为己用。

  真是太太太令人羡慕了!

  “年巽央,把你满脑子的邪思淫念全给我丢得一干二净,要不这副将一职随时都能换人。”卓勒眼角抽搐着。

  年巽央吓得可结实了。“为什么头子老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想当年武科比试遇见头子后,他就一直看他很不顺眼,原因不是出在他武艺惊人,而是那张脸让每个男人都想将他毁容。

  更可恶的是,从此之后他总是屈居在下,随侍在旁,天天望着那张脸,他满脑子毁容计划,但是头子总能精准无比地猜出他的企图,几年下来屡试不爽,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去照照镜子就能找到答案。”那张脸哪能藏得住什么秘密?常常写着一一我要把你毁容!长眼的都看得出来。

  年巽央摩挲着下巴,决定回房照镜子去。

  卓雅听两人对谈,忍俊不禁笑出声。看来她似乎是想岔了,那人的恶并非真正的恶。

  卓勒睇着她的笑脸,仿若清梅吐蕊,绽放傲艳,教他怎么也移不开眼,直到她止住了笑,抬眼迎上他放肆的注视,才有些狼狈地轻咳两声,转开目光。

  “雅姑娘,夜已深,早点回房歇息吧。”

  卓雅望着他,想了下,往前走了一步,假装跌倒,卓勒反应奇佳,眼捷手快地将她捞进怀里。

  卓雅二话不说扑进他怀里,力量瞬间涌入体内,就连那马鞭草的气味都消散不少,啊啊,真是太棒了!

  “雅姑娘!”卓勒一把将她拉开,见她脸上漾着还来不及收敛的笑意,证实了他的猜测无误一一她,觊觎着他。“回房吧。”那根本是假跌,她蓄意扑进他怀里,难道是打算吸他精力?

  卓雅很想巴着他不放,再一次享受力量充盈身体的快意,可是他的脸色有点臭,她想她还是暂且退下,待会再来。

  “我回房了。”她乖顺地道。

  她在心中暗叹他的效用真好,不过是扑进怀里,就可以让她的脚步变得如此轻盈,要是可以再待久一点,说不定她不用吸人血都能回去原本的世界了。

  卓勒瞪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知怎地,不怎么相信她的话。

  他认为她一定会再来。

  付了下,他决定回房,静观其变。

  处理完公事,他想着明日该先到马圈查探马瘟原因,上床躺下,开始思考这巫偶和胥罗公主的侍女到底要如何处置,放任巫偶不管,不知有无后遗症,还有那在逃未就逮的胥罗刺客……才刚阖上眼,他便敏锐地听见门板被推开的声音。

  真的来了,就非得这般扰他?她是打算吸他精力,还是另有任务?他到底是该将她打昏,还是干脆将她打死算了?反正胥罗公主都已经死了,巫儡的任务也该解正忖着,她已经逼近到床边,他浑身戒备着,决定只要她一有动作,他便立刻反击,而且不给她回击的机会,毕竟那被一手穿胸的尸体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拥有那等神力的人,他怎能不防备?

  然而等了一会,她没爬上床,只是坐在床沿,手握住他的。

  卓勒屏住气息,聚精会神等着她下一个动作,但等了好久,等得他都累了,不耐烦了,横眼瞪去,却见她握着他的手入睡了。

  卓勒愣住。这是哪招?他缓缓地抽回手,她却像只猫般迅速又抓住他的手。卓勒直瞪着她,徐徐坐起身,再一次抽出手,她没了反应,只是把脸枕在床边,他轻轻将她推开,却见她像没有生命的木偶被他推倒在地,吓得他赶忙跳下床查看。

  她无脉象,像具死尸一样,可事实上她却是活着,那她现在是入睡了?

  跑来他这里睡?难不成光是睡在他身边,就可以吸取他的生气?

  看她身着单薄地倒在地上,他应该把她抱回她的房里,可是夜已深,要是被人撞见,只会给他添麻烦,他倒宁可让她睡在冰冷的地上,毕竟她不是人,不是姑娘家,他不需要怜悯她。

  所以他迳自回到床上,心想两人睡离这么远,应该无碍吧?

  临睡前,他深叹口气,觉得自己万般疲惫。

  胥罗人、胥罗公主、巫偶,他只是来巡视边防和马圈的,怎会有这么多麻烦?尚未确定事况,又不能轻易对巫偶出手,真是麻烦!

  半梦半醒之间,似乎有人正舔着自己。

  那是极为暧昧、带着邀约的舔吮,他什么时候进了花楼?忖着,他蓦地张大眼,不对,他在驿舍里!横眼望去,就见卓雅不知何时爬上他的床,甚至不住地舔着他的颈项,他一震,立刻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一脚踢下床。

  “啊!”卓雅呈大字形躺在地上,望着陌生的屋顶,觉得后脑勺有点痛,她到底是怎么打从她穿越到这个地方,就一整个不顺到极点,不能喝人血,又被该死的马鞭草气味逼到崩溃的临界点,唯一庆幸的是,她荒漠中的绿洲出现了,只要有他……一道银光蓦地来到面前,教她不由得眨了眨眼,顺着剑柄望上去,对上一张盛怒中的俊脸。

  “卓勒?”他为什么生气了?

  啊,她昨天进了他的房,不敢抱他,所以折衷地握住他的手,虽说比不上拥抱,但效果依旧令她称许,然后……她愣了下,心忖她该不会又睡着了吧?

  光是这几天入睡的次数,大概已经超过她今生沉睡的次数了,庆幸的是,她只是稍稍入睡,还不至于忘了有他这片绿洲。

  “说,你到八方到底有何企图?”卓勒一手持剑,一手按住被她舔得又热又麻的颈项。

  他真的是太轻敌了,不敢相信她竟能无声无息地睡在他身旁,甚至舔他,她分明是想吸他精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企图?什么跟什么?

  她动了动,惊觉身上的伤竟已全数痊愈,就见剑尖抵至她颈间,像是在警告她一个得轻举妄动。

  “不要装傻,更不要逼我杀你。”

  卓雅皱紧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你杀不了我。”她刚睡醒,也许是因为睡在他身旁,现在可是神清气爽得很,想动她还得看看他有没有这份能耐。

  不要以为救过她,她就该理所当然地被欺负。

  卓勒微眯起眼。“承认了?你果真是巫偶。”杀不了?听说巫偶怕水……他望向桌面的茶水,随即掀开壶盖,往她身上一泼。

  卓雅没料到他会有此动作,只能傻愣地任其泼了一身湿。

  这是哪招?他干么泼她水?!

  卓雅气呼呼地站起身,卓勒微眯起眼,心忖难道巫偶怕水只是以讹传讹,还是她不是巫偶?但这怎么可能?她真的没有脉息啊。

  “卓勒,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很谢谢你救了我、救了绿柳,但是你为什么要泼我水?”

  “你不是巫偶?”他问。

  “那是什么东西?”

  “你……”

  “头子,你在跟谁说话?”开门声伴随着年巽央的大嗓门。

  卓勒怕殃及到他,怒声斥着,“关门!”年巽央适巧推开门,就见一身湿透的卓雅诱人的身段,他意识到眼前是何等暧昧,二话不说关上门,心里暗骂,头子该不会是玩弄了人家姑娘一晚,结果清醒之后说是误会一场?

  如果真是如此,那就太令人不齿,太令人羡慕了!

  房里两人哪知道年巽央在激动什么,卓勒紧盯着卓雅,就怕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敢有丝毫大意,却见她突地踉跄了下。

  咦,难道说那水现在才发挥作用?

  卓雅虚弱地抓着床柱,往床面一坐,刚刚门板一打开,那该死的马鞭草气味又窜了进来。太可恶了,整人是不是?!

  她以为她已经好了,岂料这效用竟如此短暂,要真是如此,她想要恢复力量,只有靠他了,“卓将军……”她刚刚口气不好,千万别放在心上。

  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怕只有短暂的效用,总好过无止尽的虚弱吧。

  “还说你不是巫偶。”见她瞬间像被抽干了力气,卓勒哼笑了声,缓步接近她。

  随便啦,什么都好。“对不起,你不要赶我走。”要是没有他,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所以你进我的房,是打算吸我的精气?”

  “才不是。”她又不是低等的魔物,靠男人的精气维生。

  “那你为什么舔我?”他依旧按着颈项,却磨不去她留下的暧昧情诱。

  卓雅愣了下,看来她大概是饿疯了,尽管不会作梦,但饥饿本能还是在入睡时表露无遗。

  可是,她能说她其实是想吸他的血吗?吸血比吸精气糟吧,但要她承认自己是低等魔物,她万万做不到。

  “我只是睡迷糊了。”她如是说。

  “是吗?”卓勒微眯起眼,压根不信。“那么你潜入我的房间又是为了什么?可千万别又说是睡迷糊,跑错了房。”卓雅抿了抿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找不到说词搪塞。

  “既然不说就别怪我了。”

  见他转身要走,像是要将她驱逐,她赶忙道:“我说我说,你别赶我走。”卓勒停下脚步,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她委屈地抿了抿嘴。“那是因为这里有某种气味,我只要闻到就会浑身无力,但只要在你身边,我就觉得好多了。”她不能全盘道出,但这么说也没错,总不能真让他发现她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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