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一样?”范靖喜用力推开身上的男人。
她翻起身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怒视着殷侑丞。
如果可以,她想用力地扒开他的脑袋,看看里头究竟是填了水泥,还是灌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渣渣屑屑,要不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地认定这一切?
“就算你所剩的时间不多,更没有把握下一回还能再醒过来,我还是不会更改我想要你的决心。若不幸完全地失去你,我确实会很痛很痛,但至少不会有遗憾,你明白我所谓的遗憾吗?”他肯定不懂,要不他不会只想着一再拒绝她的请求。“我爱你,我回来了,你懂吗?”
“我……”殷侑丞试着开口回应她的问题,但她只丢出问题,却不许他回答。
她甚至不许他起身,伸出双手强硬地压下他的肩头,只许他乖乖坐在原位。他说得够多了,现在他闭嘴,换她说!
“若是这回你真的无法再回到我身边,至少我们之间还能拥有些许快乐的时光,这些回忆可以伴着我度过最痛苦的时刻,因为我失去了你,但若你现在就拒绝我们可以拥有的一切,我同样是失去你,那我该用什么来埴一补这疼痛的空缺?也或许,你会再醒来,我们可以继续在一起过着快乐的生活,直到我老死为止。幸运的话,说不定我下辈子还会是你爱的小喜,你孤单的流浪旅程我能参与部分阶段,你只需要等待我、寻找我……但可恶的你却呆得只想自己走下去,连考虑将我列入阶段行程都不愿意!”
越说越是感到无比委屈,刚才短暂遗忘的泪水又再度滑过她的脸颊。
他失去了她,那她呢?现在不也是在失去他?
心中的委屈不断地跟着泪水高涨,再也忍受不住他人就在眼前继续折磨她的身心,于是她用力地将他从沙发上拖起,一路推着他走向大门。
“既然你这么爱拒绝我,那么我想我们从现在起没有再见面的毖要了。”范靖喜将他推出自家大门外。
殷侑丞陷入沉默之中。
她都说了不再见面了,怎么他都没话要说吗?连句保重都说不出口吗?两人之间那死去活来的爱就只能落得这样可悲的下场?
“我知道我可以用什么来填补那块空缺了。”她用力地抹去让人深觉得无用且软弱的泪水,以着又轻又细的声嗓对着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来。“我可以找其他男人来填补,这个不行就换下一个,总会找到一个合用的,再见!”
说完,她毫不留情地当着他的面甩上大门。
“砰!”
门板阖上的瞬间所碰撞出的巨大声响,不止是在殷侑丞耳边炸开来,更在他心底投下了大大的震撼。
其他男人……
脑子浮现这个字眼的同时,殷侑丞的长指便不受控制地按下了门铃。
他知道他不该按门铃的,他该藉着这个机会好好与她画清界线……但一想到其他男人拥着她的画面,心脏便像是被人紧紧掐着,痛得他无法呼吸,有股不知打哪来的声音更是在内心的某处大喊着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有其他男人……
门铃响了,但门内却没有传出任何的动静,范靖喜当然没有出现在门后为他再度敞开大门。
心,竟是无比慌乱。
等了又等,门内的人儿似乎不打算开门,于是乎,手指再次有了自己的意识,又再次地按下门铃。而他压根不知道门后的小女人,早已再次哭成了泪人儿。
这一回按着门铃的指头在按键上停留较久的时间才松开来,门铃虽然只响了一声,但响得这么久,她不可能没听见,除非是“选择”不想听见。
其他男人……
在等了三分钟后,门后依旧没有动静,而殷侑丞的心慌开始扩展成为一股莫名的恐惧,如果她再不出现在他眼前,那么那股恐惧感便会像只猛兽,张口将他吞噬。
现在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无法忍受她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中,他一直以为他能的,但在她亲口说出后,他才发现他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快开门吧!她要什么都给她,即便最终走上的是崎岖不完美的那条道路,他也无怨无悔了。
他的小喜都比他勇敢了,那他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他是个十足十的大笨蛋,怎么现在才看清一切呢?只希望小喜只是一时气昏了头,随口吓唬他的,并不是真心想找其他男人来取代他。
“小喜,开门吧!”他知道她就在门后,他的声音她肯定听得见的。
他恳求的声音,她一定有听见的……
“你不要我了,我开门做什么?”范靖喜的背就抵在门板上,在听见他第一回按下的门铃声后,刚才满腔的愤怒便不争气地全然消散开来,剩下的只有无限的委屈感。
她知道他后悔了,在他开口喊着她的名时,她便知道了。
“小喜,不要别的男人,你说什么我都依你……”既然放不开手,那就全然的自私吧!
“都依我?”
“对,都依你。”
大门再次开启,范靖喜就站在殷侑丞眼前,她仍是一脸的泪水,但她是笑着的。
“我要跟你结婚。”她丢出更贪心的选择。
“都依你,什么都依你……”张开双臂紧紧拥着眼前的人儿,他曾经失去的珍宝,以着无法置信的方式再次回到他的怀抱里;不论这是上天为了弥补他的百年孤寂,还是只是一场短暂欢喜的梦,是天堂或地狱都好,反正他早已经在那了。
是的,什么都依她。
所以范靖喜要结婚,他们便以最快的速度完成婚事;她要他舍去那些冷冰冰的面具,殷侑丞也依言地渐渐地打开心胸,不再强迫自己成为一座封闭的寂寞孤岛。
“我们要将每一天都当作是两人的最后一天来相处,好吗?”当范靖喜的名字登录在配偶栏的那一天,她这么告诉殷侑丞。
“当然,这是一定。”温柔育力的大手紧紧包裹着她的小手,传递彼此暖暖温度的同时,也传递相同的决心及信念。
第8章(2)
她知道他拥有部分“殷侑丞”的生活记忆,所以既然已成为了殷侑丞,就好好当着殷侑丞。
不再刻意地疏离亲人,不再对前同事们的关心不理不睬,局里的长官甚至希望他考虑再复职回去为民服务,而他的回答让身旁的范靖喜满意极了。
他说,还有很多优秀的同仁努力地为民服务着,但他老婆需要他的服务,所以他只能选择为老婆一人服务,也只想为她一人服务。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完全遵行快乐度过每一日的守则。
两人几乎是终日形影不离,殷侑丞成了范靖喜个人专属的司机及助理,当然,更是她专属的爱人。
婚后,原本工作近乎日日满档的范靖喜,却反倒成了似是半退休的状态,因为她只想把握眼下的时间,不想将可以陪伴在殷侑丞身边的时间大半花在工作上。现在一星期她只接受三名客户预约,原有的固定客人多半转让给其他设计师,而有长期合作关系的艺人或厂商也是同样转给其他人去负责。
只要有工作的时间,不论是“AGame”北中南的哪家分店,殷侑丞都会充当她的司机,亲自送她到工作的地点去;在她工作的时间,他像个学习性强的助理,总是在一旁协助着她动作。
这回的客户指定要直线条的飘逸发型,范靖喜很认真地在一旁努力学习着,不知情的客人还以为他真是新来学习发艺的助理。
最后送走客人后,范靖喜笑着问他说:“怎么,真有兴趣当个发型设计师?”
她注意到了,他是真的很有心学习,不是只为单纯陪伴她而已。
“不是,我不想当设计师。”他牵起她的手,并贴心地为她提着大包包,两人走出“AGame”并一同上了车,下一个目的地是住家旁的生鲜超市。
扣上安全带后,范靖喜继续问:“既然不想当设计师,你那么认真学习做什么?”
当然不可能只是想当一名只会按摩跟洗头的助理,助理的目标自然是设计师。
打着方向盘,殷侑丞嘴角持着一抹温柔的笑意,但他并没有爽快的公布答案,只是要她猜。
“猜猜,猜中给你一个奖品。”
“我想我没猜中,一样有奖品。”事实上,他总是费心思想着各种小花招来讨她欢心,在她面前也总是持着柔柔的笑容;即使没有特意讨着她欢心,光是那让人心暖的笑容,就已经教她整个人都为他融化了。
听见她的回答,殷侑丞仍只是笑着,因为她猜对了,他早已准备了一个小礼物,等等回家后就能拿出来送给她。
望着那张笑得迷人的侧脸,范靖喜情不自禁地倾身在他颊上轻轻地一吻,随即偏着头思索着刚才的问题。
想了又想,她实在想不出个可能的答案,但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做的任何事都有理由,而她便是他的理由,他想的都是她。
“告诉我吧!我想不出来。”她摊着手,认命了。
殷侑丞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在红灯时侧过脸凝望着她轻声说道:“因为我想着有一天我能够巧手地为你洗洗头、吹吹发。当然,可以的话,我更想亲手为你剪发、染发、整发,只做你个人专属的美发师。”
如果,他不是一个认真深爱着她的男人,她会以为这只是恋爱男女间纯粹讨人欢心的花言巧语;但他这不止是花言巧语,这是再真心不过的期盼宣言,而她知道他会做到的。
趁着他踩下刹车等待红灯转绿的当下,范靖喜伸手抚上他的脸,她转过他的侧脸让他面对着她,接着,她深情地送上她的红唇。
温热的唇舌所传递的不是激烈的欲垄,有的只是深深交缠的情感,爱他、爱她。
“叭、叭、叭……”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响起,这才惊醒了沉溺在彼此交融的浓烈深情中的两人,原来灯号早已变换成绿灯了。
两人先是笑望着彼此一眼,殷侑丞这才踩下油门,同时看了照后镜一眼。
而副驾驶座上的人儿则是直接回头看了后头的车一眼,接着两人同时大笑了+。
因为后头的车主竟将手伸出车窗外,奉送了他们大大的中指一根。
他们居然也有这么妨碍交通的一天,当然,在觉得新奇的当下自然是别再有下回的好,这是不对的。
“等等回家你就可以帮我洗头发、吹头发了。”最后,她对着再次专心开车的男人这么说。
手不巧没办法,有心最重要。
下一站,生鲜超市。
一个长久封闭自我过活着的人,远离人群是寂寞的,但相对地,殷侑丞也因此学会了许多自立生活的技能,好比说:厨艺。
自从驻入了他的生活之中,范靖喜这才明白他的厨艺好得惊人。
社区楼下小食堂里的老板娘手艺,她认为已经很好了,但没想到他的手艺才真是赞,就连五星级饭店里的大厨都不见得比得上他呢!
多数时间他都是自己动手做饭,只有少数心情低落时才会叫外卖。
但现在有了她,他没有叫外卖的机会了。
殷侑丞推着手推车,而范靖喜则是紧紧地勾着他的手臂,新婚的小夫妻俩开心地逛着生鲜区,并讨论着晚餐菜色。
他们说好了,现在两人是夫妻,但若暂时分离的那一刻来临了,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刻,他们就再也不结婚了。因为他们必须为双方的长辈们着想,谁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孩子不断地进入婚姻再痛苦地走出,以后两人就只以男女朋友的方式继续相爱吧!
四十分钟后,他们已经买好了所需的食材离开超市并回到家中。
由于喜欢原本的住宅环境,婚后殷侑丞直接搬进范靖喜温暖的屋里,而他原先的屋子则出租给他人使用。
将所有的生鲜食材先送进冰箱后,殷侑丞来到房里笑望着正在卸妆的范靖喜。
“怎么了?”拿着卸妆棉,范靖喜挑起眉问着他。
“你先卸好妆我再告诉你。”他仍是在一旁望着她。
他好爱这么看着她,如果上天听得见他心底的声音,他只求能永远待在她身旁看顾着她。
为了想早早得到一个解答,范靖喜快速地卸下脸上的妆,现在她只需要再好好洗把脸便大功告成了。
于是她起身往浴室走去,而殷侑丞则跟在她身后。
“嘿,我只是要洗把脸。”连洗脸也要跟,他这是在玩跟屁虫游戏吗?
“我知道,不是故意要跟着你走的,只是顺路。”
拿他没办法,范靖喜只好继续向目的地前进。
当她捧着水清洗的同时,殷侑丞则悠闲地斜靠在门框边继续看着她;当她拿着毛巾将脸上湿漉漉的水珠拭净后,毛巾离开她脸上的那一瞬间,他们四目相接。
“到底是什么啦?”跟着她又望着她直笑,他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大手拿走她手里的毛巾,随手往支架上一放,下一秒范靖喜已在他的怀抱里。
“现在才三点钟,离晚餐时间还早,我只是想帮你洗头,你刚才说的。”是的,时间还早,他可以先练练如何帮她洗头发,若是时间上仍许可的话,或许他们还能做点别的。
范靖喜抬起小脸望着他,耳根有着淡淡的粉红。
对,她先前在车上说过,回家后他可以帮她洗头发、吹头发,但她以为这些事情该是排在晚餐以后。
“你这是在害羞吗?”殷侑丞低头吻了吻她的耳垂,怎么也忘不了当时主动吻着她的小女人,那姿态是如何地强势。
婚后才害羞,她害羞的时间点似乎不太对,但……很可爱。
“嘟有……”脸还没红,不算。
“那我帮你脱衣服吧!顺便洗个澡也好。”他嘴上说得很轻松,但在她腰际间滑动的大手意图太明显了。
“改天让你在店里练习,我就不用脱衣服了。”店里的躺椅不会沾湿衣物,而她也就不用“顺便”洗澡了。
“这是很聪明的做法,只可惜得改天了。”他的口气一点也不可惜。
殷侑丞伸手打开水龙头,开始在浴缸里注水,这才正式着手为眼前的人儿脱衣。
他褪去她的上衣,接着解开她的裙子,没给她多余害羞遮掩的时间,两三下就连同她的贴身衣物一并褪个精光。
“我先为你冲澡。”说着,殷侑丞动手拿起莲蓬头。
赤/luo地面对着他时,虽说是自己爱人,但范靖喜仍是感到害羞,因为这种时候她脑子里总是会回想着他是如何又如何地“爱”她,这时她的腿间就会开始发麻,她觉得自己像个se/yu/女,就怕他发现了她的反应,所以才总是会感到害羞。