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顾她的挣扎,一手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进门早被撬开的屋内,“哼,我倒想知道,你在床上究竟有什么办法,让这两个男人对你言听计从!”
“你……你疯了?我可是你生的!”意识到他竟想侵犯自己,李容芸惊骇,不得不提起这个让她痛恨的身份。
“那又怎样?”李鹏竟真解起自己的裤头,“反正你某个前世还不是嫁给我做小的?”
他随口说出的话,却令李容芸变了脸。
“你……你知道芙娘的事?”她忘了该恐惧即将发生的事,震惊不已。
“喔?你居然也知道?”李鹏同样讶异,他沉着脸,“说,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可是花了许多钱请大师催眠才让我回复前世记忆的。”当初要不是前世的梦境断断续续困扰着他,他也不会吃饱撑着花钱请人回复前世记忆。
李容芸没回答他的问题,却嘀声道:“是……你拆散了燕平和芙娘!”.
前世的事她早没了印象,自然也不会因此以受害者的身份憎恨那位六王爷,可她没忘记就是那位六王爷,让于宸痛苦了整整三世。
“我拆散你和燕平?你在开玩笑吗?还是……”李鹏挑眉,他脑中突地闪过念头,“对了,难怪我一直觉得胡于宸很眼熟,原来他竟然是燕平?”
李容芸咬牙,恨恨瞪着他,“你总算想起自己还对不起过谁了?”
没想到李鹏却冷笑,“对不起他?笑话,你以为对不起他的人只有我?”
“什、什么?”她一愕。
“哈!亏他此生还对你一往情深,你倒好,将前世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他大笑,“芙娘,你当初是心甘情愿嫁给本王的,本王可没有迫你。”
李鹏的话像颗原子弹,轰的一声在她脑中爆炸,炸得她神智昏乱。
芙娘……是自愿嫁给六王爷的?
“不、不可能的……”李容芸失声道。
并不是想为自己的前世辩解,而是不愿相信那令于宸不愿放手的感情,其实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你果真什么都不记得了。”李鹏眯起眼,“当年可是你主动硬求本王纳你为妾,并且拜托本王别让你的家人和那原已和你论及婚嫁的燕平得知。”
“可……可是芙娘入王府后,没几天就死了……”她努力想找出李鹏说谎的线索。
“那是因为你得罪了王妃,她可是宰相千金,以善妒闻名,岂容得下你这商贾之女与她共事一夫?你进府没几日,她便寻了个细故命人将你打死了。你也不是本王第一个被她弄死的侍妾,只是她父亲身为宰相权倾一朝,本王断不会为了区区几个女人与她闹翻,因此她坚称你是自杀,本王也就随她了。”
“那芙娘的家人……”
“自然也是王妃的手段了,谁要你竞得罪她?”李鹏再度狞笑逼近她,“你说若我将这事告诉胡于宸,他会有什么反应?”
李容芸气道:“你这个卑鄙的混蛋!”
“哈,要我不说也行,只要你肯乖乖听话,做我的傀儡,我自会为你保守这秘密——”他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就要朝她胸前探去。
“哐”的一声,玻璃砸在人头上发出恶心的声响,李容芸愣愣看着李鹏倒了下去,完全反应不过来。
“李小姐,你没事吧?”
她僵硬的抬起头,见到一脸关切的姜缘。
“是燕平拜托我来的。”姜缘趁着盂悦然正替李容芸冰敷,好消去脸上的红肿时,对李容芸解释道,“他和你讲电话讲到一半突然没了讯号,只好打来拜托我下楼看看。”
说来也真巧,没想到孟悦然与姜缘竟就住在她家楼上,只是他们三人作息都不相同,因此过去不曾碰过面。
“射谢。”李容芸哑声道,仍余悸犹存。
姜缘没再回话,却若有所思的望着她。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不顾脸上的疼痛,轻轻一叹,沉声开口,“你想问刚才李鹏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对吧?很可惜,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并没有芙娘的记忆。”
姜缘皱眉不语。
他当然知道李容芸已无前世记忆,但他同样知道义弟多么深爱芙娘,爱到为她逆天而行。
如果义弟心系多世的女人,原来不过是个见异思迁的角色,那么义弟的所作所为岂非一点都不值得?
“我是不知道那个死变态刚对你们讲了什么啦,但你们现在讨论的可是八百多年前的事耶!”正帮李容芸处理伤势的孟悦然开口,“有必要为了八百年前的恩恩怨怨影响今生吗?”
姜缘愣了下,抿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不,是事情没那么复杂!”孟悦然打断他的话,“前世的事管它做啥,今世过得如何才重要,不是吗?”
姜缘总觉得她的说法怪怪的,却又找不到理由反驳。
李容芸开口,“姜大哥,可以麻烦你别把这件事告诉于宸吗?”见他蹙眉,她又解释道:“我并不是为了自己才这么说的,我没有芙娘的记忆,就算芙娘真的曾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我也不会感到歉疚,因为我根本不认为我和芙娘是同一个人。”
“那为什么还要隐瞒此事,你怕燕平因为这样不再爱你?”其实这么一想,他也认为说出这事对李容芸并不公平,毕竟那都是好几世前的事,若义弟为了这事和李容芸闹翻,也不是他所乐见。
她摇摇头,“我只不想让于宸再为这种事耗费心神。他爱芙娘爱了这么久,我不愿破坏她在他心中的形象。”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沉默许久,姜缘才同意她的话,“这件事我不插手便是。”
过去他仅见过芙娘一面,对于那女人的印象并不深,自然无从判断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再加上李鹏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还是个问题,他贸然介入未必是好事。
况且今世的李容芸看来冷静聪慧,应是个适合义弟的女人。
“谢谢你。”李容芸感激的道。
“对了,那那个变态怎么处理?”孟悦然指指被丢在门边五花大绑昏迷不醒的李鹏。
姜缘厌恶的瞥了他一眼,无论是八百年前作恶多端的六王爷,或是现在这连自己女儿都想侵犯的李鹏,他都非常没有好感。
“把他交给警方,然后在里头随便找个人把他清掉吧,这种人渣不用留在世上。”
“那他的手下呢?”
“一并解决了。”
“好啊,那我去打个电话。”孟悦然点点头,走了出去。
李容芸眨眨眼,完全无法理解他们的对话。
“清掉?解决?”她记得孟悦然是个普通的研究所学生不是吗?
“放心,那事交给小悦办就对了。”姜缘一脸稀松平常的模样。
十五分钟后,两个彪形大汉踏入孟悦然的小窝,然后把依旧昏迷中的李鹏拎了出去。
李容芸看得目瞪口呆。
那可是在黑白两道都小有势力的李鹏啦!可从盂悦然到那两个彪形大汉,竞谁都没将他放在眼底。
又再过了十五分钟,她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孟悦然家的门铃再度响起。
“容芸!”进门的是那原本应该还在大陆的胡于宸,他一脸焦急的奔向女友,“你有没有怎样?”
当他看到她脸上的红肿时,更是心疼万分,“痛不痛?还有没有哪里受伤了,需不需要去看医生?”
“你……你怎么这么快回来?”李容芸愣愣问道。
台湾到大陆的距离,只要半个多小时就能到吗?
胡于宸叹气,‘傻瓜,我听说李鹏的事,下午就丢下一切赶回来了,打电话给你时人已经在桃园机场,没告诉你原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她竟然先饱受惊吓,”你还可以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见到男友,她确实心安了许多,“不、不用啦,我没什么要紧的,多亏了姜大哥,他及时救了我……”
“姜大哥,真的非常感谢你。”胡于宸回头望向前世的义兄,真不知如何形容心中的惊恐和感激。
其实姜缘如今二十八,比已过而立之年的他还年轻,但是称呼习惯了,也就继续这么叫下去。
“兄弟间说什么客套话?”姜缘摆摆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李鹏的事,小悦会处理,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胡于宸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转头望向盂悦然,“可否请教一下,盂老爷子是你的……”
“胡老板果然敏锐。”孟悦然一笑,眨了眨眼,“是我爷爷。”
“原来如此,那就谢谢盂小姐了。”胡于宸沉着的道,知道这事自己不用再担心,“容芸,走吧,以后就待在我那里,别回来住了。”
其实他不说,李容芸同样不敢再单独回来,因此她没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嗯。”
向孟悦然与姜缘道别后,两人便携手离开。
第9章(2)
“我不行了。”李容芸在奋斗了一整晚后,终于忍不住推开婚纱型录,倒在光洁的客厅地板上哀哀叫“不过是结个婚,怎么那么累人?”
“这已经算好了,至少我们上头没有父母插手管东管西。”胡于宸像在摸小动物似的揉着她的发。
其实很多事可以交给旁人去处理,但这可是他与容芸的婚礼,即便是小细节,他也不愿假手他人。
“算了我不管了,你决定就好,要选什么我通通没意见……”她呻吟道,伸手按了按僵硬的颈子。
“我帮你。”注意到她的不适,大掌覆上她的颈子,不轻不重的揉按,“你这几天都没睡好吧,颈子挺僵硬的呢!”
“还不都是你,婚期订得那么仓促,什么事又都坚持自己来……”她的抱怨其实带着撒娇的成分居多。
他宠溺的轻笑道:“原谅我,毕竟我可是盼了好几世能将你娶进门的。”
闻言,李容芸的身体突地微僵。
她从来都没忘记李鹏对她说的那些话。
难道芙娘真如他所讲,是个见异思迁的女人?
虽然根据小悦的说法,李鹏此刻八成已从地球上消失了,他与芙娘之间的事,从此再无人知晓,然而事实并不会随着他的消失而改变。
“在想什么?”胡于宸突然整个人凑了过来,他们的姿势变得很暖昧。
“没、没有啦!”她顿时涨红了脸,七手八脚想推开他。
“容芸……”他轻唤着,缓缓俯身,便要吻她。
“叮咚!”门铃声此刻却杀风景的响起,引来胡于宸一阵低咒。
为此李容芸倒是笑了出来,还边笑边推了推他,“乖乖去开门吧!”
“不管来的是谁,他都该死了!”他恨恨的道,心不甘情不愿的起身去应门。
也是因为他心情太不美妙以致忘了先确认对方身份,当大门一打开,看清访客模样,他立刻沉下脸。
“你来做什么?”胡于宸的语气非常冷。
“我听说……你要结婚了?”郭晓叶颤声问道。
“这不关你的事吧?”他皱眉,“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和容芸准备在下下星期结婚,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更别说些让我很困扰的话。”
“不,等等!”她在他关门前,急急揪住他的衣袖,“虽然你肯定不记得了,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是你过去某一世的情人,甚至曾和你论及婚嫁!”
胡于宸一愣,“你在胡说些什……”
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那一世,你叫燕平,我叫芙娘!”
郭晓叶的声音很大,不只胡于宸,连客厅中的李容芸都听见了。
她先是呆了呆,随即快步走至门口,瞧向郭晓叶。
她比上次看到时又更瘦了,衣服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一脸憔悴。
难道心上人结婚的消息,竟给她带来如此大的打击?李容芸愣了。
“你……是芙娘?”胡于宸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是啊,那一世,我们是对恋人,本来都要结婚了,但后来发生一些事……”
她见胡于宸没有阻止,忙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胡于宸听着她说起那些两人相处的细节,越听越是惊骇。
明明容芸才是芙娘,为什么郭秘书竟会知道只有他和芙娘才知道的秘密?
不过容芸和郭秘书确实长得有些相像——心底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但还是不可能啊!就算她仃长得有几分相似又如何?
他与郭秘书相处四年多来,从未对她产生过任何感情,却在第一眼见到李容芸时,便确信她是他寻觅三世的女人。
为什么,竟然她才是芙娘?
“所以呢,你希望我怎么做?”胡于宸听见自已开口,声音空洞而遥远。
见他居然没有疾言厉色的赶走自己,还问她想怎么做,郭晓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她连忙道:“当然是嫁给你啊!上辈子我做不成你的妻子,这辈子总要完成心愿。”
“我不能答应你。”他摇头,“我已经有容芸了。”
他说这话时并没作多想,无论郭秘书是谁,他都没打算为她放弃容芸。
只是关于他与芙娘的那段该怎么解决,他心中也混乱至极。
然而不管怎么说,他是不可能背弃容芸的。
“平哥,”郭晓叶往前踏了一步,这回干脆紧捉着他的手。“若我说,这或许是我今生最后的心愿了,你难道还是不肯答应吗?”
“最后心愿?”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这个词时,胸口蓦地震动了下。
“是啊。”她泫然欲泣的瞅着他,“我就快死了,你难道连我这最后的心愿都不肯达成吗?”
胡于宸的表情顿时变得难看。
等待未知的感觉总是令人难熬;虽是陪另个女人听取检查报告,但胡于宸却始终紧紧握着李容芸的手不愿放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害怕若一旦自己放开了手,她就会消失在他的生命之中,而那是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郭晓叶的检查报告出炉,卵巢癌第四期,癌细胞甚至已扩散至其他器官部位,怕是剩没多少日子了。
卵巢癌并不是容易早期发现的癌症,当肿瘤慢慢长大,引起的不适也常被误以为是肠胃系统毛病,郭晓叶这阵子又因为心上人即将娶别的女人而情绪低落,直到前几天腹部突然剧痛被送进医院,才晓得自己得了癌症,而且还是末期。
虽先前便已知自己得了癌症,然而在听闻医生详细的说明时,她的脸色仍苍白如纸。
医生几乎是立刻办住院手续,即使她已表明不想接受治疗,然而依她目前的状况随时都可能出事,绝对不适合继续待在外头。
“我想你们应该需要独处。”将郭晓叶安顿好后,李容芸轻轻挣开男友的手,“好好谈,我先去别的地方走走。”
“不!”胡于宸用力将她的手抓回来,她这阵子的表现太过平淡,令他内心有种莫名的恐慌。“你留下就好,我没什么打算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