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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喊你去赚钱  第17页    作者:绿光

  “大朝奉,官爷说咱们这儿收了赃物,要查办咱们。”

  “嗄?”南茗棻呆了下,她那流当价格都还没送出,通判就开始找麻烦了?她还没得罪他吧!

  第11章(1)

  南茗棻迟疑间,一群官兵已经踏进当铺里,把客人全都赶走,为首的那个指着她道:“有人通报珍贵玉佩遭窃,听说就被当到这儿。”

  “那……可否告知是什么样的玉佩,让民女查找一下?”南茗棻力持镇静地问。

  “不用废话,来人,搜!”一声令下,后头的官兵开始搜着当铺,从柜台的角落找起。

  “官爷,要真有赃品流入敝店,也得要说个详实,拿出证据,你这样任人搜查,要是碰坏了民女店里的东西,谁要赔?!”南茗棻恼声道。

  她南茗棻不是被人吓大的!她从小就在宫里出入,什么样的官她没见过,但就没见过一个官威比这衙役还要大的。

  “再啰唆,我就把你押回官府严办!”

  “要严办也需要人证物证,凭什么说押就押?”南茗棻为之气结,不过是个衙役罢了,竟能如此恣意行事,眼中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你再说一次!”为首的衙役盛气凌人的质问着。

  南茗棻毫不退缩的与他对视,是简俐儿冲上前,一把将她给拉到一旁,不住对她摇头,要她忍下这口气。

  “不为自己想也得替当铺里的伙计们想。”

  南茗棻闻言,再恼再气也逼自己吞下。

  她不服气,是因为他们查赃的做法不对,只要他们提供玉佩形色,若真是店里收到,她就能找出玉佩,继而查出当票,想追贼便从当票追贼去,但只字不提就要人大肆搜索,怎么想都觉得是来找碴的。

  南茗棻看着衙役连柜台底下都不放过,找的都是角落而不是柜台后方的多宝格,不禁微眯起眼,觉得也许不只找碴这么简单。

  好半晌,在衙役一一回报一无所获时,南茗棻见那为首的衙役一脸不敢相信,教她猜想也许当铺里真是被人栽赃了,只是一时找不到东西罢了。

  “官爷可找到赃物了?”见衙役全都归队了,南茗棻才走上前问。

  为首的衙役怒目瞪她,沉声吼道:“走!”

  眨眼功夫,当铺里的衙役全都离开,教一众伙计松了口气。

  “说什么要搜赃,到底是在搞什么?”天宝叨念着,收拾着折货台上的东西。

  “茗棻,难道是昨天你对通判大人的举措太过冷漠,所以他一早就派衙役上门找碴?”简俐儿小声问着。

  南茗棻皱起秀眉,不认为自己的举措会引发通判这么大的示威举动,况且他既要合作,要的便是利,找她麻烦不是本末倒置吗?

  思忖间,白芍走到她身旁,附在她耳边道:“小姐,刚才爷要我从柜台底下捡出一只锦囊。”

  “我爹?你可有瞧见锦囊里装了什么?”

  白芍压低声嗓道:“一只玉佩。”

  南茗棻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只是找碴而已,而是想使计让她被押到官府,幸亏今日南安廉来了,眼尖的瞧见那只锦囊,要不她恐怕是哑巴吃黄连!

  南府主屋里,南安廉把玩着观音送子玉佩,一会包中在门外求见。

  “进来。”

  包中一进房内,便将查得的消息一五一十禀报。

  南安廉静静的听着,突地掀唇笑了。“赌坊、花楼、牙行……这比我当年还在空鸣时还要来得嚣张,一个通判靠着知府撑腰,竟敢如此放肆,要是不想个法子整治,空鸣城的百姓还要不要过活?”

  包中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动气了。因为易大人说过,当爷话多的时候,意味着他心中那把怒火难消。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爷可不是那种以天下为己任的人,得知这些消息怎会教他动怒?

  “爷打算怎么做?”他不禁问。爷已无官职,在朝中又无人脉,想要以平民之身对付通判,恐怕是以卵击石。

  “包中,你可知道官员最怕什么?”

  包中皴起浓眉认真思索。“这得要看品阶,要是品阶愈高,抑或者是皇上身边的官员,自然是没什么好怕的。”他虽一直跟在南安廉身边,却也曾兼任教头,对于朝中的明争暗斗同样厌恶。

  “错了,一山还有一山高,品阶再高也高不过皇上,在皇上身边再红也红不过流言煽动。”南安廉把玩着玉佩,哼笑了声。“户部斗我,推托修缮费用,我就把工部给牵扯进去,让工部去对付户部,闹到皇上跟前;总都督要斗我,我就找兵部堵他,架空都督实权。”

  他在朝中可以屹立不摇,不只是因为皇上看重他,更是因为他知道该如何应付那些烦人杂事,只是在朝为官经手竟都是这些烦人杂事,这官真是不做也罢。

  “可是一个通判……”

  “一个贪污行贿,鱼肉百姓的地方官最怕什么?”他收起玉佩,托着腮问。

  “这……”他想说地方知府,可问题是空鸣知府是同党,两人官官相护,通判还有何畏惧?

  “巡按御史。”

  包中呆了下。“爷该不会是要——”

  南安廉笑了笑,不语。

  他不在乎地方官员如何捞油水,但他们后头的靠山竟将意图动到丫头身上,那就休怪他无情。

  赶在掌灯时分之前,南茗棻回到了家中,却意外发现南安廉不在家里。

  把家里的总管找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南安廉晌午前就回府,但就在她回来之前又外出,说是找故友一叙。

  南安廉有故友?她怎么也不相信那个孤僻鬼会有什么朋友,想当初要不是易宽衡一直贴上来,他在朝中根本没半个朋友。

  故友?到底是谁?

  但想想也无妨,反正包中跟着一道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才是,只可惜她本想问他今天临时离开当铺,是不是因为他察觉了有人要设局陷害……

  招财赌坊位在城西的二坊二街上,大红朱门十分阔气,门外一列列的马车,门内下注声正隆。

  南安廉身穿玄色绣银边的交领锦袍,外搭一件滚狐毛的紫色半臂,被赌坊的伙计给迎进了赌坊里。

  赌坊大厅里头,赌桌有数张,玩的大抵是牌九和骰子,他扫过一眼,拿了银两就直接往桌上赌盘一押,负责摇骰的庄家不禁看了他一眼,见是生面孔,但也无戒心,毕竟空鸣是座商城,来往商旅极多,进赌坊试手气的,多得不胜枚举。

  然,摆定离手,骰盅一开,庄家通杀。

  南安廉微扬起眉,又跟包中拿了锭银子随意一押。

  就这样,连玩了几把,和在场的赌客相同,赢少输多,几把之后,南安廉带来的银两已花尽,他解下系在腰带上的玉佩给赌坊伙计,道:“把当家的找出来,看看这块玉值多少。”

  伙计一见这玉佩质地上等,就连雕工都出神入化,赶忙走向厅后的小房,将玉佩递给屠奎。

  屠奎一看,朝玉佩底部望去,神色惊诧的问:“赶快请玉佩的主人过来。”

  “是。”

  不一会,伙计便把南安廉和包中给请进房内,屠奎赶忙起身,恭敬的问:“不知道如何称呼阁下?”

  “司徒。”

  “阁下是——”

  “怎么,瞧见了玉佩还猜不出本官的身分?”南安廉哼笑了声,便朝主位坐下,懒懒的睨向屠奎。“屠奎,还要本官提示你吗?”

  那玉佩是皇上所赐,落款是宫中御匠之名,一般地方官瞧见那落款,大概都会猜他是京官,就好比他在当铺里拿到的那块玉佩一样。

  屠奎闻言色变,但还是力持镇静的再问:“大人是从京城来的?”

  “本官是奉命巡狩,你认为呢?”

  屠奎立刻躬身作揖,将玉佩递上。“下官屠奎见过御史大人。”

  “屠通判不须多礼。”南安廉收回玉佩系在腰带上。

  “不知道御史大人前来,所为何事?”他战战兢兢的问。

  每隔一段时间,朝廷总是会派御史巡视各大城县,几乎每次御史都是毫无预警现身,但大概都是可以疏通之辈,就不知道这次前来的御史是不是如此。

  “赌坊的生意相当的好呢。”

  “下官……”屠奎难测他的心思,不知道他要银两还是查办。

  “放心,本官没那么不通人情。”南安廉笑眯眼道。“油水大伙一起捞,对不?”

  屠奎闻言,总算放下了心。“大人所言甚是,大人刚来到空鸣,下官必定竭尽所能的款待。”

  “可惜本官无福消受,本官这次前来是因为有人上疏弹劾空鸣知府管正霖欺压百姓,导致民不聊生,不知道屠通判可清楚内幕?”

  屠奎闻言不禁怔住,这话意不是摆明要查办知府大人,这……

  “空鸣知府本官是非办不可,你要是能助本官查证此事,本官可以授权你暂代知府,待本官回京面圣,自会在皇上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南安廉笑意不减的注视着他,没错过他每个表情。

  他在犹豫,还有更多的欲望,只因想出头就得除去顶头上司,否则他是永无机会往上爬。

  上勾吧,蠢蛋!

  二更天,门外传来细微脚步声,在屋内打盹的白芍还未醒来,南茗棻已经赤着脚跑出房外。

  门一开,适巧走到她门前的南安廉顿了下。“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爹,你上哪……”夜风拂来,一股浓烈香气吹进她的鼻息间,教她不禁顿住。这种香气极浓又呛,有别于一般官家千金喜爱的淡香,一如当初他上花楼时,沾染在他身上的气味,所以说……他上花楼了?!

  他在酒后吐真言,说他只要一个她,可转身他却上了花楼!

  一次就算了,竟然还去第二次!

  “丫头,怎么了?”南安廉探手欲抚上她瞬间苍白的面容。

  南茗棻一把拍开他的手。“你不要碰我!”

  南安廉怔住,不懂她怎又突地抗拒起他……难道是因为陆谦那个秀才?想着,不禁微恼的扣住她的手。

  南茗棻二话不说的抬脚往他的胫骨踹下,没有防备的他,痛得松开了手,她随即一溜烟的跑回房里,恼声喊道:“我最讨厌你了!”

  南安廉抽紧下颚,想进房问个清楚,但一想起她毫不遮掩的厌恶,他恼得转身也回房。

  “莫名其妙,昨儿个还黏得紧,今儿个就翻脸!”一进屋,南安廉还止不住怒气的道。难不成她现在心底有人就处处嫌弃他了?

  跟在后头的包中摸了摸鼻子,低声道:“小的想,小姐生气大概就跟爷看见陆秀才接近小姐一样吧。”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

  包中二话不说的换了说法。“小的认为小姐是不喜欢爷上花楼。”

  “你跟她说我上花楼?”南安廉神色阴鸶的问。

  包中真是无语问苍天。“爷,我没有。”爷今天一整晚才喝一杯而已,应该还没醉吧!别连这种事都要栽赃他,他很可怜。

  南安廉瞪视他半晌,才翻身上床,教他暗松了口气。

  第11章(2)

  而另一头——

  困得打盹的白芍被南茗棻的甩门声给吓醒,搞不清楚状况的问:“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真教人不敢相信,他竟然又上花楼!说什么去找故友,他的故友难不成是花楼里的花娘?!”南茗棻怒不可遏的骂道。

  气死她了!她惴惴不安的等他回家,就怕他迟迟未归是在外头出了什么事,门外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教她拉长耳朵听,可如今人是回来了,却沾了一身庸俗香气……人家到花楼找快活,她担心什么?简直像个傻子!

  白芍细细打量她那妒火中烧的神情,不禁暗叹小姐是回不了头了。

  “小姐,爷上花楼许是友人招待,不过是逢场作戏,没什么好气的。”她柔声劝说。

  “逢场作戏?”她嗓音拔尖了许多。“白芍,逢场作戏是男人拿来搪塞的借口,你怎能自己替男人脱罪?就算是逢场作戏,难道他的身体就没被人碰过摸过,甚至是睡在一块,我真不敢相信,他怎么可以?”

  南茗棻浑然不觉自己口气中的强烈占有欲,甚至不知露骨的形容已教白芍红了小脸,径自气得眼眶泛红。

  “小姐,你跟爷……”难道他们两人早已经有肌肤之亲了?

  “我不要理他了!”她红着眼眶爬上了床。

  第一次上花楼,她可以勉勉强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他身不由己,可是第二次上花楼,除非他道歉、除非他承诺再也不上花楼,否则别想要她理他!

  “小姐……”白芍站在床边不知所措极了。

  小姐少有脾气,偶尔在爷的面前使性子,任谁也看得出小姐不过是在撒娇,可如今小姐把话都说重了,只怕是真的铁了心。

  唉……怎么会搞成这样?

  翌日,南茗棻早早就到当铺去,不替南安廉绑辫子亦不和他用膳。

  她有一肚子气,觉得自己一直处在爆炸边缘,情绪异常恶劣,尽管她没有迁怒他人,但冷凛的小脸教简俐儿觉得不对劲。

  “白芍,你家小姐到底是怎么了?”她忍不住把白芍拉到一旁问着。

  “我也不是很清楚。”白芍心虚的说着。

  “你怎么可能不清楚?你一直跟在你家小姐身边,如果连你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就……不知道嘛。”她的嘴巴像蚌壳紧闭,关于南茗棻的私事绝口不提。

  “那,你可不可以要你家小姐先回家,要不然她一直估错价又摆错物品,我还得在后头善后,很麻烦的。”茗棻人在这里,魂都不知道跑到哪去,连连出错,教她都看不下去。

  白芍望去,就见南茗棻竟用十两银子收了把玉质连她看都很不怎么样的簪子,教她不禁抽口气。

  早知如此,今早出门之前,她应该找包中聊聊才是,眼前还是先把小姐劝回家吧。

  “小姐,要是累了,咱们先回家歇着吧。”

  “不。”南茗棻想也不想的道。她知道自己连连出错,但她宁可待在这里也不要回家。

  “小姐……”白芍苦着脸,没辙地看了简俐儿一眼。

  简俐儿双肩一垮,继续收拾烂摊子,直到天色渐暗,白芍才终于把南茗棻劝回家中。

  回寝房时,隔壁房昏暗一片,外头亦不见包中,她知道他不在家,心里更恼,气得连晚膳都不吃,直接蒙头睡大觉。

  然而说是睡,她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在床上躺到浑身发痛,那可恶的男人却依旧未归。

  南茗棻的心情从盛怒变成委屈和哀伤,开始怀疑南安廉眷恋她这件事不过是她的想象,是她的自欺欺人。是她自作多情,才认为远在边境时,他是为了哄她吃药才特地要厨房备糕饼,是她爱吃甜,他却为她冠上了嗜甜的名号……事实上,也许他根本就爱吃甜,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就算他因她才嗜甜,也不代表他爱着她。

  也许他说只要她,那是因为他认定她是他的家人,只是家人……

  “爷,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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