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脸色缓了下来。「那我愿意当你实验的对象。」虽然看跟做是两回事,但她的提议非常让他心动,值得他冒生命危险。他把「凶器」递给她,做出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来吧。」
「拜托,你不用摆出一副送死的脸啦。」她拿着刀,按住他温暖光滑的胸,准备往脸上「下刀」。
等等……温暖光滑的胸口?她的视线慢慢地顺着他的俊脸往下滑,来到她手按着的光裸胸膛,再往下移到平坦结实的小腹、平口裤,和健壮的双腿……
她愣了一秒,视线又顺着刚才的路线往上移动,双腿、平口裤、结实的小腹、性感的胸膛……没穿衣服……
「啊——你没穿衣服!」她慌忙转身,用力挥着刀厉声指控,但是红通通的脸颊和微抖的语音,却让她听起来像是娇嗔。
她没流鼻血吧?花蕾赶紧偷偷用手抹一下鼻子,呼,还好没有,但是她的心脏跳得又急又快,几乎快跳出胸腔。
天啊,她不会是第一个因为看到半裸猛男而心脏病发的女人吧?她可不想为了这种丢脸的事上新闻头条。
「看了五分钟才发现?你还真是了不起。」看到她羞窘的反应,他满意地哈哈大笑。
「我哪有看五分钟!」只有三分钟吧!他的指控让她的脸更红,赶紧反驳。「你干么不穿衣服?」
「我睡觉的时候,都是这么穿的。」他轻轻靠近她,近得让她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她惊得往后一跳,正好撞上他,他炙热的肌肤透过薄薄的衬衫,烫得她几乎瘫软在地,若不是他的手及时撑住她的腰,她可能会跌个狗吃屎。
「小心你手上的刀,我的伤痕已经够多了。」他小心翼翼地拿走那把很锋利的刀,收好放在旁边的小圆桌上。
「你……放、放开……」她几乎闪了舌头,连话都说不清楚。
「你在怕什么?」他如她所愿放开她,但依然紧靠着她,低嗄而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萦绕,让她呼吸困难。
「我不怕你!」她嘴硬地回答。但他清爽的刮胡水味道漫进她的鼻间,让她晕眩不已,心跳当然更是无条件加速。
「我知道你不怕我。」怕的人是他,他怕死了自己无法让她回心转意。
「我希望你以后能穿睡衣睡觉,起码暂住在我家的这段时间能这么做,以免彼此尴尬。」她等呼吸平顺后,才说出她的要求,并且尽可能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够严肃,虽然以她目前的状况有些困难。
「可是我不觉得尴尬。」他无辜地发言。
「『我』会觉得尴尬。」她加重「我」这个字。
「我只在房间这么穿,出了房间就会穿上该穿的,你如果不是不请自来,也就不会尴尬啦。」所以不能全怪他呀。
花蕾杏眼圆瞠。「那你为什么不关上门?!故意开个门缝,还发出怪声,我以为闹出人命了,才会冲进来啊!」
危炜安耸耸肩。「因为你家建材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一关上门就什么都听不见,我必须留个门缝注意门外的动静,以防有人闯入。」
「我家有保全,你可以放心。」
「我宁可多费点心,也不要你有任何损伤。」
「我知道,这是你的职责。」她一听更火大了,甩上门离开。
每次听他说这句话,她的心跳就乱了,但只要想到这只是他的「职责」,所有的感动都化为乌有。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抗拒他,甚至无法继续摆出厌恶他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已经渐渐软化、渐渐投降,而她,却无法阻止这个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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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边,无意识地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花蕾的心思有如台北的交通,怎一个「乱」字了得。
危炜安的手伤虽然已经拆线,但还是继续住在花家,为的是可以就近保护她,他像她的影子般时时紧跟着她,跟得她心慌意乱。
原本对于他的如影随形,她是排斥兼厌恶,谁知道竟然演变成现在的适应,甚至还带着期待;只要他消失个几分钟,她都会不安地四处张望,寻找他的身影,直到他又出现在视线范围内时,她才会安下一颗焦躁的心。
她—直都是独立自主,凡事靠自己解决的现代女性、什么时候变成一个依赖心这么重的无能女人?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蕾蕾,你跟学长旧情复燃啦?」陈筱菁偷偷摸摸地挨近花蕾,小小声地问。
这一个月,蕾蕾身后都有一只「忠犬」跟着,这只「忠犬」不是别人,正是蕾蕾以前的男朋友危炜安,而且他守蕾蕾守得很紧,绝不让任何人有跟蕾蕾单独相处的时候。好不容易才逮到「忠大」不在的这个片刻,赶紧把握机会,否则等他回来,就别想对蕾蕾「逼供」。
「吓!」花蕾吓了一跳,拍拍胸口,恼怒地瞪着她。「厚!你干么鬼鬼祟祟的?差点被你吓死!」
其实,她不只被陈筱菁的声音吓到,更被她的问题吓到。
她这样算是跟危炜安旧情复燃吗?如果是在那个吻之前,她一定嗤之以鼻,大声否认。但现在……她似乎没办法这样理直气壮地说出口了。
「喂,别想转移焦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不要小看她爱听八卦的魄力。
「我不屑回答没营养的问题。」
「欸,说嘛,好想听喔……」
「好,那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跟那个男人……」她捏住陈筱菁的圆脸,一个字一个字地用力说:「一、点,关、系、都、没、有!」
除了家人,没人知道危炜安的保镳身分,以免让「有心人士」有了戒心,就连陈筱菁,她也不能说。
「你要害我耳聋啊,干么这么大声……」陈筱菁拉拉自己可怜的耳朵。
「担心你重听呀。」
「蕾蕾,你很小气欸,明明知道我最爱听八卦,竟然不告诉我,算不算朋友嘛?」
「朋友才不会探听八卦哩。」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呀。
「唉呀,我这也是关心你嘛。」
「你不要再问这种五四三的问题,就是对我最好的关心。」
「不说就算了。」陈筱菁知道花蕾的口风很紧,别想从她口中挖出更多八卦,只好放弃。「不过你跟学长真的很速配,看到你们又在一起,真是太好了。而且学长寸步不离地紧紧跟着你,看了真让人羡慕。」
六年前,花蕾跟危炜安交往的那一个月,是她见过蕾蕾最美的时候,虽然蕾蕾本来就长得很漂亮,但是那个月她整个人都变柔和了,增添了不少女人味。
后来两人突然分手,蕾蕾又回到原来有棱有角的模样,连出了社会都没有改善,甚至更为尖锐。直到危炜安再度出现,她才又在蕾蕾身上看到些许变化。
她虽然还是怒火满天飞,但当她偷觑着学长时,经常可以在她脸上看到以前那抹柔和的笑容,那个表情,真的很美。
「我跟他哪里速配?」她大声否认。「我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我讨厌死他了,他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想到危炜安之所以紧紧跟着她是因为「工作」,筱菁的猜测跟事实一点都不符合,让她更是恼羞成怒,口是心非地大声否认。
「呃……」这时陈筱菁却突然看向门口,表情非常怪异。
花蕾纳闷地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头,发现危炜安就站在门口,显然已经听到她的「宣言」,但他面无表情,让人读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呃……我先去会议室。」陈筱菁赶紧藉机逃了,避开这尴尬的场面。
「不是要开会了吗?走吧。」他像个没事人,淡淡说道,仿佛没听到她刚才的评论。
「你……我……」她对自己说出的话懊悔不已,偏偏活了二十几年没道过歉,就连一句简单的「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就算他是因为工作职责关系才会来当她的保镳,但他一直都很尽心尽力地守护着她,她实在不应该说出那种伤人的话。
「我……对不起……」他不跟她一般见识,让她更是过意不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她终于开口道歉,虽然声音小得像耳语。
「开会了,走吧。」他宽容地笑着,没对她的话作出任何评论。
对她口是心非的个性,他算是了解得非常透彻,虽然她的话有些刺耳,但他不会放在心上,尤其在经过那个吻之后,他知道她对自己的感觉还在,只是倔强的个性让她拉不下脸承认,所以他不会跟她斤斤计较。
「嗯。」花蕾低下头,默默地跟着他。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容忍她的坏脾气。
原本以为自己恨他,但再度见面后,占据她心头最多的不是怨恨,而是思念,就算她再怎么口是心非,也无法否认。
明明都有黄明依了,他干么又来招惹她?难道他爱劈腿的个性就是改不了吗?为此,她又要恨他了。
唉……她该拿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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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星期一开始,我们会在各大电视网播出这段广告,星期五就是『御园』正式起跑开卖的日子,望大家加把劲,今年的年终奖金就靠它了。」花蕾播放一段广告公司为「御园」所拍的温馨广告片后,一脸严肃地说。
「没问题!」众人回以有力的回答。
「谢谢大家。」她向众人郑重地点头致意。「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结束,接下来就要麻烦各位了。」
众人陆续走出会议室,剩下正在收拾笔记型电脑的花蕾和危炜安。
「那个广告拍得很棒,连我都想买一栋来住。」开会时一直没开口的危炜安,看着正在关电脑的花蕾,说出自己的感想。
「是吗?谢谢……」刚刚不小心在他背后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又好死不死被他听到后,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气势弱了很多。
「你觉得郭忠益这人怎么样?」他突然翻开笔记问道。
「虽然没有开创性,但很安分地做着自己的工作。」
「嗯。」他拿笔记下她的话。
「你干么突然问到他?」
「你周遭的人,我都必须留意。」他的语气和表情,看不出特别反应。「对了,你认识……吴大志吗?」他念着笔记本上头的一个人名。
「知道这个人,不能算认识。」吴大志是个只会把妹的败家子,送过她几束玫瑰花,见她不领情就不了了之了。
「喔……」她冷淡的回答让他很满意。
「你问他干么?」
「他到处对外嚷嚷你是他的人。」他就是想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但她刚刚的回答,已经给了他要的答案。
「猪八戒!」花蕾的火气快速飙高,下一步就是往门外冲。「我非宰了他不可。」
「等等!」他连忙抓住她的手。
「干么?」她赶着去宰人欸。
「干么跟那种人一般见识。」他乘机将手放在她肩膀上,顺便搂近,靠在她耳边低语。「我有办法让他知难而退。」
「什、什么办法……?」一靠近他,她就浑身不对劲,右手拚命想将他推开,但是他动都不动。「你—定要靠这么近吗?」
「因为我现在讲的话,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当然要小声—点。」他故意凑在她耳边说话,温热的气息吹拂着她敏感的耳朵,让她差点站不住脚。
「你要说什么,快说啦。」他再继续下去,她担心自己会脑充血,一飞冲天。
「让他知道你已经有男朋友,而且是他比不上的好男人,他不就会知难而退了吗?」
「男朋友?好男人?」她纳闷地看着他。「上哪儿找这种人?」
「你面前不就有一个吗?」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毛遂自荐。「就是敝人,在下,我。」
如果任由她再「躲」下去,可能会耗到头发斑白,她还在原地踏步,看样子,只好由他主动出击喽。
「你?」他在开哪国的玩笑?「你不是有黄明依?」
「我跟她早就结束了。」他逮到机会,赶紧澄清。
她的脸马上拉下来。「原来你是跟她分了,才来找我。」
搞什么,当她是备胎吗?没了黄明依才来找她,如果黄明依回头,她又要像六年前一样被甩了是子是?
「这有什么不对吗?」她又在气什么?难道她要他脚踏两条船吗?
「你还敢问我这有什么不对?」哪个被当成备胎的人会不生气?他以为自己是万人迷,只要他吃回头车,她就会叩谢皇恩吗?
「呃,你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她的反应怎么跟他预期的落差这么大呢?
听到他跟黄明依没关系,她就算没有欢天喜地,起码也该尽释前嫌,为什么她反而一脸气呼呼的?
「我最讨厌你这种人,我不需要你这种无耻的人保护!」除了愤恨的怒斥再加上一个特大的白眼外,花蕾还赏了他「临别一脚」,让他抱着右脚猛跳。
「蕾……」她那一脚「嘟嘟好」踢中最怕痛的胫骨,让他叫都叫不出来,痛死他了!
干么对他又踢又骂?他到底说错什么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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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蕾,我可以进来吗?」花心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进来吧。」花蕾懒洋洋地开门让花心进来,再踱回床铺趴着。
「这阵子『御园』的事,辛苦你了。」花心舒服地盘腿坐在床上,状似不经意地提出禁忌话题。「对了,你跟危炜安又怎么了?不是相安无事半个多月吗?干么又嚷着不要他当保镳?」
「不要跟我提那个无耻之徒!」一说到他,她就一肚子火。
「他又哪里惹到你了?」花心问得很无奈,她今天就是为了这个问题来的,看他们拖拖拉拉一个月,什么进展都没有,搞什么嘛?
「他竟然把我当备胎,还说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真是气死我了!」想起下午跟他的谈话,她就一肚子气。
「备胎?」危炜安除了花蕾,还搞上其他女人?不会吧?
有了花蕾这个大麻烦,他还能应付其他女人?如果是真的,她就要对危炜安致上最高敬意,真有找死的勇气哪!
「他说他跟黄明依结束了,才会来找我。」
「不然呢?」花心一脸纳闷。「难道要他脚踏两条船吗?」
「如果不是黄明依甩了他,他就不会回头来追求我,我只是一个备胎。」花蕾又气又怨地嘟囔。「在他的心中,我比不上黄明依,永远只能当第二。」
「蕾蕾,你在耍什么白痴啊?」花心听得莫名其妙,完全被老姊的愚蠢打败了,一脸受不了地嚷着:「他在六年前跟你交往的时候,就已经跟黄明依分手,也没再交往过,就算黄明依回过头来诱惑他,他也不为所动地选了你这个笨蛋,还被你莫名其妙地恨了六年,他都没抱怨了,你还有什么好生气?你才是最没资格生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