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他真把一切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她想找个不会太难堪的分手台阶下,所以随口胡诌出个政大男友……
她僵住,不想解释,却又觉得他的内疚很荒谬。
“不管你希望我做什么,只要能让你高兴开心,我都会尽自己所能的补偿你,任何你希望我做的事,你开口,我一定会尽我一切力量去做。”张开眼,他诚恳而专注地看她。
小麦呆了呆,这急转直下的演变让她反应不及。
这男人内疚得不只荒谬,还很彻底,居然说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的话。
哼哼……任何事?
有时她真嫉妒那张该死好看的脸,当他端出诚恳的表情,日月星辰也会相形失色,女人几乎都吃他这套!
她忽然想测试看看,他是不是真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诚恳。
“任何事你都做?”她语气充满怀疑。
“只要你别叫我永远滚出你的生活。”
那倒是个好建议!不过她刚才没想到。
“你做我的奴隶吧!”麦利纭语气坏坏地靠近他。
汪闵渝傻了,以为他听错。
“你的奴隶?”
“怎么,做不到?后悔?”
“当然不是。”他瞧着她带点算计的发亮双眼,心顿时变得柔软,仿佛又看到最初认识的那个小麦。“你能不能确切地告诉我,奴隶该做些什么?”
咦?麦利纭有些傻眼,他认真的?
“那你就先从性奴隶做起吧。”她脑袋没动,嘴先一步动了,说完自己就吓一跳,而汪闵渝……居然爆笑出声?!
他笑了许久才说:“性奴隶吗?比我想象的好太多了。”他握住方向盘,开了车。
麦利纭被他的笑声弄得频频皱眉,只想撕了自己的嘴。
“小麦,我很高兴……你似乎越来越像从前我认识的你。”
听着那低沉浑厚的声音,甜腻得几乎让她头皮发麻,她真的受不了他总是能轻易影响她,这个人光用声音,就能轻易挑起她的情欲知觉,如果不是十分确定别的男人对她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影响力,她都要强烈怀疑自己是花痴了!
不过……唉,她要不要暂时将就,用用这个自动送上门的奴隶呢?说不定她用得够久,够多,就不会再这么容易被他影响,毕竟再好吃的满汉全席,天天吃,应该也会想吐吧?
她认真思索了起来,随口问:“我们要去哪里?”
“我家。”汪闵渝瞧她一眼,腾出一手,勾起她颈项上的黑珍珠。“珍珠项链很适合你。亲爱的女王,不知道等会儿奴隶我,有没有荣幸看到你全身上下只穿这条黑珍珠项链?你白皙的皮肤衬上温润发亮的黑珍珠……”
“你闭嘴!”麦利纭顿时双颊发红,再不制止他,她恐怕会热到自燃。
“不能看到吗?我很想尽奴隶该尽的义务。”
“汪闵渝,你小心我把你就地正法!”
“女王想车震吗?”他挪揄地问,然后一脸可惜的摇摇头,“可惜我用的不是深色汽车隔热纸,奴隶不希望女王被其他人看见……”
“汪闵渝!你闭嘴!”她几乎要忘记这个男人可以多幽默、多热情。
他是那种只要给他一分热情,他就能立刻点燃其他未燃的九十九分,他就是这么可怕厉害的情场高手!
“是,亲爱的女王。”
“不要叫我女王。”她尽量冷漠,不过现在这种状况,真的很难。
“如果你愿意让我喊你我的小珍珠,我可以不叫你女王,如何?”
毫无意外地,汪闵渝得到一记冷冰冰的白眼,没得到回答。
第6章(1)
麦璃纭对汪闵渝的家充满好奇,可她一踏进屋,就蹙起眉头,因为映入眼中的是金碧辉煌的巴洛克风格装潢,原来这些年他的品味改变得如此奢华。
天啊,她无法忍受这种高调辉煌的设计……
在玄关处放下钥匙串后,汪闵渝便转头看见她皱眉头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这屋子满适合女王的。”
“不要叫我女王,我说过过了。”
“那喊你我的小珍珠可以喽?要不这样,如果你让我喊你小珍珠,我愿意改掉屋子富丽堂皇的装潢,诚意很够吧?”
她皱皱眉头,讨厌被他看穿。
她没答腔,在玄关脱了高跟鞋,换室内拖,她注意到室内拖鞋全是男性颜色,清一色的蓝,没有什么女性用的柔软颜色或毛茸茸的刷毛拖鞋。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守身如玉,但至少表示他没有固定女伴。
汪闵渝发现她多看了两眼室内拖鞋架,看穿她的心思,这回却保持沉默,这表示她有些在乎他,是吧?
“晚餐吃意大利面,好吗?亲爱的女王”汪闵渝问她。
“我说了,别叫我女王!”
“你一直不给我肯定答复,我当然只能喊你亲爱的女王,别忘了,我现在只是你的奴隶。”
“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如果你指的是奴隶这件事,我向你保证,我绝对是认真的。”他似笑非笑地说。
麦璃纭掦眉,摆出不相信他的脸色。
“……世界上没有比当你的性奴隶更棒的事了。”他停顿半晌才又接着说,语气中充满笑意。
“看吧!就知道你没当真,我是认真的,别再叫我女王。”
“我当然是认真的,亲爱的女王,我要怎么样才能向你证明我的真心?”他一语双关,就不知她听不听得出来。
证明他的真心?她怀疑他的真心能不能持续24小时!
“难道你真会为了让我同意你叫我一声『我的小珍珠』把整屋子金光闪闪的装潢换掉?”虽说罗卜青菜各有人爱,但住这种亮到会刺人眼睛的华丽屋,真不知他怎么忍受的?
“当然,别以为我说笑,只要你同意。我明天立刻找室内设计师换低调简约的装潢。”
“我不知道我的同意权这么有价值。”她讽刺,还是觉得他在开玩笑,况且嘴长在他身上,她难道能控制?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装傻?”他靠近她,几乎要贴上她的身子。
麦璃纭一仰头,立即在心里喊糟,他深褐色的眼瞳,老是让她脑子呈空白状态无法运转。
“什么懂不懂?”她强做镇定。
“那个称呼对我来说,是一张门票,就像回到七年多前,你说你愿意当我的珍珠一样,用这屋子的装潢,换一张通往过去的门票,代表我们又重新开始,我觉得很值得。”
麦璃纭头昏脑胀的想着,她不知在哪里看过一篇研究报导说,人面对喜欢的对象时,声音会不自觉的压低且略微沙哑,而现在汪闵渝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有股强烈的迷人魅力,正用比枫糖还甜话语,烫热了她的心……
“你……”她吞咽口水,他的唇瓣几乎要触碰到她额头,那温热的气息,让她得费尽力气才能不去想他是个顶尖的接吻高手,被他拥抱亲吻的感觉该死的美好……
“小麦,我亲爱的女王,你相信我,我是认真的,我想我这辈子没这样认真过。”
不行!她不该让他靠得那么近,她想要跟他理性对话,就该小心与他保持距离。
“反正我不住这里,你想怎么装潢,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很困难的拾回理智,她往后退,顺便拉开距离,跳开话题。“除了意大利面,我应该还有别的选择吧?”
汪闵渝看她朝后退,明白刚才那股神奇吸引力已退去,她拒绝他买那张门票,他有点难受,没说话。
“你忘记了?刚才进门你问我吃意大利面好吗?这句话的意思,应该表示我能选别的吃吧?或者你只是客气,随口问问而已?”她真讨厌现在的自己,以前她不是这样的人,起码不会故意刁难人。
但她实在必须清醒些,人犯一次错,可以说是不小心,可同样的错犯第二次,那就是蠢了,她永远不期待汪闵渝会为女人安定下来,不管他说话的模样多深情,多认真,他永远都是他,那个只能爱在当下的男人!
“……当然有别的选择,我可以煎牛排,或是煮海鲜面,还是你想叫外卖,披萨?附近一家中式快炒也能外送,我有菜单……你到客厅坐一下,顺便想想要吃什么,我去换套衣服。”
回房内的浴室换了衣服,他站在浴室洗手台前发了会儿呆。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就像他每回告诉病人的那种语气,带着打气,加油的意味。
没关系的,汪闵渝,至少你回到台湾,你与她重逢了。
至少你有一次机会,也许能与她重新开始。
所以,忘掉当初失去她的痛苦,忘记那半年的日夜颠倒,都忘掉。
你的小珍珠帮你生了个聪慧漂亮的儿子,就算那不是她愿意的事,但她牺牲爱情,牺牲青春,所以,不管当初她带给你多大的痛,你都得忘掉,因为你欠她的更多!
看着浴室的镜子,汪闵渝与自己简短对话,接着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再拿毛巾擦拭脸上的水滴。
将毛巾放回架子后,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展开笑容,感觉自己蓄满力量,又能重新面对小麦了。
回到客厅,他看见小麦拿着原本放在茶几上的相框。
“这可不是菜单。”他笑着走上前,拿起相框,那是他跟父亲的合照,小麦刚才似乎看这张照片看得出神。
“……这是你父亲的房子?”
“是,你不会真以为我的品味在七年多后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吧?”他揶揄地笑,将照片放回原位。
麦璃纭瞪他,心直口快的说:“我差点相信你真会为了一个称呼,改变整屋子装潢。”
“你应该相信的,就算我父亲还活着,为了那张门票,我也会说服他改装潢。”汪闵渝坐到她身边。“想好要吃什么了吗?”他决定别在同一个话题继续鬼打墙,那很累,得不到她的响应,更累。
麦璃纭吃惊地睁大眼睛,呐呐问:“伯父过世了?”
“上个月,他突然心脏病发,半年前我决定回台湾多陪陪他,没想到才五个月,他就离开了。”汪闵渝很感伤,他应该早两年回台湾,只是他……一直没勇气重新踏上伤心地。
他的工作是为病人怞丝剥茧,找出心结所在,然后鼓励病人勇敢面对,但一旦当事人一换成自己,他明知问题在哪里,却始终不想面对。
“对不起,你一定很难过。”她知道他父母虽然离异,但跟父亲母亲的感情同样的好。
汪闵渝笑笑的,没说话。
“你不该为了任何人改变屋子的装潢,这是你父亲喜欢的,这里也有你们共同的回忆。”麦璃纭心软了,“用不着改变屋子的装潢,你也可以叫我小珍珠。但,这个称呼,已经没办法带我们回到从前……我改变很多,跟以前不一样了。”
汪闵渝紧紧锁住她深黑的眼瞳,以前,他最喜欢看她的眼睛,总觉得那两潭深黑,会永远收藏他。
小麦说的没错,她改变很多,跟以前不一样,她有一头焦糖红棕色短发,从前看着他时总是柔软如水的眼神,现在果断坚决,聪慧干练,像个成功的女强人,他们……确实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意识到这点让他很感伤。
“没关系,我知道我们都不一样了,你愿意让我喊你我的小珍珠,对我来说,就像有一小部份的我们又回到从前的样子,小麦,目前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他真挚而诚恳地说。
两人视线紧密交缠,气分很好,空气中仿佛泛着淡淡的甜,他的话像世上最浓烈的情话。
麦璃纭想叹息,想蜷缩进他的怀里,好像他们之间没有横过七年的漫长光阴,仿佛他们从没有分别,他没离开她回波士顿……
她究竟想骗谁?她其实从没停止过爱他。
“我好气……你总是能影响我,总是轻易就让我改变,我甚至想不出自己该怎么办才好。”麦璃纭沮丧的说。
“那就什么都别想了,把我当成你的奴隶,想到要我做什么就交代一声……其实人生可以很简单,感情也可以很简单……”他低声说,朝她靠近,唇轻轻贴上她的。
汪闵渝的人生、感情当然可以很简单,他是活在当下的人,她想。
可即使只有他的感情简单,麦璃纭仍是放弃挣扎,她想要他,也许她本来就是很蠢的人,注定在汪闵渝身上,重复当年的错误。
“你能当我多久的奴隶呢?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三个月?”她幽幽问。
汪闵渝瞧着她,温柔情绪翻涌,想起小英雄问多久能见到他,一天,二天,还是三天的神情,跟现在的小麦好像,眼底有份孩子气的脆弱。
他开口想说话,小麦却突然捂住他的嘴。
“算了,我不想知道答案,你愿意当多久奴隶就当多久,又不是上菜市场买猪肉,可以论斤称两杀价!”
她的说法让汪闵渝笑了,他拉下她的手,“小麦……”
“不准说!你是我的奴隶,我不准你说答案!现在,帮我解扣子!”当他的唇轻轻刷过她,她身体就立刻发热。
汪闵渝发亮的眼有一丝黯淡,然而对于解扣子这项命令,他实在是乐意之至。他又刷过她的唇,再轻吻她的脸颊,先开她的外套排扣,褪下她外套。
他的唇自她头项蜿蜒而下,他亲吻她丝质的黑色衬衫领子,再往下挪,碰触她衬衫第一颗扣子,他亲吻那黑色小扣子,然后轻轻咬,花了点时间用唇齿半咬半挑逗的终于松开它,舌头欢快的品尝着衬衫下光洁肌肤。
麦璃纭顿时浑身发烫,像着火一般,腹部也是情潮翻涌,又热又涨。
“你不想先吃晚餐吗?”他的唇回到她耳边,吐出温热气息。
“我比较倾向于先使用奴隶……”她困难地吞咽口水,仿佛他是一道香辣可口的美食。
汪闵渝轻笑,温暖的音频从麦璃纭耳膜一路通往她心底深处。
“这是我的荣幸,我亲爱的小珍珠,你想进房,还是我们直接用这张柔软大沙发?”奴隶的最高宗旨是把主人服侍得通体舒畅,瞧,他多有当奴隶的天份与自觉。
他觉得这一刻,幸福离他太近,那股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愉悦已经快淹没他。
“沙发听起来好刺激……”她也沙哑了声音。
他温柔轻笑。“那我们就在这里。”
他缓缓低下头,用折磨人挑逗人的速度,用唇一颗一颗咬开她的衬衫扣子,洁白的肌肤在敞开的黑色衬衫下形成强烈对比,她颈间的黑珍珠项链也衬托得更撩人了。
他忍不住轻轻吻过那一颗颗黑珍珠,像吻着一直住在他心里的小珍珠,汪闵渝满足轻叹,然后才带点歉意的对眼前人说:“对不起,我毁了一条珍珠项链。”珍珠会因为人的体液侵触而受损。
“买新的赔我……”其实没那么严重,但她想拥有一条汪闵渝送的项链。
“当然好。”他吻她的唇,扶她躺下,接着拨开她的衬衫,却不急于将它褪下,那比丝质光泽映衬着她柔软肌肤,让他光是望着,就像喝了催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